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举人与文进士

隋唐年间，终南山下楼观道迅速崛起，天下高人隐士多聚于楼观。楼观距终南故城十里之遥，少年钟馗频繁活动于此，期间幸遇异人。异人观其相貌虽奇，考其人品，知其前途不可限量，遂收钟馗为徒。异人以其终身所学倾囊相授，遂使钟馗文武双修。

左图：明 文徵明《寒林钟馗》69.6×42.5cm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右图：范扬 《钟进士像》 53×50cm 纸本设色 2019年

随着民俗文化研究进入高潮，有关钟馗信仰、钟馗精神遍布祖国大江南北。这就使得从唐朝以来，有关钟馗来历、身份等争论不休的问题再一次进入到人们的视野。

钟馗驱鬼镇宅的使命毋庸赘言，但关于他成仙的过程，有两种不同的传说。

其中一种认为在唐代开元年间，钟馗曾出现在唐玄宗的梦中。梦中钟馗满面虬髯，擒到偷杨贵妃秀囊的小鬼，并挖下小鬼的眼珠吞掉。于是玄宗问了钟馗的来历，才知他是唐高祖时期的武举人，因为相貌过于丑陋而落榜，恼羞成怒之下撞石阶而死，高祖赐缘袍陪葬，于是钟馗立志为大唐降妖除魔。

对于玄宗梦钟馗的故事，北宋沈括已经提出质疑。他在《梦溪笔谈》之《补笔谈》中说：宋仁宗皇祜年间(1049—1054)，金陵上元县曾发现一处古冢，乃南朝宋征西将军宗悫母郑夫人墓，由碑文可知，宗悫有妹名叫钟馗，因知“钟馗之名从来亦远矣”。此外，后魏有李钟馗，隋将有乔钟馗、杨钟馗，因知“钟馗之名从来亦远矣，非起自开元之时”。

上图：范曾《钟馗图》纸本水墨 68×46cm

下图：溥心畬《钟进士图》轴 纸本设色97.8×42cm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右图：南宋 龚开《中山出猎图》中的小鬼

另一种说法中，钟馗是唐德宗年间士子，才华出众，在科举中考中状元。在面见德宗时，却因相貌太丑陋而被取消了状元资格，钟馗一怒之下自刎而死。德宗迫于压力，只好将钟馗以状元资格殡葬，并封他为“驱魔真君”。在钟馗主题的绘画中，“钟进士”也是很常见的一种。

明传奇中钟馗明言“我有一口青铜剑能诛精怪，我令迅风雷，邪魔万里皆惊骇”，表明捉鬼、斩鬼的威严与气势。加之刊本的插图，钟馗正中持剑而立、正气凛然，头顶蝙蝠来报，下方众鬼魅跪地求饶，旁书“剑横秋水妖魔灭，袖拂春风朽槁苏”，这无疑强化了捉鬼的气氛。

在溥心畬的《钟进士图》中，钟馗面前是被他降服的小鬼，虽然他保留了怒目圆瞪的面相，但溥心畬给他塑造了一副儒雅书生的形象，并不强调他威吓诸鬼时的狰狞面孔。明代文徵明《寒林钟馗》中，钟馗也是文人扮相。画中的钟馗没有像其他绘画作品中举剑挥舞，而是以大臣上朝拿着的“笏板”代替了剑，画中站在寒林中的钟馗还带着淘气的微笑。

TIPS

钟馗的最佳搭档

蝙蝠

《斩鬼传》里记载：钟馗被封为驱魔大神后，率三百阴兵过了枉死城，在奈河桥上遇见了一个小鬼拦路，小鬼自称自己原本是田间鼹鼠，偷喝了奈河水后，生出两只翅膀，化作蝙蝠，凡是有鬼的地方，没有人不知道他。所以在今天一些有关钟馗的画里，大多会有一只蝙蝠。“蝠”者“福”也，可见无论是何种传说，都基于人们对美好生活向往。历代钟馗图之中，一般都有蝙蝠，蝙蝠是为钟馗探查邪魔恶鬼的先锋，钟馗来到之前，蝙蝠会先飞过来。因此，除夕之夜祭祀钟馗又有着“赐福”的寓意。蝙蝠之后则是钟馗的到来，钟馗长得虎背熊腰、豹头彪面，脸上炸起的络腮胡如同钢丝一般，身着朱红色官袍，头戴乌纱之帽，手中持有宝剑或折扇，有着不怒自威、震慑鬼神的相貌。

五个小鬼

这五个小鬼分别为钟馗提灯、持印、撑伞、牵马、背葫芦。传说钟馗身后的五个小鬼有着五鬼搬运之术，可以帮助人们运财到家。并且，这五个小鬼也可以降服五瘟神，保佑人们健康平安，不受疾病困扰。

清 黄慎《钟馗图》 立轴 纸本 设色 149×110cm 自跋：雍正九年 钤印：恭寿、黄慎之印收藏印：上海市文物保管委员会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