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
東京举办的殡葬博览会上,入殓师现场比拼技术。
活着的人无法经历和了解死亡,经历过死亡的人却无法描述它,身后世界充满了未知和神秘。如何让逝者“优雅地走向彼岸”呢?在各国文化中,有着源远流长的殡葬传统和对死者独特的处理方式。现在,这些工作要靠殡葬人员来完成,主要包括礼仪师、入殓师、洗殓师、遗体化妆师、焚化师等。有些国家的殡葬人员各司其职,但也有些国家的殡葬人员一人要担任多种职务。通常,从事殡葬行业的人被笼统地称为入殓师。
在不同文化中入殓师有不同称呼,比如,中文称之为“殡葬师”;日文称之为“纳棺师”;英文比较有意思,称其职务为“葬礼总监”,称呼从业者为“丧葬承办人”;法文则称之为“遗体整容师”;等等。在我们的印象中,成天和尸体打交道的人似乎是冷漠无情的。事实上,入殓师的服务并未因为接触冰冷的尸体而缺乏温度,大部分入殓师对待自己的工作态度庄重、严肃、认真、敬虔,对逝者及其家属充满尊重和同情,不夸张地说,他们比很多行业的人更敬业,能做到随叫随到,绝不迟到,不分昼夜地工作,等等。服务对象的特殊性使他们更能体会死亡的意义,也更珍惜生命的可贵,我们懂得“婴儿来到人间需要一次喜悦的洗礼”,而他们更理解“亡人告别尘世需要一次庄重的送别”。
在社会上,入殓师绝对是冷门专业,人们一般不会对其感兴趣,也不太了解这行。在亚洲不少国家,受传统文化影响,人们对入殓师的职业依旧存在偏见,很避讳在日常生活中提起“死人”“殡葬”等字眼;在欧美,人们认为逝者会去天堂开始乐园新生活,所以,对于死亡和殡葬行业并没有那么多忌讳。尽管如此,一般人对入殓师也是完全不了解,我向法国同学和瑞典朋友打听时,他们都说不清楚。其实,自古以来生老病死就是每个人一生中无法回避的事情,殡葬服务是社会服务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人死后体内各种器官组织功能逐渐消失,出现肌肉松弛、尸冷、尸斑、血液凝固、皮革样化、角膜混浊、尸僵、尸体痉挛、自溶等现象,皮肤看上去没有血色、缺乏弹性。入殓师需要为逝者还原未死时的样子,尽量保持尸体体面完整,让冰冷的尸体看起来与活人差不多。入殓,可不能单按字面理解为把逝者装进棺椁里那么简单。它体现了生者对逝者的深切缅怀,并给予逝者最高的尊重和关怀。因此,入殓师会利用很多技术来为逝者保持最后的尊严,譬如为他们整洁面容,修补残破的身体部位,制作出微笑的表情,给亲友留下最后一个美好的记忆。
日本曾拍了一部反响不错的电影《入殓师》,虽然对入殓师的工作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艺术加工,但我的日本朋友阿部太太说电影中展现的入殓师的敬业精神还是较为真实的。正是通过这部电影,人们得以更多了解入殓师这一职业。入殓师主要出现在日本,我原以为很容易打听到这方面的信息和相关知识,哪知当我向两位日本朋友了解这方面现状时,她们都对此行知之甚少,而她们的回答也惊人的相似,两人不约而同地提到了上述电影。
黑石太太说:“我自己对这个行业完全不了解,如果你问我,我只能靠网上一些内容来说,这个职业并不大众,也不需要更多的专业技巧,工资不高,算不上多么有人气。”阿部太太告诉我:“电影名字叫送人,但我们通常称处理善后的人为‘纳棺师'。可是,生活中我们却看不到这些人,他们好像是神秘的一群人,也许这是因为他们不愿让别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和行踪吧?我们基督教徒去世后不会举行那样的仪式。”朋友们的回答传递给我这样的信息:日本人愿意干这行的并不多,入殓师平时并不喜欢暴露自己的身份。
