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村落的空间景观保护更新与文化传承

2021-05-06 19:28黄蕊
艺术科技 2021年4期
关键词:传统村落文化传承

摘要:传统村落承载着我国悠久的历史文化,是乡土聚落文化与历史积淀形成的物质空间与精神文化的总和。社会经济转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等社会因素给传统村落的发展带来了机遇与挑战。本文以陕西省韩城市清水村为例,对传统村落的空间景观进行特征分析与总结,注重物质要素与文化的联系,提出清水村传承保护的策略。

关键词:传统村落;空间景观;保护更新;文化传承

中图分类号:TU982.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36(2021)04-0-02

与普通的村落不同,古村落成为新农村的关键不只是空间改造,还包括对文化遗产的保护[1]。注重村落独有的传统文化特质,能够更好地塑造村落空间特色、传承村落文化。清水村独特空间景观环境的形成有自然与文化两方面的原因。在人为意识主导的村落建设历史当中,文化对聚落景观的形成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由文化产生的群体行为是村落格局、街巷空间、院落空间构造的形成作用力。

1 村落背景

1.1 自然环境

清水村位于韩城市芝阳镇,芝阳镇西靠西塬,东临黄河,澽水河与芝水河分别从镇区东部和南部穿过,山、塬、河、田的景观风貌构筑了镇区良好的生态基底和景观格局。村落环境空间按照天人合一的风水思想营造,因山就势,顺应水脉、保土理水、培植养气等原则[2]。村西侧、南侧、北侧三面环塬分别为北顶塬、西岭、龙庭塬,三面环山,东西南三面有东沟、西沟(甜水河)、南沟及芝水河、甜水河,四水绕村,形成了典型的山水环抱的空间格局。从气候条件来看,清水村位于温带半干旱区域,四季分明,降雨量较多。良好的气候条件对当地植物生长及农业生产十分有利,农作物有小麦、高粱、荞麦、豌豆、黄豆、花椒等,其中,花椒为主要种植作物,占比90%以上。

1.2 历史文化与社会环境

清水村始建于宋朝,村中以薛姓为主,形成宗族聚居血缘型村落。始祖薛仲礼约1340年自林皋迁徙而来,迁居此地之后,村落进入形成期。元代至明代是村落的发展期。元代开始,村中筑有炉院,清水村工业铸造技术达到顶峰。因村中工匠姓薛,炉院铸造的犁铧远近闻名,所以又被称为“铧薛”。明代为清水村的兴盛时期,村内手工作坊、店铺众多。

清水村继承了中国的儒家文化传统,耕读思想在村中孕育而生。传承儒家思想,规范行为,以家族凝聚力为思想动力,营造宁静的耕读文化氛围,遵循家族礼制与伦理道德规范。族人个体之间礼让亲和,逐渐形成了“聚族而居,以耕读为本;敦礼种仪,推孝友家风”的文化氛围。

2 村落布局与传统建筑特征

2.1 “中心—边缘”总体布局

村落是民居的群落,它的布局、街道、路径、朝向、水系与生活各方面的联系、与生产劳动的关系、与对外交往的关联,构成了它的景观性[3]。

在外部关系上,清水村在村北、村西、村南的台塬高地上修建了北寨堡、西寨堡、南寨堡,周边水系绕村。在古村落的空间布局上,以四个门洞限定村民的生存空间,下层为洞,上层为庙,供奉神仙,现仅存北门洞。内部以宗祠为中心,形成了一种由内向外自然发展的村落格局。作为典型的单姓宗族村落,村内保留了完整的宗祠建筑,居于聚落的中轴线上,其余的公共建筑戏台、戏台广场等公共活动空间以祠堂为中心进行安排。清水村有东西向、南北向两条主要道路轴线,两条道路交点也与祠堂位置相近,因此形成了以祠堂为中心,向边缘辐射发展的总体布局。主要建筑、戏台、晒场等均沿祠堂周边布置,呈现出从中心到边缘的“祠堂—主要建筑—民居—农田”布局,建筑也呈现出由高到低分布的特点,为典型的“中心—边缘”聚落内部结构。

