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市众创空间提质增效发展路径的研究

任今方

一、前言

“十三五”以来，全国众创空间呈现爆炸式增长，为推动实体经济转型升级和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了重要支撑，福州市作为国家级双创示范基地，众创空间在推动“双创”中发挥重要作用。本文立足福州市众创空间发展现状，梳理制约因素，提出福州众创空间提质增效发展的建议。

“众创空间”一词是我国根据发展实践提炼而来，“众”是主体，“创”是内容，“空间是载体”[1]。众创空间是一个包含新创企业、创业资源、基础平台与创业政策的复杂创业生态系统[2]。福州市作为国家级双创示范基地，自2015 年首批12 家福州市众创空间认定起，持续围绕科创企业的成长需求，不断完善政策措施，改善创新创业创投环境，推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但由于众创空间整体尚处于探索阶段，规模迅速扩张的同时，同质化现象严重、盈利能力低下，特别是受新冠疫情的影响，不少众创空间运营艰难。21 世纪以来，创新创业被认为是在持续变化的环境中提升竞争优势的关键[3]。如何更好地促进众创空间从“发展规模”转向服务能力提升和专业化迈进，使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持续向更大范围、更高层次和更深程度推进，是值得研究的重要问题。

二、福州市众创空间发展现状

（一）发展规模渐进性增长。截至2020 年底，福州市认定备案的市级众创空间数量由2015 年的12 家增长到141 家（含撤销资格41 家），其中，有12 家获得国家级众创空间备案，纳入国家科技企业孵化器管理体系，58 家被评为省级众创空间（见图1）。2015-2020 年全市众创空间数量的年均增长率为63.7%，略高于全国众创空间增长的速度（全国众创空间数量从2015 年以前不足1600 家发展至2019 年约8855 家，平均年增长率接近53.4%），2016-2018 年是众创空间规模空间迅速扩大的阶段，2019 年以来增速明显放缓。早期认定的众创空间仅五至六成存活下来，总体存活率为70.9%（见表1）。截至2020 年底，有41 家市级众创空间被撤销，2019、2020 连续两年撤销大于新认定的空间数，实际运营的众创空间呈负增长态势；但省级、国家级的众创空间数量相对稳定，说明福州众创空间开始进入质量管理、优胜劣汰的提质增速发展期。

图1 福州众创空间认定评级情况

表1 福州市众创空间撤销与存活情况

（二）区域空间布局市县区分化。福州市认定备案的141 家众创空间分布在下辖的六区、一市（福清市）和六县，呈市区集中，县区零星分布格局，其中，75%的众创空间集聚在福州的五个辖区与高新区。随着创新创业氛围的范围由市区向周边区域扩散，福清、永泰、连江、长乐、闽清、罗源也逐渐建设开始众创空间，共17 家，总体数量较少，发展速度较慢。

图2 2020 年福州市众创空间区域分布情况

（三）运营主体逐渐多元化。福州市现有（截至2020年底）的100 家众创空间运营主体包括以下四种：一是企业主导型，数量达57 家，以民营企业为主。二是高校主导型，2016 年福州开始建设高校主导型众创空间，现共有13所高校建成众创空间。三是政企共建型，2015-2019 年福州市众创空间数量占比稳定在15%左右，但由于2020 年新认定了11 家由政企共建的众创空间，在2020 年增加至24%。四是政府为投资建设主体，这类众创空间数量相对稳定，共6 家。

表2 福州众创空间运营主体的情况

（四）众创空间资源持续投入。在导师与服务人员上，如表3 所示，2020 年，众创空间创业导师队伍达到2274人，规模比2019 年略增。其中，专职导师占比为24.5%。服务人员897 人，平均每家众创空间拥有服务人员8.9 人。在服务场地上，运营场地面积逐年增加。截至2020 年底，福州市众创空间总面积达21.54 万平方米，主要供管理办公使用、常驻团队和企业以及公共服务使用。在服务内容上，众创空间历年都开展次数多、形式广的各类服务活动。2020 年受新冠疫情影响，开展创新创业活动与创业培训和国际合作交流活动的场次较2019 年有所减少。

表3 福州众创空间创业导师与服务人员（单位：人）

（五）产出效益增加。在提供就业上，如表4 所示，2020 年，福州众创空间服务的创业团队和企业共计吸纳就业13594 人。2017-2020 年众创空间累计吸纳应届大学生10574人。就入驻企业的投融资支持而言，2018 年以来，每年获得投融资的团队及企业的数量趋稳，累计获得投融资的团队及企业的数量四年来总体呈上升趋势，创业团队当年获得投融资总额波动较大，但创业团队累计获得投融资总额总体上呈上升趋势。就团队/企业孵化看，众创空间服务环境不断向好，越来越多的企业在众创空间中诞生。如表5 所示，2020年福州有614 家新注册企业在众创空间的孵化下成立，常驻企业和团队拥有的有效知识产权数量和发明专利数量相比2017 年双双增长了近四倍。就运营收入规模看，2017-2020年，福州市众创空间总收入增幅较小，但总体运营能力有提升。截至2020 年底，在榕运营的100 家众创空间总收入约1.15 亿元，总运营成本约1.2 亿元，对97 家众创空间个体的调查结果显示福州众创空间有40 家（41.2%）实现盈利或基本持平，总体处于未盈利状态，但亏损幅度逐年递减。从收入结构看，服务收入与投资收入逐年稳步增长，破除单一收入模式，2020 年众创空间服务收入达到总收入的43%，其次是房租及物业收入，收入占比达22%，财政补贴在逐步下降，同年财政补贴仅为13%。