其实,在20年前我倒是遇到过一位曾在日本做入殓师的中国人。那时,我刚到多伦多不久,因为只会日语不会英语,便找了一家日本公司上班。在那里,除了日本人外,我也遇到不少在日本生活多年却拿不到身份而移民加拿大的中国人,有幸听到和看到发生在同事们身上的故事,其中比较特殊的就是悠及的工作经历。悠及在公司算年纪较大的,在日本生活了十几年,她性格安静,待人礼貌却有点孤僻,除了出于礼貌的微笑几乎看不到她开心的笑容,她和其他中国同事相处得也不是很和谐。或许因为我更能包容她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她倒是和我蛮亲近,一起干活时愿意和我说说心里话。
一开始,我问她在日本干什么工作,她说以后再告诉我。后来我们有机会再次聊起这个话题,她迟疑了一下,然后用平淡的语气小声说:“给往生者化妆整理之类的。”我本以为入殓师是离我比较远的一群人,当旁边坐着的人突然说她就是这么一位时,我心里不自主地小吃惊了一下。我自己胆小不敢面对死者,更别说触碰尸体。定睛看看悠及,温文尔雅的她看起来也不像有多大胆,不知道她为什么选择这一行。她看懂我的表情,依旧平静地说:“其实吧,这也没大家想象的那么可怕。一开始,我也怕,但是习惯了以后工作起来就很自然。你不要总想着这是一具尸体,它也曾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和你、和我是一样的,能说会笑有快乐也有烦恼,只不过就像机器一样,一刹那间停止运转了。不管他们生前是怎样的人,我对他们每一位都很尊重,不仅因为要让他们走得好,也因为要让他们的亲人得到安慰。所以,每次化妆时我都很用心。说实话,给死人化妆比活人难多了,想让尸体看起来生动真比给新娘上妆都难。”
“悠及,这么说你是遗容化妆师了?”我好奇地问。悠及说:“不光化妆,我还要清洁遗体——就是给逝者擦洗身体,当然,修饰遗容是比较难做的工作,还有给人穿寿衣,做纳棺送行的工作。我觉得把遗体装进棺椁中很耗体力,而且调整姿势也很困难,不仅要十分小心还要技巧。做我们这行的人有的做不了多久就不干了,因为身体条件不允许,我们一般都会有各种腰痛病。”“这么说,即使你不来加拿大,应该也不会一直做下去吧?”我顺嘴问道。她说:“我来加拿大,主要是想换个全新的生活环境。我很习惯这份工作,但不打算一直干下去,我都四十好几了,那时就感觉越来越干不动了。”“那么,你是怎么想起来干这个的?”“我是因为先生去日本工作才跟着他去的,我在国内是护士,可是到了日本找不到相关工作,我当时已经30多岁,不想像其他女生那样做餐馆招待或卡拉OK厅小姐。我要贴补父母,先生不愿意我拿他挣的钱贴补娘家,我们总是争吵。我觉得挺烦,就想自己挣钱。正好听人说有地方招人,就去试试,没什么特殊要求,于是挺容易就得到了这份工作。不过,真正干起来挺辛苦的,有活时不分昼夜都要去,上班时间不太好。不过,我觉得自己的工作挺稳定,收入也蛮好的,要不是我身体不好,还会干下去呢。”
入殓师会接触到有毒的化学清洁剂,也可能在处理尸体时染上疾病。处理尸体时,除了需要法律保障,入殓师还要与死者家属进行良好的沟通。
一位入殓师“化妆包”里的全部工具及材料,包括粉扑、修眉剪、睫毛夹、眼影刷、修面刀、粉饼等数十种。
入殓师这个职业先是出现在日本,后来传入邻国。
