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雨
天瓦蓝,我心开阔,如浩渺麦田。
我所伫立的画,
草盛掩石,阳光不很深奥,
河水不很曲折,
值得放心宠爱。
有名的、没名的花排着队,
交出自己,飞鸟漫漶其间,
播下有香味的叫声。
蒲公英刚舒展,孩子就到了,
留下笑声,在童话中央。
地葱郁,我身敞亮,
任清洁的风穿过。
我所居住的谷,
静怡触手可及,喜欢的对岸,
一苇可渡,无需更换手势和目光,
就能遇见颜值很高的歌声。
梧桐高大,与我爱的女人,
共用暖和的时间;
与我交往的鸟,不心怀远方,
语净如曲,无一丝远古的病毒,
也不被生活诅咒,
在晚霞的余音。
之后是小风,还是微雨,
全听历书安排。
数点荷,画于湖,
像新出场的无名诗人,
整洁干净,不招惹极具功利的风;
几缕雨掠过,
杏、梨、桃悬着的心事倒也晶莹,
不慎掉落的部分,完好存于泥土,
这一小细节离诗近,离唱词远。
雨还在下,
花在抒最后的深情。
心软成疾的鸟,开始无目的飞栖,
即将降临的夜色,使它们着急。
充满诗意的乡村叙事,
随一场烟雨,多了几分乐趣,
也多了几分哀伤。
道路比山剔透,
比树木静穆,被梦岚包围,
又被折叠四月打卷的那一頁,
这时,我会遵从净雨,
站在有思维的麦子中间,
读天空和飞鱼,读说谎的森林,
包括风犯下的错,
像植物并排着爱,
也并排着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