表4 福州市众创空间服务创业企业及提供就业人数情况

表5 福州市众创空间入驻企业孵化和技术创新情况

三、福州市众创空间发展问题

（一）众创空间盈利能力仍不强。众创空间盈利能力仍不强，造血能力弱。除几个规模相对较大、发展较为成熟的空间，大部分的小规模众创空间过度依赖于政府补贴只能勉强保持收支平衡，甚至入不敷出，不能真正转化为创新创业的主体。目前，各众创空间陷入盈利困境的原因除了有潜力的项目较少、创业氛围不够之外，也凸显了其企业培育能力的薄弱。

（二）创新生态体系发展落后。一是众创空间的发展“资源”有限，既包括创新创业的项目资源，也包括孵化创新创业项目的社会资源。二是部分企业奔补贴而来，对政府补贴的依赖程度较高，一旦补贴结束，便退出，难以成为创业创新主体。三是部分空间内创业导师未形成聚合的团队体系，众创空间专业团队运营缺乏，管理人员素质参差不齐，专业化服务人才缺失。四是福州线上平台搭建滞后，尚未建立涵盖创新创业所有服务内容的线上平台，缺乏为创新创业者提供清晰的数据指引，利用网络平台开展“线上”创新创业服务未形成规模。

（三）集群效应未形成。受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对众创空间的认识程度、区域创新创业活跃度和政策支持力度等因素影响，福州市众创空间发展呈现出区域发展不平衡的特点。仓山区、高新区、鼓楼区等地区的众创空间发展较为活跃，而罗源、永泰等其他地市的众创空间发展活跃度较低，叠加布局分散，不成规模，众创空间之间的协同关系未建立，集群效应未显现。

（四）创新创业人才缺乏。与发达地区相比，福州市缺少专业化的创新创业人才培训计划，也缺少针对性的优惠政策，与经济发达省份的众创空间的竞争从一开始就处于劣势地位。许多众创空间不重视创业导师队伍的建设与积累，创业导师量质双低。

四、福州市众创空间提质增效发展的对策建议

（一）引培创新要素，打造一流创新生态。第一，加大创新创业人才招、引、培力度。提升福州数字经济产业首位度，依托福州优势产业，加强新业态创新创业高层次人才开发与双创团队的引进力度，引进培育一批适应新经济新业态发展的领军人才。鼓励高等学校设立数字经济、人工智能等前沿学科，开展创新创业教育，探索构建“实训+科研+创新创业”一体的实践教学体系。落实零门槛落户政策，进一步降低外地、台湾地区优秀毕业生来榕创新创业的门槛，落实吸引人才来榕就业的相关政策。第二，加强创新创业金融支持。创新机制，探索引导基金、投资补助、风险补偿、资本金注入等多种财政资金使用方式向众创空间倾斜。促进科技创新与金融资本的融合发展，研究落实对创业投资、天使投资等投向双创活动的优惠政策，放宽创投投资高新技术企业的条件限制，吸引更多优质的投资机构提供高质量的创业融资服务。鼓励、引导银行等金融机构面向科技型小微企业，在孵化、成长等不同发展阶段开发多样化的科技金融产品。鼓励众创空间走向海外，探索设立海外留学生“一带一路”创新创业基金。第三，完善创新创业政策体系。面向高校、企业、科研院所和中介机构不同层次的创新主体，构建和完善众创空间扶持政策体系，积极探索针对不同创业主体、不同阶段的差异化政策工具，实现政策多元化。第四，搭建创客互动平台繁荣创客群落。创客在进行创新时，会受到众创空间文化氛围的影响[4]。鼓励跨行业跨领域的创客分享自己的见解、创意和实践经历，开展创业合作，形成创客之间互相帮扶的良性循环，提高创业成效。推进创业教育基础性工作，为创客提供创业课程，根据创客参与的创业领域类别组织教学，针对该领域创业经验、创业技能、创业政策进行培训，逐步提高专业化水平。

（二）着力数智赋能，提升科创服务能级。第一，加强众创空间的软硬实力建设。对发展较落后的周边县区，在发展前期加强众创空间的基础设施建设，提高其对企业的服务承载力；对于发展速度较快的城区，更注重软实力的提升，立足众创空间定位和战略目标，向专业化、精品化和内涵式发展进阶。第二，探索建立数字化众创空间线上平台。倡导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通过搭建线上平台或政府官方网站和技术资源平台，建立不同的行业及地区之间信息、资源共享与经验交流有效运行机制，提供线上管理与服务。第三，加强众创空间管理服务队伍建设。立足创业者需求，支持行业协会开展众创空间管理培训，引导众创空间完善内部管理服务人才成长和培训激励机制，提高创业服务队伍的专业素质，提升众创空间服务创新创业的能力和水平。

