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的棋局，打造一个“娘子军团”

拜登政府的正式内阁将有超过50%的女性任职，她们中的大多数将担任重要职位。女性对拜登来说到底有多重要？看看竞选时女性对他的支持率就知道了。这是拜登的棋局，他正试图打造更加多元化的内阁。

历史上首支“全女性”白宫通讯联络团队

美国新当选总统拜登公布的白宫通讯团队，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个完全由女性组成的团队。外媒评论，拜登的内阁成员及白宫人事迎来了“娘子军团”。

在公布的白宫通讯团队名单中，7名人选全部为女性，其中3人为非裔。

拜登在一份声明中赞扬了新成立的通讯团队，称她们“履行了我们的承诺，要建设一个反映我们国家最优秀品质的白宫”。他表示：“我自豪地宣布，白宫出现了首个完全由女性组成的高级通讯团队。这些合格的、经验丰富的通讯人员会为她们的工作带来不同视角，并共同致力于把这个国家建设得更好。”

哈里斯也发表声明赞扬了这一团队，她说：“我们的国家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从新冠肺炎疫情到经济危机，再到气候危机，以及早就应该清算的种族不平等。为了克服这些挑战，我们需要与美国人民进行清楚、诚实和透明的沟通，这个经验丰富、有才能、能攻坚克难的团队将帮助我们做到这一点。”

美联社在报道中称，这一任命反映出拜登组建一个“多元化白宫团队”的愿望，这也是白宫通讯团队的高级官员首次全部由女性担任。报道还表示，在特朗普“颠覆了”他的政府与媒体的沟通方式之后，人们正在期待白宫新闻机构回归更为传统的运作方式。而不是像上任总统特朗普的通讯团队那样很少举行新闻发布会，因为特朗普本人有时会“担任自己的新闻发言人”，回答媒体提问，或直接在网上发布消息。

她凭什么成为拜登的新闻发言人？

一直以来，白宫新闻发言人都被认为是最引人注目和最具挑战的工作之一。

自从拜登在美国大选中获胜后，外界便开始猜测，谁将接棒白宫发言人一职。直到拜登公布了全由女性组成的白宫新闻团队。这份名单中最受关注的自然就是将担任拜登新闻发言人的前白宫新闻秘书詹·普萨基。

普萨基刚刚年满42岁，但工作经验却非常丰富，她不仅是奥巴马执政时期新闻团队的核心成员，还一直做到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和白宫通讯联络办公室主任，在拜登竞选总统期间也出过力。

美国政治新闻网站“政客”报道称，在奥巴马政府时期，普萨基曾两度竞争这一岗位，如今终于凭借丰富的经验拿下这一要职。“政客”网站认为，拜登的这一人事安排，意在让白宫避免出现特朗普任期内发生过的那些闹剧。

此次白宫新闻秘书的岗位竞争中，普萨基击败了多名对手，多位知情人士表示，普萨基的成功得益于几个方面：在拜登任副总统期间与他私交甚笃，在经济和外交政策问题上颇有所长，还有过高调主持新闻发布会的经验。

“对于拜登来说，普萨基是白宫新闻秘书这个重要职位的最理想人选。”曾在奥巴马政府时期担任白宫通讯联络办主任的詹妮弗·帕尔米耶里说，“这个人要有公信力，受媒体欢迎，能与白宫工作人员配合得很好，在讨论外交政策和国家安全问题时也能得到别人的信任。想找到这样一个人并不容易。”

普萨基身上有许多亮点深受拜登欣赏，首先是在处理国家安全方面的经验，这也是拜登最为看重的，她曾多次在事态进一步升级前解决问题；她还可以帮助拜登团结各方面力量，实现“让国家团结起来、拒绝党派斗争”的竞选承诺；还有目前最严峻的新冠肺炎疫情，拜登希望有一位能为公众提供疫情与疫苗准确信息的新闻发言人，让政府重拾公信力。

