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药最大残留限量标准差异对中国茶叶出口的影响

（南京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5）

茶叶源于中国，由茶叶制成的茶列为世界三大饮料之一。中国是茶叶生产第一大国、茶叶出口第二大国，茶叶在中国出口外汇创造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然而近年来，中国茶叶出口贸易受到各种挑战，包括农药最大残留限量标准。当今世界的国际贸易形势日趋复杂，进口国为了保护本国的商品市场，采取多种隐蔽性的非关税措施来阻止外国商品的大量进入。农药最大残留限量（Maximum Residue Limit，以下简称MRL）标准是食品贸易、特别是茶叶贸易中最常见的非关税措施之一。中国每年受到农药MRL标准影响的经济损失高达200亿美元左右。摩洛哥，作为我国茶叶出口最大的市场之一，于2019年10月1日起正式实施进口茶叶农残限量新标准。新标准十分严苛，规定了60项农药残留限量标准。受此影响，2019年我国对摩洛哥出口茶叶7.4万吨，同比下降4.2%。2019年我国茶叶对欧盟出口金额1.2亿美元，同比下降12.1%。因此，深入研究中国与各进口国茶叶农药最大残留限量标准的差异以及由此引发的贸易效应，对扩大中国茶叶出口市场空间和潜力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1 中国茶叶出口贸易现状

中国是世界第二大茶叶出口国，根据中国海关的数据统计显示，2019年中国茶叶出口额累计为20.20亿美元，同比增加2.42亿美元，同比增长13.60%。中国茶叶出口市场集中度较高，根据uncomtrade2019年贸易数据统计显示，按出口额排序，前五大茶叶出口市场依次为中国香港、摩洛哥、越南、马来西亚和欧盟，出口额总计为11.3亿美元，占出口总额的55.8%；按出口量排序，前五大出口市场依次为摩洛哥、欧盟、乌兹别克斯坦、中国香港和加纳，出口量总计为15.6万吨，占出口总量的42.5%。

中国茶叶出口数量虽然呈现上升趋势，但出口占比并不大。2019年茶叶年产量为279.2万吨，出口量仅占13.13%，出口占比较小。中国是全球最大的茶叶生产国，2018年底中国茶叶产量达到了261万吨，中国茶行业产量已经维持十年连续增长，产大于销仍是中国茶叶市场发展的突出问题。

2 中国与进口国农药最大残留限量标准差异

2.1 严格程度差异指数测算

农药最大残留限量标准的严格程度差异表现为农药最大残留限量标准水平值的不同。基于选用的茶叶产品中农药MRL数据特点，本文借鉴Thom Achterbosch（2009）研究标准差异程度的方法，通过构建r指数来测算严格程度的差异，即农药最大残留限量标准水平的实际差值来构建差异指数，并将指标标准化，且可以减少分析误差。严格程度差异指数的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rn为中国与进口国茶叶农残标准严格程度差异指数，n为中国与进口国都包含的农药种类，MRLnchina与MRLnimp分别表示为中国和进口国关于共同包含的农药n的最大残留限量水平值。rn的取值范围为［－1，1］，当rn＝1时，表明MRLnimp＝0，即进口国对该农药禁止使用；当0＜rn＜1时，表明对于该农药进口国比中国最大残留限量标准更严格；当rn＝0时，表明对于该农药中国与进口国标准严格程度相同；当-1＜rn＜0时，表明对于该农药中国比进口国标准更严格。通过rn的大小，可以判断中国与进口国茶叶农药最大残留限量标准的严格程度差异。

由于中国与进口国对茶叶的n种农药设置最大残留限量，最终衡量中国与进口国i的茶叶MRL严格程度差异指数为：

2.2 覆盖范围差异指数测算

中国与各进口国茶叶农药最大残留限量标准的差异另一方面表现为各国农药MRL标准覆盖面或者广度的不同，即控制标准数量差异。本文借鉴董银果（2014）研究标准数量差距的方法，并进一步优化，通过构建N_i指数来测算覆盖范围的差异。覆盖范围差异指数的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Numi为中国与进口国茶叶农残标准覆盖范围差异指数，numchina与numimp分别代表中国与进口国设定的茶叶农残标准的数量。该数值为正，说明中国的控制标准数量少于进口国。

