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福建省肿瘤登记地区肝癌发病和死亡分析

林永添 马晶昱 相智声 江惠娟 周衍

肝癌是严重威胁人类健康的主要恶性肿瘤之一。全球最新癌症统计数据［1］显示，2020年全球肝癌新发905 677例，位居癌谱第六位；其中中国肝癌新发410 038例，占全球发病人数的45.3%。全球肝癌死亡830 180例，位居癌谱第三位；其中中国肝癌死亡391 152例，占全球死亡人数的47.1%。可见我国为肝癌高负担国家，且我国肝癌发病具有明显的地域分布差异，其中东部区域发病率最低［2］。福建省虽地处我国东部，但由于既往为乙型肝炎病毒高流行区［3］，因此肝癌仍是威胁居民健康的主要恶性肿瘤之一。本研究对2017年福建省肿瘤登记地区肝癌发病和死亡数据进行分析，为肝癌防治策略制定和评估提供科学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2020年福建省12个肿瘤登记处上报了2017年肿瘤登记数据，包括期间发病、死亡及人口资料。根据全国肿瘤登记中心制定的审核方法和评价标准，最终10个肿瘤登记处数据符合要求。从通过审核后的数据库中提取ICD⁃10编码为C22的肝癌发病和死亡数据及人口数据进行分析。10个登记处按城市和农村进行区域划分，其中厦门市区、翔安区、涵江区和新罗区为城市地区，长乐区、永定区、福清市、建瓯市、永安市和长泰县为农村地区。10个肿瘤登记处2017年共覆盖6 588 959人（其中男性3 348 368人，女性3 240 591人），城市地区占43.89%，农村地区占56.11%，合计约占同期全省户籍人口总数的17.38%。上述人口数据来源于省级和各肿瘤登记处公安部门提供的人口资料。

1.2 质量控制

根据全国肿瘤登记中心《中国肿瘤登记工作指导手册（2016）》［4］并参考国际癌症研究中心（IARC）/国际癌症登记协会（IACR）对登记数据质量有关要求［5⁃7］，通过MS⁃Excel和IARCcrgTools对12个肿瘤登记处提交的数据进行审核、评价。采用死亡/发病比（M/I）、病理组织学诊断比例（MV%）、仅有死亡医学证明书比例（DCO%）等指标，并结合各登记处逐年发病、死亡水平的稳定性，对提交的肿瘤登记资料完整性、有效性和可比性进行综合评价。10个肿瘤登记处肝癌MV%为44.50%，M/I为0.90，DCO%为2.00%。城市地区分别为41.60%、0.93和0.36%，农村地区分别为46.45%、0.88和3.10%。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AS 9.3和MS⁃Excel软件完成数据整理分析。根据肿瘤登记数据按城乡、性别和年龄组，分别计算发病（死亡）率、中国人口标化率（简称中标率）、世界人口标化率（简称世标率）、0～74岁累积发病（死亡）率。中国人口标化率采用2000年全国普查标准人口年龄构成计算，世界人口标化率采用Segi's世界标准人口年龄构成计算。

2 结果

2.1 肝癌发病情况

2017年福建省10个肿瘤登记处新发肝癌2 052例，发病率为31.14/10万，占全部恶性肿瘤新发病例的11.59%；中标率、世标率和累积发病率（0～74岁）分别为22.51/10万、21.70/10万和2.51%。城市地区新发肝癌827例，发病率为28.60/10万，占全部恶性肿瘤新发病例的10.12%；中标率、世标率和累积发病率（0～74岁）分别为20.81/10万、20.16/10万和2.29%。农村地区新发肝癌1 225例，发病率为33.13/10万，占全部恶性肿瘤新发病例的12.85%；中标率、世标率和累积发病率（0～74岁）分别为23.87/10万、22.90/10万和2.68%。农村地区肝癌发病率高于城市地区，调整年龄结构后，城乡差距缩小，但农村仍然高于城市。男性肝癌发病率、中标率、世标率、累积发病率（0～74岁）均为高于女性。见表1。

表1 2017年福建省肿瘤登记地区肝癌发病情况Tab.1 Liver cancer incidence in Fujian cancer registries in 2017

2.2 肝癌年龄别发病率

2017年福建省肝癌发病率在30岁之前处于较低水平，30岁以后开始加快上升，80～84岁年龄组时达到高峰。男性各年龄组均高于女性，男性和女性发病高峰分别为80～84岁、85+岁年龄组。城市和农村地区男性和女性变化趋势基本相同，农村地区大部分年龄组发病率高于城市地区。见图1。

图1 2017年福建省城市和农村肿瘤登记地区肝癌年龄别发病率Fig.1 Age‐specific incidence of liver cancer in urban and rural areas in Fujian cancer registries in 2017

2.3 肝癌死亡情况

2017年福建省肝癌死亡1 851例，死亡率为28.09/10万，占全部恶性肿瘤死亡病例的16.58%；中标率、世标率和累积死亡率（0～74岁）分别为20.04/10万、19.45/10万和2.32%。城市地区肝癌死亡768例，死亡率26.56/10万，占全部恶性肿瘤死亡病例的15.06%；中标率、世标率和累积死亡率（0～74岁）分别为18.99/10万、18.56/10万、2.13%。农村地区肝癌死亡1 083例，死亡率为29.29/10万，占全部恶性肿瘤死亡的17.87%；中标率、世标率和累积死亡率（0～74岁）分别为20.91/10万、20.18/10万、2.46%。农村地区肝癌死亡率高于城市地区，调整年龄结构后，城乡差距缩小，但农村仍然高于城市。男性肝癌死亡率、中标率、世标率、累积发病率（0～74岁）均高于女性。见表2。

