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洛阳龙兴寺的历史考察

2021-05-26 03:01孙章峰
关键词:功德中兴寺院

□孙章峰

2019 年1 月21 日,《洛阳日报》报道,世界文化遗产——定鼎门和两坊一街的宁人坊内发现了唐代龙兴寺遗址。 该报道称:“2013 年,考古工作者在此探查出一大型夯土台基。 2014 年,经发掘发现,该遗址为一边长为10.4 米的正方形夯土台基,考古工作者推测此处应该为塔基或祭坛。……考古工作者在遗址内发现了大量的筒、 板瓦等建筑构件,还发现了造像石数块、白瓷钵残片、穿孔佛珠、鎏金铜佛像、砖雕佛像等佛教文物,这些文物与佛教息息相关, 无不指向该遗址为宁人坊内唯一的佛教建筑——龙兴寺。 ”(图1)于是,这座沉睡地下逾千年的唐代皇家寺院再一次重见天日,引起了学界和大众的关注。

一、龙兴寺的历史渊源

记载唐代龙兴寺的文献最早见于 《唐会要》,该书卷四十八“议释教下”首次提到龙兴寺:“龙兴寺 宁仁坊。 贞观七年,立为众香寺,至神龙元年二月,改为中兴寺。右补阙张景源上疏曰:‘伏见天下诸州,各置一“大唐中兴”寺观,固以式标昌运,光赞鸿名。窃有未安,刍言是献。至于永昌、登封创之为县名者, 是先圣受图勒名之所, 陛下思而奉之,不令更改。今“圣善”“报慈”,题之为寺阁者,是陛下深仁至孝之德,古先帝代,未之前闻。 况唐运自崇,周亲抚政,母子成业,周替唐兴,虽绍三朝,而化侔一统,况承顾复,非谓中兴。夫言中兴者,中有阻闲,不承统历。既奉成周之业,实扬先圣之资,君亲临之,厚莫之重,中兴立号,未益前规。以臣愚见,所置“大唐中兴”寺观及图史,并出制诰,咸请除“中兴”之字,直以唐“龙兴”为名。 庶望前后君亲,俱承正统,周唐宝历,共协神聪。’上纳之,因降敕曰:‘文叔之起舂陵,少康之因陶正,中兴之号,理异于兹,思革前非,以归事实。自今已后,不得言“中兴”之号,其天下大唐“中兴”寺观,宜改为龙兴寺观,诸如此例,并即令改。 ’”[1]992

从这段记载中,可以得知,东都洛阳的宁人坊内原来已经有一座寺院,叫作众香寺,为唐太宗贞观七年(公元633 年)所建。 到了神龙元年(公元705 年)正月二十二日,张柬之、桓彦范、敬晖、崔玄、袁恕己等五大臣乘武则天病重之际,发动政变, 从太初宫北门的玄武门带兵进入大内, 诛杀武则天的两个宠臣张易之和张昌宗兄弟,迫使武则天退位,拥立太子李显继位,是为唐中宗,大唐国祚得以恢复,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五王政变”(又称“神龙政变”)。中宗李显为纪念唐朝政权的恢复,敕令在东西两京(洛阳和长安)以及天下诸州各立中兴寺、中兴观一所,就是在这种背景下,神龙元年(公元705 年)二月,宁人坊内的众香寺改名为中兴寺。

神龙三年(公元707 年),右补阙张景源上奏中宗,他认为“中兴”二字不妥:“中兴”,是指国家政权的失而复得,比如夏代太康失国,政权被后羿所得, 后来太康的侄孙少康发愤图强, 重新夺取政权,恢复夏的统治,史称“少康中兴”,那才是真正的“中兴”,而武则天的武周和大唐王朝本为一家,周替唐兴, 最终仍归为一统, 政权并没有发生更替,这个过程并不存在所谓“中兴”,而是“龙兴”。

