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见你之前
我在半山坡的槐树林走了很久
人生至此
一草一木,都让我珍惜。这些年
我不比一株植物更富有
现在,我是平常的妇人,值得信赖的母亲
我的言行使人放心。爸爸
再过几十年,我也会这樣静静地躺下来
命运所赐的,都将一一归还
那时,除了几只起起落落的麻雀
或许
还有三两朵野花
淡淡地开
[李汉超赏评] 人生是一本大书,不是每个人都能读懂悟透的。颜梅玖在不惑之年,借祭奠亡父,真情诉说自己的人生感悟。全诗每行长短不一,但错落有致,在平静的诉说中体现出情感的跌宕起伏。写作本诗时,诗人将近40岁,父亲早逝的悲痛已随时光淡去,而人生的酸甜苦辣积攒于心,想与父亲诉说一下。第一节,向父亲诉说自己在父亲离世之后的无奈和辛酸、纠结和迟疑,表现诗人内心的沉郁和认真,也体现出父亲在诗人心中的分量之重,诗意深度交织,足见诗人此时此刻内心的复杂状态。第二节,向父亲报告自己的现在和将来,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父亲曾经的教导,诗人都铭记在心,并且一一践行。诗人遵从命运的安排,珍爱生活的点滴,从容处事,平常为人,努力做个干净、清白之人。第三节,向父亲指出自己死后的状态,以表明自己淡泊宁静的人生态度。人死后归于山坡,几只麻雀的飞落与叽喳,更显基地的荒凉与寂静;但诗人的落笔却在“三两朵野花”上,将自己的人生境界置于野花摇曳、香气馥郁的氛围之中。颜梅玖是一位对语言天生敏感的诗人,善于调遣语词、调控节奏,所以她的情理之趣常常寓于丰富多彩、富有质感的语言之中。
小时候,能够发亮的虫子
我都以为是萤火虫
满天的星星,我都以为是萤火虫
如今,看到发亮的事物
我就寻找它们与萤火虫的差异
就希望有一只萤火虫
住在那事物的身体里
小时候,我把萤火虫
装进玻璃瓶
于是,我走到哪里,它就亮到哪里
我走到哪里,就有一条光明的路延伸到哪里
如今,我在城里,满城灯火
也改变不了我喜欢坐在不明亮的位置
如今,我固执地认为
灵魂总是在不太明亮的地方出场
萤火虫总是在不太明亮的时候闪烁
[李汉超赏评] 《萤火虫》是一首紧贴生活和灵魂的诗歌。第一节,叙写小时候的错觉:能够发亮的事物都是萤火虫。这种错觉贴近孩童的认知实际,其感受十分天真,也富有诗意。第二节,叙写现在的希望:萤火虫住在事物的内部。诗人探寻世界常常有自己的方式:“希望有一只萤火虫/住在那事物的身体里”。但这一只却不是小时候那一只了,它已被赋予更广阔、更深刻的意义。第三节,叙写萤火虫的好处:带末光明。重温过去是为了面向未来,从萤火虫的“亮”到“一条光明的路”,诗人顺理成章地推进诗意,不动声色地将思想的触角伸了出来,以唤起读者的共鸣。第四节,叙写现在的感悟:灵魂在黑暗里闪烁。最后两行是全诗的主旨所在,萤火虫与灵魂相互关联,具象与抽象相互关照:让我们的灵魂像萤火虫一样在黑暗里闪烁,照亮自己,也照耀他人。全诗意象简明,诗意紧紧围绕中心意象展开,不枝不蔓,在平缓的叙述中延伸着诗意,在清晰的比较中拓展着诗意,在艺术的隐喻中升华着诗意。
以前
爱一个人
可以放下尊严,为他去死;
以前
可以倾尽世间的白雪
仅为他成为最英俊的王子;
以前
可以铺张一千零一吨白纸
写满黑字,仅为他住在那里……
现在,我们只想:
好好受自己、爱亲人
茶余饭后再爱一下全人类
[李汉超赏评] 阿毛以现代爱情观为基础,从女性的视觉重新审视爱情,在这首诗里,诗意地表现出一代新女性的觉醒,发出耐人寻味的警示。“好好爱自己、爱亲人/茶余饭后再爱一下全人类”,这不仅是一代女性的觉醒,更是诗人作为女性代言人的呐喊和愿景。“茶余饭后”一句语言俏皮,表明“爱自己、爱亲人”是爱全人类的基础和前提,有小爱才会有大爱,将大道理以小形式轻松幽默地说出:一个人只有好好爱自己才能好好爱他人,只有好好爱亲人才能去爱全人类。这是诗人给我们带来的哲理思考和人生感悟。爱情是美好的,但往往是靠不住的,一个人沉湎其中大多以痛苦不堪结局,“集体转向”·从狭隘转向宽阔,从陈腐转向现代,从小爱砖向大爱。这是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也是对封建传统均反叛。诗人与时俱进,敏锐地感受到一代人爱情观念的变化,内心充满了期待和批判,速成此诗。阿毛是一位直率、真诚、敏感的诗人因其情感丰富、思想敏锐、表现独特而引起诗坛广泛关注。
晚上散步,隐约看见
对面走过来一个人。我猜想
他背着吉他或大提琴
一定是个艺术家
路口的灯光下,终于看清楚
这个穿着破旧工装的男子
背着一捆废旧的纸板
匆匆过马路去了
整晚我都有点莫名地不安。好像
那个人窘迫的生活与我有关
好像,我对这个世界无知的幻恕
无意间伤害了那个人
[李汉超赏评] 诗歌的力量来自生活,把现实苦难和生活经验轳亿上升为诗意,并通过艺术语言让心灵丰沛起来,是诗人的自我救赎,也是诗歌的价值所在。武强华在群星璀璨的西部苍穹,始终将目光投向现实生活,始终保持一颗不安的诗心,并让诗心放南出悲悯的光芒。这首诗按照误解生活、辨清现乒、审视内心三个层面,由表及里、由浅入深推进诗意。因为“隐约”,所以难以看清;因为“猜想”,所以不是真实。这样的误解,为下文做好了铺垫。生活不全是幸福和美好,还有困境和苦难;城市也不全是潇洒和富有,还有窘迫和贫穷。这才是现实,这才是真相,谁也不该忽视;诗人更是将他用心灵的“灯光”真实地突显在读者面前。诗人的不安是对底层劳动者的牵挂和惦念,也是自我审视之后的内疚和歉意。诗人用两个“好像”,以一种猜想的口吻,意味深长地表达着内心的悲悯情怀。第一个“好像”表明诗人与底层劳动者的命运是息息相关的,他们生活“窘迫”,“我”也有责任;第二个“好像”表明诗人因美好的“幻想”误解生活而“伤害”他人的自省和自责。武强华行走于河西大地,用自己独具个性的语言创造,常常把读者带进不落俗套的诗意之中,表现出一种冷静、节制与苍凉的气韵。
雷雨当前,我应该准备好自己的天空
重新整理骨头里的闪电
理顺头脑中的狂风。雷雨当前,必须仔细
看一看,哪些峰峦,需要惊醒
哪些河流,需要清洗
雷雨当前,快去撑起倾斜的大树
快去收拢好听的鸟声
雷雨当前,我突然怀念起那些晴朗的日子
突然把太阳抱了出来