2.2 传统建筑特征

2.2.1 祠堂建筑形制

清水村祠堂(如右图)规模较小,原为祖厝,共经过三次修缮,明清时期修缮两次,2000年第三次修缮。祠堂整体坐北朝南,布局形式呈一进院落,分为正殿、厢房、耳房,正殿为祭祀供奉牌位之用,设案台供奉祖先排位,是族人祭祀的场所。每年大年初一,薛氏一族在宗祠举行祭祖仪式。

祠堂整体空间划分合理,空间由山门、中堂、寝殿构成,有着极强的视觉形式感。通过空间秩序、建筑形制、牌匾题字等构建宗祠的教化性,时刻提醒族人履行忠顺孝悌的责任。

秩序性和仪式感对村落社会发展和村民日常生活具有重要意义,是村民们的共有空间,是村内生活与精神的中心。

2.2.2 民居院落形制

清水村民居院落多为四合院,还包括二合院、三合院、前房后窑多种组合方式,但均为一进院。功能突出实用性,体现尊卑差异。四合院总体平面布局形态较狭长,呈中轴对称,平均宽度10m,进深较长,空间比范围在1:3与1:4之间,总体占地面积较少,建筑利用率高。入口通常位于东南侧,内设置照墙,墙上设神龛供奉土地神。左右两侧为东西厢房,正殿坐北朝南,符合以厅房为主、门房为宾的传统礼制思想。建筑高度统一和谐,屋脊高度相似。

正房是四合院最核心的房间,一般供奉排位作祭祀、办红白喜事、招待贵宾之用,倒座一般用作长辈居室,以便照看院落整体情况,及时安排、解决家庭事务。正房和倒座一般分为三开间,进深5~7m。厢房位于正房两侧,一般兄住东侧或东北方向,弟住西侧,开间一般3~5间,多则8间,以4间居多,进深≤3m。厢房以一层为主,多则两侧,上层作储物之用,下层居住。入口位于东南角或中部,内部围合成封闭、内向的公共空间,面宽3~4m,较为狭长,整体民居具有丰富的內部空间形式。

民居院落在建造发展过程中,以五口之家式构建核心家庭,家中男丁成年或家长离世后,则会形成新一代小型核心家庭,在原住宅的基础之上进行建筑的形式复制。部分宅院将新旧建筑实体前后串联,建筑中部设隔断,两院或三院结合,宅院间互通门洞,如同一幢大宅。另一种情形为在祖屋附近另立新宅,兄弟宅间距离相近或建屋连在一起,也有共用一门建哨门院等,形成团块建筑结构。

2.2.3 戏台

清水戏台始建于清,后被毁,现已在原址上复建。通过给神灵唱戏,满足村民自身的娱乐需求。戏台广场同时是祭祀活动的重要场所,举办迎神祭祖、红白喜事、社火等活动。

3 传统建筑装饰

3.1 门枕石

门枕石又称“抱鼓石”,属建筑构件,在结构上起加固门框的作用,用于院落门楼大门立框前。

3.2 石敢当

石敢当是嵌于墙体、满足人精神上镇鬼压灾情d 需要的装饰建筑构件。刻字“泰山石敢当”,主要设在街巷道路正对的墙面上,大小20×60cm。

3.3 砖雕壁画

砖雕壁画一般绘制民间谐音或寓意吉祥的动植物形象,如“福”“寿”就是根据大雁、鹿、蝙蝠等瑞兽神灵,加以古木进行构图,描绘出的具有吉祥寓意的雕刻图画。

3.4 神龛

以农耕为主的清水村,祖辈主要依靠土地而生,因此每家每户在进门过道上的侧墙或正墙设神龛供奉土地神。神龛为缩小比例的殿堂庙宇。土地神是最低职位的神明,要求助其他高职位的神灵,可托自家供奉的土地神“通融求情”。

3.5 门楣题刻

清水村正门的砖雕题刻多有外框装饰,题刻字数为两字、三字、四字,内容多为古训格言,趋祥祈福,标榜门第,包括木雕、砖雕。

4 古村落的保护与传承

古村落保护可分为物质空间保护与非物质文化保护两方面。划定保护区域,注重物质空间整体协调性与风貌,能够从现实需求出发,整合现有的资源及发展现状,保护传统建筑、院落环境、公共空间,对具有特点的传统建筑及公共空间等进行整治更新。从传统村落非物质文化保护层面来看,应注重完善农村文化政策和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扭转重硬件轻软件、重物质轻文化的不良趋势[4]。同时,结合村民固有的生活方式,延续传统节庆活动及仪式,保证村落历史文脉的延续和文化传统的可持续性,塑造村落特色。

