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沟通研究进展及其对风险决策的启示

2021-06-22 11:56连婉廷张力伟
情报杂志 2021年6期
关键词:情报人员决策者情报

连婉廷 张力伟 赵 吉

(1.吉林大学行政学院 长春 130012; 2.上海交通大学国际与公共事务学院 上海 200030)

“传递情报的过程可能会扭曲情报的意义”[1]。情报的搜集、分析、生产都是为了有效决策。其中,有效的情报沟通是有效决策的重要前提。简要来看,沟通就是信息流动的过程。情报工作中,信息的流动俨然如同血液对于生命[2]。就情报沟通本身,理论界与实务界都将其作为情报研究的重要课题。早在20世纪80年代,情报研究将情报沟通过程简化为“情报供给者”和“决策消费者”之间的关系(intelligence producer-policy consumer linkage),并从问题与优化两个维度进行了解释。情报沟通是一场“终局游戏”,一旦玩得不好,情报搜集和分析的成果都会被浪费[3]。随着安全环境越发复杂以及数字时代的降临,情报沟通面临着新的挑战[4]。如何在浩如烟海的信息中提取有价值的情报,并准确地传递给决策者,已经成为情报工作亟待突破的重要困局[2]。

审视国际情报学界,情报学家探讨了当下复杂安全环境下的情报沟通策略,并产出了一系列研究成果。结合总体国家安全观的要求,变革安全情报机制,实现情报工作的优化升级是当下情报研究与实践的重点[5]。鉴于目前安全环境的复杂性以及情报沟通的重要性,情报研究有必要阐释与分析安全领域中情报沟通研究的前沿问题,提炼有效沟通的方法与策略,为维护国家安全提供助力。聚焦于目前安全情报领域的情报沟通研究,本文将从两个方面阐释安全情报沟通的方法:第一是将情报沟通视为一个过程,从结构层面分析有效情报沟通的机制;第二是将情报沟通视为一项技术,从具体方法的角度提供提升沟通有效性的工具。鉴于收集、分析和传播情报是风险管理者的直接任务[6],在此基础上,我们将以复杂安全环境为背景,进一步探讨情报沟通对风险决策的启示,以供实际工作参考。

1 复杂安全环境下的情报沟通的系统流程

沟通本质上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因此情报沟通必须要首先考虑人的要素对沟通效果的影响。情报沟通中,首先需要理解情报人员和决策者之间的差异与共性。情报人员和决策者之间的差异造成了误解交流的潜在破坏性,二者的相似之处则创造了一个潜在的、有凝聚力的共享语境[7]。虽然情报人员和决策者之间的关系是情报研究的老问题,例如分析二者之间的知识鸿沟[8],或者探讨信息转化为情报的方式,等等[9]。不过这些研究尚不系统,在充分访谈情报官员的基础上,学者提供了一个情报人员与决策者之间差异的清单(见表1)。

表1 情报人员与决策者之间的差异

在情报沟通的具体机制方面,各项环节的设计都应弥补情报人员与决策者之间的差异,并尽可能地创造共同性。二者由于身份、经历与工作目标各不相同,造成了背景、知识结构与认知方面的差异。此外,沟通不仅是发出信息与接收信息的流程,而且涉及了诸多复杂的问题。例如,沟通的内容从何而来?沟通的渠道是什么?沟通的内容是否能准确到达沟通的对象?如何界定“到达”(reach)?沟通之后如何反馈(feedback),等等[10]。故此,情报沟通的核心目标就是在保证情报真实性与有效性的基础上以符合决策者偏好的方式传递出去,并且能够让决策者接受。按照系统论与控制论的原则,沟通有效性应以行动的协调为标准[11]。信息论创始人香农将沟通分为五个部分:传送、编码、渠道、解码、接受[11]。不过情报沟通过程与纯粹的沟通模型不同,情报沟通同时强调信息的转化问题,即信息从以原始事实为内容的数据被提炼为以知识和行动判断为内容的情报的过程[12]。为了凸出这一特征,情报专家将情报沟通的流程设计为四个环环相扣的要素:准备、传递、调整、反馈[7]。