有知情人士指出：“对拜登而言，最重要的是，从发言人口中传达出来的论调和信息都要与拜登想发出的声音一致，即团结国家、重建机制和信任政府，而不是试图赢下每一场煽动性的政治辩论。”

光鲜背面的暗

出人意料的是，有着光鲜履历的普萨基身上，黑料也不少。

虽说发言人一职一贯的要求是不突出个人，而是准确传达供职机构的政策与理念。但普萨基却阴差阳错走了反路，甚至一度成为了当时美俄交锋的焦点之一。

作为奥巴马竞选团队的一分子，奥巴马2009年刚一上任，普萨基就获得了白宫副新闻秘书一职，到了2013年，升任国务院发言人。这时，美俄关系也正处于紧张之中。

作为美国国务院的“代表人物”，普萨基的每次发言自然也会引发国际关注。不过那时刚满35岁的她，却因屡犯常识性错误，将自己置于“社死（社会性死亡）”之地，更由此成为俄罗斯媒体上的常客。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在2014年4月，在回答记者关于俄罗斯天然气的问题时，普萨基表示，“众所周知，西欧的天然气经由乌克兰的天然气管道运送到俄罗斯。”——她的阐述与实际情况正好相反，应该是俄罗斯的天然气经由乌克兰输送到西欧。

犯下如此低级的常识性错误，让普萨基在这一职位上显得极为难堪。然而，仅在一个月后，普萨基再度让自己陷入尴尬境地。

英国媒体注意到，自从2014年，俄罗斯官方和媒体已经开始特别注意这位年轻的发言人。

普萨基的表现并没有让俄罗斯“失望”。当俄罗斯媒体用“愚蠢”形容普萨基后不久，来自俄罗斯官方的嘲讽也开始了。

2014年，当普萨基指责俄罗斯在阿斯特拉罕地区的军事演习，可能导致俄乌边境紧张局势升级时，俄罗斯国防部做出了回应，称该地点位于距乌克兰边界数百公里的地方，并建议“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在干扰国际社会之前需要多看看地理图集”。

俄罗斯国家杜马委员会第一副主席瓦蒂耶夫·尼古拉则直接向美国寄出一本俄罗斯国防部出版的地图图集。

普萨基对于地理知识的匮乏陆续暴露出来。她警告白俄罗斯称，“如果白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美国第6舰队将立即部署到白俄罗斯海岸。”事实上，作为内陆国家的白俄罗斯根本没有任何海岸。

此外，不只在俄罗斯周边，她还多次在公开场合混淆两个不同的国家：伊朗和伊拉克。

那时，俄罗斯媒体上，普萨基成为出镜率非常高的美国人。甚至有电视台专门谱写了一首歌曲，“没有谁比普萨基更胜任”。

彼时，Psaki和Psaking还成了推特上的热词，用以形容“愚蠢的事情”。甚至有人讽刺说，“普萨基是世界上最好的喜剧演员！”

那之后，关于普萨基将要辞职的消息也从互联网上传开。听到这一消息，俄罗斯常驻联合国代表维塔利·库尔金对记者们表示，“不希望普萨基离开，因为她讲话很‘有趣’。”

这之后不久，普萨基的确离开了国务院发言人一职，但却成了奥巴马白宫通讯总监，一直到奥巴马离任。

看了普萨基的上述过往，似乎很难理解拜登为何会选择这样一位“复杂”的人成为新的白宫新闻发言人。其实，拜登自有打算，这绝不是一个不经思量的草率的决定。

拜登的棋局

拜登在过渡团队办公室发布的一份新闻稿中说：“直接和真实地与美国人民沟通是总统最重要的职责之一。这个团队将肩负起美国人民和白宫联系的巨大责任。”

普萨基也发布推文称：“这支团队里包含了最富才干、久经考验的通讯联络人才。她们全是女性，同时还是有史以来最多元化的组合。其中六人是年幼孩子的妈妈。”