表2 2017年福建省肿瘤登记地区肝癌死亡情况Tab.2 Liver cancer mortality in Fujian cancer registries in 2017

2.4 肝癌年龄别死亡率

2017年福建省肝癌死亡率在30岁之前处于较低水平，30岁以后开始加快上升，80～84岁年龄组时达到高峰。男性各年龄组均高于女性，男性和女性死亡高峰均为80～84岁年龄组。城市和农村地区男性和女性变化趋势基本相同，农村地区大部分年龄组死亡率高于城市地区。见图2。

图2 2017年福建省城市和农村肿瘤登记地区肝癌年龄别死亡率Fig.2 Age‐specific mortality of liver cancer in urban and rural areas in Fujian cancer registries in 2017

3 讨论

2017年福建省肿瘤登记地区肝癌发病率为31.14/10万，中标率22.51/10万，世标率21.70/10万，构成比11.59%。与福建省2009年、2011年、2013年数据相比，肝癌发病率和构成比下降［8⁃10］。但福建省肿瘤登记地区肝癌发病仍高于全国水平（中标率17.88/10万）［11］。与其他东部省份肿瘤登记数据相比，中标率低于江苏省［12］，高于河北、天津、辽宁、上海、浙江等大部分东部省份［13⁃17］；也高于中部、西部平均水平［7］。

乙型肝炎病毒感染、黄曲霉毒素暴露、吸烟、饮酒、肥胖是肝癌发生的高危因素［18⁃20］。1992 年和2006年福建省分开展了乙型肝炎病毒血清流行病学调查，1992年人群HBsAg阳性率为17.2%，2006年阳性率为14.3%［2］。尽管阳性率有一定下降，但仍高于全国平均水平（7.2%），因此福建省仍是乙型肝炎病毒感染高发地区。福建地处东南沿海，属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温暖湿润，适宜霉菌生长。花生是福建最主要的油料作物，种植面积仅次于水稻、甘薯［21］，也是最容易感染黄曲霉毒素的农作物之一［22］。既往对福建省市售的花生、花生酱采样检测，测定的62份花生、40份花生酱中黄曲霉毒素超标率分别为17.7%、37.5%［23］。2011年开展慢性病及其危险因素人群调查，数据显示福建省居民吸烟率为28.4%，被动吸烟率为38.3%，饮酒者占36.1%，缺乏体力活动者占80.3%，表明福建省居民慢性病危险因素仍处于较高的流行水平［24］。而福建省肝癌发病水平较高可能与上述高危因素有密切关系。本次研究的数据分析结果与以往研究报道一致［25⁃26］，福建肿瘤登记地区肝癌发病存在性别和地区差异，其中农村高于城市，男性高于女性，而这些差异也可能与上述高危因素分布差异有关。福建省既往两次乙型肝炎病毒血清流行病学调查显示，人群HBsAg阳性率均为农村高于城市、男性高于女性［3］。从福建省居民健康危险因素调查结果来看，吸烟率、饮酒率等指标农村也高于城市，男性高于女性［24］。

2017年福建省肿瘤登记地区肝癌死亡率为28.09/10万，中标率20.04/10万，世标率19.45/10万，与1986—1988年福建省居民死因回顾调查结果相比［27］，粗率变化不大（27.26/10万vs28.09/10万），但标化率明显下降（24.20/10万vs12.91/10万，以1964年中国人口构成计算标化率）。这提示肝癌死亡水平降低，当前人口呈现老龄化。

自1982年接种乙肝疫苗以来，这项措施被认为是预防肝癌有效的一级预防措施［28］。乙肝疫苗接种大大降低了东亚和非洲等肝癌高风险国家的乙型肝炎病毒感染阳性率和年轻人的肝癌发病率［29⁃31］。筛查作为癌症防治的二级预防，能发现早期癌症患者，提高患者生活质量和延长生存时间。上海开展了一项肝癌筛查的随机对照研究，将18 816例肝癌高危对象随机分组，筛查组每半年进行AFP和超声检查，与对照组相比，随访6年后筛查组肝癌死亡率下降了37%［32］。江苏省启东市采用AFP联合超声检测的方法对2007—2016年筛查发现的HBsAg阳性者开展每年2次的诊断性筛查，结果显示反复筛查组患者的1年、3年、5年、8年生存率分别为77.16%、49.04%、38.53%和24.25%，自动就诊组患者分别为36.25%、21.21%、21.21%和0，两组患者生存率差异明显［33］。结合上述研究结果，认为针对目前福建省肝癌发病水平较高、存在地区和性别分布差异的特点，今后应继续坚持重点人群、高危人群的乙肝疫苗接种、减少黄曲霉素暴露、降低烟酒危害等一级预防措施，同时在肝癌高发地区开展人群筛查，以进一步降低福建省的肝癌负担。

致谢 福建省肿瘤防治办公室对翔安区、厦门市区、涵江区、新罗区、福清市、长乐区、永定区、建瓯市、永安市和长泰县肿瘤登记处的全体工作人员在登记资料收集和整理中所做的努力表示衷心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