准备过程是情报搜集与分析阶段的总和。按照洛文塔尔的说法,这一阶段就是处理“何人想要得到何物”的问题[13]。传统的情报研究指出,准备过程的关键是让决策者认为情报“有意义”[3]。不过,信息过载为情报搜集带来了极大挑战[14]。与此同时,在信息的处理中,不同的情报人员也会存在不同的认知。为了克服这些障碍,情报沟通在准备过程中可以采取如下几方面的策略:第一是扩大情报来源,通过整合不同利益相关者参与来弥补个人抑或组织能力的短板,构建全源情报网络[15]。第二是构建情报分析的协同机制,通过整合不同领域的知识取得有关于情报“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以及“何时”各要素的全面认识[12]。

传递是决策者收到情报的过程,其有效性主要取决于决策者对情报的理解与认同。这一过程的互动是双向的:情报人员既要将清楚的情报传递给决策者,决策者也需要正确地理解情报。不过二者之间往往存在张力。一方面,情报人员面对的需求是模糊的,因此很难在模糊的需求中进行精准的情报传递。例如,一个情报分析案例描述道,美国国土安全部的情报需求是“统计非法越过加拿大边境的人数”。但是面对这样的需求,情报人员会陷入自我诘问:“是全境还是部分边境?”“是从美国过去的还是从加拿大过来的?”“时间段是什么?”等等[16]。另一方面,情报人员没有正确理解决策者的意图,因此所提供的情报并不能被决策者接受。一名情报专家曾讲述了一名美军将领对情报工作的不满。虽然这名将领能够获取情报人员提供的很多信息,但他依然抱怨说“给我一点能用的东西”[17]。对于这些挑战,优化情报沟通可以从三个方面展开:首先,情报人员为决策者提供一个初步方案供决策者进行判断。决策者可以进一步明确其需求以供情报人员有针对性的信息收集。理想情境下的需求阶段取决于两方面条件:其一是对需求进行清晰限定与明确表达;第二是

需求内容在沟通主体中形成了共识[18]。其次,情报人员要充分了解决策者的个人背景与知识结构,在沟通中运用符合决策者个人风格的表达方式[7]。需要指出的是,这种“投其所好”并不是取悦决策者,而是根据决策者的特征寻找一种最能让决策者理解与接受的沟通方式。决策者也应保证客观与中立的态度,避免个人偏见对决策判断的影响[19]。最后,决策者的精力决定了其很难利用大量的时间去研判信息,因此决策者倾向于一种观点明确、内容简洁、表达易懂的沟通方式。例如公共卫生风险沟通的原则就是运用直白的、简单的通俗易懂的方式来解释专业问题,防止知识鸿沟对沟通内容的误解[20]。

调整阶段是情报人员根据决策者对情报的评价优化情报内容的过程。正如表1中呈现的情报人员所关注的目标,决策者的评价能够反映出情报人员所提供的情报是否被整合到决策过程当中。在这一阶段,情报人员最担忧的问题是决策者对情报没有明确的评价。因此,对于情报沟通而言,培养决策者与情报人员之间的信任关系尤为重要。在情报沟通中,信任关系或者个人关系的培养同样要恪守“一臂长”的原则。很多情况下,决策者对情报的使用并不取决于情报本身的质量,而是对情报人员的“信任”。这种过分的信任很容易造成情报失败[21]。对于决策者,既要明确告诉情报人员自己想要的情报,又保持中立。

反馈过程与调整过程存在一定程度的交叉。调整过程集中于决策者对情报人员所提供的情报的评价,反馈过程则是通过政策结果的评估调整情报工作的过程。“在整个情报流程中,即便在最好的时候,政策群体与情报界之间的沟通也有瑕疵,这种情况在情报传送后最为明显。理想的状态是,决策者应当向情报生产者给出连续的反馈信息”[13]。从这个分析中可以看出,反馈阶段存在的主要问题就是反馈不足。造成反馈不足的原因有两个方面:第一是决策者自身没有提供反馈,这可能在于决策者的注意力不足或者对议题不感兴趣;第二是没有对政策进行充分的评估,从而不了解政策的具体效果。因此,政策在执行之后需要跟踪其绩效,系统评估政策效能,掌握政策的优势和不足,从而分析政策不足的原因,通过重新的情报搜集、分析与注入,对政策进行动态调整。