至于“龙兴”之意,唐玄宗天宝年间的宰相房琯在他所著的《龙兴寺碑序》中说得很清楚:“此宇宙我高祖创集之, 我烈祖润色之。 则天皇后中微之。 孝和皇帝再兴之。 此龙兴寺则孝和之天下诸州,各建同号,所以庆王业也。 ”[2]3369明确指出大唐和武周政权是一脉相承的,只是武则天时期衰微,中宗李显复位后,大唐龙脉再次兴盛,由此需要建立龙兴寺,以示纪念。

唐中宗李显接受了张景源的奏请, 下诏把两京和天下诸州的中兴寺和中兴观统一改为龙兴寺和龙兴观。《旧唐书·中宗本纪》也记载了这次寺院改名,神龙三年(公元707 年)二月“庚寅,改中兴寺、观为龙兴,内外不得言‘中兴’”[3]。 以诏令的方式确定了龙兴寺的无上地位。

二、龙兴寺所处的宁人坊

图2 宁人坊在隋唐洛阳城位置示意图

宁人坊, 是隋唐洛阳城南里坊区内的一个坊,位于定鼎门西第一街从南向北第一坊。 (图2)据清代徐松所编纂的《唐两京城坊考》记载:“定鼎门街西,从南第一曰宁人坊,本曰宁民,避太宗讳改,其后多曰宁仁。”[4]由此可知,隋代大业年间隋唐洛阳城初建时,该坊名为宁民坊;到了唐代,因为避讳太宗李世民的名字中的“民”,改名为宁人坊,后人多称之为宁仁坊。 宁人坊内除龙兴寺外,还有荆州大都督崔日用宅、工部尚书东都留守韦虚心宅等。

宁人坊遗址, 位于今天洛阳市洛龙区古城路和龙门大道交叉口西北侧, 与定鼎门所在的郭城南城墙大约有50 米的距离,东隔定鼎门街(天街)与明教坊遥遥相望, 西隔定鼎门街西第二街与从政坊相邻,北隔建春门街与宽政坊相邻。

1997 年至1999 年,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和洛阳市文物工作队组成联合考古队, 对定鼎门遗址进行局部考古发掘, 同时对宁人坊东坊墙也进行了考古发掘。发掘得知,宁人坊东坊墙是由含沙量较大的黄褐色夯土一次性夯筑而成的。 为配合国家大遗址保护工程和丝路申遗,2011 年5月至2012 年8 月底,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联合洛阳市文物钻探管理办公室再次对隋唐洛阳城宁人坊及其周边区域进行了考古调查[5]。

这次发掘,发现了宁人坊的南坊墙和西坊墙、西坊门和南坊门、坊内十字街及附属排水设施等。宁人坊南北长527 米,东西宽462 米,平面接近正方形,四面有坊门,坊门开于每个坊墙正中,坊门由门道和门墩构成, 坊墙外侧以及十字街两侧均有排水沟。 由于发掘的重点在于坊内十字街以西的坊墙、坊门和坊内的道路系统、排水系统,位于坊内十字街东南部的龙兴寺遗址在这次发掘中并没有被揭露。

三、龙兴寺的性质和形制

龙兴寺位于定鼎门内侧的宁人坊,紧邻天街,位置优越,是唐代东都洛阳皇家功德寺之一。

所谓“功德”,丁福保所著的《佛学大辞典》说得很清楚:“功者,福利之功能,此功能为善行之德,故曰德。 又,德者得也,修功有所得,故曰功德。 大乘义章九曰:言功德,功谓功能,善有资润福利之功,故名为功。 此功是其善行家德,名为功德。 ”[6]佛教中提倡善行,比如搭桥、修路、打井、施舍等,能够帮助他人,这就是功德,功德不仅能给自己带来福报,也给自己、家人、亲朋好友带来好运,甚至惠及下一代。

皇家功德寺就是皇室成员为祈求佛教保佑而建造的寺院,一般是官寺或者半官方寺院,除了皇帝亲自诏令建造外, 还包括皇族和外戚自发捐资或舍宅为寺的寺院。最早的功德寺,是东汉时期汉明帝在首都洛阳建造的白马寺, 这是中国第一所官办寺院,也是最早的皇家功德寺。洛阳的皇家功德寺,第一个建造高峰是在北魏。《洛阳伽蓝记》记载,当时的洛阳城内寺院上千座,大部分都是官方兴建的寺院,最著名的为永宁寺,是北魏灵太后胡氏建造的皇家功德寺。

