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周四
我们痛恨被别人贴上自己不喜欢的标签,但很多时候,我们又在有意无意地给别人贴上负面标签。
标签与真相
如今脱口秀类节目如日中天,作为一档线上新节目,《耐撕大会》带着强大的嘉宾阵容横空出世。李诞、王建國、杨笠、王勉等人,对喜欢脱口秀节目的观众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而这一次,他们“开撕”的对象,是那些贴在他们身上的“令人讨厌”的标签。
在《脱口秀大会·第三季》中,王勉以“黑马”姿态夺冠。他从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脱口秀演员,摇身一变,成了与邓超、鹿哈等大明星同台表演的人气艺人。
工作忙得连轴转,和亲朋好友的联络越来越少,于是身边有人说王勉红了,开始走高冷路线了,就连他爸爸都调侃道:“现在这物价涨的,都快赶上我儿子膨胀的速度了。”
“红了小膨胀”,成了事业上升期的王勉撕不掉的标签。对此,王勉满心委屈,在《耐撕大会》上为自己正名:自己并不红,也并不膨胀。即便对于亲朋好友来说,王勉确实“红了”,他却深知,在路人眼里,自己只是那个“出道半生,归来仍是素人”的素人啊。毕竟直到现在,作为脱口秀冠军的他仍会收到很多后台私信,建议他:“你可以去试试脱口秀”。就这还膨胀?他不过是真的工作太忙罢了。
同受标签之苦的还有脱口秀演员呼兰。自从有一次他为了写稿只睡3小时后,同事们就给他贴上了“胜负欲”的标签,觉得他为了工作,为了赢,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然而,他表示真实的自己是一条随时想躺平的“咸鱼”,但现在在“胜负欲”标签的力量下,不得不带领公司的新人,一起熬夜写稿,一起硬着头皮把标签坐实。
脱口秀演员用自己真实的经历揭露出一个事实:标签和真相,真的不是一回事。
一边撕标签,一逛贴标签
在《耐撕大会》上,嘉宾们表面上调侃着自己给人的坏印象,实则却是在表达——我们厌恶被贴上自己不喜欢的标签。但讽刺的是,在现实中,很多人常常会不自知地陷入一边撕标签,一边又在给别人贴标签的情境里。
芊思和柏言从小便是青梅竹马,上学后,自然成了关系亲密的男女同学。但入学不久,他们便被贴上“早恋”的标签,而说他们“早恋”的人,又被贴上“八卦”的标签。芊思说,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初中三年,她就见过学习成绩差,但喜欢运动的人,被贴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标签,而做出这种评论的人,又被贴上“刻薄”的标签。柏言则表示,其实一边撕标签,又一边贴标签的现象在学校这个大集体中非常普遍,导致这一现象频频出现的原因或许是很多同学对待事物缺乏基本的判断力。“就像那些造谣我‘早恋的人,他们只不过是看见我和芊思走得近就开始着急给我们贴标签了。”
在日本电视剧《世界奇妙物语》中有这样一个故事:男主角是一位优越感爆棚的金融界精英,最爱以高姿态给别人贴标签。直到一天,他获得了一种“异能”——能看到别人给他贴的标签,且这些标签会以实物形式贴在他的身上。一旦负面标签贴满全身,他便会窒息而亡。于是故事反转,曾经爱给别人贴标签的男主角,成了标签的“奴隶”,而那些曾经被他贴上标签的人,开始以恶制恶。
虽然电视剧是戏剧创作,却也是真实写照,我们一边痛恨别人给自己贴上负面标签,一边又止不住给别人贴上标签,一不留心,就变成了自己从前厌恶的人。
换位思考是一种善意
有人给贴标签这件事做了这样的解释:它符合大脑“最省力原则”。人要处理的信息实在太多,对事物迅速进行分类记忆,是我们不自觉的反应,这可以被认为是一种认知管理。
于是,在许多人的认知中,明星们被归类。比如,多次表示自己“纯爷们”的鹿哈仍被很多人贴上“女性化”的标签;曝光率高过作品口碑的韩雪不管出什么作品,都被认为是“后台很硬的花瓶”;一众唱跳歌手被称为“流量艺人”……作为普通人的我们,同样逃不过这种所谓的认知管理。如果你顶着“将军肚”,亦或是喜欢穿秋裤,可能会被嘲笑为“中年油腻”,如果你不喜欢人际交往,则可能被冠上“孤僻”的头衔。而这些看似轻飘飘的标签,压在每个个体身上,都将变成沉重的负担。
英国电视剧《黑镜》讲了一个“人造蜜蜂”的故事。在未来世界,蜜蜂灭绝,科学家们研制出人造蜜蜂进行采蜜。可它们被黑客改造成杀人蜂,在网上被贴上“#Death to#”标签最多的人,便会被杀人蜂杀死。一时间,那些特立独行、活得自我的人,被汹涌的键盘侠们推上了死亡线。然而结局出人意料,黑客最终宣称,那些在网上给别人贴“#Death to#”标签的人,将付出生命的代价。原来,黑客的真正目的是惩治那些在网上肆意谩骂、滥用标签的人,虽然手段极端,但暗讽意味十分深刻。
“人造蜜蜂”这个故事警示人们,不要在文明社会筑建黑暗丛林。给别人贴标签之前,你得先明白这个道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些你贴出去的标签,总有一天会贴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