结合情报沟通的四个阶段,图1提供了一个情报沟通的整体框架。借鉴情报学家的思路,我们在框架中标示了每个阶段情报沟通存在的问题、原因以及优化路径。一方面,情报沟通是一个整合准备、传递等多环节的信息流;另一方面,通过反馈机制,情报沟通构成了一个循环往复、不断适应外部新环境、新问题的周期。

图1 情报沟通的基本流程与优化

2 基于可视化与循证方法的情报沟通技术

情报沟通是在信息流中降低信息熵与解码不确定性的过程。然而在现实的情报工作中,由于情报人员低效的工作,决策者在阅读情报的过程中所面对的不确定性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大了[3]。尤其面对着现代社会更为复杂与棘手的安全风险,如何能够使决策者在清晰与正确的情报中迅速地决策,不仅考验着情报机制的科学性,也有赖于情报沟通新技术的运用。在新近有关情报沟通方法的研究中,情报专家与学者们介绍了两种提升情报沟通效率的方法:其一是将可视化技术整合到情报分析与沟通的过程中;其二是运用循证的方法来转化情报语言,提升情报内容的精度。

可视化技术是数字时代不断发展的产物。在计算机与网络技术的加持下,信息检索与数据挖掘效率得到了极大提升。数字时代的情报沟通必然要和现代信息技术相结合[22]。信息与通讯技术能够打破时间与空间对沟通的限制,但是同样造就了信息资源数量庞大、格式繁杂、内容重复等问题。如何提取有用信息并加以有效利用,使这些信息能够更被决策者接受,仍是情报沟通研究的重要问题。因此,可视化技术应运而生。所谓可视化,就是以图形界面组织信息资源,利用人类自身的视觉系统帮助人们形成一定的思维模型,目的是提高研究人员与资源间交互的“深度”与“幅度”,启发用户思维[23]。

在情报领域,可视化技术致力于趋势分析、舆情监测、犯罪预测、文献计量等方面[24-25]。情报沟通中的信息可视化包括信息图形、图表、表格、象形图等,其中颜色、图形和排版特征都有特殊的要求。实验表明,直观的表达方式可以将信息清晰、简洁地呈现出来,并且直观的描述统计会使情报更有说服力[2]。情报写作的一项原则是“不要埋藏你的线索!”[26]。通过语言的情报写作总会忽视掉想要沟通的内容,或者将要点淹没在其他情报内容当中。所以,可视化旨在将文字转化为清晰可见的图表形式,给予决策者最为直观的认识。可视化原则背后的逻辑是:解决信息鸿沟的办法不仅仅是提供更多的信息。信息过载反而会加剧情报中的不确定性。考虑到资源和时间的限制,信息要以清晰和简洁易懂的形式传达给那些可能对情报问题缺乏相关知识的人。作为一项技术,国外情报界总结了情报可视化设计准则,见表2。

表2 情报可视化的设计准则

对于可视化情报的需求已经拓展到不同的情报领域。尤其在军事行动中,可视化情报有利于迅速决策。一名情报专家曾对参加过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的美军将领进行深度访谈,这些美军将领就指出自己倾向于得到一种易于接受与消化的视觉情报[27]。可见,“可视化”将是未来情报沟通所采用的主要方法。不过这种依赖于计算机与网络技术的工具也引发了一些情报专家的担忧,即过分地依赖机器可能会削弱人的作用[22]。由此,整合机器与人的优势,实现二者的优势互补,也将是未来情报沟通研究的重点。

情报沟通的新近研究同时聚焦于循证方法。循证方法的情报沟通是将医学中的循证决策引入情报过程,根本目的是将情报中的模糊内容转化为直观表述,降低情报中的不确定性,实现有效决策[28]。情报沟通中,循证方法与可视化相类似,主要体现在将沟通中的“语言概率”转化为“数字概率”。例如将“明天可能会发生X”的表述转化为“明天有Y%的概率发生X”。语言学、决策心理学、计算数学等多学科的研究都证明数字概率能够给人以更为准确的认知[29]。例如,我们向其他人说“可能”“或许”“大概”这种模糊词的时候,不同人会对“可能”所表达的概率存在认知差异。我们如果使用50%或60%这样的表述,对方就能够形成一种对事件概率的客观认知。纵然如何决策取决于当事者对这一概率的进一步判断,但是这种表达方式在沟通中能够保持沟通主体与客体的认知一致性。

