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動體現競爭：期盼經濟復甦催就業市場好轉

胡景光

廣東省自2020年8月份開始恢復“自由行”簽注，9月開始全國恢復“自由行”之後，在政府大力推出很多援助及刺激措施下，我們的客源一直呈現出上升的趨勢，酒店的平均入住率曾達到過五成。從去年年底，行業開始對經濟的復甦充滿信心，但由於內地疫情在今年一月份反復以及內地政府提倡原地過春節，致使整個春節期間，每天入境和出境澳門的人數平均才一萬人左右。春節後的這幾個星期，澳門每天遊客人數平均上升到有三萬人左右，相比之前而言，已經達到了一個新高。由於國家文旅部還沒有開通旅遊業界的團體遊，所以以經營團體旅遊為主的旅行社，目前還是處於停頓的狀態。

由於澳門導遊主要以帶團為主，沒有團即意味著沒有工作，所以這一年來，疫情對經營團體旅遊的企業影響非常大。雖然酒店的訂房基於旅客上升有所恢復，但也只是相當於之前的二至三成而已，根本無法和以前相比。

就本澳旅遊業的就業狀況來看，雖然解雇員工的情況並不嚴重，但僱員享受無薪假的情況還是比較普遍的，因為每家旅行社經營狀況不同，業務恢復情況也不一樣，例如有些旅行社的業務恢復了四五成，有些二、三成，有些還根本沒恢復。故此，如果企業為了保留員工不作出解雇，自然會出現放無薪假的情況。目前，不少處於放無薪假的員工包括導遊基於維生原因開始轉做其他行業的工作，比如送外賣、開的士等。

正如剛才所說，各間旅行社的業務恢復不一，故近一年來，旅遊巴司機和導遊的就業都比較困難。本澳目前旅遊巴士的數目大約為一兩千輛，但目前業務因旅遊巴及發財巴客源不足，引致租車業務的減少原因僅達到以前的三分之一，這是導致旅遊巴司機和導遊開工不足的主要原因。

政府在這次公佈的帶薪培訓計劃中，也有接納我們提出的意見。以前，每間公司最多只能推薦五個人參加帶薪培訓的課程，由於有些旅行社聘用的職員人數並不止五個，就會出現僧多粥少的問題。而這次政府公佈的帶薪培訓計劃不再設訂限額，換言之，所有放無薪假的雇員均有機會參加培訓，這對企業及僱員而言，都有很大的幫助。此外，我們也向政府建議，由於這些多數是想繼續留在旅遊業發展的僱員，所以希望政府能針對行業的特點和內容為他們設置培訓課程，對他們進行一些技術含量更高的專業培訓，這樣將來行業恢復時對他們的工作是有幫助的，這樣才真正地有利於提升他們的技能。

本地與外勞使用是平衡關係

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本澳整個旅遊業使用本地勞工和外地勞工的比例差別並不大，而酒店行業聘用本地員工的比例相對來說可能會高一點。由於旅行社較難和酒店競爭，例如由於旅行社給予僱員的待遇條件沒有酒店好，所以無法吸引本地工人入職，惟有透過聘用外地僱員來補充用工，但本地僱員和外地僱員的薪酬待遇方面不會有太大的分別。

旅遊行業的很多高級管理層職位都由本地僱員擔任，但對於一般職位例如前臺接待員或文員等工作，很多澳門居民並不願意擔任這些職位，因為在旅行社從事這些工作的薪酬待遇大概是一萬元，但酒店業這些職位可達到每月一萬五千澳門元，這也是旅遊行業難以與酒店業競爭的原因之一。另外，某些職位也是企業很難聘請本地工人的，例如侍應之類的職位，因為企業不可能調高整個聘用勞工成本去高薪吸引本地員工入職，否則這些成本最終還是會轉嫁到消費者身上，這也非大家樂意見到的。

