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儿童视角论儿童游戏

季黄聪

【摘要】如今一些研究者立足于儿童视角来研究儿童游戏，使得重视儿童游戏权利，尊重儿童游戏发声逐渐成为一种新趋势。基于儿童视角研究儿童游戏，不仅能让早期教育工作者及家长走进幼儿的内心世界，而且可以重新审视当今游戏观，为幼儿园游戏的组织、指导、评价提供合理的依据，以促使儿童游戏的价值最大化。

【关键词】自由;儿童游戏;教师指导

一、把游戏还给孩子

联合国《儿童权利公约》第31条提到，儿童有权享有休息和闲暇，从事与儿童年龄相宜的游戏和娱乐活动，以及自由参加文化生活和艺术活动。游戏权被视作儿童的一项权利应当深入人心。只有明白了这点，儿童游戏才能发挥其最大的价值。

作为幼教工作者，应尊重并试着解读儿童的游戏视角，但完全从儿童的视角开展游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许可从两者的差异之间寻求一种平衡，即从儿童视角开展游戏，这有助于我们在相互依存的世界里塑造命运共同体以及人类界的未来。

仔细研读《儿童权利公约》第31条，会知道游戏本是幼儿童年最有趣的活动，活动中几乎没有成人的控制。然而实际生活中，游戏有时发生在成人安排的时间与空间中，有时发生在成人安排的时间与空间的夹缝中。尽管如此，把游戏还给孩子，依然是我们所向往的追求，儿童游戏本属于儿童。法国社会学者罗格·凯洛斯指出：“游戏应该被定义是自由自发的活动，是喜悦与快乐的源泉。当游戏参与者感觉到是被强迫参与游戏时就已经不是在玩游戏了。重要的一点是，游戏者拥有一种自由，即当想结束游戏时，就能够轻松地说不玩了，然后潇洒地离去。”上海的徐则民老师曾经也说过，“自由”是游戏的本质特征，如果没有“自由”就无游戏可谈。可见，“自由”是游戏的一个重要关键词。幼教工作者可多提供给儿童非成人允许的、组织的游戏时间和空间，让儿童成为游戏世界的主人，可自由选择喜欢的同伴进行游戏。

如今，幼儿园根据实际的作息安排，或将游戏安排在一日活动的不同时间段，例如自由游戏、区域游戏、户外游戏等，或考虑到高水平的游戏活动，开展较长的游戏阶段，如角色游戏。大量研究表明，游戏时间越长越好，具备复杂性的游戏形式，如建构游戏、角色游戏，幼儿都需要花费许多时间。幼儿游戏情节的深入发展也需要充分的时间，例如在一次角色游戏中，幼儿需要选择材料，寻找游戏玩伴，计划情节，协商规则，确定游戏空间，光这些准备这些就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如果游戏时间过短，幼儿会在刚开始进行游戏时就不得不停下来，甚至放弃原先生成的游戏。同样的，短暂的游戏时间也不适用于建构游戏，幼儿刚将材料投入使用或未完全建构好材料，就不得不随着音乐将材料整理、放回原处。为此，笔者认为教师应确保幼儿有充足的时间熟悉幼儿园或班级的材料和规则，尤其对于那些家庭环境与幼儿园环境有着显著差异的幼儿们，这点显得很重要。

儿童游戏需要游戏的空间。以往的研究认为，游戏空间以及空间安排对于儿童的游戏类型以及游戏质量具有重要影响。如今幼儿园既会提供一些如建构室、角色游戏室、沙水池、海洋球池等专用活动室，也会利用走廊、操场、种植角、大舞台等场地来支持幼儿游戏。

空间的开放与分隔问题一直是早期教育研究者们争议的点。笔者比较认同的观点是，空间必要的分隔对儿童游戏的发展有益，例如能够促进游戏中的人际交往和合作，促进装扮性游戏活动和教育性材料的使用。对于室内游戏的间隔物，教师往往采用橱柜等家具进行划分。但基于儿童视角，笔者认为玩具材料和象征提示作为间隔，更利于幼儿玩出自己的游戏。因为这些东西是便于幼儿摆弄、操作的，让幼儿自然形成间隔的区域，而家具类间隔物相对笨重，且教师过度预设的间隔容易使幼儿产生刻板印象，不利于儿童游戏的生成。如今幼儿园越来越倡导游戏场地和材料让幼儿自主决定与摆设，与上述观点不谋而合。

二、教师在儿童游戏中提供支持

把游戏还给孩子，就意味着教师不需做什么，只要孩子自主玩游戏就好了吗？事实并非如此。日本“幼教之父”仓桥惣三曾在《幼儿园真谛》一书中提出：“幼儿早上来到幼儿园，先让他们自由游戏，也并不是教师什么都不说，只是让幼儿到处晃荡。”除了尊重儿童视角，对儿童和游戏保持开放的态度，教师还必须意识到自己可以进行一些实践工作。教师在明确了游戏在幼儿教育中的地位，幼儿在游戏中的身份，儿童视角对儿童游戏的重要性之后，还应细心观察幼儿的游戏，把握幼儿游戏的合理化，适时创设环境，否则可能会出现以下状况：幼儿持续一段时间单一玩同类或同水平的游戏，难以实现发展。

