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国家互动与第一夫人外交参与

2021-07-21 07:36陈诺查雯
公关世界 2021年12期
关键词:国际关系第一夫人

陈诺 查雯

摘要:随着女性在国家间外交的参与越来越普遍,国家首脑的妻子也开始频繁出现在外交舞台上。对于第一夫人外交参与的现有研究,主要从女性主义和从建构主义的角度出发来讨论此外交现象,但是这两种视角分别忽略了第一夫人外交作为传统议题的外延以及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可能带来的矛盾与冲突。本文认为,女权运动促生的女性外交参与和国际事务的变化促使了第一夫人外交的普遍化,同时,尽管第一夫人外交能够帮助提升国家形象,颇受政治领域、大众媒体的赞誉,由于其权力的受限,作用仍旧有限,以辅助性为主。

关键词:第一夫人 外交参与 国际关系

一、导论

近年来,女性在国家间外交的参与越来越普遍,包括女性首脑、外交官。与此同时,国家首脑的妻子频繁出现在外交舞台上,这就是第一夫人外交的模式。

第一夫人起源于美国,初期只是礼仪性的象征,不具有特别影响力。直到二战期间,美国第23届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的夫人埃莉诺·罗斯福开创了第一夫人外交的时代,她代替罗斯福出访英国和南太平洋地区,其所做的外交活动帮助确立了美国在二战盟国中的主导地位。继埃莉诺之后,希拉里·罗德姆·克林顿频繁的单独性政治出访又把第一夫人外交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第一夫人的外交参与在中国也并不是新现象,最早可以追溯到1942年宋美龄随蒋介石出访印度,但直到新中国成立后由于领导人的带领和支持才得以快速发展。2013年,习近平主席与夫人彭丽媛一同访俄进行国事访问,在短短两年之内出访二十余国,跨五大洲,进入大众视野,这一系列举措使得中国走进了第一夫人外交的新时代。

女性在外交领域的参与有别于男性主导的传统外交。对于这种现象,本文以中国当代第一夫人外交为研究对象,从第一夫人外交普遍化的的原因以及对国家间互动的影响两个维度分析,进一步阐述国家互动与女性外交参与之间的关系。

二、文献综述

对于第一夫人外交参与的现有研究,主要有两种视角,一是从女性主义的角度来看第一夫人在国际事务上的参与,另一种则是从建构主义的角度出发来讨论第一夫人外交的现象。

从女性主义国际关系理论来看,女性在国际平台的参与與国家间的和平合作紧密联系。20世纪六七十年代西方国家的人权和女权运动积极推进女性与男性在各方面的平等机会,在观念和机制上促进了女性在外交工作上的参与。J·安·蒂克纳首先提出妇女在对外事务有关的实践领域边缘地位,在1992年出版的《国际关系中的社会性别》一书中以新女性主义思想对现实主义原则进行了修正。女性主义视角下的权力是多元化的,包括互利、合作、相互授权等,但不包括支配和控制,女性参与外交活动对国际矛盾通过和平方式解决有积极的促进作用。女性主义理论的崛起强调了女性在国际事务上的参与的意义, “第一夫人”外交也有着重大的意义,学者徐珍妮就认为,对于第一夫人来说,只要是其涉及到职责的日常生活都是具有外交意义的,发挥着国家间关系润滑剂的作用。

从建构主义视角来看,亚历山大·温特认为,一个国家的行为受国家利益的指导,根据国家身份的变化而变化,国家身份由自身思想决定,并受别国反应影响。作为国家利益实践主体的第一夫人,首先是凭借其自身女性与母性的柔性魅力,更容易唤起别国民众的情感和认可,逐渐也成为一个国家的形象大使。同时有学者认为,相比于最高领导人出访对国家利益的强调,第一夫人作为礼仪和形象的存在,更能展现国家形象,激发他国民众对相关国际外交活动的关注,进而达到潜移默化的影响其对该国认知的效果,就如彭丽媛在2013年出访俄罗斯的首秀中广受外媒“中国范儿”“丽媛style”等的好评。

然而女性主义的流派众多,J·安·蒂克纳的理论只是一家之言,不具有普遍的解释力,同时,女性主义更多关注的是女性视角的缺失,而夫人外交本质上依旧是对于男性主导的传统政治外交的外延与补充,是将女性特质上升到国家间外交中,涉及的议题领域与男性首脑仍旧不同。而在建构主义视角下,学者大多只关注女性外交参与的积极影响,忽略了在国家间不同文化背景的前提下,由于缺乏共通价值观而带来的矛盾和冲突,女性在外交事务上的参与是否会带来反作用。

