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璐
在医疗的各大专科里,有句俗语叫“金眼银牙”,说的是,口腔生意的盈利能力仅次于眼科。
5月16日,牙科隐形矫治器制造商“时代天使”通过港交所上市聆讯,即将成为牙科领域首个IPO的正畸企业,其公布的凈利润率即达25%。在A股,唯一一家口腔上市公司,其盈利能力和市值表现更加惊艳。
总部在杭州的通策医疗,2007年上市。2020年其股价一路高歌猛进,从2020年1月3日开盘价100.6元算起,到2020年最后一个交易日收于276.52元,全年上涨174.87%。
进入2021年,通策医疗的股价继续攀升,今年1月,股价一度升至328元,市值突破1000亿元。而2018年1月,其最低股价为31.6元/股。换言之,如同投资人选中通策,长期持股,3年能有10倍收益!
有投资人形容,作为浙江上市公司逆袭的一个典型,其走势稳如茅台,这家公司的激励结构也非常“浙江化”——机制灵活、利益捆绑。
按照公开数据,2019年,通策医疗共有医生1000人,营收18.9亿元,平均每一个医生产值约为190万元,个别出色院区的医生个人产值可达到千万元。
难得的是,通策采用了一种独特的合伙人制度,这也部分解释了这家浙商企业的成长性。
通策医疗现任董事长吕建明,1965年出生,他在1995年注册成立“通策”,本是一名地产开发商,通策集团现在依然保留了地产业务。
通策医疗的诞生,是一次财务投资的结果。
2006年,杭州市口腔医院进行改制,这家1987年成立的医院,是浙江最大的口腔专科医院,吕建明看好医疗前景,通过旗下公司“宝群实业”拍下医院100%的股权,公开的中标成交价为1.0211亿元。
第二年,利用德隆系当年控股的一个壳资源,宝群实业将杭州口腔医院100%股权全部注入,通策医疗曲线上市。
从口腔行业看,上游多在器械、耗材制造,比如时代天使,中游为口腔医疗机构的信息管理平台,下游则是口腔医疗服务机构,包括综合医院口腔科、口腔专科医院、连锁口腔诊所、个体口腔诊所。
通策医疗专攻下游的口腔专科医院,自上市后业绩一路开挂,2007年营收约为9100万元,此后营收稳步增长。
2019年总营收达到18.9亿元,口腔医疗服务收入17.8亿元,占到94.2%,口腔医疗门诊量 212.12 万人次,据此推算,其口腔服务的客单价为839元,定位相对中高端。
在其核心业务中,儿科医疗服务2.93亿元,种植医疗服务2.97亿元,正畸医疗服务3.82亿元,同比增幅均在22%-30%左右。一份官方报价表显示,种牙之类的服务动辄万元起步。
通策医疗的年报显示,2020年实现营收20.88亿元,同比增长8.12 %,净利润为4.93亿元,同比增长5.69%。同时,通策医疗也公布了2020年一季度数据,实现营收6.31亿元,同比增长221.59%,净利润为1.64亿元,同比增长962.95%,扭亏为盈。
口腔是一个典型的“量价齐升”的赛道。根据中航证券的估算,2018年,综合医院口腔科及口腔专科门诊数量(不含连锁口腔诊所及个体口腔诊所门诊人数)为1.56亿人次,同比增8.69%,门诊客单价为453.03元,同比增长9.90%。
就目前而言,通策医疗的市场渗透率大概为1%左右,具有非常可观的增长空间。
通策医疗的核心业务在浙江地区,激励上也有着浙江民企特有的灵活性。
深耕浙江的扩张模式,也与连锁品牌布局方式略有不同,采取的是“区域总院+分院”模式,大力投资打造有影响力的院区作为核心盈利医院,以此为根据地,采用自建、并购等方式拓展分院,形成群聚效应。
注:以上套餐不包括一次手术材料费、植骨手术费、药费、放射费、挂号费、术前化验费
在杭州,通策医疗以杭州口腔医院为总院,设立平海路一号、西溪谷一号双总部。
杭州口腔医院平海院区是体系内单体面积最大、营业收入最高的口腔医院,联系分院包括湖滨分院、庆春分院、萧山分院等。