我原以为干这行的人都是因为出于对此行的热爱,可是悠及的动机非常朴实,她是因为经济收入才从事这个工作,不过,随着经验的积累,她渐渐习惯并爱上这份工作,富有同情心,兢兢业业为逝者和家人服务。不过,那帮不待见她的同事说她不苟言笑身上有晦气,不喜欢和她接近,言语中也会流露出不屑:“好好的,谁干这行?”“她有钱啊,死人的钱也愿意挣。”悠及自尊心很强,就故意不理他们。我对他们这样的相处方式感到遗憾,因为悠及和那帮同事都是挺好的人,只是因为传统观念和偏见,他们对悠及产生不屑和鄙夷的态度。毕竟,日本传统文化中对死亡是避之不及的,听说人们不让背尸工乘电梯,也不喜欢他们背不动的时候在自家门前稍作休息,怕沾染了晦气。因为人们对殡葬工作者的不了解,他们的处境似乎有些尴尬,他们一方面被社会需要,另一方面又要回避人群。
在中国文化中也存在这个问题。我曾经读过关于台湾美女入殓师许伊妃的故事。她说,有一年除夕晚上她干完活疲累不堪,但是为了和家人团圆她还是咬牙赶了回去。可是一进家门,就听有人说:“哎呀,你连衣服也不换一下,嚇到小朋友怎么办?”她委屈得连团圆饭也没吃就走了。还有一次,她发现名单上服务对象的名字和她好朋友的名字一样,心里打鼓祈祷“不要是他”,可是,果真是他!她无法接受这个年轻生命突然离世的事实,服务时几次想哭却因工作规则强忍住悲伤,坚持正常地完成工作。“心里真的太难受了!我都快不行了,但是,我不能哭!”要安抚家属的悲伤,却不能和家属一同释放自己的悲伤,何其孤独!但是,作为“生死的摆渡人”,每一位入殓师都明白,只要选择了这个行业,就必须做好承受孤独、忍受委屈的准备。
其实,日本的丧葬礼仪也是不断发展而来的。过去,主要是由死者的家人和亲戚来做,渐渐的,人们发现在实际操作时出现许多需要专业化解决的问题,于是将殡葬事宜交给殡葬公司和有经验的殡葬人员安排变得越来越普遍,将死者放入棺椁的一系列程序被仪式化为“入殓仪式”。刚开始,对于如何给死者梳洗打扮、穿着得体等并没有严格规定,对执行者也没有专业资格要求,一般的葬礼并没有持有资格证书的入殓师主持仪式,通常就是由葬礼公司的一般工作人员来做。现在,随着社会上对专业入殓师的要求增多,有些人开始到专门的职业学校接受培训,通过边学习边在殡仪公司实习的方式获取专业资格。
虽然被称为“入殓师”,但他们工作重点和大部分时间却要放在前期的“清理尸体”阶段。因此,日语中又有“汤灌师”的称谓,意思就是用热水冲洗和清洁尸体的人。这项工作由来已久,不仅为了卫生目的,而且具有宗教意义,人们希望通过清洗可以除尽死者生活中曾经的烦恼、痛苦和悲伤,从而圆满成佛。一般来讲,整个“汤灌”仪式平均需要90分钟时间。不过,现在大多数情况下医院进行的包括清洁、排粪、口腔护理等在内的“天使护理”足以达到清洁的目的,热水冲洗往往会被省略。就像悠及说的那样,整理遗容是件很难的工作,因为逝者有的因病表情痛苦,有的因意外死亡肢体残缺,为了不让家属感到震惊,入殓师要设法缓解遗体痛苦的面部表情,修补受损的肢体,让遗体看起来体面漂亮。
关于入殓师的收入众说纷纭,我朋友说电影里说的50万日元是特殊情况。我看日文资料显示,对于初入行者月薪只有15万日元(约合8700元人民币),因为这行入行门槛低,对学历和经验都没有要求。2018年他们平均工资为每月25万日元(约合15000元人民币),比日本社会平均月收入37万日元(约合21400元人民币)要低。当然,收入根据地区、专业技能和经验的不同而有差异,大殡葬公司员工的平均年收入可能在500—600万日元(约合29万—34万元人民币)之间。所以,我朋友说这不是个多有人气的职业。