唐代是皇家功德寺兴建的另一个高峰。唐代,在东西两京(洛阳和长安)兴建了一大批功德寺,这些皇家功德寺,或新建,或把其他佛寺改建,或皇室成员舍宅为寺。 洛阳的安国寺、安乐寺、香山寺、佛授记寺等都是唐代兴建的皇家功德寺。

唐代皇家功德寺营建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为国家祈福,二是为亲人祈福,均是表达营建者一种美好的愿望。这些皇家功德寺,多位于城内重要的位置,由国家出资供养,位置优越,规模宏大,建筑雄伟, 僧人众多, 随着帝国的兴衰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关于宁人坊龙兴寺的形制, 由于考古发掘报告还没有发表, 只能结合报纸的新闻记载和考古发掘者的口述,了解一二。

为此,笔者咨询了遗址的考古发掘主要参与者。 据其描述,龙兴寺的遗址发现于2013 年,当时在宁人坊的东南侧勘探到夯土台基。 2014 年,洛阳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对此展开发掘:揭露了一处正方形夯土台基, 边长为10.4 米, 由此判断,这是龙兴寺佛塔的塔基;在塔基北侧,发现了一处8 米宽的条形夯土, 很有可能是塔的回廊;再向北,发现房址,可能是僧房;临近东西向十字街的南侧,发现了夯土基槽,推测为龙兴寺的北院墙,夯土台基、房址、院落、道路构成一个大的建筑群。

在这些零星的考古资料中, 结合历史文献和其他唐代寺院考古发掘报告, 可以大致勾画出宁人坊龙兴寺的轮廓和形制。

龙兴寺是以佛塔为中心的建筑体, 以宁人坊的十字形街道为分割线,占有宁人坊的东南部,占地为宁人坊的四分之一, 宁人坊的面积大约为24.3 万平方米, 所以龙兴寺的面积大约为6 万多平方米,其平面接近正方形。

龙兴寺面南背北,四周有院墙与外界分开,南边有寺门与外界联系, 主体建筑为位于院内中心的木塔,北面有供僧人生活居住的僧房和宿舍,形成紧凑的独院结构。这种以塔为中心的寺院形制,仍受到印度风格影响,在北魏时期达到高峰,北魏首都洛阳城城南著名的永宁寺就是这种风格的典型代表。但是永宁寺是“前塔后殿”,龙兴寺除中心塔外,北面仅仅发现规模不大的房址,没有发现大殿基址,这和永宁寺有所差别,这种以塔为中心的寺院在唐代已经逐渐减少。到了唐代,寺院内的大殿已经成为中心建筑, 塔虽然是寺院建筑的一部分, 但是地位有所下降, 不再位于寺院的中心位置,多数都退到寺院一隅。

四、与龙兴寺有关的事件和人物

在东都洛阳龙兴寺出家的高僧, 见于文献记载的不多,《宋高僧传》 中仅见一人, 他就是僧崇珪。《宋高僧传·卷九·唐洛京龙兴寺崇珪传》记载:“释崇珪,姓姜氏,郏城人也……开成元年,赞皇公摄冢宰, 请珪于洛龙兴寺化徒, 两京缁白往来问道,檀施交骈,其所谈,法宗秀之提唱,获益明心者多矣。忽告众决别,入方丈而灭,春秋八十六。白侍郎撰塔铭,会昌元年辛酉八月十日入塔。 ”[7]

崇珪和尚俗姓姜,郏城(今河南中牟县)人,祖辈为官宦之家。 “安史之乱”中,崇珪一家流离颠沛,父亲为了谋生,被迫外出经商,奔走于河洛间,最后客死旅店。 崇珪悲愤不已,决意出家,四处游方。 他在落脚嵩山少室寺期间,恰逢洛阳大旱,只有嵩山连续下雨, 有人说这是崇珪感动上天的缘故。李德裕做宰相后,请崇珪到宁人坊龙兴寺教化僧人,洛阳和长安的僧人和信徒前来问道,络绎不绝,并施舍大量财物。 崇珪信奉北禅,继承北禅宗师神秀的主张,从而使北禅得以发扬光大。后来他告别众人,圆寂于方丈中,终年86 岁。居住在洛阳履道坊的白居易为其撰写塔铭,武宗会昌元年(公元841 年)八月十日,崇珪遗骨入塔。