美国著名情报专家肯特曾编纂了一个模糊词与数字概率相对应的词典。借鉴医学术语,这种词典也被称为“标准化词典”。医学中,标准化词典用于评估诊断的可能性,用来回答医患互动中经常出现的“你有多确定?”这种问题[30]。通过数字概率向患者提供更明确、更清晰的确定性。继肯特之后,美国国家情报委员会和英国国防情报局也编写了相应的标准化词典[28]。不过,专家指出,这两种词典并不科学。因此在访谈与问卷的基础上,学者结合决策心理学等学科知识,构建了一个新的标准化词典。学者以0~100%为区间,10%为间隔,将48个代表可能性的单词(短语)分别对应11种数字概率(见表3)。

表3 情报专家修订的标准化词典

表3显示,一些模糊词重复出现。尤其像“可能”这种带有高度主观性与模糊性的词语,基本分布在所有表示不确定的概率区间中(10~-90%)。对于这一问题,学者指出,应谨慎使用“可能”这种主观性与模糊性较强的词语。此外,我国目前对于循证方法的情报沟通研究也有待进一步深入,科学地构建一个符合中国人语言习惯于思维认知的标准化词典,应成为我国情报研究的重要课题[28]。

3 情报沟通研究新进展对有效风险决策的启示

有效的决策以科学的沟通为前提[31]。安全情报领域的情报沟通研究无疑能够为风险决策提供启示。“情报是决策中不可缺少的环节”[32],为了应对人类社会的各种风险,决策者既需要在复杂的风险信息中准确地预测未来,也要在风险发生之后迅速地做出应对。在这个过程中,风险情报扮演着重要角色。质言之,为了应对风险,必须要将有关风险的信息以及相关的数据与证据转化为可以分析、传递与能够采取行动的格式,并不断地搜集有关风险及其程度的新数据,以保持安全情报的不断更新以及风险决策的不断调整[33]。对于风险来说,不合适的信息源与信息渠道都是形成错误风险认知、引导错误风险行为的罪魁。故而,借鉴情报沟通的有关研究,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重塑风险决策过程。

第一,构建与风险相关的全源情报网络,在风险治理的多元主体参与框架中拓展情报源,通过多元主体提供的专业信息提升情报质量。风险治理是多主体形成的网络,风险决策的质量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风险治理中多元主体的涵盖范围与参与程度[28]。有效的情报沟通首先要确定情报内容,而有价值的情报则需要识别所有与风险有关的情报来源。一方面,信息与通讯技术的发展让我们能够有效地运用大数据、社交媒体等信息资源。例如“社交媒体情报”已经成为国家安全情报的重要支撑[34]。另一方面,通过不同领域的多元主体参与来补充单一主体的信息短板与信息鸿沟,分散单一主体在收集信息时的压力与成本。通过情报过程中的协同机制取得有关于情报各个要素的全面认识。正如被网友戏称为“世界第五大王牌情报组织”的北京“朝阳群众”,本质上就是社会综合治理的情报网络[35]。在广泛的公众参与之下,“朝阳群众”具备人物情报源的灵活性、公开情报源的开放性以及动态情报源的宽泛性等多重属性,成为了可供挖掘的公安情报源与防范社会风险的基层防线[36]。

第二,通过易感性分析矩阵(Vulnerability Analysis Matrix,VAM)提供风险决策的可视化情报,结合地理信息系统等可视化技术工具构建清晰的“风险地图”。VAM是识别与标记风险的技术方法,目的是分析和确定区域内(城市、社区等)各类型风险的人口统计学特征、强度、范围等指标,并旨在解决不同的危害与风险如何影响各种社群和各类群体[36]。通过整合人口数据与风险信息,并结合地理信息系统、遥感等可视化技术工具,将风险的易感性群体以地图的方式呈现出来,明确易感性群体周围的环境。例如,在疫情防控期间,上海市的一些社区就运用了易感性分析矩阵的方法,识别易感群体的分布并进行精准施策,不仅有效地防控了风险扩散,也保障了其他居民的正常生活[37]。风险地图的意义在于,一些特定的风险并非总是在地理上均匀分布,某些区域可能比其他区域更易受到影响。例如,那些靠近海岸的人可能比其他人更严重地受到海啸的影响。因此,绘制风险地图对于能够帮助决策者精准地制订风险应对方案,实现资源利用效益最大化与风险治理效能最大化。