詹·普萨基

珍妮特·耶伦

这位未来的白宫新闻发言人还表示“我很荣幸再次为乔·拜登工作。在奥巴马和拜登执政期间，我曾为乔·拜登工作过，他帮助引领了经济复苏，重建了我们与合作伙伴的关系（事实证明是很好的做法），并在我参加的几乎每一次会议中注入了同理心和人性。”

根据美国媒体Politico援引知情人士的消息，提名前几天，普萨基很可能在特拉华州的威尔明顿与拜登讨论了这项工作。

俄罗斯科学院美国与加拿大研究所所长帕维尔·沙里科夫认为，“拜登的选择合乎逻辑，他希望招募一支年轻人的团队，尤其是女性的团队。从这一点来看，普萨基过去的一些错误并没有那么重要。”

事实上，拜登已在一系列关键职位上挑选女性担任，试图打造更加多元化的内阁。

除了上述提到过的全女性构成的新闻团队和一些重要岗位，还有一些超重量级的岗位拜登也起用了女性，美国财政部已在恭候首位“女掌柜”珍妮特·耶伦，美国国家情报局也将迎来首位女性总监艾薇儿·海恩斯。

珍妮特·耶伦是谁？

美国财政部长是美国总统职位的第五顺位继承人，负责处理包括联邦税收、公共债务管理以及执行国际制裁在内的一系列事务。

在提名公布之前，美媒已普遍认为耶伦会是热门人选。

现年74岁的耶伦是一名犹太裔经济学家，拥有耶鲁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虽从未在美国财政部担任任何职位，但耶伦的履历不输任何财长：2014年被提名为美联储主席之前，耶伦曾担任旧金山联储主席、美联储理事和美联储副主席；上世纪90年代，她还是时任总统比尔·克林顿的高级经济顾问。

此外，耶伦有着极好的人缘。虽为民主党人，但耶伦在2014年被奥巴马提名为美联储主席时，以56票赞成、26票反对的高票数获得了参议院确认，得到了两党议员的共同支持。

然而，无可挑剔的履历、良好的口碑，包括在特朗普任期内创造的经济繁荣并没有让她在特朗普政府的仕途“一帆风顺”。

由于政策分歧，特朗普在2018年拒绝继续提名耶伦担任该职，使得耶伦成为自卡特总统以来首位没有获得连任的美联储主席，也被同事称为“全美劳动人口的一个重大损失”。

而在被拜登提名财政部长后，各界对此消息的赞誉纷然而至。

纽约大学的一位经济学教授称“耶伦是财政部长的绝佳选择”；小布什政府时期曾任财政部长的保尔森认为耶伦“在两党国会议员中的信誉将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欧洲央行行长克里斯蒂娜则表示，“珍妮特的智慧、坚韧和冷静的态度成为世界各地女性的先驱”……

耶伦本人则在推特上表示：“我们必须重建美国梦。”她表示，“作为财政部长，我每天都会为了重建所有人的那个梦想而工作。”

从热门人选到最后脱颖而出，耶伦的任命除了要体现拜登政府的“性别多元化”，也许和参议院最后“花落谁家”不无关系。分析指出，耶伦的党派色彩和完美履历成为拜登选择她的重要考量。

身为民主党人，耶伦不仅与该党高层关系密切，还曾得到共和党人的多数支持。也就是说，如果未来国会不愿意采取额外行动，耶伦能牵头与美联储和其他行政部门机构紧密合作，这对于尽快推出经济刺激方案至关重要。

小布什政府时期的财长保尔森称，疫情下的美国经济是摆在耶伦面前的一项艰巨的工作，但是“她有经验、有天赋、有信誉，与国会两党的议员都保持良好关系，她将会创造奇迹”。

艾薇儿·海恩斯又是谁？

国家情报总监一职诞生于“9·11”事件以后，它的使命在于领导和整合全美17个情报机构。

2020年11月24日，年仅51岁的艾薇儿·海恩斯被美国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拜登提名为美国首位女性国家情报总监。该提名一旦获得参议院通过，海恩斯将成为美国情报界17个机构的“大老板”。