徐松所著的《唐两京城坊考》中记载的《东都龙兴寺均上人功德记》由穆员撰写。

穆员,字与值,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人,唐德宗贞元九年(公元793 年)进士。 曾任东都留守从事、检校员外郎,善碑文,《唐两京城坊考》提到的多方墓志均出自他的笔下,比如《裴府君墓志》《元堂志》《崔泳墓志》《河南少尹裴济墓志》《严公墓志》《萧公墓志》《郑甫墓志》等。 《东都龙兴寺均上人功德记》,作于唐德宗贞元十年(公元794 年)五月二十五日,收录在《全唐文》中[2]8185。

《东都龙兴寺均上人功德记》记载:“上人姓王氏,东周河南人。七岁丧所恃,十一丧所怙,童蒙孤子,无兄弟之亲,自毁其生,用集封树,已而叹立身扬名,无逮既往,乃发大宏誓,以报罔极。 大历五年,始居龙兴寺镇国般舟道场。尔来足不逾阈者垂三十载。 ”

均上人,俗姓王,洛阳人,幼年时父母双亡,无兄弟姐妹等至亲,因此发愿出家为僧。唐代宗大历五年 (公元770 年) 在宁人坊龙兴寺住持般舟道场,三十多年从未跨出室外。

图3 克孜尔178 窟八王分舍利图(局部)

《唐两京城坊考》中还记载:“《名画记》:寺有展子虔画八国王分舍利。 ”[8]354这里所说的 《名画记》,是指唐代张彦远所著的《历代名画记》,其中提到龙兴寺内有展子虔所画的八国王分舍利。

展子虔,隋代画师,历经东魏、北齐、北周、隋,隋朝时任朝散大夫、帐内都督等职。“尤善台阁、人马、山川,咫尺千里。”[9]他长期在两京生活,洛阳的天女寺、云花寺、龙兴寺都有他的作品。

所谓的“八国王分舍利”,是指:释迦牟尼涅槃之后,其遗体经七天焚烧,化为舍利,分别装入八个瓶子,分送给八国。 八国之王收到舍利后,建塔供养。 八国建塔之处分别为迦毗罗卫城蓝毗尼园(佛诞生处)、摩揭陀国尼连禅河畔菩提树下(佛成道处)、迦尸国波罗奈城鹿野苑(佛初转法轮处)、舍卫城祇园精舍(佛现大神通处)、丧迦尸国曲女城(佛从忉利天下降处)、王舍城(佛化度分别声闻处)、毗舍离成(佛思念寿量处)、拘尸那城婆罗双树间(佛涅槃处)。

“八国王分舍利”佛经故事传入中国后,在敦煌石窟、麦积山石窟中的壁画里有所体现,比如克孜尔178 窟八王分舍利图[10]。 (图3)

展子虔是隋代画师,在龙兴寺绘制有“八国王分舍利”壁画。这表明早在隋代,宁人坊(时称宁民坊)内已经有寺院,但寺名不详,唐太宗贞观时期立为众香寺,神龙年间先改名中兴寺,后改为龙兴寺。所以,龙兴寺初建于隋代,唐代至少三次改名。由于寺院被毁坏,展子虔的“八国王分舍利”壁画作品已成昨日烟云。

龙兴寺地处定鼎门内西北侧,定鼎门是出入隋唐洛阳城的主要交通要道之一, 交通便利,很多唐代的官员、文人常在此驻足,吟诗会友,甚至留宿。

开元期间的诗人綦毋潜在东都求官时, 曾留宿龙兴寺。他在《宿龙兴寺》诗中说:“香刹夜忘归,松青古殿扉。 灯明方丈室,珠系比丘衣。 白日传心静,青莲喻法微。 天花落不尽,处处鸟衔飞。 ”