杭州口腔医院城西区域总院则是单张牙椅产出最高、单体营收规模排名第二的医院,联系分院为城北分院、骋东分院、湖州分院等。
这两家医院在2019年净利润分别为2.55亿元和1.1亿元,净利率为41.1%和27.9%。
截至2020年4月,通策医疗已开业医疗机构21家,即将开业15家,拟建9家。之所以选择以浙江省内为中心发展,部分在于口腔市场相当分散,品牌呈现区域化特征,先打透一个区域,利于形成标准化模式,以此为根基进行全国扩张。
而分院的标准化复制,有着非常特殊的利益结构设计,以此支持医院层面的高效运营。
2019年,通策医疗启动“蒲公英计划”,探索出了一种以通策医疗、存济医生集团、当地医生团队共同持股的利益分享模式。
蒲公英计划主打的是种植、正畸、儿科三项口腔业务,其分院设立、管理模式非常标准化,即:合伙人制度+先进的设备+统一培训的医生。
为激励医生,通策医疗成立“存济医生集团”,这是一个学习型、支持型、投资型利益共同体,其依托浙江大学等国内外知名院校,笼络各学科名医资源,由医生集团向各分院派遣医院院长,建立跨院区的种植、正畸等专业服务团队;专业医生归属存济医生集团,构建医生合伙人分级激励机制,参与医院投资,让医生增值。
这种激励方式,据说灵感部分来自对标纽约长老会医院,也与口腔领域的特殊性有关,不论是牙齿治疗、正畸还是种植,都是“手艺活”,医师是核心资源。
据称,当前口腔行业专业医生缺口至少为12万左右,笼络并激励优秀的医师资源,将能更好地支持口腔机构的复制,并维持良好的运营效率。
“把医院精益管理做得像瑞士手表的机芯一样,让医生和患者体验既精密又准确的感受。”通策管理层在年报中如是说。
2020年,通策医疗仍通过对外投资等方式进行扩张发展,这一年,通策医疗对外投资约2.52亿元,相比2019年对外投资9552万元,同比增长163.30%。
未来3-5年,通策医疗计划下沉到浙江主要县(市、区),布局 100 家口腔诊所,预计单体投入在千万元左右,1-2年回本。
通策医疗现有业务以浙江省内为主,占比达到90%,全国布局的脚步已经开启,它并以投资基金的方式,定向投资武汉、重庆、西安、成都等多家大型区域总院,以此为基地向周边扩张。
2019年,公司宣布实施“区域总院+分院”战略,即打造中國领先的综合医疗平台、世界最大的医生集团之一,经过“三个十年”的努力,成为中国的“梅奥”。梅奥为全美规模最大、设备最先进的高端综合性医疗服务体系,年营收约为130亿美元。
口腔业务之外,公司又设立了两条新增长曲线:辅助生殖和眼科业务。这两条亦是民营医疗机构热衷的赛道,市场体量足够大且增势迅猛。
据中国人口协会的数据显示,中国育龄夫妇的不孕不育率,已从20年前的2.5%-3%攀升到12%-15%左右,患者人数超5000万,加之受益人口政策的调整,辅助生殖行业高速发展,采用辅助生殖治疗的比例约占不孕不育就诊患者的20%。
2011年,通策医疗进入辅助生殖业务,与英国剑桥波恩生殖中心合作,后者为“试管婴儿之父”Robert Edwards博士创立的世界首个试管授精中心,拥有40年辅助生殖临床治疗经验。
2019年,双方合作的昆明生殖中心共计完成IVF-ET治疗周期1778个,辅助生殖医疗服务收入约为1100万元,已基本盈亏平衡。
在眼科方面,中国是全球盲人患者和视觉损伤患者数量最多的国家之一,单是近视患者达6亿,白内障、青光眼等老年人眼科疾病的患病率也逐步提升。手术治疗占比为75%左右,药物治疗占比为25%左右。
通策医疗已经参与投资浙江广济眼科医院,未披露其具体的经营状况。
10年稳定增长的通策医疗,新业务还刚刚开始,能不能真的成为中国“梅奥”,还需要时间验证,资本市场却迫不及待给出了极高的估值,成为基金抱团股。
据公开资料披露,通策医疗实控人吕建明现持有股权在26%左右,如果以今年2月初通策医疗超千亿元的市值粗略计算,15年的时间,他的投资获得大约250倍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