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边防思想新发展：《国家边界保卫战略》评析

左荣全 关冰兵

越南近年来在边防理论领域取得诸多新进展,如2018年出台首部《国家边界保卫战略》、2020年通过首部《越南边防法》等。其中,《国家边界保卫战略》堪称越南边防理论建设领域的集大成者,它旨在总结此前边界建设、管理和保卫领域的实践经验,贯彻《越南国防战略》和《越南军事战略》等战略文件的指导思想,落实相关要求,规划制定今后较长时期的边防战略。《国家边界保卫战略》首次提出完整的边防思想和政策,明确了边防任务及其实施措施,强调将边防部队打造为边界保卫和管理的专责力量,将边界线建成牢固屏障,维护越南国家的长治久安。由于越南与柬埔寨、老挝和中国三国均有历史与现实的分歧,且同三国都有漫长的边界线,该战略的出台,势必对中老柬三个邻国同越南的边界管控带来新挑战。

一、《国家边界保卫战略》的基本情况

《国家边界保卫战略》旨在回应越南现阶段的边防任务乃至时代要求,发展边防思想和完善边防政策,为今后的边防建设提供长期指导。

(一)时代背景

(二)制订过程

《国家边界保卫战略》由边防部队司令部牵头,负责起草工作。该战略自2010年开始酝酿准备,2018年8月29日正式通过。战略的制订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即2010年至2012年的酝酿,2013年至2014年的草案编撰,2015年至2018年的完善通过。在此期间,越南边防部队司令换了三任(陈华〈2008.01—2012.03〉、武仲越〈2012.03—2015〉、黄春战〈2015—2020〉),该战略的标题五易其名(“至2020年越南边界保卫战略”“边界战略”“国家边界战略”“国家边界保卫战略”和“新形势下的国家边界战略”)。

(三)主旨思想

(四)内容框架

杜明旺在《在国家边界保卫战略中践行党的观点》一文中对“战略环境”有所引述。至于“总体目标、具体目标”的内容,邓光明在《国家边界保卫战略——党关于卫国思维的新发展》一文中有引述。指导方针的主要内容就是五个观点、五条原则和五项方针。从《越南边防法》来看,②越南政府在落实战略文件中已经形成了一种规律性,即为监督战略文件的实施,越南国会通常制定相应的法律文件。如《越南国防战略》出台后随即制定了《国防法》等。具体到《国家边界保卫战略》,越南国会于2020年11月11日通过首部《越南边防法》,以便将《国家边界保卫战略》落实到国家日常生活中去。因此,《越南边防法》和《国家边界保卫战略》两个文件在内容上肯定有相通之处。边防法对“边防”“全民边防体系”和“全民边防阵势”等概念进行界定,同时列举其具体内容,表明“全民边防阵势”思想确实被正式纳入了战略文件。任务措施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全民边防和全民边防阵势建设。在配合落实方面,规定了从中央到地方的军政外各部门的职责。此外,邓光明在《国家边界保卫战略——党关于卫国思维的新发展》一文中还引述了《国家边界保卫战略》“边防既合作又斗争”的思想及边界的五种斗争情况等。可以说,这些引文使我们得以对《国家边界保卫战略》的主要内容有一个较为全面的了解。

(五)地位性质

在越南的国家战略体系中,《国家边界保卫战略》是边防领域的国家部门战略。《新形势下卫国战略》《越南国防战略》和《越南军事战略》等战略与《国家边界保卫战略》,包括但不限于以下三个关系：是上位战略与下位战略的关系,是被贯彻落实与贯彻落实的关系,是广泛涵盖与具体化落实的关系。

二、越南边防思想的新发展

《国家边界保卫战略》作为越南在边防领域的首部战略文件,所概述的各项内容都说明越南的边防思想发展到了新高度。此外,作为落实该战略文件的《越南边防法》以及最新发布的《2019年越南国防》等文件的部分内容也说明越南边防思想获得了新发展。这种发展既有对重视安边固边传统的继承性发展,又有对全民国防思想、既合作又斗争思想在边防领域的延伸性发展等。

(一)安边固边思想的新发展

越南有重视安边固边的传统,这可能与拉采尔“边疆是国家的‘皮肤’或边缘器官”④[美]索尔·科恩：《地缘政治学——国际关系的地理学》,严春松译,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14年版,第14页。的观点有相通之处。《国家边界保卫战略》的制定,本身就是对传统边防思想的继承与发展。

(二)全民边防及其阵势思想

(三)边防既合作又斗争思想

(四)打造边防专责力量

三、越南边防政策的新发展

《国家边界保卫战略》首次对越南边防政策的宗旨目标、指导观点和原则方针等进行了全面集中阐述。相关内容此前分布在越共、国防部及其他政府部门制定的各种文件中,如今基于现阶段任务特点和时代要求被融会贯通到该战略文件中。正是在这个从分散状态到系统具体的过程中获得了新发展。

(一)边防政策宗旨目标的新综合

(二)边防政策指导观点的新凝练

(三)边防政策原则方针的具体化

四、对邻国边防管控的影响

越南首部《国家边界保卫战略》的出台,标志着越南在边界建设、管理和保卫的战略规划方面取得了重大突破。可以推测,在现阶段乃至今后较长时期内,《国家边界保卫战略》将在越南边防建设中起着指导性作用。

越南与柬埔寨的陆地边界线长约1347公里,①古小松：《越南：历史 国情 前瞻》,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29页。目前完成84%的勘界工作,海上划界则尚未启动；越南与老挝的边界线全长约2069公里；越南与中国的陆地边界线长约1347公里,两国在北部湾口外海域没有划定界限。越南边防能力的提高,将对柬埔寨、老挝和中国三个邻国产生影响。

在处理边界纠纷上,要充分考虑越南全民参与的可能性。由于越南以全民边防阵势建设为牵引,不断推进全民边防建设。三个邻国在处理与越南之间的边界海上问题纠纷中,尤其是在力量动员和部署中,不仅要考虑当面越南边防部队的数量和质量,而且要考虑越南边境地区的民兵自卫队乃至所有边民全员参与边防事务这一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