由于文化差异,跨越太平洋来到了加拿大,入殓师的职业又是另一重天,他们的社会地位和其他人完全没有不同,并且受人尊敬。加拿大虽然人口不多,但每个城市都有殡仪馆,墓地就在城市显眼的位置。我在加拿大东岸和西岸的4个城市一共参加过十几次葬礼,不管建筑新旧,殡仪馆都布置得整洁明亮,没有阴森的氛围,葬礼承办者西装革履充满风度。虽然永别令人悲伤,但悼念者却无压抑之感。
我所参加的葬礼,其程序都是先开追悼会,有几位接待员会事先引导我们入场,悼念期间他们不会出现在会场以免打扰我们。等到亲友致辞完毕,葬礼主持人把棺材推出来,由家人献花装入棺中,做告别仪式,接着他会把棺材推去另一房间,大家排队瞻仰遗容。如果不献花的话,我们直接去另一房间瞻仰遗容。由于上世纪60年代美国掀起反对奢华殡葬的运动,越来越多的北美人开始接受火化,现在大约有26%的人进行火葬。在加拿大火葬更普遍,我参加的葬礼大部分也是火葬,殡仪师会把棺材推进火化间交由焚尸工处理,北美通常遵守“一炉焚一尸”的原则。遗体火化时,我们安静而有秩序地离开追悼厅走向墓地。
火化过程很快,不多久骨灰盒就被送到墓园,2位下葬师会挖开墓穴将骨灰盒埋进地里,盖上原来的草皮,献上鲜花,立好墓碑,向亡人致敬后离开。亡者安息地下,生者便可离开墓园了。也有人实行土葬,譬如我们身边的熟人董伯伯,其身前愿望就是入土为安。瞻仰完遗容后殡仪师就直接将他的棺材运到墓地,由几位家人和至亲的朋友扶灵,下葬师会借助铲车等工具将棺材安葬,因为棺材比骨灰盒大很多,安葬难度比较大,时间稍微长一点。但是不管火化与否,整个葬礼几乎不会超过2小时。
在加拿大,葬礼承办者西装革履充满风度,悼念者普遍穿黑色等深色正装,以表达对逝者的尊重。葬礼的氛围非常肃静但并不沉重。
和中国习俗不同的是,追悼厅不放哀乐,不摆设花圈挽联,家人不为逝者披麻戴孝,也不使用白色作为哀悼的颜色,悼念者普遍穿黑色等深色正装,以表达对逝者的尊重。加拿大葬礼的氛围和中国大不相同,显得非常肃静但并不沉重,更没有人会“哭天喊地”式地表达哀思。因为信仰缘故,当地人的葬礼多是回忆过去的美好时光,致辞不乏幽默,有时还能听到欢声笑语,加拿大殡仪师真是把葬礼办成了“白喜事”。
我参加过最难忘的葬礼是我邻居犹太爷爷伊斯麦尔的。他的葬礼和別人的倒没什么不同,但是主持葬礼的殡仪师真是别出心裁。在我们进入追悼室门口的时候,殡仪师迈克尔站在门口给我们每人发一个小小的卡祖笛。虽然名称叫做笛,但和一般的笛子完全不同,它自己不发声,演奏时依靠它的膜片和共鸣管将人类哼唱的声音放大,发出嘶哑音色,是一种膜鸣乐器,它最大的优点在于只要会哼歌就会演奏它。悼念结束后人们可以带走这个乐器。
伊斯麦尔帮过我们很多忙,喜欢来我家吃中国饭,他年轻时结交过一位非常要好的中国朋友杨,对中国有很深厚的感情。我们全家对他的过世都很伤心。在回家的路上我们没人想讲话,我攥着手里的卡祖笛,不禁拿到嘴边试着吹起来,吹着吹着我的心情释放起来,悲伤渐渐消失了,果真像迈克尔讲的那样,这个小小的乐器竟然有这么神奇的功效。后来我在教师进修会上也拿到一个卡祖笛,所有老师一起吹,真的非常欢乐。
我很好奇,迈克尔怎么会有这样的逆向思维,把一个非常悲伤的场合变得轻松欢乐起来?迈克尔说:“我永远都在听家属讲他们痛苦伤心的故事,可我不想永远被悲哀包围着,我也不想他们沉浸在痛苦里。我们有那么多殡仪师,我总是在想,有什么能把我变成一个和他们不一样的殡仪师呢? 我想让人们重新认识死亡,让他们尽早从失去亲人的悲哀中走出来。逝者已去,愿他们得到安息,但比这个更重要的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并且要好好地活着,死亡其实教会我要更好地活着,为什么不呢?”
