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花
摘 要 以南昌八一起义纪念馆为例,探讨在新媒体背景下,馆藏革命文物数字化的必要性,并尝试提出革命文物数字化的基本路径,以实现文物管理更科学,利用更广泛,宣传更深入,让文物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关键词 新媒体;革命文物;数字化;保护利用
中图分类号 G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6-0360(2021)04-0018-03
2018年10月,两办印发《关于加强文物保护利用改革的若干意见》,指出要充分运用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信息技术,推动文物展示利用方式融合创新,推进“互联网+中华文明”三年行动计划[1]。2020年11月,文化和旅游部印发《关于推动数字文化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提出“支持文物、非物质文化遗产通过新媒体传播推广,支持文化文物单位与融媒体平台、数字文化企业合作,运用5G、VR/AR、人工智能、多媒体等数字技术开发馆藏资源。支持展品数字化采集、图像呈现、信息共享、按需传播、智慧服务等云展览共性、关键技术研究与应用”[2]。新媒体是数字技术、网络技术和移动通信技术三者的有机结合,其特征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资源数字化,二是传播网络化,三是参与互动性[3]。将新媒体技术与革命文物保护相结合,以此推进革命文物资源的信息化和数据化,创新革命文物传播的平台和方式,深化文物保护利用改革,是革命类博物馆未来发展趋势。
相比于历史文物,革命文物数字化程度普遍较低。如南昌八一起义纪念馆,根据全国可移动文物普查统计,馆藏文物1 845套,共计3 698件。按文物级别统计,珍贵文物439套(1 129件),占比23.9%,一般文物888套(1 771件),占比48.3%;未定级文物518套(798件),占比27.8%。除了珍贵文物采集了基本信息与数据外,大多数文物仍旧沉睡在文物库房内,鲜有机会与社会公众见面,博物馆自身的社会效益也得不到充分地发挥。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文物数字化采集还处于初始阶段,缺乏全面、深度的信息。受多重因素制約,南昌八一起义纪念馆文物数字化保护工作基础薄弱。虽然在第一次全国可移动文物普查时,已对珍贵文物基本信息、照片影像资料进行了统一的采集与整理,包括文物名称和编号、级别和来源、质地和尺寸、完残程度等信息,但是在文物本体信息的深度采集,特别是在文物图像精细度、信息完整度方面还存在严重欠缺。比如馆藏一级文物“1927年共青团江西省委机关刊物《红灯》1至15期合订本”,目前采集的信息,还停留于表层。对于文物本体,如这本《红灯》刊登的具体文章、刊物背景等详细信息,尚未进行过全面、完善的数字化采集工作,难以为文物研究展示和博物馆社会教育提供有力支撑。
2)文物管理方式陈旧,没有建立文物数字化管理系统。南昌八一起义纪念馆目前有两名保管员,主要负责文物藏品的登记、出入库等文物的征集和保管工作。文物管理模式还处于人工状态,从藏品信息管理、藏品保管业务管理、库房日常管理等方面,基本依赖于保管员。因人手紧缺,任务繁重,很多藏品预防性保护工作无暇顾及,更别提数字化的采集和管理。换言之,文物管理的手段,已经很难跟上脆弱文物的损毁风险和保护需求,亟待建立数字化管理系统,推动文物管理的现代化、便捷化。
3)文物数字化展示利用方式单一,无法满足观众日益多元化的精神文化需求。相较于北京故宫博物院和敦煌研究院来说,革命类博物馆(纪念馆)数字化建设相对滞后。从方式来看,南昌八一起义纪念馆的新媒体展示平台主要是官方网站、微信公众号、微博,展厅还配备部分自助导览设备和文博一体机。从内容来看,主要以文物的图文介绍为主,缺乏文物图像、音频、视频等多维立体的数字化展示,对文物背景信息和价值内涵的阐释没能深入拓展,缺乏趣味性和互动性,对公众吸引力和影响力不够。