4.1 村落空间整体风貌保护

清水村的整体空间景观形式是根据原始自然地理环境和周围的台塬山势而建的,根据“天人合一”的自然观选址建村,充分体现了人工与自然环境的融合。村外三面的山塬,东沟、西沟、芝水河及村落周边农田是构成清水村山水格局的要素,因此需要保护清水村山水格局,即保护构成村落整体风貌的山塬、历史水系及周边农田景观要素,保护村落在山水关系、要素布局方面形成的特有格局和氛围。可将东沟历史水系流向与村内水渠系统结合,与自然水系构成内外部完整的水系网络。

4.2 古村建筑风貌保护

宗祠是村民精神教化与宗族文化传承的场所,与戏台、狐仙楼等公共建筑的保护传承应结合文化进行“活化”,即延续各种仪式行为、祭祀以及有关传说、故事等,以活动表演的形式使其在空间内留存。保护明清时期民居,建筑风貌的传承应在改善居住条件、提高生活水平的同时,面对建筑材料和生活方式的变化,从功能和审美角度出发,发展具有关中特色的建筑形制,即继承传统的窄院、封闭的特征,提取建筑形式中的装饰木雕、石雕、砖雕等建筑装饰文化特征进行保护,对文化元素、纹样、形式进行提取再创造,在保留村落原有建筑装饰文化整体风貌的同时,融合现代表达方式。

4.3 空间利用多元化

应对空间进行多重利用,增加有限空间的功能,形成小尺度、多功能的活动空间。将村内闲置空间进行维护和重建,满足居民的生活需求与精神需求。小而紧密的村落有很强的可识别性,贴近人的尺度,易于满足村民的个性要求[5]。同时应注重空间与文化的结合,在空间营造的过程中,融入清水村特有的铸铁文化、水文化。戏台广场作为社火、抡火笼、锣鼓表演等聚集活动的发生场所,要维护其生活功能,保留晾晒、打谷等功能。部分破损无人居住的民居可以恢复历史原貌并赋予新的使用功能,甚至重新调整内部结构,提升古村村民的生活质量[5]。村西清水村水渠系统重要节点可发扬水文化,打造景观空间,同时作为村民日常浣洗衣物的空间,增加绿化景观空间及游览节点。

5 结语

本文在深入了解古村落文化内涵的基础上,提出用文化引导古村落的保护与开发建设,旨在促进传统村落空间景观保护更新与文化传承。在城镇化背景下,文化保护传承要适应社会发展的現代性,进行适当的创新融合,延续文化的社会适应性。传统村落虽存在个体差异,但都面临传统特色空间肌理的破坏甚至消亡,因此文化角度的保护更新能够帮助我们深入理解古村落的发展根本动因,更好地为古村落民间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服务,进而塑造村落特色空间景观。

在现代社会发展背景下,应将传统村落作为整体视野,以文化精神视为内核,一方面对传统文化空间进行保护创新,另一方面将碎片化的空间景观进行串联更新。通过对村落整体格局的保护,对建筑风貌的传承保护,对特色空间的营造与对文化要素的传承,将物质实体与非物质文化要素相结合,形成符合现代社会发展与村民生活、精神要求的传统特色村落。

参考文献:

[1] 祁嘉华,孙琳.古村落成为新农村的文化思考——以陕西省为例[J].安徽农业科学,2011,39(03):1744-1745,1769.

[2] 业祖润.传统聚落环境空间结构探析[J].建筑学报,2001(12):21-24.

[3] 向云驹.中国传统村落十年保护历程的观察与思考[J].中原文化研究,2016,4(04):94-98.

[4] 孔铎.传统村落文化保护与开发研究[J].中国国情国力,2015(07):45-47.

[5] 冯骥才.传统村落的困境与出路——兼谈传统村落是另一类文化遗产[J].民间文化论坛,2013(01):7-12.

作者简介:黄蕊(1994—),女,陕西咸阳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城乡环境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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