三、第一夫人外交普遍化的原因

第一夫人外交的普遍化首先是建立在女权运动浪潮掀起和妇女地位提升的背景之上的。在19世纪第一次国际妇女浪潮中,欧美各国妇女开始获得选举权,妇女的社会地位逐渐改变,而在20世纪发生的第二次国际妇女浪潮中,女性追求妇女解放和社会地位平等的意识更为强烈,同时期还兴起了妇女研究的热潮,女权主义的各大流派也逐渐产生。女权运动大大提升了女性的社会地位,同时也包括在国际事务层面的参与,促使外交实践的主体范围扩大,女性角色也成为了外交活动的关键因素,破除了男性主导的传统外交壁垒,其中就包括纳入各国第一夫人在外交中的参与。而在当代中国的外交实践进程中,第一夫人不仅是单纯的陪同性参与度,还包括独自参与的形式。以2019年为例,根据人民网的公开报道,彭丽媛随习近平出访的外交活动共计二十余次,单独出席的外交活动有七次,其中除了包括与他国首脑配偶的互动,还涉及到就妇女儿童、健康卫生问题与国际领域的对接,如2019年3月26日以国家主席夫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促进女童和妇女教育特使的双重身份受联合国科教文组织的邀请出席该组织在巴黎总部举行的女童和妇女教育特别会议。由此可见,第一夫人在外交事务上的参与不仅仅局限于首脑配偶的身份,在特定的领域中也拥有呈现其自主、独立性的国际地位,这也和女权意识上升背景下女性在社会地位上的变化相呼应。

其次,国际事务不再局限于军事安全,还包括基层民生、妇女儿童问题等,女性形象更贴合这些问题。约瑟夫·奈提出“软实力”的概念,他指出随着信息网络化和世界一体化的到来,国家未来的角逐将逐渐由军事、领土、政治等这些硬实力方面转向文化、价值观念、生活方式等这些软实力方面。第一夫人往往不涉及核心的政治问题,而在这些社会问题上发挥了主要作用,女性形象在这些议题上的参与上更占有优势。如在2013年中俄外交中,彭丽媛在参观俄罗斯莫斯科尼库第15寄宿学校时对孩子们说:“我代表中国千千万万个母亲来看望你们。”以母亲身份参与互动,充分展现了外交温度。

四、第一夫人外交的影响

本文认为,第一夫人外交对国家互动产生了一定的积极影响,但是效用有限。

从积极影响来看,第一夫人外交可以帮助提升国家声誉。由于第一夫人外交涉及软实力议题,议题范围的进一步拓展,并且更贴近基层问题,这也为国家形象构建提供了更多机会,增加国际影响力,提升其他国家公民眼中的本国形象,尤其体现在国外媒体对于第一夫人相关事件的报导和评价。2013年3月彭丽媛首次随习近平访问俄罗斯,从穿着到谈吐,以女性亲和魅力在外交过程中展现了更多元的中国形象,颇受国外媒体的好评。2013,彭丽媛入选美国《福布斯》杂志2013年度“全球最具权力女性榜”,2014年底,她还当选了《环球人物》杂志的年度人物,撰文评价彭丽媛“美丽、慈爱、事业有成,把中国的软实力具象化,展现东方大国的魅力”,可见第一夫人在外交中的巨大影响力以及对于国家软实力提升的重要价值。

但对国际关系来说,安全、军事、经济等问题仍占主导,第一夫人外交在重要议题上的影响作用有限。即使在女权运动和议题变化的推动之下,第一夫人外交和其他女性在国际事务、外交领域上的参与逐渐打破男性主导国际政治的传统壁垒,但由于第一夫人外交的合法性本质上授权于国家元首,其作用范围是受限的,这也表示第一夫人在外交事务上的参与难以达到完全的自主,从根本上受到制约。从现实来看,第一夫人外交的作用通常是补充性、辅导性、礼仪性的,她们可以参与教育、文化、妇女儿童相关问题的国际交流活动,但不涉及传统重要议题上的谈判。

五、结论

综上,本文认为女权运动促生的女性外交参与和国际事务的变化促使了第一夫人外交的普遍化,同时,尽管第一夫人外交能够帮助提升国家形象,由于其权力的受限,作用仍旧有限,以辅助性为主。由于篇幅限制,本文只是對当代中国第一夫人外交参与的简述,要具体深入认识国家互动与第一夫人外交参与,还要探讨中国历史上第一夫人外交参与的变化,以及世界范围内的第一夫人外交参与,比较其异同,得出更加全面的结论。

参考文献:

[1]李成家,彭祝斌:《第一夫人外交中的国家形象建构》,《云梦学刊》2019年第40期..

[2]徐珍妮:《论第一夫人外交》,硕士学位论文,南京大学,20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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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李成家,彭祝斌:《第一夫人外交中的国家形象建构》,《云梦学刊》2019年第4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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