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的和尚”为何更好念经

岑嵘

有一所私立学院想找一个新的院长，在所有内部候选人中遴选委员会都觉得他们不够优秀，于是委员会把目光放得更宽，他们在全国范围内挑选候选人。

经过层层选拔，遴选委员会找到了三个非常优秀的人选，这三人被邀请到了学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将和教员、行政人员以及学生相处。委员会对三人抱有极大的热情，唯一苦恼的只是不知道三人中究竟哪一个更优秀。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出乎人们的意料，和到来之前的大肆宣传相比，这三人的表现令人失望，他们并不比内部候选人更优秀。

那么在遴选中，人们为何对外部人要比对内部人会有更高的评价呢？美国统计学家加里·史密斯认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统计学现象。他说，这不过就是“均值回归”的一种体现。“均值回归”是指所有的事物（如身高、成绩等）都会向中间值回归的现象。我们常说的“冠军魔咒”“《体育画报》封面魔咒”等，都是因为在上一赛季表现出色，成为冠军或者成为《体育画报》封面人物，而在下一赛季不可避免地会出现成绩回落（回归均值）。

挑选学院院长这件事也一样，外部人出色的简历，会让他看上去比实际水平（表现均值）更高，当他们到达新岗位时，表现出来的实际能力和求职简历或短暂面试的表现相比，必然会产生回落。同样的道理，均值回归还能解释为何内部候选人会处于固有的劣势地位，这是因为一个人在一个单位待了十几年几十年，就很难有可以隐藏的优缺点，因此他们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平均能力值）和人们知道的基本一致。

“均值回归”在生活中几乎处处可见。在电视上相亲的男女牵手成功后，很大的概率是在台下迅速分手，因为他们在台上所表现出来的是高于自身平均水平的气质、爱好、品质和能力（我们对他们的缺点几乎一无所知），一旦到了臺下实际生活中，他们不可避免要回落到平均水平，彼此不免互相感到失望而分手。

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是代表美国最优秀公司的30只蓝筹股票的平均价格，能够编入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本身就说明了这家上市公司的优秀，按照道琼斯公司的说法：“这些重要公司以其产品或服务的质量被广泛承认而著称，拥有强劲而成功的增长历史。”

入选的30家公司也经常发生变化，有的是因为发生并购，有的则因后期表现不佳“落榜”被剔除。那么如果当一家正在衰落的公司被一家蒸蒸日上的公司取代时，你认为哪只股票接下来表现更好？

真相和你的直觉可能相反，2006年的一项研究考察了1928年10月1日道琼斯30只股票平均指数诞生以来的所有50次更改，发现在32次更改中，被删除股票的表现优于替代它们的股票，只有18次更改中被删除股票不如替代它们的股票，这其中的道理就是“均值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