有些人認為外勞搶了本地人飯碗，但實際上，在澳門如果完全沒有外地勞工完全是行不通的，這是一個需要平衡的問題，例如，很多本地市民因為聘用不到家務助理而鬧得沸沸揚揚，這就是因為外勞的減少而請不到這類職位的僱員而出現的問題。

在疫情期間，我認為行業很多的外地僱員配額被政府取消，或很多的續期沒被批準是合理的，因為現在的生意只有以前的兩三成，沒生意當然沒必要聘請太多外地僱員。因此，很多企業不會介意暫時被削減了部分勞工配額。這情況與建築業不同，因為政府在近期有大量的工程即將開工，故此，建築工人的用工也會相應增加。

雖然坊間有人指某些企業要求本地員工放無薪假，但外勞卻不用放無薪假的問題，這種情況可能發生在酒店業會多些。由於正常來說，是不允許要求外勞放無薪假的，故大多數旅行社和酒店會儘量取得一個平衡，視乎情況安排本地員工放無薪假。如果長時間不用外地僱員，例如未來一年該行業都不景氣，當然他們會撤掉外勞以減低成本，可以“一刀切”地全部撤銷外地勞工。但最困擾的是現在旅遊行業正在出現復甦的跡象，如果過兩三個月旅遊業好轉，若取消了聘用許可後欲再聘請這些外地僱員重新辦理申請外地僱員的許可比較困難，因此，僱主會保留著外勞配額。基於目前狀況，現在短期、長期內看都需要保留外地僱員，因此，希望政府部門也允許外地僱員可申請放無薪假，並由雇主和雇員雙方協調將放無薪假情況上報給相關部門，或者將放無薪假比例設定個最高比例不超過20%，這樣外地僱員可以和本地雇員一起進行平衡調配。

由於現時旅遊復甦的情況還不明朗，不確定還需要有多長時間才能恢復，所以是否保留員工是僱主面臨的問題。如果旅遊業長時間未能好轉，無疑很多企業肯定會先考慮解雇外勞，但如果復甦的時間是兩三個月，如果這些員工長期放無薪假的話，就可能出現僱主在經濟好轉時再聯繫這些僱員時，他們可能已不願重回企業了。所以很多僱主擔心生意好起來時請不到人的事是困擾一些中小企業的問題，在酒店和餐飲企業同樣都存在這種擔憂。

我不覺得使用內勞和外勞的比例及與市場條件下自由用工存在著矛盾，因為政府首先保障本地雇員優先就業，外勞主要是補充本地員工不足。而本地澳門外勞比例比較高的原因是澳門每年接待很多遊客，如果沒有外勞的補充是行不通的。澳門現時的60多萬人口中，學生和長者占了很高的比例，實際勞動力有限，所以這是一個需要取得平衡的問題，由始至終補充使用外勞的前提是要保障本地勞工，同時外勞也不能有過份的要求，使用內外勞就是要考慮怎麼樣取得一個平衡的問題。

澳門回歸這二十年，本地人的人工成本突飛猛進，在當前疫情困境之下，大家需要有一個轉彎和接受的過程。如果現在還想維持之前市場旺盛時期的待遇要求，我想是比較困難的。世界經濟不可能永達繁榮，在經濟不好時就會出現轉折點，如果一個城市的勞工成本都是在一路攀升的話，那麼這個城市則缺乏竟爭力，因此，若本地僱員薪酬過高就需要考慮將部分工作用外勞來作補充以降低企業成本。

勞動用工須遵循客觀規律

疫情持續到現在，旅遊行業生意大約也只是恢復到以前的五成，因此，企業必須降低成本以維持生存。如果做生意未能降低成本或沒法精打細算，那唯有通過解僱員工來解決。比如以前需要聘用五個員工，那現在只會聘用四個，如果成本還無法下降就有可能繼續減少員工數目。由於現時很多行內企業現在收入只有過去的一半，估計很多企業估計也撐不了太久。