3 农药最大残留限量标准差异对中国茶叶出口贸易影响的实证分析

3.1 扩展引力模型构建

关于农药最大残留限量标准对贸易流量影响的研究，学者们通常采用的方法是将农药最大残留量标准作为一种贸易成本引入经典的引力模型。本文在参考现有的相关文献基础上，将中国与进口国茶叶MRL标准的严格程度差异和覆盖范围差异引入引力模型，重点探讨茶叶农药MRL标准的严格程度差异和覆盖范围差异对中国茶叶出口的影响。依据中国茶叶出口的具体情况，建立扩展引力模型进行实证分析：

其中，下标i表示进口国，e表示出口国即中国，t是时间，Expit表示t时期中国向i国出口茶叶的出口额，为该模型的被解释变量；GDPit表示进口国i国在第t年的国内生产总值，GDPet表示中国在第t年的国内生产总值，Prode,t-1表示中国在第t-1年茶叶的年产量，采取滞后一期的产量以避免潜在内生性问题，Disi表示中国与i国之间的绝对距离，Iit表示第t年中国与i进口国茶叶农药MRLs严格程度差异，Nit表示第t年中国与i进口国茶叶农药MRLs覆盖范围差异，it为残差项。其中，农残标准数据来自Homologa数据库，农药最大残留限量标准数据信息持续不断更新。

3.2 实证结果分析

本文选取2009-2019年中国茶叶出口量前20的国家及地区的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时间跨度为11年。Silva（2006）认为在引力模型分析中，PPML(伪泊松最大似然估计)是解决异方差问题的最佳选择，故本文采取PPML方法对引力模型进行分析。

严格程度差异指数I是本文的一个核心变量，在1%的水平上显著，回归系数为-0.223。这表明，中国比进口国茶叶农药MRL值越大即标准越宽松，中国茶叶出口越少，中国与进口国茶叶农残标准严格程度差异指数扩大0.1个单位，中国茶叶出口额减少2.23%；另一个核心变量覆盖范围差异指数Num，在5%的水平上显著，回归系数为-0.075。表明中国比进口国茶叶农残标准的覆盖范围更窄，其茶叶出口越少，中国与进口国茶叶农残标准覆盖范围差异扩大0.1个单位，中国茶叶出口额减少0.75%。回归结果还显示，进口国GDP每提高1%，中国茶叶出口额增加0.096%；中国与进口国的贸易距离每提高1%，中国茶叶出口额减少0.122%。中国国内GDP与茶叶产量的回归回归结果在统计上不显著，可能的原因是茶叶出口主要依靠靠进口国的需求拉动，而不是生产推动。

4 结论及政策建议

本文运用扩展引力模型评估了中国与进口国茶叶农药MRL标准的严格程度差异与覆盖范围差异对中国茶叶出口额的影响程度。实证结果显示，中国比进口国茶叶农药MRL标准越严格、覆盖范围越大，中国茶叶出口额便随之增加。基于上述结论，本文认为，为进一步扩大中国茶叶出口，减少进口国茶叶农药MRL标准对中国茶叶出口负面影响，政府与企业应戮力合作。首先，政府应根据现行国际茶叶进口市场对茶叶农药MRL标准的规定，制定茶叶农残最大限量标准实时预警和反应机制。政府应牵头各方社会组织和企业，及时收集跟踪茶叶进口国的茶叶农药MRL标准数据及措施法规并反馈给检验部门和茶企，制定灵活有效的监管政策。同时，政府应尽快完善我国的茶叶农药残留最大限量标准体系，对照进口国茶叶农药残留最大限量标准体系，提升我国的标准化水平，提高我国茶叶农药MRL标准的严格程度及覆盖范围，发挥我国农药MRL标准的贸易促进效应；其次，茶叶出口企业应加强生产侧调控，在茶叶生产环节中及时把控茶叶的质量问题，不断加强技术创新，确保茶叶生产在严格细致的标准下合规生产。同时，企业也要建立现代信息化服务体系，借助政府与第三方机构提供的技术咨询服务，保障茶叶出口到国际市场、参与国际化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