[李汉超赏评] 这首诗没有描绘风云变幻的场景,没有摹写内心的哀伤和惊恐,而是着力表现在雷雨来临之际诗人淡定从容、未雨绸缪的诗性人生,一种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充盈在字里行间。全诗没有分节,句式长短相间,错落有致,四个“雷雨当前”镶嵌其中,自然形成四个层面的诗意。第一个,诗人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第二个,诗人审视着“峰峦”和“河流”;第三个,诗人关注身远的“大树”和灵魂的“鸟声”;第四个,诗人抱出太阳还给天空。四个“雷雨当前”相对独立,又相互联系:第一个是基础和前提,第二个是筹划,第三个是行动、第四个是结果。有了前面三个的蓄势和铺垫,第四个就不轻飘虚妄而彰显出诗歌的力量了。诗中的意象经过诗人的内化之后,已经不是平常的物象,而具有象征意义。诗中虚词的运用也十分醒目,如“应该”“必须”“快”“突然”一类副词,很好地强化了诗意,使人产生事不宜迟又义不容辞的责任担当。诗人以天下为己任,以万物做朋友,驰骋诗歌想象,抒写自己丰富的内心世界和缤纷的诗性人生。
几乎无从返回,纳木错像一个晌午的影子
充盈着我的梦
这一湖斑斓的色彩
这一副独对苍茫的表情
让一个人的宇宙更加单纯,稳定
让一个擦肩而过的人
耳听流水“淙淙”,心主阔远之情
一场一场的雪让行人去除骄躁与浮尘
我在唐古拉半梦半醒
真的错过了吗?
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留恋,暗藏,或者迷醉……
雨你一湖的澄明照耀得我心神不宁!
你这有着绝望之美的纳木错啊
[李汉超赏评] 纳木错是西藏的“三大圣湖”之一,三色堇来到纳木错,深藏在柔软内心的知性和神性,随着蓝色的湖水荡漾开来,闪烁着神秘而孤绝的灵光。诗人在一种超然和深陷的心灵困境中抒写着纳木错神奇的美。其一,苍茫之美。“晌午的影子”生动地写出人与湖融合在一起,不可分离。纳木错纯净得没有杂质,“阔远”得没有杂念,“让一个人的宇宙更加单纯,稳定”,沉浸在这种美中。其二,梦幻之美。从浮躁的尘世来到人间仙境,“我在唐古拉半梦半醒”,沉醉在它的怀抱。一句“真的错过了吗?”像一句梦话,莫名其妙又暗藏玄机。纳木错俨然是詩人的一个梦,一个真实得不能相信的梦。其三,绝望之美。纳木错波光粼粼,那“一湖的澄明”映照着诗人,也感染着诗人,使得诗人“心神不宁”;因为诗人不甘心美在此“绝望”。“你这有着绝望之美的纳木错啊”,似乎是人在绝望之时的一句慨叹,其实是对纳木错情不自禁的一句赞叹。诗人将景与人、情与魂融为一体,并有与众不同的艺术呈现,其文本精美,堪称经典。
去年,我小一岁
也小不到哪儿去,只比现在小
白发没有现在亮,眼神没有现在冷
前年,我小一岁
也小不到哪儿去,只比去年小
脚步没有去年重,心也没有去年疼
记不清是在哪一年,突然就中年了
仿佛刚入冬,夜幕一下子降临
时间提前了
可是,夜长了
睡眠却越来越短。多出来的黑时光
又加重了颜色
等黑夜全部吞噬了白天
那一刻,我的亲人,请不要责怪我
突然把你们都放下了
[李汉超赏评] 面对时光的流逝,青小衣在《突然》里运用富有意蕴的语言,表现出中年的焦虑不安,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读罢,我们不能不被诗人对时光的精彩抒写所打动。其一,从思想内涵上看,诗人强烈的时间感和生命感是融合在一起的。时间缓慢而又匆匆,一年又一年之中,人不知不觉地渐渐老去。诗人哪里肯“放下”亲人?是时光的无情制造了“突然”。生命在时间里疼痛,时间在生命里流逝,诗人的体验真切而深刻。其二,从艺术表现上看,诗人综合运用多种手法增强诗的感染力。