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2021-06-16 10:56马小婷
参花·青春文学 2021年6期
关键词:鸣笛席慕蓉萤火

故乡是一轮被无限放大的清月,映着孩子们昨日的影子。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是元代诗人唐珙乘悠悠小船,携丝丝清梦,在水中摇晃,仿佛游进故乡的星河之中;“月光还是少年的月光,九州一色还是李白的霜”,是余光中先生在诗歌中追寻千年的回响,每一声皆是对故乡的魂牵梦绕;“人尚未动身,怀乡的胃却早已启程”,是向以鲜老师藏在胃里的桑榆之情,思念带着饥渴的肠胃,不断催动着远在他乡的游子们回乡的脚步。而我们这代人的乡愁,亦藏在梦中、行在路上。

乡愁是一个小小的点,在光亮之处,被无限放大。晚风流萤,幽竹疏影,是孩子们拿着倒立的纸杯跳跃着、追逐着,将萤火藏进小小的瓶口,暗涌内心的希望和幸福。那闪烁的光芒,映着我们的脸庞,轻轻地许下一个美好的祝愿,怕惊扰了这梦幻的精灵。我们载着一夜的好梦,香甜入眠。可年少的我们未曾想到,萤火虫的另一面,映照着未来插入云霄的高楼大厦。当乡间的小路变成宽敞的水泥大道;当鸣笛前行的汽车惊醒田野栖息的牛羊;当明亮刺眼的路灯赶跑了细微光芒的萤火,我才恍然惊醒,萤火的另一面其实映照的是寂寞、是不可逆转的蜕变,更是乡愁。徐徐飞行的萤火虫,载着我们的乡愁,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光。

“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我们怀着一腔热血与赤诚,挥手告别身后的故乡,踏入崭新的天地。当鸣笛的绿皮火车缓缓启动,备好行囊的旅人满怀期待和欣喜,开始渴望与陌生的土地相逢。窗外的风景一步一新,此刻,我没有忘记,我是一个旅客,是一个行人,亦是故乡的远游人。当在新天地里迷失自我,当在陌生的城市天空下悲伤哭泣,我愈加贪恋故乡的温暖与柔情。以前不理解乡愁为何物,原来,离去之时,便是怀念之处。

当席慕蓉先生眺望海峡时,让她魂牵梦绕的仍是故乡内蒙古的浩茫草原,汪洋似的绿野悠扬地响起千回百转的蒙古长调。战争年代的颠沛流离让她成为一个没有故乡“漂泊者”,她美丽的故乡是由父母的记忆凝聚成的温暖与美梦。“这壮美的高原,这祖父的山河”是游子历经千辛万苦、波折磨难归家后内心深情的呼唤与呐喊。作为一名“寻乡人”,席慕蓉先生從未停止过思乡觅根的步伐,她的脚步从未停歇,她对家乡的眷恋绵长而深远。

这些年来,我从未停止过奔跑,远方与诗带着无穷的魅力引着我们奔赴世界,领略世间万物。绵延的乡愁却将两处土地勾连在一起,唤起了母亲临行前殷切的叮咛声。于是,我跑向山谷,对着谷口呐喊,渴望声音穿破洞底,传到故乡母亲的耳中;我在每条路上捡拾花朵,希望她能随风飘向故乡充满希望的田野;我在溪边河流里观鱼,许愿她游去的是故乡的方向……

在路上,我们眺望远方,我们思念故乡。我们且行且寻,并时刻牢记——扎得住根,我们才能在康庄大道上行稳致远。

晚风轻拂,夜空澄澈。我轻轻地抬头,心底有一片柔软的温暖: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

作者简介:马小婷,现为临沂市作家协会会员,临沂第四中学高一学生,多次获得作文大赛奖项,并在刊物上发表文学作品多篇。

(责任编辑 于美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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