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多多
连续多日,张磊的邮箱中总会收到一条致富信息:“用手机挣钱,动手点赞,300元一天。”他今年大学毕业,之前也没在意这些内容,可找工作屡屡受挫后,开始心动了。最终,他被骗一万元……
“这是发生在南京的一起真实诈骗案件,也是每天发生在全国各地网络诈骗活动中的冰山一角。”南京市公安局秦淮分局刑警大队(反电信网络诈骗中心)中队长李旭说。
像这样的案件,李旭见过很多。他的工作就是让这些诈骗活动中的受害人在最终转账之前终止操作,将其从“家破人亡”的边缘拉回到“有惊无险”。
圆梦做警察
李旭出生于1990年8月,在河南周口市长大。上学时的他比较内向,不善与人交际,内心却始终有一个警察梦。他小时候特别爱看香港警匪片,警察帅气的制服、矫健的身姿令他痴迷,因此,他从小就注重锻炼身体,拥有强健的体魄。
高考结束时,李旭虽无缘进入警校,却痴迷计算机。他喜欢打游戏,但不会沉迷其中,反而将计算机构造以及网络编程相关的知识摸了个透彻,加上在大学专业领域的学习,他成了一位技术高手。
玩游戏时,李旭会往账户里充一些钱,一次在QQ上“偶遇”老同学,想借用他的游戏账户。李旭没多想就把账户给了对方,可是转眼间,账户上的钱就被清零了。电话联系上同学时,李旭才知道同学的QQ号被盗了,骗子借用他的号还骗了很多人。“发生这件事情之前,我一直觉得网络诈骗离我很远,真正发生时,猝不及防,又无能为力。”这样的事情不仅发生在李旭身上,周围很多同学都吃过一样的亏,这也让李旭见识到了网络诈骗的危害之大。
2008年北京举办奥运会期间,网上有很多人打着“奥运经济”的旗号实施诈骗。他们利用各种网络游戏平台,发布奥运抽奖信息,受害者點进去以后,骗子会以中大奖为诱饵收取高额的手续费。那时,李旭正好看到一条新闻,介绍的正是南京警方破获一起在浩方游戏平台上实施此类诈骗的团伙案件。新闻中,警方介绍相关反诈知识,李旭受益颇多,他还将新闻转给其他网友提高警惕。也是这件事,让李旭对网络反诈公安始终怀有好感。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大学毕业时,李旭本来已经在河南找好了工作,可就在回去前,他看到南京市公安局秦淮分局面向大学生招聘的启事。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参加了考试,没想到意外圆梦,成为了秦淮分局反电信网络诈骗中心的一名刑警。
网络世界里的“清道夫”
工作中,李旭主要针对电信网络诈骗开展“打防”工作。“打,就是对电信网络诈骗案件的侦破,切断诈骗的黑灰产业链;防,就是防范电信网络诈骗活动的宣传和预警等。”为了能够尽快抓住诈骗团伙,他和同事经常不眠不休地工作,常年辗转全国多个省市,加班和出差几乎占据了大半生活。
刚参加工作时,李旭参与了一起冒充领导实施诈骗案件的侦破。他和同事一起出差到广州、深圳、厦门、石狮、泉州等地,在外连续作战一个多月。“刚开始,还会有到新城市的兴奋,随着时间的推移,要做的工作既多又杂,经常熬夜蹲守,甚至连饭都来不及吃……”抓捕工作的辛劳经常“刷新”着李旭对公安工作的认知,但是转念一想,“能亲手将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绳之以法,给受害人家属以最大抚慰,吃再多苦都值了。”
电信诈骗案件涉案地域广,作案手段非常隐秘,加上互联网技术的高速发展,特别是微博、微信两大互联网应用的普及,如影随形的是各种网络谣言、网络诈骗、网络涉黄等有害信息越加泛滥。初进行业时,李旭也摸不清这些诈骗套路,但他很清楚,“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工作中的李旭经常自我分析,查找不足之处,他向通信工程师学习,也向银行工作人员学习,更向全国领先的地市学习。为了粉碎网络骗局,他经常利用所学的计算机编程知识,追踪并打掉了多个实施犯罪活动构建的APP和软件。
2020年,李旭所在辖区发生了一起“杀猪盘”案件,受害人被网友引导投资,受骗损失高达36万元。在接到报案后,李旭和团队成员利用最新的科技和软件,很快确定了一个从菲律宾回流的诈骗团伙,同时根据资金流发现了一个专门替诈骗团伙洗钱的组织,经过一个月的侦查后成功收网,现场缴获赃款30余万元,完成了对电信诈骗案件的全链条打击。
工作七年,李旭始终把群众的利益放在首位,全力打击网络诈骗犯罪,仅2020年就破获电信网络诈骗串案80余起,抓获嫌疑人70余人,为群众挽回经济损失高达300余万元,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网络“清道夫”。
防诈宣传,教百姓守护“钱袋子”
工作多年,李旭发现,经常掉入网络“陷阱”里的多数是大学生以及刚毕业参加工作的青年。他们喜欢网络社交,社会经验却不足。李旭曾多次接手“注销校园贷”的诈骗案件,骗子借用国家大力整治校园贷款的契机,催促贷款的大学生还款,否则将影响到个人征信。在没有任何防范意识的情况下,很多学生落入了圈套。
在李旭眼中,网络诈骗最常见的是电信诈骗。例如电话诈骗,方法五花八门,但是仔细分析,多半冒充公检法行业人员。再比如短信诈骗,很多人会在赶往机场的路上突然收到短信,提示航班因故取消,如需退款可以联系客服电话。短信中会附加一个“客服电话”,如果用户回拨了这个号码,就进入了骗子的“迷魂阵”……“要想降低百姓的损失,得让他们拥有防诈意识。”李旭说。
在屡破案件的同时,李旭积极策划防范宣传,推出《嫌疑人X的现身——对网络诈骗的分析与防范》等诈骗案件的打防经验,并制作了多类防范诈骗测试。经过多年的摸索,他总结出了预防电信诈骗最根本的法则:“遇到一切涉及资金的情况,一定要非常谨慎,不要登录一些不明的链接,不轻易透露自己的验证码,遇到事情多作求证。”
为了全面贴近青年生活,在秦淮分局党委的统一部署下,李旭和团队成员在反电信诈骗宣传工作中积极创新,一方面成立了“秦淮反诈联盟”,邀请金融行业、商场、电信运营商、网络大V、抖音“网红”等各领域的人士参与进来,形成了全方位的宣传态势;一方面根据大数据推送联系潜在受害人,进行及时的劝阻工作。经过全方位的宣传,近几年,他们成功阻止了多起大额案件的发生,秦淮区的电诈案件发案率也明显降低。
除此之外,李旭经常走进高校做宣讲,讲述一些典型网络诈骗的作案手法。他叮嘱年轻人:“网络中很多事物都被披上了一层看似美好的外衣,事实上无论是恋爱、交友,还是兼职赚钱,都存在很大的风险。”他提醒广大青年一定要牢记“20字”防诈守则:好男不裸聊,好女不刷单,没钱不网贷,有钱不赌博。
未来,李旭将工作重心继续向防范和预警领域倾斜,一方面融入社会,通过全覆盖的线下宣传进行反诈预警;一方面拓展反诈宣传模式,推出一系列反诈视频,寓教于乐,让百姓真正掌握守护“钱袋子”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