“去年”与“今年”对比,“前年”与“去年”对比,黑夜与白天对比,一对比,人对时间的感受就更强烈了。诗人用冬来夜长比喻人到中年,既贴切又生动地道出中年的滋味。诗人将“黑夜”比拟化,它如一只凶猛的野兽“吞噬”小绵羊一样,给人以死亡的恐惧感,从而调动读者对时间和生命的感觉。另外,语言诙谐里透着心情的焦虑和沉重。其三,从结构层次上看,诗人采用转折兼递进式结构推进凸显诗意。第一、二、三节,时间往前追溯,诗意却在步步深入。第四节,“可是”一转,诗意的重心从时间体验转到生命体验,情感也从焦虑转到沉郁。第五节进入思想层面:时光匆匆,眷念亲情,我们不能愧对亲人。青小衣总是能从别人没有感觉到的事物上,洞祭情感的起伏,捕捉内心的波澜,发现独特的诗意。
一只只鸟,从身边飞过
哪一只衔着你的笑声
我想送你半个天空
我的心,是你的自由
不必把时光填满。就这样
不远不近
我是你的天涯
是你的自言自语
[李汉超赏评] 罗爱玉对爱情深有体悟,用短短八行诗含蓄隽永地表现着自己心中的爱情。全诗简短干练,只有四节,每节两行。第一节,问苍天,“哪一只衔着你的笑声”,令人咀嚼玩味。第二节,想自己,“我想送你半个天空”,还有半个天空留给“我”好好爱你。第三节,看现在,“就这样/不远不近”,若即若离,虽然不在一起,却又彼此相依。第四节,谋未来,“我是你的自言自语”,哪怕在“天涯”,只要我们彼此相爱,彼此牵挂,如同在彼此的耳边喃喃私语。这是诗意的爱情。全诗用语简约,意蕴深长,呈现出三个特点:一是诗的境界大而不空。伫立大地,展望天空,在天地之间触摸爱情的羽翼,可谓大情景、大境界,但又言之有物、言之有情、言之有声。二是语言表达含而不露。诗歌要表达什么,全在语言之中,语言没有直白地说出,而是借助其想象功能让读者再创作。这种含蓄隽永的语言,大大拓展了诗意空间。三是修辞运用妙而不玄。诗歌运用暗示、隐喻和借代等多种表现手法,锻造着诗情画意。尤其是最后一句比喻,是诗人富有新意的创造,既意境深远、韵味悠长,又不玄乎深奥、晦涩难懂,收到了奇妙的艺术效果。
你看道路在拐弯之后
伸出那么多手
你看河水在撞击之后
伸出那么多手
你看菊花在秋天后
伸出那么多手
你看水杉高耸伸出那么多手
你看云朵飘荡伸出那么多手
你看雨雪从容落地伸出那么多手
你看阳光经过墓园伸出那么多手
你看蚂蚁搬家伸出那么多手
你看树叶坠落伸出那么多手
你看村庄那么静。天蓝成那样
而你在我面前
我只有一双手。
[李汉超赏评] 凭借勤劳的双手,我们可以创造美好的生活。泰不语更是让日常事物都“伸出那么多手”,反复强化手的形象,探寻着事物和生活内在的秘密。乍看起来,你会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只觉得“那么多手”有点意思:反复咀嚼,诗人是用心的,“那么多手”是极富蕴含和韵味的:一是事物都是有手的,二是“那么多手”是用米干什么的,三是美好生活都是奋斗出来的,四是手的形象是十分鲜明突出的。这首诗的核心意象是“手”,手统领全篇,一贯到底,所有的事物都有手,并“伸出那么多手”。这是一只创造的手,这是一只只奉献的手,手舞足蹈,谱写着一曲曲奋斗之歌。虽用排比,但句式富于变化,结尾留白恰到好处,所以并不嫌呆板单调,而显得跳跃有致,富有节律,趣味盎然。回到诗题上来,“无可避免”是不能回避的意思,就是必须之意;综合起来看,就是用双手去创造美好生活,用奉献去实现自身价值,自然需要我们去保护,甚至爱情也需要我们去付出……这就是我们绕不过去、必须面对的生活,可谓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泰不语具有独特的精神气质,为人低调,不爱说话,不喜热闹,保持着一颗敏感而温良的诗心,安静地写出一首首触动自己也触动读者的诗歌。