此外，充满魅力的环境与材料也是幼儿积极、自主游戏的关键要素。对此，一些幼儿教育专家阐述过各种观点。例如：张雪门先生曾提出游戏选材的三个基本标准，即“须合于儿童自我表現的能力;其内容须是普遍的有价值的，能使儿童的经验更有扩充发达的机会;简单而含有艺术的形式”。陈鹤琴先生考虑到幼儿的年龄有别，则提出适当的游戏：“儿童既然以游戏为生活，我们应该依儿童的年龄，给予其各种游戏的工具，使他们有适当的游戏。”……基于儿童视角，笔者认为有三点比较重要：一是游戏的环境与材料可以由教师与孩子共同创设，以发挥儿童视角的作用;二是教师需要思考每个幼儿与游戏环境、材料作用的特点，深入探究游戏环境、材料对于每个幼儿意味着什么;三是游戏环境、材料随着幼儿游戏时儿童视角的变化而作适时调整。

一些研究指出，男孩与女孩在游戏材料的选择方面存在显著的差异。例如：女孩在选择材料时较不刻板，男孩的选择更具刻板化和一致性;女孩经常玩洋娃娃和艺术材料，并且玩的时间较长，男孩则偏爱积木和带轮子的汽车;女孩似乎更喜欢玩多种类型的游戏，男孩似乎更喜欢玩男性和中性玩具。因此，教师在投放材料时，可将班级幼儿的男女比例以及班级幼儿对材料的偏好纳入考虑的范围，可与幼儿一起讨论他们偏爱的游戏材料，进而一起准备，但无论怎样，教师应同等地对待男孩和女孩。

三、多些户外自然游戏

多些户外自然游戏，是笔者针对幼儿园游戏现况提出的一个建议。首先，我们需要明白一点，即室内游戏和户外游戏对幼儿的均衡发展都十分重要，作用也有所不同。在不同环境下，幼儿倾向于玩耍的游戏形式不同，例如大肌肉运动游戏在户外更普遍，而建构性游戏较多发生在室内。其次，我们需要了解户外游戏环境的历史发展过程，简单来说，户外游戏环境经历了“未设计的邻里或户外环境—用钢铁混凝土或沥青制作的固定设施的游戏场—用更具自然、安全元素制作的设施的游戏场或设计不多的自然环境”这一过程，其中具有自然元素的冒险性游戏场是最理想的游戏场。再次，我们需要意识到，近年来，大多数幼儿生活的环境发生了显著的变化，事实上，幼儿接触户外游戏和大自然的机会大幅度地减少。

鉴于以上几点，笔者希望幼儿园能努力为孩子们提供安全的户外游戏机会，尤其主张市区幼儿园能经常安排幼儿去户外自然环境中走一走，做一做户外自然游戏。有研究表明，自然环境是儿童创造性游戏的理想场所，因为自然界具有未知、真实、变化等特征，这符合基于儿童视角的儿童游戏的要求。自然环境存在可供探索和发现的东西，这些可用作游戏材料，不仅能让幼儿动手操作，而且能让幼儿充分发挥想象力，显然自然游戏材料更具备“游戏潜力”或“游戏价值”。一些研究结果便证实了这点，例如“儿童在自然环境里进行的想象和探索游戏比在传统游戏场里更多”“自然游戏场地有助于促进儿童进行更高水平的认知游戏”“儿童在自然游戏区域的持续时间比在传统操场上更长”“儿童在自然区域中进行的游戏更富有创造性”等。

此外，户外自然环境还有一个益处，即疗愈作用。积极的情绪是儿童参与游戏活动所需具备的一大要素。如今，一些生活在当今社会中的人倍感压力，尤其是生活在城市中的人对自然环境的接触较少，更加难以对自然环境产生移情。疗愈性的户外自然环境对成人和孩子都有益，既能让人们获得适应性能力来应对日常生活的挑战，也有助于改善心理健康状况。虽然减少或消除儿童游戏场所的危险很重要，但不能夺取儿童在游戏中自主应对危险的机会，让儿童理解自己的处境，评估自己的能力，学习如何避免严重的危险更为重要。

总之，在现实生活中，我们更多应当看到的是幼儿在游戏，而非教师在游戏幼儿。儿童游戏的真谛并不在书本中，也不能通过他人传授，只有基于儿童视角观察幼儿游戏，与幼儿共同游戏，体验生活，分享快乐，才能获得其答案。

【参考文献】

（日）仓桥物三.幼儿园真谛[M].李季湄，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

陈鹤琴.陈鹤琴“活教育”幼儿园教师实用手册[M].柯小卫，选编.南京：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

张雪门.张雪门幼儿教育文集[M].戴自俺，主编.北京：北京少年儿童出版社，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