以前的勞工政策將勞工指標看得很值錢，我整天講勞工配額實際並不值錢，因為即使勞工局批準了配額，但由於僱主是需要付出薪酬為代價的，故僱主只會聘請合適的人選。申請勞工配額從辦理申請手續到外地僱員到職大概需要三到四個月時間，由於市場隨時可能發生變化，有可能四個月後又不需要這僱員了，針對這種情況，希望勞工部門加以加快及簡化審批手續，以及相對放鬆放寬外勞的額度。如果利用外地僱員配額去做一些不正當的事，當然對這些不規範的行為還是應嚴加處理。

企業聘用員工必項落實優先保障本地人員的就業，但本地員工也需適應現時適時變化的社會環境，不能總以最旺時的收入標準來訂立就業選擇，而是要結合形勢的變化，隨行就市進行自我調節。

對經濟逐漸恢復有信心

我們對本澳經濟的復甦其實還是有信心的，自3月以來，預定酒店房間的比率開始增長，遊客數目也從春節期間一萬左右提升到二月底的二萬多，進入三月，遊客人數一直往上升達到三萬多。這是因為現在來澳門旅遊是性價比較高時期，對於內地居民來說，前往澳門旅遊是一個很好的時機。

本澳遊客的分佈有一個比較大的特點，過去我們一年旅客的數目是四千萬，平均下來每天大約有十一萬旅客，除去現在因疫情無法來澳的一萬五千國際遊客，二萬的香港遊客，剩下主要是來自國內的七萬左右的遊客。在該七萬遊客中，當中二萬是團隊遊客，而這些遊客因沒開通國內團隊遊而無法來澳，那麼剩下只有五萬左右的國內“自由行”散客了，所以如果按這個比例來看的話，現在我們國內遊客已經恢復到六成左右了。現在內地的旅遊城市，目前也只是恢復到原來旅遊旺季的八九成，所以除去香港和團客外，我們最高也就是五萬左右的遊客量。如果香港遊客恢復能來到原來的一半左右，我們也可以達到五萬的預期目標了。

澳門是一個單一的市場，現在核酸檢查很方便，價格也不高，隨著疫苗的推廣，我們業界短期內希望香港在疫苗普及後有一個適度的往來，這樣能夠增加我們澳門的旅客量。由於內地“自由行”現在需要前往政府機關申請赴澳旅遊簽注，非電子簽注導致即興性旅客的減少，故此，我們希望通過政府的溝通和努力能早日恢復內地的網簽，只有這樣才能促進增加國內遊客量。

對於2021年的旅遊市場，惟有看內地、香港、臺灣這三個市場，如果這三個市場佔整體旅客的九成左右。雖然新加坡、韓國和日本這三個國家是過去佔頭三位的國外遊客國家，過往每天也只有三、四千人的來往遊客量，對澳門影響不是太大，加上擔心這些國家疫情反復因此暫時沒必要考慮這些國際旅客。

近期政府準備推出的食住遊專案對行業來說應該是有幫助的，如果大家都參與旅遊消費，那導遊和司機將會有開工的機會，我相信這是一個好的方式。

這次政府公佈的電子消費券，相比之前政府發放的消費卡更能促進消費，更能促進和加快澳門的內循環。消費券不是一個福利而是一個振興經濟的政策，很多地區比如內地、臺灣都有用這個方法促進經濟和帶動一定比例的市場消費。之前的消費卡是一個福利性的援助政策，而現在的電子消費計劃是一個振興經濟的政策，這是兩個不同性質的政策。

當大家都願意使用消費券消費就會促進經濟，經濟好了不僅商家好，員工有收入後也不用放無薪假了。所以，希望政府能加大宣傳力度，讓這些好的措施能讓旅遊業、酒店業盡快擺脫困境。我們業界也會配合推出一些吸引遊客和市民的活動和產品，鼓勵市民報名參加本地吃住遊消費，享受政府補貼及相當於七折的優惠消費，共同為促進本澳經濟復甦盡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