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智慧图书馆时代情报语言的发展趋势*

秦殿启

(盐城工学院图书馆 盐城 224051)

0 引 言

语境(Context)，是指语言所处的时间、场景、空间等背景及环境。语境对情报语言的理解及表达作用巨大，起着限制、解释或补充等作用。智慧图书馆作为一种新型理念模式，已经成为图情界以及相关行业共同关注的热点问题。智慧图书馆的核心宗旨是智慧服务，智慧服务的重要内容之一是个性化的情报服务，情报服务仍需贯彻用户保证原则[1]，根本目的是了解用户情报需求及检索行为，帮助用户纠正搜集、选择过程中的误差，及时并精准获取所需情报信息。如何做到精准施策，语境分析极其关键。智慧图书馆是一定语境下的新型理念形态[2]，其形成过程也是其话语体系的建构过程，包括其概念内涵、功能特点、要素关系、建设路径、文化哲学等。随着这些真实描述智慧图书馆产生、建设和发展的言语环境和条件的成熟，标志着智慧图书馆时代已经来临，智慧图书馆时代既是智慧服务的语境，也是情报服务的语境；其语境类型主要包括语言语境、科技语境、网络语境、社会语境和文化语境。在智慧图书馆时代，情报服务面临新情境，用户有了新要求，情报语言出现新变化。特别是“万物网络化、万物数据化、万物智能化、万众互联化、万众共享化、万众便捷化”[3]的发展，对智慧图书馆开展情报服务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同时带来了更多挑战，提出了更高要求，精准编制情报语言和精准分析语境同样重要。

1 语言语境与情报语言的发展趋势

1.1语言语境人类语言是人类思维之工具，也是人类智慧之产物。在智慧图书馆时代，人们对语言的表达和描述正在紧跟时代发展而变化，朝着精准方向快速发展。以“智慧图书馆”为例，智慧图书馆既表达了人类对图书馆未来发展的美好憧憬，也包含着图书馆人对图书馆现存危机的预判和思考。Webb.T.D(1992)在“智慧图书馆：整合的沟通渠道和信息资源”[4]一文中，出现了“Smart Library”一词；亚马逊网上书店(2003)推出“Smart Library”服务营销模式；当前，智慧图书馆话语体系、智慧服务语义的建构和理解还处在模糊状态[5]，随着“互联网+”、WiFi、FRID技术的实践，IOT、Cloud Computing、Big Data应运而生，智慧图书馆逐步从理念层向着实践层发展，智慧服务成为智慧图书馆建设的关键词和核心语词。深入研究智慧图书馆的语言语境和概念内涵，特别是关于“智慧服务”的具体表达和实践路径，应该和“情报语言”的精准标识科学融合，融合到相应的术语背景、语法词汇、文本环境和信息生态中。

1.2语言语境下情报语言的发展趋势精准化，是语言语境下情报语言的发展趋势。在语言语境下，读者需求与图书馆服务交互的平台条件、情景效果、运行环境的关系愈加密切，情报语言的桥梁和纽带作用更加明显。对主题语言而言，术语的运用表现至为明显。例如，COVID-19，即“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其中，“CO”代表Corona(冠状)，“VI”代表Virus(病毒)，“D”代表Disease(疾病)，“19”代表疾病发现年份2019年。与此同时，由于引发该肺炎的冠状病毒与引发SARS的冠状病毒具有高度亲缘性，该病毒被命名为“SARS-CoV-2”。该术语是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赛于2020年2月11日在瑞士日内瓦宣布的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的命名，“拥有一个名字很重要，它可以防止人们使用其他不准确或带有污名化的名字”。COVID-19这一术语具有结构复杂、拼写简洁、旨意明确、名称专指等特点，标明了这一疾病产生时间和病毒特征，便于使用、交流、传播和共享。不论在汉语语境下，还是全球语境下，COVID-19都是一个精准的检索“2019冠状病毒病”的术语和情报语言标识。之所以强调精准化，不仅因为决定检索效率的关键在于情报语言，在于情报语言的标引质量和检索质量[6]，更因为信息过载、大数据带来的挑战。情报语言作为情报存储与检索的媒介,在大数据环境下凸显复杂多变[7]。精准化不仅是对情报标引人员的要求，对用户、馆员进行情报检索，也同样重要，因为这是提高查准率的最重要因素。

