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豆的品格

文│周其运（国家统计局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师调查队）

在位于大别山区的家乡，稀薄的土地限制了许多作物的栽培生长，而大豆却成为不多的例外。无论山坡旱地，还是水稻田埂，种植一茬大豆，总能获得较好的收成。

用锄头在泥土中挖一个坑，再撒入几粒大豆种子，然后覆盖薄薄的一层草木灰，最后用泥土掩埋平整，便成为大豆孕育生命的场所。不几日，大豆幼苗便钻出泥土，氤氲泥土芬芳，沐浴阳光雨露，载着青翠欲滴蓬勃生机。豆苗日渐成长，逐渐植株蓊蓊郁郁，簇拥成葳蕤姿态，葱茏馥郁中迎接晨曦的一缕缕道道朝阳，镀着璀璨夺目的眸子，生长着；送别傍晚的一缕缕晚霞，披着色彩斑斓的剪影，沉淀着。

当绽放出一束束花朵，白的像雪，紫的似霞，带着纯净透着浪漫，随风簌簌抖动荡漾成花的海洋，吸引着蜜蜂嗡嗡吟唱，陶醉的蝴蝶上下翻飞，就连鸟雀也受到感染，环绕炽烈绽放的花瓣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花开后，就点缀一个个豆荚，像小船，像弯月，并会因内部逐渐丰满的青豆而鼓胀起来，鼓囊囊的悬着充满成熟的魅力。“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人们既辛勤劳作，也在劳动间隙采摘饱满的豆角，剥开了，里面整整齐齐地躺着一排排青涩的椭圆形豆子，无论清炒，还是与肉一起烹饪，都会弥漫着浓郁香味，就连袅袅炊烟也似乎格外活跃生动起来，成为记忆深处无法忘却的印象。

“风烟绿水青山国，篱落紫茄黄豆家”。秋风呼啦啦浮动时，大地随着步入丰收时节，处处洋溢着厚重姿态，豆苗也收拢青翠色彩，化身金黄姿态在秋风瑟瑟中左右摇摆，沙沙作响，奏响秋天童话的悠扬旋律，却也露出密密麻麻的金色豆角。于是人们将大豆连根拔起，根须上一个个根瘤平时为大豆提供丰富营养，此时也纷纷呈现视野。乘着秋高气爽阳光明媚，把大豆铺在打谷场上风干暴晒，豆荚经常噼啪炸裂，蹦出一粒粒圆溜溜的金黄大豆，朝着四处飞溅，滚入草丛泥土。农家则驱赶耕牛拖着石碾碾压，或用竹竿及木杵敲打，于是地上铺上一层大豆，如同密密麻麻的珍珠。

金黄的大豆十分坚硬，人们便用清水泡上一个晚上后再进行各种用途。将浸泡膨胀的大豆包裹在干草中喂牛，牛咀嚼的畅快淋漓，欢快度过漫长冬季，被滋养的膘肥体壮。用大豆炖猪蹄，更是滋补上品，只见豆萁燃烧的火苗熊熊上窜，锅中的豆子在沸腾的沸水中翻滚，如同嬉戏的游鱼，让人不禁想起“煮豆燃豆萁”的诗句。大豆磨成豆浆，制作豆腐，不但口感香醇回味无穷，而且营养丰富，就连豆腐渣也极富营养，因而有了“瘦田种上一茬豆，等于开荤吃大肉”的谚语，豆子有了植物中的肉的美誉。在寒冬时节，白花花的豆腐容易成熟且口感好，是烫火锅的上佳食材，沁人心脾的香热让寒冬也暖暖的。

在家乡，大豆既频繁出现在生活中，也深深融入我的生命里，就连口头禅中也常常出现大豆的影子，“小葱伴豆腐—清清白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描绘着大豆品格的启迪回味，也沉淀着对生活智慧的顿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