（三）打造品牌影响力，构筑空间竞争优势。第一，引导空间内双创企业树立品牌意识。众创空间的品牌化体现了众创空间的专业性和社会影响程度，能够提高企业的市场竞争力[5]。具有品牌影响的众创空间能够依托品牌开拓市场、促进在孵企业创新，并获得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能力。第二，打造创新创业重点展示品牌。举办各类创新创业赛事活动，对赛事活动中涌现的优秀创新创业项目加强后续跟踪支持。依托“双创”活动周、福州市科技创新大赛等平台，切实发挥品牌赛事活动对优秀创新创业项目的支持和宣传作用，探索打造“科创福州”路演品牌活动。第三，提高市场化运营能力和企业化运作。围绕产业和企业导入多种载体运营服务模式，比如飞地孵化模式、委托运营模式和国有资产合作经营等多元模式。运用标准化的管理体系和管理工具，有效推进空间管理团队实现其建设的标准化、对外输出的形象标准化和服务品质的标准化。

（四）强化资源整合力，促进空间持续发展。第一，提升专业领域创业项目的产业集聚度。鼓励龙头、标杆企业、高校和科研院所，立足自身特色优势和专业领域，根据行业属性集聚发展，高效配置和集成行业内创新要素，打造垂直众创空间服务网络，促进专业领域创业者、创业导师、创投资金等创新资源共享，提升福州众创空间资源集聚能力。第二，加强跨区域创新创业协同。福州市区内各众创空间之间建立合作机制，建立一体化的创新创业要素资源共享平台，力求互利共赢。用好引进高水平众创空间的资源优势，如国科双创、3S 众创空间，通过合作，带动提升本地众创空间的资源整合能力。

第三，支持开展离岸创新创业孵化业务。用好福州“六区叠加”的金字招牌，支持本土“品牌”“走出去”，开发离岸孵化业务，打通管理、资金、业务链条，整合境内外市场，协同利用海外的创新资源禀赋，帮助创业者对接海外市场，提高创业成功率。

（五）完善质量监管，构建空间治理体系。第一，完善众创空间的管理与退出机制。探索建立众创空间动态管理机制，引导众创空间有序发展。建议要求众创空间定期向辖区县区科技部门提报上一季度、上一年度真实完整的运营情况及数据，以实现对众创空间的动态监管。第二，建立众创空间失信惩戒制度。联合“信用福州”，在科技部门植入信用信息应用，对于违法、提供虚假材料的众创空间，将其纳入失信惩戒清单，计入福州市公共信用信息平台，并在“信用福州”进行公开，强化信用联合奖惩力度。第三，定期委托第三方机构考察监测众创空间经营状况。以公开招投标或政府统一采购方式，向社会公开招选如协会、企业等第三方机构对众创空间运行进行监测，通过半年或年度制的监测考察，提高众创空间的生存率。第四，引导和支持众创空间向可持续发展转型。鼓励聚焦福州市产业细分领域发展的专业性众创空间，以市场为导向，提升服务对象、孵化条件和服务内容，提升专业化层级。

（六）支持各类赛事，加强众创文化培育。第一，构建线上线下创新创业宣传体系。弘扬创新精神，引导企业家做创新发展的探索者、引领者。搭建统一的创业创新活动发布平台，健全双创先进奖励激励机制，定期奖励典型创新人才和企业，加强创新成果、经验宣传报道，扩大福州众创空间的创业创新影响力。第二，继续面向全市、全国举办大学生创新创业比赛。积极响应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支持大学生创新创业的指导意见》政策，推进高校大学生创新创业教育，抓好大学生创业培训，遴选大学生优秀创业项目，增强政府、高校和企业三者合作关系，形成创客产业链。第三，支持举办创业训练营。开展各类公益讲堂、创业分享会、创业训练营等活动，通过分享创业案例、创业人物事迹，培育创客文化。利用项目路演为创客创业嫁接新发展理念，提供相关创业经验，共享新兴产业与科技创新发展前沿，激励更多人投身于创业实践。

引用

[1]侯晓，金鑫，吴靖.CAS 视角下的众创空间特征及运作机 制研究[J].情报杂志，2016，35（10）：195-200，119.

[2]陈夙，项丽瑶，俞荣建.众创空间创业生态系统：特征、结构、机制与策略——以杭州梦想小镇为例［J］.商业经济与管理，2015（11）：35-43

[3]Berry H.The influence of multiple knowledge networks on innovation in foreign operations［J］.Organization Science，2018，29(5):855－872.

[4]汪金爱.创始人初始社会地位与社会资本对创业绩效的影响研究[J].管理科学,2016,29(5):45-56.

[5]Ekvall G .Organizational climate for creativity and innovation[J].European Journal of Work &Organizational Psychology,1996,5(1):105-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