2 科技语境与情报语言的发展趋势

2.1科技语境科技的迅猛发展，尤其是人工智能和信息科技的日新月异和广泛应用，已经成为智慧图书馆时代的重要特征。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科技语境作为语言语境的同位类，凸显了科技在智慧图书馆时代的创新力和渗透力。智慧图书馆正是科学技术创新发展的产物。从智能计算角度而言，“智慧图书馆=图书馆+物联网+云计算+智能化设备+智慧服务”。从数字图书馆服务视角看，智慧图书馆是图书馆充分利用ICT(信息与通信技术)技术, 以实现无所不在的智慧服务为目标的万物互联的高度智能化数字图书馆，“资料随手可得，信息共享空间；咨询无处不在，馆员走进学科；技术支撑服务，科研推进发展”[8]。从情景感知的程度理解，智慧图书馆是感知智慧化和服务智慧化的综合体。科学技术的发展进步是图书馆发展进步的重要技术支撑。智慧图书馆是以信息通信技术、数字图书馆、计算机技术、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等科技为基础提出的，智慧图书馆这一新形态集中体现了科技在图书馆的运用，就其核心理念智慧服务而言，大数据、互联网、人工智能技术的支持和创新运用不可或缺，M.Buscema等采用人工神经网络等技术的运用实现自适应交互来推进图书馆服务的智慧化[9]，在实现这一过程中，图书馆技术智能化重构以及图书馆虚拟化和主客体混同化[10]都离不开信息技术和智能技术的支持。正如潘云鹤教授所言，当今数字图书馆技术发生了2个显著转变，一是从数据库向数据库海洋转变，二是从数字图书馆向智慧图书馆转变[11]。智慧服务既离不开高度智能化的科技支持，也少不了专业馆员的智慧在知识服务中的创新运用。

2.2科技语境下情报语言的发展趋势专业化，是科技语境下情报语言的发展趋势。在科技语境下，情报工作需要更加专业的知识储备，竞争情报服务需要更加专业的术语支持，情报检索需要更加专业的情报语言。以“淡水资源污染防治”为例，如果检索式表达为“淡水资源＊污染＊防治”，检索结果数量极其有限，查全率将大打折扣。从专业术语分析，淡水资源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水资源(即水利资源、水体)，指陆地上的淡水资源。它是由江河及湖泊中的水、高山积雪、冰川以及地下水等组成的。如果把各个江河、湖泊等的名称都作为检索式的主题词，显然检索效率就会极大降低。因为这个检索课题又涉及了情报检索的专业术语，即族性检索和特性检索，情报语言的建构应考虑族性较好的分类语言和特性较好的主题语言。我们需要对该课题进行系统分析，从水资源专业术语的主题语言分析，“淡水资源污染防治”包含了“水体污染及其防治”“水资源开发”两个方面内容;从图书馆学专业的分类语言分析，在《中图法》中，前者对应的类目是X52(水体污染及其防治)，后者对应的是TV213.4(水利资源的管理、保护与改造)，二者系逻辑“或”的关系(见图1)。提倡专业化，反映了科技语境下的学科、专业、行业等的划分越来越精细，情报检索必须做到问题分析透彻，分类全面准确，情报语言的运用只有和学科、专业、行业等术语无缝对接，才能达到科学的查全率、查准率。

图1 “淡水资源污染防治”检索式思维导图

3 网络语境与情报语言的发展趋势

3.1网络语境网络是由若干节点和连接这些节点的链路构成，表示诸多对象及其相互联系。网络可以分为人际关系、社会网络和虚拟网络，特别是后者，在计算机领域中，虚拟网络是信息生产、传输、接收、共享、再生的虚拟平台，通过它把各个点、面、体的信息联系到一起，从而实现这些资源的共享和再生，“图书馆再也不能仅仅靠自己的馆藏量去说明自己的智力内涵和能力水准了，必须要利用自己的服务来证明自己与众不同，使自己脱颖而出”[12]。虚拟网络是人类发展史来最重要的发明，提高了科技和人类社会的发展，是智慧图书馆产生的重要条件和环境基础。在网络语境下，产生了一种新型语言，即“网络语言”。

