黄健
院里种上竹子
院里种上竹子,种上风,竹叶剪碎阳光。再挂几串鸟鸣,歌唱乡愁。
泥土里冒出,一节一节。长高,丰盈。竹子的关节在雨里作响。它们的队伍越来越宠大,挤在一起,互相碰撞,击打出季节的交响。
密绿的叶片,流淌川西的血液。
修长的身体,蕴藏西蜀的基因。
竹梢漾在云里。根紧握大地。凸起的血管,埋在泥土的骨肉里。飞得再高,走得再远也寻得到故乡的位置。
煮一碗茶,搬一把竹椅,坐在竹林边——
品时光氤氲。
花朵的心事
阳光淘气地掰开花瓣。我用手机镜头轻轻地阅读了
花的心事。
每一朵都住著一个春天。蜜蜂在雪白的童话里
徜徉。躺在一朵花上,哼着歌,晒着太阳,醉倒在光阴的词典里。
风的手摩挲着一个个意象。有云,有山,有小溪,有草屋,有牛羊,有鸟鸣。最后,停留在一朵花上,倾听:繁华过,落凋零,是归期。
风:莫悲切,盛开即是永恒,凋落,融入泥土,轮回,又是美艳的一朵。
风 铃
学生送我一串风铃,比鲜花更利于保存。时光住进声音里,敲击着春夏。挂在办公室的窗前,蓝蝴蝶来过,蜻蜓来过,连麻雀也来过。我是怎么知道的,它们一来,就顽皮地拨弄着。发出——
清亮般的空灵。
声响里夹杂着阳光的暖香。
蚂蚁也想玩玩,使出吃奶的劲,也推不醒沉睡的音符。它只在有风的时候,躺在半空中,荡着秋千,听曲,酣眠,入梦。四川的蚂蚁也这般慢生活,这般悠闲。
当办公室其他桌子上的花谢了,树枯了。而我的风铃依然在空中歌唱,唱完中学三年,唱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每当清脆的铃声盈耳,像孩子们的琅琅读书声或者亲切问候。
我在岁月的怀抱里等风,也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