拜登盛赞海恩斯“光彩”且“谦逊”，并强调海恩斯丰富的生活经历对于新政府来说是笔巨大财富。“我了解她，是因为我和她共事10余年。”拜登说，“既可以和她谈论文学，也可以讨论理论物理、汽车修理和航天飞机，还能说说如何经营书店和咖啡店——因为这些都是她做过的事。”

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报道，在过去，担任国家情报总监一职的往往是职业情报官，但海恩斯却走出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花路”。她毕业于芝加哥大学物理系，大学期间，曾在汽车修理厂兼职修理发动机，也抽空学习开飞机，她的飞行教练日后成为了她的丈夫。毕业后，这对夫妇来到巴尔的摩经营一家独立书店和咖啡馆。多年后，海恩斯再赴乔治城大学深造，获得法学博士学位。

丰富的经历给了海恩斯应对世界独特的视角，海恩斯的前上司、中央情报局前局长约翰·布伦南评价道，“艾薇儿想体验生活的方方面面，我认为这样的背景给了她作为国家情报总监所需的极大视角”。

海恩斯从事情报工作已长达十多年，在奥巴马执政期间，她曾任中央情报局副局长和国家安全副顾问。“从白宫到中央情报局，从国家安全委员会到国务院，海恩斯在情报界广受尊敬，”布伦南说，“她以卓越的才智、谦逊的品质和极高的职业道德在奥巴马执政期间赢得了成千上万名专业情报官的敬重。”

然而，海恩斯与普萨基一样也备受争议。

海恩斯曾与时任中情局局长的乔治·布伦南在无人机、强化审讯技术等项目密切合作，一些官员和社会观察家质疑海恩斯在这些项目中的黑色作用。

海恩斯主导的无人机项目造成数百名平民死亡，同时她反复掩盖中情局在审讯犯人时使用酷刑的事实，并拒绝惩罚实施酷刑的中情局官员。海恩斯对上任中情局局长哈斯佩尔的支持也导致她在民主党中存在不少反对者。

而她未来还将面临一个重大考验。

过去的几年时间，美国情报界与总统特朗普的关系十分糟糕，特朗普不仅将情报界的警告与提醒扔进垃圾桶里，更是多次发文指责情报界。如果最高领导人选择忽视情报机构的政策建议和情报预警，那么情报机构的地位和价值将大为减弱，美国情报界现在就处于这样的尴尬境地。

不知道海恩斯能否凭借个人能力以及与高层的良好关系改变现状，重塑美国情报界的地位。

女性对拜登来说有多重要？

“女性将在拜登政府中扮演关键角色。”美国《国会山报》曾这样评价。《国会山报》统计显示，在拜登的过渡团队中，有53%的高级官员为女性。外界预测，拜登政府的正式内阁可能会有超过50%的女性任职，她们中的大多数将担任重要职位。

根据美国妇女与政治中心的数据，前总统奥巴马第一任期内的内阁中有30%的女性，第二任期内的内阁中女性占35%。克林顿第一任期内的内阁中有32%的女性，而在他第二任期内，这一数字跃升至41%。特朗普的内阁人员则是有26%的女性。

拜登之所以如此看重女性，这与他的当选密不可分。美联社VoteCast一项调查显示，在2020美国大选中，女性对拜登起到了关键性作用，拜登和特朗普之间的竞争在某种程度上是男性选民和女性选民之间的斗争。VoteCast对超过11万名美国选民的调查结果显示，其中女性选民的比例为53%，她们以55%对44%的绝对优势，支持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拜登。与此同时，特朗普的优势主要集中于男性选民，得票率为52%对46%。

“黑人女性、拉丁裔和受过大学教育的白人女性为民主党赢得了胜利。”圣克拉拉大学政治学和种族研究教授安娜·桑帕约说。这些女性作为组织者、资金筹集者和投票呼吁者，为大选做出大量工作。“作为美国历史上首位当选副总统的女性，哈里斯的当选再一次展现了女性的魅力和力量，也为拜登的‘娘子军团’打下坚实的基础。”

艾薇儿·海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