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风把房屋吹空了
把墙壁吹得一贫如洗
草帽很朴素,窗子很生动
死亡蒙着面具走过了林荫小道
我已慢慢习惯了父亲不在的故居
一年回来探望两至三次
等一个永远也等不到的人
好像也變成了一种幸福
无人知晓的哀伤,常常伴着
内心难以言喻的热爱
下午的阳光是如此强烈
让我老想闭着眼睛避开
老想,想起一句感谢生活的箴言
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仿佛你曾听过的梦境秘语
脑中一闪念,记忆即遗忘
莫非心头必须疼痛一下
才能记起一点岁月的恩情?
多少年了,风吹不去
父亲的脸上总是轻轻地浮着一层
类似于炭灰的微笑
我一直写诗,也写不出那种
炭灰的祥和、温度与沧桑
他从未跟我讲起过自己的
父亲,及其童年的悲苦
他从未带我进过城
只是常带我去给爷爷的坟墓垒土
枯坐。抽烟。发呆
月亮在河里磨镰刀时
镇子外的新草刚垛成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