文物资源的信息化和数据化,是国家信息化建设的应有之义,尤其随着5G技术逐步推进,文物数字化不仅成为新时代发展要求,也成为推进文化软实力建设,提升文化自信的重要举措[4]。通过搭建革命文物的数字平台,将有助于把不可再生的文物资源转化为能够有效保存、永续利用的数字资源,进而转化为社会共享的红色文化资源,构建红色文化基因库。
1)文物保护的需求。馆藏革命文物除了人工损耗外,还易受自然环境的腐蚀,并出现纸张酸化、酥脆断裂、卷曲褶皱、虫蛀霉变等病虫害现象,难以得到长久保存。如南昌八一起义纪念馆藏文物,按文物类别统计,其中文件、宣传品557件/套,占比30.20%;书法、绘画316件/套,占比17.13%;名人遗物:303件/套,占比16.43%;武器258件/套,占比14.00%;票据116件/套,占比6.30%;钱币112件/套,占比6.07%。按文物完残程度统计,其中残缺1 777件/套,占比96.37%;严重残缺67件/套,占3.63%。由此可见,馆藏文物大多以纸质为主,残缺文物占绝大部分,大量文物亟待保护修复。针对文物的这种情况,实施馆藏文物数字化,一方面能有效地减少实体文物的利用率,从而减低文物的损耗,另一方面能使得文物信息与细节以数字化的形式永久保存。一旦实体文物遭到损毁需要进行修复保护时,还可以采取“数字化修复”手段,利用文物三维数字化建模后的数据和完整信息,进行更为科学精准的辅助修复或“虚拟修复”,从而实现文物的科学保护。
2)文物数字化管理需求。国家文物局修订的《博物馆定级评估办法》《博物馆定级评估标准》《评分细则计分表》,为博物馆事业的发展提供了建设性的指导方向,其中数字化建设的分值占比20%以上。科学高效和统一规范的管理是文物数字化建设的重要环节。文物经扫描及后期的制作处理后,通过专业的数字化管理平台,可以实现文物资源的动态化管理。当然,文物的数字化不能停留于表面信息,仅对文物器型、尺寸、纹饰等单一指标的信息扫描,还应对涵盖文物的来源、年代、流传经过等科学、艺术、历史价值等各方面信息的多样化采集,甚至还需将文物日常保养、展览利用、保护修复、学术研究等背景信息进行数据化。这样才能最大程度避免出现“信息孤岛”现象,切实有效地提高文物资源的管理效率。
3)文物展示利用的需求。随着虚拟现实走进游客生活,博物馆以往通过图片、文字等传统形式的展示,已经不能满足游客的观赏需求。此外,受博物馆展示空间等因素限制,馆藏文物无法全部对外展示,导致绝大多数文物没有发挥其应有价值。利用新媒体平台,采集加工和有效整合后的馆藏文物资源,可以极大突破时空的限制,提升文物展示传播的便捷程度。新媒体平台日渐成为文物传播的最大增量平台。云直播、云展示、短视频等文物传播新模式,以新颖独特的视角、沉浸互动的体验,为观众提供新鲜的文化体验,让文物蕴藏的丰富价值与内涵更加广泛地传播开来。
4)弘扬传承红色文化需求。革命文物凝聚着宝贵精神财富,是红色文化的重要物质载体。保护利用好革命文物,不仅要从文物中挖掘和汲取营养,更重要的是弘扬传承红色基因,增强文化自信[5]。正如《关于加强文物保护利用改革的若干意见》所指出,要“不断增强馆藏文物数字化保存、数字化展示、数字化传播。创新文物价值传播推广体系,让文物成为民族、文化、国家认同的重要精神桥梁。”[1]
革命文物是中国共产党在革命年代留下的光辉印记,是宝贵、鲜活的精神文化资源。构建馆藏革命文物数字化资源管理和藏品管理系统是基础性工程,利于将不可再生的文物资源转化为数字化的文化资源。借助各种新媒体平台,建立文物的数字化综合展示系统,可以提高馆藏革命文物的传播力,让红色文物成为社会共享、全民可用的资源宝库。
1)构建文物数字化资源管理系统。文物信息的数字化采集、存储是博物馆数字化的第一步。具体流程包括文物扫描工作环境安全确认,样品试扫描,扫描精读确认,扫描数字采集等具体流程。针对革命文物保护的实际需求,南昌八一起义纪念馆根据文物的不同特点,有针对性地进行系统的数字信息采集加工。具体包括,从细分文物类型入手,对于立体的文物,通过高清拍摄、三维扫描,环拍技术,获取文物环拍影像,涵盖文物外形、尺寸、色彩、表面纹理等信息内容,制作文物的三维模型,在视觉上实现与实体文物近似逼真的效果;对于平面的纸质文物,则主要通过高精度扫描,获取高清图像。针对革命文献或书籍,不仅对封面,还对书籍内页进行整体采集,尽最大可能保存文物信息量。在数据采集基础上,建立文物数字资源管理系统,支持数据资源修改、查看、編辑、统计、分析等功能,实现对文物档案、三维模型、图像音视频等资源的统一存储、规范管理。通过建立数据管理系统,将文物资源转化为通用活化的数据,打通“数据”的各项壁垒,全面提升纪念馆数字资源规范化、信息化管理[6]。