马铃薯,山药,花生,芋头
这些埋在土里的
是可信赖的
西红柿,草莓,完好无损的青菜
这些露在外面的
是值得怀疑的
她說,美好的事物
一开始是黯淡的
它们终年在低处
闪烁着泥土的本色
[李汉超赏评] 熊曼立足生活,善于从日常的事物上捕捉诗意、提炼哲理,她的诗歌《农妇的哲学》,借农妇之口表达自己的体验和感悟。“马铃薯,山药,花生,芋头”之类,是农妇亲密接触的事物,它们“埋在土里”,灰不溜秋,土不拉叽,都不怎么好看。它们都是“可信赖的”,这是诗人的判断。“西红柿,草莓,完好无损的青菜”之类,是农妇司空见惯的事物,它们“露在外面”,或红或绿,光鲜可人。但是,它们“是值得怀疑的”。是吗?读者也会在心里反复琢磨一番。
第三节,是诗的主旨所在。“美好的事物/一开始是黯淡的”,并不光彩夺目,“它们终年在低处”,低到尘埃里,低到泥土中,深深扎根于泥土,不事张扬,默默无闻,“闪烁着泥土的本色”。热爱泥土、忠于泥土,应该成为人类的基本常识。本诗语言朴素自然。诗人不故弄玄虚,不故作高深,不遮遮掩掩,把想表达的意思直接说得明明白白,都是大白话、大实话。心直口快,有话直说,这是“农妇”的特点,也是诗人率真、诚恳的表现。大道至简,可这大实话不是一般人说得出来的,没有对事物的深入观察,没有对生活的深刻思考,是不可能说出充满智慧、富有哲理的话语来的。
你不必报警,一切都晚了
我已经用一分钟把你捆成“粽子”
你也不必呼救,方圆十里并无外人
他们支持一个幻想构筑的脑袋,装满恶作剧
就这样吧!墙上的钟说了
我可以用一分钟拥抱你
你是人质。我用最后一分钟亲自松绑
你会感激我没有杀死破窗而入的月光
然后你摔门而去,留下一条绳子———
散乱、纤细,叫嚣着要绑架明天
[李汉超赏评] 弗洛伊德说,艺术创作是一种“白日梦”,写诗如同“痴人说梦”。魏维伟痴心不改,善于策划并经营诗歌的“恶作剧”。爱一个人竟然爱到“绑架”他的程度,将他捆成“粽子”,既可充饥,也可品尝;并且他还无法“报警”,不能“呼救”,然后“我可以用一分钟拥抱”他。这是爱的疯狂,更是爱的战斗。月光“破窗而入”,“我用最后一分钟亲自松绑”,让他“摔门而去”,而留下一条“纤细”的绳子,“叫嚣”明天还要绑架他。这是一场爱情的游戏,始终贯穿着爱的“软暴力”:你爱不爱我,我不管,反正我爱死你了!显然,这里的“绳子”并非实指,而是一个隐喻;“绑架”也并非真的捆绑,而是爱到极致的一种形象化表达。“三分钟”极言其短,一分钟用于捆绑,一分钟用于拥抱,一分钟用于松绑,一场“惊心动魄”的爱情就在三分钟内完成。按常理不可能,诗人通过新奇的想象,将人世间的“单相思”浓缩于此,将一颗爱的“痴心”和“倔劲”呈现于此,读者怎能不为之动心呢?魏维伟对诗歌的感受力很强,她总是有着与众不同的体验和别出心裁的表达,语言的内在张力和冲击力都是相当出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