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道歉

唐哲

在赵美君的心中，隐藏着个小小的秘密，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但一直憋在心里又很难受。

周末的下午，她将那个隐藏了很久的秘密告诉给我——

尽管这件事发生在很久以前，我仍记忆犹新。每当想起这件事，我都会不由自主惭愧地低下头。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如果有，我肯定要买一粒。

七岁那年放寒假，我回到乡下老家，每天和小表妹玩儿。当时我们那里很流行贴纸。我看见街上摆着一张张五颜六色、印着精美图案的贴纸，心里痒痒的。我请求妈妈给我买一张，可妈妈说什么也不答应。我仍不死心，做梦都梦到那些贴纸。

快过春节了，有一天外公在房间里封红包。我看着那一张张崭新的钱（外公专门去银行换的新钱），产生了一个不好的念头：拿一张十元钱，这样我就可以拥有贴纸了。

不行！我不能偷钱，否则太对不起胸前的红领巾了。

可是，我梦寐以求的贴纸，就这样成为泡影吗？

那么多钱，外公不会发现的。一次，就一次！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我趁外公去洗手间的时候开始行动。我先躲开表妹，蹑手蹑脚走进外公的房间，靠近桌子。不知为什么，我的手颤抖得厉害，心也“咚咚咚”剧烈地跳。我的手碰到一张十元钱，仿佛被蜜蜂蜇了一样，又闪电般缩回来。

这时，从洗手间传来冲水声。外公马上要出来了，我再也不能多想，快速拿了一张钱，逃出房间。

我的心忐忑不安，擦着额头上的汗，闭上眼睛，按抚着胸口，还是控制不住紧张的心跳。也许是做贼心虚吧，我不由自主地走向外公房间，偷窥外公的神情。

最终，外公发现少了一张十元钱。他神情严肃地对我和表妹说：“你们两个有没有拿我的钱？”

我吓得心一下揪起来，我结结巴巴地回答说自己没拿。如果外公再追问一两句，我就老实交代了。

外公把严厉的目光转向表妹，表妹很镇静地说她没有拿。

外公更生气了，他说：“你们都不承认，我就搜你们的房间！”

糟糕，我又惊出一身冷汗，必须马上想办法。在外公搜查表妹房间的时候，我趁他们不注意，悄悄地把那张十元钱放进表妹的抽屉。外公发现钱后，当即打了表妹一巴掌，这巴掌仿佛就打在我脸上。

外公勃然大怒：“你这个孩子，小小年纪竟然做贼！”

表妹委屈地喊：“不是我。”

又是一巴掌， 外公怒不可遏（è）地说：“还想抵赖！”

表妹顿时大哭起来。我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心里像开了锅的水上下翻腾着，我的脸颊通红发烫，像自己被揪住一样。

“现在每次想起这件事，我的脸都火辣辣的，悔恨交加，特别是表妹那双泪汪汪的眼睛，更是令我这颗内疚的心不能平静。”

听完赵美君的讲述，我的心中也沉甸甸的。“豆豆，知道了我的秘密，你会不会瞧不起我？我是不是世界上最壞的人？”赵美君怯怯地望着我。

“没有啊，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我郑重地拍拍赵美君的肩膀，“你得勇于承认错误，告诉外公实情。只要改正错误，就是好学生。”

“这件事已经成了我的心病。”赵美君噙着眼泪，“来不及了，等我想告诉外公时，他已经不在了！他生病去世了。”

我替赵美君惋惜，有些事情，错过了就再也无法补救。

“我想好了，今年春节回老家，我一定要当面向表妹道歉。”赵美君说，我还要和表妹一起去墓地看望外公。”我想，赵美君的外公一定会原谅她的。

小测试

请回答下面的问题。

赵美君没来得及向谁道歉？

赵美君拿了外公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