第三,运用简单易懂、通俗直白的表达传递专业性的风险情报,结合循证方法的沟通技巧,消弭风险情报中的不确定性。风险治理是一项“专业知识”,这些信息往往由专业人士掌握,相对而言,很多风险范围内的主体都是“外行”。由此,借鉴情报沟通的原则,沟通风险情报的时候需要将带有专业知识的信息转化为能够被决策者清晰地领会,并能够引导其有效行动的内容,将专业的表达转化为通俗易懂、清晰直观的表述。唯有如此,风险决策才能够最为符合风险特征与演化逻辑,使之更为科学精准。例如我们提到,在公共卫生风险中,信息沟通的原则就是尽可能地回避专业的医学术语,防止信息接受者的误解。针对风险谣言的研究指出,健康谣言的生成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受众对健康信息的误解。这些谣言不仅误导了公众的健康行为,也拖延了整个风险治理的进程[20]。同时借鉴情报沟通中的循证原则,各层级、范围与阶段的沟通均要将语言概率转变为数字概率,保证信息在沟通过程中所表达概率的一致性[28]。

第四,强化决策之后的反馈过程,通过多阶段、多环节的沟通保障政策在风险演化中的连贯性与适应性。一如我们指出,现实情报工作的反馈缺失往往使情报工作陷入僵局。从公共政策的角度看,政策反馈、政策学习与政策提升是紧密联系的概念,这意味着,政策反馈——无论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本身也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通过新知识新问题的注入来提升政策的适应性与质量[39]。尤其对于风险治理而言,决策反馈显得更为重要。风险是一个演化过程,不同阶段风险的表现类型、强度与影响范围等都不尽相同。并且,我们对一些未知风险的认识也是不断深入的过程。风险决策必须要紧扣风险的演化路径,在不断地反馈中实现多阶段决策。由此才能够使决策能够紧扣知识更新的轨道,使决策契合于风险的各阶段特征,做到决策精准性、适应性、灵活性的有机统一。

4 总结与展望

情报的总体作用有二:其一是提供长期性的专业知识,其二是为政策制定提供支持[13]。鉴于此,情报沟通的作用就是如何将专业知识清楚易懂地传递出去,并能够整合到政策过程中,提升政策的科学性。面对着复杂的安全局势与环境,情报工作以及决策环节也变得更加复杂。“风险社会”的到来使得社会中的不确定性愈发增殖,如何在不确定中寻找确定,从而从容地应对各类风险,是维护国家安全,促进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前提。

结合安全情报领域的情报沟通新近研究,本文从结构与方法两个维度梳理了情报沟通的新理论与新方法。从结构层面看,情报沟通是一个环环相扣的过程,任何一个过程存在问题,都会影响整个沟通效能,因此要厘清情报沟通在“准备”“传递”“调整”与“反馈”各项环节所面临的挑战,有针对性地设计沟通的优化路径,使得原始数据或信息在沟通中转化为真正有用的情报。从方法角度看,可视化方法以及医学领域的循证方法为消弭情报的不确定性提供了技术手段,这意味着,情报研究不仅要在技术的更新中走向创新,也需要在学科交叉与融合中实现优势互补。

情报沟通也能够给予风险决策良好的借鉴,扩大情报源、构建可视化的易感性分析矩阵、调整沟通策略以及加强决策反馈等环节,都可以为提升风险决策的科学性,强化风险治理的有效性提供助力。对于情报沟通研究而言,未来研究可以从如下方面着力:第一,通过实证方法检验情报沟通的模型与技术,测试情报沟通方法的效能;第二,以情报沟通为基点,进一步寻找情报学与其他学科之间相互交叉与借鉴的学术增长点,拓展情报学新理论与新方法,不断为国家安全议题提供思想与实践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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