2)建立数字化藏品综合管理系统。数字化藏品综合管理系统是以藏品为中心,涉及藏品信息管理、藏品保管业务管理、库房日常管理、藏品管理利用等功能模块的综合性管理软件系统。以南昌八一起义纪念馆为例,数字化藏品信息管理模块,包含文物藏品的征集、编目、鉴定、登录、展览利用、出入库状态,日常保养、修复保护记录,检索统计分析等多重信息登记管理;库房日常管理模块包含库房柜架、定期盘点、库房文物管控、日志管理、恒温恒湿等设备管理、文物病虫害监测等功能。藏品管理利用模块,主要包括云对账、云点交、云查询等,使得藏品管理流程更规范,藏品利用更高效安全。与文物数字化资源管理系统区别的是,藏品综合管理系统使用主体以文物保管员为主,更侧重于文物与库房的日常业务管理、包括文物报表导出、查询统计和出入库管理等。
3)文物数字化综合展示系统。目前,博物馆在数字化建设进程中,虽逐步建立起一个以本馆文物为基础的数字资源体系,但存在文物所关联到的数据、知识、资源相对零散,在文物资源展示方面拓展延伸不足,难以给公众提供一体式的服务和交互体验的问题。基于这种现状,博物馆就需要依托文物综合展示系统,有机整合多形态的文物资源,打造面向公众的博物馆数字资源“云”展示系统。文物数字化综合展示系统主要采用仿生式设计,将藏品结合仿生动效,以乱序推展的方式呈现出来。博物馆根据需求,可以选择不同终端的UI效果进行使用,兼容手机和电脑大屏等不同屏幕尺寸。比如,南昌八一起义纪念馆在展厅中设置了“互动魔墙+触摸一体机展示系统”,通过360度全景式三维文物互动,将馆藏文物“原模原样”搬到触摸终端中,游客通过触摸屏可以对藏品直观细致的欣赏。从游客观感体验和传播力来看,文物的数字化综合展示系统不仅能实现文物的观赏、交互、讲解和知识延伸,还便于文物线上线下的立体式传播。
4)利用新媒体平台的云传播。文物数字化后最大的优势是基于互联网传播的便捷性和直观性。新媒体时代,合理利用微博、微信、抖音等新媒体平台,不仅可以充分发挥文物资源禀赋优势,激发文物内在活力,还可以使博物馆“观众”数量呈几何级数增长成为可能。基于馆内已采集的文物数字化资源,南昌八一起义纪念馆通过调取文物数据模型,从制作文物短视频、三维动画、开发互动游戏,到开展云直播、微博粉丝互动等多种方式,如根据馆藏文物资源,结合数字化形式,打造“云游八一”系列短视频,通过“文物故事讲述、革命情景再现”,增强文物的生动性和趣味性,提高文物的体验感和互动性,实现双向的信息交流,探索红色美育课程的新模式。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体学习时强调指出“让收藏在禁宫里的文物、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来”,为博物馆文物保护工作指明了方向。革命文物是中国共产党在革命战争年代的历史见证,是开展爱国主义教育,滋养民族精神的营养剂。运用新媒体思维,夯实文物数字化建设基础,将极大改善革命文化的保护与传播方式,展示革命文物跨越时空的魅力,优化博物馆对外服务和文物传播效能。
参考文献
[1]中共中央办公厅 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强文物保护利用改革的若干意见[EB/OL].[2021-01-19]. 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8-10/08/ c_1123530260.htm.
[2]文化和旅游部关于推动数字文化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意见[EB/OL].[2021-01-19].http://www.gov.cn/zhengce/ zhengceku/2020-11/27/content_5565316.htm.
[3]陈刚.新媒体与博物馆信息传播[J].中国博物馆,2012(1):25-28.
[4]刘忠伟.文物资源“上云”之管见[N].中国文物报,2020-06-30(3).
[5]陆建松.如何讲好中国文物的故事:论中国文物故事传播体系建设[J].东南文化,2018(6):117-122.
[6]刘颖.博物馆数字化建设与文物管理特点分析[J].才智,2018(34):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