晚年的白居易,居住在洛阳城东南的履道坊,崇信佛教,经常到香山寺、圣善寺、长寿寺、天宫寺、安国寺等东都寺院游玩,并不止一次游玩龙兴寺,留下两首与龙兴寺有关的诗,分别为《南龙兴寺残雪》和《送张常侍西归》。

在《南龙兴寺残雪》中,白居易说:“南龙兴寺春晴后,缓步徐吟绕四廊。 老趁风花应不称,闲寻松雪正相当。 吏人引从多乘舆,宾客逢迎少下堂。不拟人间更求事,些些疏懒亦何妨。”在《送张常侍西归》中,白居易说:“二年花下为闲伴,一旦尊前弃老夫。 西午桥街行怅望,南龙兴寺立踟蹰。 洛城久住留情否,省骑重归称意无。 出镇归朝但相访,此身应不离东都。 ”

两首诗中,白居易都提到了“南龙兴寺”。这里的“南龙兴寺”,就是宁人坊内的龙兴寺。相对于南龙兴寺,东都洛阳应该还有个北龙兴寺,但翻阅所有唐代文献,却鲜有记载。今天洛阳市孟津县麻屯镇韩庄村之西有一个龙兴寺, 是否为唐代的北龙兴寺,有待进一步考证。

五、余论

值得一提的是, 和龙兴寺隔定鼎门大街相望的,还有一座著名的道观,叫作龙兴观,它位于明教坊内。 《唐两京城坊考》记载:“定鼎门街东第一街,从南第一曰明教坊。 龙兴观。 ”[8]263关于明教坊龙兴观的记载仅寥寥数语。

唐代先后四次设立佛教官寺, 分别为高宗乾封元年(公元666 年)、武周天授元年(公元690 年)、中宗神龙元年(公元705 年)和玄宗开元二十六年(公元738 年)。高宗李治、女皇武则天、中宗李显和玄宗李隆基四位皇帝, 先后敕令在两京和天下诸州设立官寺, 由此形成唐代独有的官寺制度。 另外,由于李唐皇室追尊老子为远祖,在设立官寺的同时,还三次设立官方道观,只有武则天因为信仰佛教没有设立官方道观。神龙元年,中宗李显敕令改中兴寺为龙兴寺, 同时改明教坊的中兴观为龙兴观,和龙兴寺隔天街遥遥相望,寺观又和定鼎门形成夹角之势。 定鼎门、龙兴寺、龙兴观三大建筑群呼应,郭城南城墙呈“一”字形东西向延伸而去,120 多米宽的天街垂直于郭城南墙, 从定鼎门开始, 向北延伸到洛河之畔。 这一组宏大的建筑景观,可谓蔚为壮观,成为进入东都洛阳的第一道壮丽风景线。

另外,据《唐会要》记载,开元二十七年(公元739 年)“五月二十八日敕,祠部奏,诸州县行道散斋观寺,准式,以同、华等八十一州郭下僧、尼、道士、女冠等,国忌日各就龙兴寺、观行道散斋,复请改就开元观、寺”[1]1030。

由此可见,在唐玄宗开元二十七年(公元739年)之前,国忌日(即皇帝或皇后的忌日)的散斋都是在两京和各州的龙兴寺和龙兴观举行, 所谓的“散斋”,是指在皇帝或皇后的忌日,所有臣民都要不御、不乐、不吊,散斋七日。 白居易的《五月斋戒罢宴彻乐》诗中就提到:“散斋香火今朝散,开素盘筵后日开。”到了开元二十七年(公元739 年),国忌日的散斋仪式转移到开元寺和开元观举行。 这一转移表明: 唐中宗时期所建设的龙兴寺和龙兴观的地位到了唐玄宗时期已经下降, 取而代之的是开元寺和开元观。

至于龙兴寺和龙兴观的毁坏, 文献中不见记载,是毁于“安史之乱”、会昌毁佛,还是毁于唐末战乱,至今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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