加拿大墓园大多丛林环抱,花红草绿,没有阴森森的压抑感,更没有阴阳两隔的恐惧感。
是的,加拿大殡仪师其实不仅在照顾死者,更关怀生者。我儿子同学的爸爸5年前去温哥华山区爬山时因为耽误了时间在天黑前没能赶下山,他在黑夜里下山,由于看不清路而失足跌下了山。家人报警后警方派直升机搜了几天都没有线索,2周后才在一条河里找到了他的尸体。妻子与他感情深厚,火化那天拉着他被河水泡肿的手臂死死不放,还不肯让殡仪师安葬骨灰盒,说要把它带回家放在卧室里每天陪伴自己。殡仪师觉得这种做法会加深她对亡夫的思念,并可能导致她精神出问题,一再做工作开导她,直到她同意安葬骨灰。殡仪师特意让她自己亲手把骨灰盒放进墓穴,并对她说:“他会在天上祝福你和你们的2个女儿,也会在天上看着你,看着孩子们长大。你要快乐享受每一天的生活,让他也开心。”我全程都陪着她,目睹了殡仪师安慰她的全过程,感觉殡仪师不仅充满人情温暖,更具备专业知识,懂得如何化解家属的心理难题,帮他们度过最痛苦的时刻。
加拿大殡仪师还会帮助家属筹划他们经济能力承受得起的葬礼。我朋友雪莉的丈夫肝癌去世时请我陪同她一起接洽丧葬事宜。我们先去了一家常用的殡仪馆,但那里的墓地是私人的,费用较贵,雪莉没有工作,无法承担较高费用,于是就去了离家较远的一家公墓购买了墓地。她把自己的情况说明后,殡仪师帮她制定了一套既体面又不贵的方案,并询问她有什么要求。葬礼那天她的大姑子小姑子特意从美国飞来参加,我们也有不少朋友前往吊唁,大家都感到葬礼既温馨又周全,雪莉说:“没想到我一个人还能把约翰这么体面地送走。”
殡葬专业的学生在学习化妆。
加拿大殡仪馆属于事业单位,根据工资分配表数据显示,殡仪师的平均年收入水平为4.7万加元(约合人民币25万元),较高的年收入可达到6.5万加元(约合人民币35万元),较低的年收入为3.6万加元(约合人民币19万元)。2018年,加拿大家庭和单身人士的平均税后收入中位数为6.1万加元左右(约合32万元人民币),殡葬师的收入和老师非常接近。加拿大政府工作人员的特点就是工资不高但福利非常好,且受到工会保护,不怕被炒鱿鱼。
几年前,我在广播里听到一个介绍殡葬业现状的访谈节目。参与节目的是一位中年女殡仪师和一位年轻的殡葬专业的学生,都是粤语社区的。他们指出,一直以来加拿大殡葬职位都被当地人承包了,但最近几年,华人尤其是讲粤语的华人意识到这是一个值得从事的职业,逐渐开始涉足这一行。他们说:“我们华人丧葬习俗和当地人不同,如果我们能从事这方面服务,就能为广大华人社区服务,让他们能在异国他乡用自己的传统习俗来安葬自己的亲人,这是一个很大的安慰。”
在此我要强调的是,在加拿大,不管干什么专业都要有官方认可的证书或执照,进殡仪馆实际上是一件很难的事,如同进任何一家政府机关一样。虽然是个冷门,但有学院开设该专业的课程,为学生提供专业技能和知识,同时学生将参加实习。通常来说,殡葬专业的学生要学习解剖学、微生物学、病理学等课程,包括防腐和遗体修复技术的实践技能,以及为管理太平间作准备的商业和沟通技巧等课程,还要学习伦理道德课程,学生将研究殡葬业的道德和法律,并学习如何理解人们失落和悲伤等情绪和行为,以更好地照顾客户的心情,为他们提供更好的服务。加拿大的殡仪师虽然没有日本有名,但他们的专业水平和素养是非常高的,他们是我们社区不可缺少的一员。
美国殡葬师道蒂说:让我们不要美化死亡,好好地和逝者告别。但我们也不要害怕死亡,我们不是对死亡说“不”,而是对生活说“是”!
(责编:马南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