3.2网络语境下情报语言的发展趋势多元化，是网络语境下情报语言的发展趋势。网络语言是伴随着互联网的发展而产生的一种有别于传统平面媒介的新型语言形式。它简洁生动、形象直观，或幽默诙谐、或质朴简洁，结构形式多元，包括拼音、英文字母的缩写、汉字、缩略语、阿拉伯数字及其发音、谐音混搭，生动的网络动画、图片、表情符号、标点符号、各种标识与文字的组合，还有人名、事件、故事、典故、歇后语、表情等提炼加工生成的时尚短句或新词，甚至别字、口语、俗语等举不胜举。在网络语境下，情报语言呈现出结构模式多元化的特色。以“百度”为例，作为全球最大的中文搜索引擎，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发展，百度网页搜索完成了由PC向移动的转型，由连接人与信息扩展到连接人与服务，用户可以在PC、Pad、手机上访问百度主页，通过文字、语音、图像多种交互方式的“混合式分类语言”瞬间找到所需要的信息和服务。“主题语言+代码语言”“分类语言+主题语言”“自然语言+主题语言”“自然语言+代码语言”“网络语言+自然语言+情报语言”等结构模式均有存在，并不断出新。QQ、微信(WeChat)、微课(Microlecture)、“PUGC”“C位”“菜鸟驿站”“无龄感生活”等已不仅流行于网络，已经广泛见诸于报刊书籍，网络语言不但方便了互联网交流，并渗透和影响到现实生活和日常工作、学习，对情报语言产生了一定影响。面对网络信息的无序因素，情报语言的方式也是构成网络信息资源组织与整序的重要因素之一[13]。网络语言的出现，适应了网络信息资源的富媒体特征，赋予语言更多的生命与活力。情报语言无法排斥网络语言，相反，应及时总结其经验，吸收其优点和智慧，利用其特点，创新和建构新型情报语言，为网络语境下的智慧服务提供真实、可靠的情报语言支持。

4 社会语境与情报语言的发展趋势

4.1社会语境社会作为语言产生的根本环境，决定着语言的基本表达和发展特征。图书馆是人类社会文明发展进步的重要产物，智慧图书馆是图书馆伴随着人类发明创造的不断发展，信息社会、泛在信息社会不断成熟，逐步向智慧社会发展变革中的产物。在“智慧地球”“智慧城市”“智慧校园”等理念形成过程中，“智慧图书馆”理念也不断成熟，形成了以智慧服务为核心宗旨的图书馆新形态。随着IT技术的飞速发展，传统图书馆危机感增强，反映了社会转型期图书馆面临的生存挑战。2009年初，IBM提出智慧地球的概念，通过与超级计算机、云计算、物联网等技术的整合，来实现人类生产与生活智慧化管理。智慧图书馆通过为用户打造便捷的知识搜索环境，实现智慧图书馆与城市的链接，实现社区内知识共享[11]。知识共享是智慧图书馆的重要理念，借助物联网等智能感知技术，为社会提供智慧服务，借助云计算、智能化设备，实现知识、用户与图书馆的高度互联、互通和互动。

4.2社会语境下情报语言的发展趋势智慧化，是社会语境下情报语言的发展趋势。“语言学技术的进步将使从非结构化信息中提取知识的工作简单化，这种技术正在为人们所了解，称为知识挖掘”[14]。情报语言的智慧化主要体现以下5个方面：智慧化终端基本取代传统手工检索；大数据一站式情报检索平台代替单一数据库受限检索；多语言多语种及精准对应的多途径检索日趋发达完善；“智能化人工语言+人工智能机器人”在情报检索领域的运用会不断拓展；“情报语言+自然语言+网络语言+人工智能语言”的复杂复合运用将随着智慧社会的实现而成为可能。情报语言的智慧化是智慧图书馆发展的需要，是实现智慧服务的需要。智慧图书馆既要立足现实社会，倡导平等自由，逐步实现智慧服务；又要积极面向社会最新需求，参与国家建设，发挥自身职能，促进社会文明和谐发展。公共图书馆应当“按照平等、开放、共享的要求向社会公众提供服务”[15];高校图书馆应凸显作为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服务学术性机构的特质，深化教育职能和信息服务职能，拓展情报服务，培育智库领军人才，“充分发挥在学校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和文化传承创新中的作用”(《普通高等学校图书馆规程》(教高〔2015〕14号)，在“双一流”“双万计划”培育建设中多做贡献。

