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有名有姓的岁月

2021-05-17 12:16张彩凤
北京文学 2021年5期
关键词:枯草芳华总会

张彩凤

1

落叶、凋花、枯草、流水

它们都不是失败者

还有那些被时光投影在

尘土中的青春

它们都是岁月花名册上的功臣

凸显着年轮的密语

翻开时光的扉页

倒叙的词句已经泛黄

无法复原的经历

分解成风、霜、雨、雪

成为怀旧的引子

2

当我从一束恋旧的月光中

认领到一抹往事的底色

任凭流年的掌纹无数次擦拭

都不能看清命运的走向

一年又一年被磨损的光阴

总会被崭新的阳光修补

藏在地老天荒里的真相

从来没有被世人破解过

3

每天睁开双眼

眼帘都会撕掉一个日子

那些用微笑不能挽留的分分

秒秒

早已被晨曦预支

随流星私奔的梦

成为太阳下面

一个失落的背影

青涩、激情

被时间燃烧成秋天的枫叶

用五角纹理叙述的芳华

变成一枚血色的标签

被风夹在天地书中

4

无法指认

谁在时间的版图上做了手脚

当年轻的领地

逐渐被暮色的皱纹收复

再高的山峰

也无法阻止夕阳的归途

那么多有名有姓的岁月

我无法一一把它们喊回原籍

我只能用记忆饱蘸着滴落的

时光

在岁与年失散的断章处

用一地狂草写下回归的标记

让那些有情有义的过往

找到回家的路

5

思念如秋

一片一片落下来

砸中乡愁的影子

与一片枯草相拥

仿佛与失散多年的母亲相认

從衰老中抽出的暖

成为怀里的太阳

心事被风刮破

散落一地的过往无从捡起

跌在地上的疼

变成一粒有翅膀的种子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飞回故里叙旧

从家乡月光中

泻下来的一枚一枚银针

总会准确无误地刺中

我眷恋的穴位

我不想也不能拔出它们

愈捻愈深的麻痛可以治愈

藏在我血脉里的暗疾

记忆是一条褪色的旧口袋

从里面倒出来的歌谣

让老家的屋檐听了会落泪

它佝偻着塌腰的身体

静静地坐等着

一个久別的人

从远方踏月归来

门口

用身体磨平的镇门石

已经空了很久

责任编辑 王 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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