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张
5月7日,水滴公司正式登陆美国纽交所IPO,首次公开招股发行3000万股美国存托股,发行价为每股12美元。截至发稿,水滴公司已连续多日下跌。
被投资者用脚投票的水滴公司,一直以来饱受争议。而作为流量核心之一的“水滴筹”,更是不断被“灵魂拷问”:做公益还是做生意?
“做公益”还是“做生意”?
靠慈善起家的水滴公司怎么活下去?答案是,卖保险。
4月17日,水滴公司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提供的招股书显示,2020年水滴公司净收入30.28亿元,其中水滴保佣金收入26.95亿元,占总收入的89.1%。
可以说,水滴公司是一家披着公益外壳的保险中介公司。
事实上拉起水滴公司业务的有“三驾马车”:一是前一阵子被关停的水滴互助,二是水滴筹,三就是水滴保。
水滴公司利用水滴互助、水滴籌引流,再利用保险商城进行流量变现。
左手引流,右手赚钱。有业内人士曾指出,“虽然明面上看水滴筹并不盈利,但他的模式可以带来可观的现金流。”
2017年5月,水滴公司获得了保险经纪牌照,入局保险行业。招股书显示,截至2020年12月31日,水滴保已与中国太平、众安、弘康人寿等62家保险公司合作,在线提供200种健康险和寿险产品,大部分为联合定制保险产品。
互联网业务的核心是流量,流量的多少代表着可变现规模的大小。水滴公司的众筹业务不过是一个流量入口,且数额巨大。招股书显示,从2018年到2020年,水滴保累计购买保险用户人数从170万上涨至1920万!
“左手引流、右手赚钱”的水滴筹,到底是做公益还是做生意?
“套路不停,诈捐不止”
近几年,水滴公司营收增长迅猛。据招股书披露,水滴公司2020年营收为30.28亿元,同比增长高达100.4%。但高速增长的营收,并没有带来盈利,水滴公司亏损逐年扩大。
招股书显示,2018年、2019年和2020年,水滴公司净亏损分别为2.09亿元、3.22亿元、6.64亿元人民币。3年亏损了近12亿,且亏损逐年扩大。
何时盈利未可知,但毋庸置疑的是,对水滴来说“病人=流量=钱”。为了能抢到更多的病人,水滴筹曾多次被曝出在各大医院扫楼。地推人员拿着平台打磨的文案模板,奔走在各大医院争抢病人,甚至降低家庭贫困标准、随意填写募捐金额、引导病人及家属发起筹款。
2019年,有车有房的德云社相声演员吴鹤臣“诈捐”式筹款;2020年,水滴筹与轻松筹在河北医科大学第一医院大打出手、在重庆市肿瘤医院门口发生冲突……屡见不鲜的诈捐、扫楼,引发了舆论声讨。
除扫楼、诈捐外,水滴保在营销时也是“套路不停”。“首月0元”、“12元起/月”已成为保险产品的宣传套路,不断引诱新用户购买。但实际上,这些宣传只是看起来“香”,不少产品从次月起便会悄然涨价。
只是不知道,水滴的用户中,有多少人是“一不小心”买了保险?
“广义慈善”还是“割韭菜”?
尽管水滴将自己的商业模式描述得颇有吸引力,但本质仍是“流量”的生意,高度依赖“导流”。
上市前水滴互助的关停,折损了其中一驾“流量马车”。而文案套路化、模板化以及“诈捐”事件的出现,正在动摇着另一驾“流量马车”水滴筹的稳固性。
不少人表示,水滴筹的筹款求助在朋友圈出现得越来越少。也有很多人批评水滴筹是以爱心之名、盈一己之利,打着公益的幌子、利用疾病的焦虑从而达成保险销售。
水滴创始人沈鹏曾多次面对媒体公开表示,“公众把我们当公益组织,是对我们比较大的误解”。
他曾在公开信里写过“我们不是一家传统的公益组织,而是属于广义的慈善”。
事实上,沈鹏所讲的“广义的慈善”其本质可能只是将公益作为保险的“引流”的一种手段,网友的“为爱发电”频繁被转化为商业收入。这可能算得上一种“谋略”,但绝不能称之为“慈善”。
毕竟,公益性的众筹被一个只想怎么样才能更好牟利的纯商业公司掌握在手里,其结果必然是资本将慈善和公益“踩在脚下”,而慈善事业的水也将更加浑浊。
沈鹏曾在公开信中说,“再管不好,我愿意把水滴筹交给相关公益组织”。可如果水滴公司真舍得放弃其流量巨大的众筹业务,定位成一个只做“保险中介”而非公益的平台,其前程也很堪忧。
毕竟,同为保险经纪服务公司的“保险电商第一股”慧泽(HUIZ.US)当前市值仅有3.11亿,且其在过去一年以来的股价表现并不尽如人意。
到头来,水滴筹或许只是打着慈善的旗号“割韭菜”。相信“滴水成海”从而“慷慨解囊”的用户,或许成了水滴筹眼中“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