5 文化语境与情报语言的发展趋势

5.1文化语境《易经》贲卦彖传：“刚柔交错，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文化是一种社会现象、历史现象，是人类社会与历史长期发展的积淀物，是凝结在物质之中、游离于物质之外、能够被传承和传播的表征国家或民族特质的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生活方式、行为规范、艺术文化、科学技术等的总和，文化又是人类交流普遍认可的意识形态，是对客观世界认识的知识与经验的升华。文化是人类创新活动的载体和创新水平提升的工具。语言学家周海中指出，语言是人类文化的载体和重要组成部分，每种语言都能表达出使用者所在民族的世界观、思维方式、社会特性以及文化、历史等，是人类珍贵的无形遗产。智慧图书馆是当代语言语境的产物，是信息社会语境的产物，是信息科技语境的产物，是互联网网络语境的产物，归根结底，它是新时代文化语境的产物，是智慧社会文化语境的产物。“以人为本,注重现代技术与人文特色；对外服务以用户为中心,多空间、多时间的为用户提供服务”[16]，这正是智慧图书馆在管理和服务上应有的文化理念。

5.2文化语境下情报语言的发展趋势交融化，是文化语境下情报语言的发展趋势。在文化语境下，借助语言文化、科技文化、网络文化和社会文化，不同国家、不同语言、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的人们的交流日趋便捷，推动着情报语言走向交融和一体化，交融化不仅便于交流，更能促进发展和创新。由于文化“呈交融化、弥散化的发展态势，因而文化的功能也日益扩大。……其功能不仅有文化功能，而且有经济功能、政治功能、社会功能以及消费功能、教化功能、审美功能等，各种功能集于一身，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17]。随着5G的广泛运用和智慧社会的发展，情报检索在国防领域、国家安全领域、高科技领域、商业领域、公共安全领域的地位将日渐突出，竞争情报显得弥足珍贵。情报语言中的分类型检索语言、语词型检索语言、代码型检索语言、引文型检索语言、复合型检索语言等，将变得更加细致、精准、交融、一体化。情报语言一体化，既涉及分类法之间、主题法之间、分类法与主题法之间的转换和兼容，又包括自然语言和受控语言的一体化[18]。标识各类信息资源的主题词表、显示概念之间关系以及规范主题词概念的术语会动态更新，提供构造各种媒介信息资源的结构方法将更加适用和易用，不断促进情报语言向一体化和交融化方向发展。

6 结 语

语言最大的特征就是和语境密不可分，目前机器对译文的翻译“仅能反映语言语境，无法体现情境语境和文化语境”[19],编制情报语言的目的就在于提高情报检索效率，情报人员和检索者首先要精准分析问题语境，才能精准编制情报语言，从而提高情报检准率。情报语言不仅是各种符号、媒介的结构模式，而且是情报人员进行情报活动、获取情报的关键工具。智慧服务的实现，离不开情报语言，对人工智能语言的思考，成为我们“处理人、自然界以及虚拟世界的问题”[20]的一把思维钥匙。构建具有RFID、无线互联和数字音频书籍的智慧图书馆[21]，智慧服务的语境条件不断成熟，最适宜文献数据库的情报语言“应该是组配型的，而且应该以后组方式使用，即检索时由计算机进行组配运算”[22]。随着5G运用的日益发展，情报语言将借助AI技术和语境分析，朝着更加精准化、专业化、多元化、智慧化、交融化方向不断发展，提高检索效率，是情报语言研究的根本目的和核心问题[23]，将情报语言编制和语境分析密切结合，是提高情报检索效率的要求，也是智慧服务的关键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