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的理智与情感

朱国顺

3月31日，波音公司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戴夫·卡尔霍恩在一次商业论坛上发表讲话，敦促美国不要将人权等问题与中美贸易混为一谈。卡尔霍恩说：“我们承受不起被挡在（中国）市场之外的后果。我们的竞争对手会马上趁虚而入。”

卡尔霍恩的话被认为是在关键时刻，美国制造业巨头的重要表态。有人称这是波音对中国市场多年来情感所系，更多人則认为这体现了波音的理智。

经贸关系是中美关系重要组成部分，长期来被视作中美关系“压舱石”。过去几年由于特朗普屡屡在对外关系中采取极端做法，世界各国涉及美国的经贸往来陷入混乱与无序中，给包括美国在内的各国经济都造成了不利影响，越来越多有识之士呼吁消除这些杂音。春江水暖鸭先知，中美互为最重要贸易伙伴，波音无论从理智还是情感出发，都有更深切感受希望消除杂音。

中美经贸关系的本质是互利共赢，双方利益深度融合，对此波音感受应该会更深一些。1972年尼克松访华后，中国一次就订购了10架波音707客机，用于开辟洲际远程航线，这固然有利于中国民航走向世界，波音也为得到一张大单而兴奋不已。此后，波音737、747、757、767、777、787都先后成规模进入中国民航机队，成为各大航空公司主力机种。按照国际惯例，波音也将部分客机零部件生产分包给中国的航空工业公司制造，中国工厂通过生产获得了利润，也提高了制造水平。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波音777发展中，中美开展了紧密合作。作为世界最大双发客机，波音777从开始就设定了要实现双发客机不经停飞跃太平洋这一史无前例目标。1997年在波音公司协助下，中国南方航空公司波音777-200ER客机经过精心准备，一举实现了人类首次双发客机越太平洋飞行，轰动了航空界。这既是波音客机性能水平的体现，也为航空公司经济高效运行打开了新路。正是长期来波音与中国公司互利共赢、卓有成效的合作，中国领导人出访时经常会去波音公司考察，会去波音公司员工家里做客，成为佳话。

特朗普政府的极端做法，不仅给中美往来带来极大干扰，也给波音公司带来困扰，尤其是疫情控制不力带来的后果，再度加重了波音困境。今年1月波音公布的2020年财报显示，受新冠疫情、737MAX停飞和宽体飞机项目进展不顺利影响，公司去年全年营收581.58亿美元，同比下降24%;净亏损为119.41亿美元，创历史新高。

接近120亿美元的年度亏损，对波音来说不仅史上首次，也更加重了往后销售的压力。由于销量最好的737系列新品737MAX的折翼，波音更多把希望寄托在777系列新机型777-9的身上，但情况并不如意。

波音777-9是世界最大双发飞机，配装世界推力最大发动机GE9X。2020年初波音777-9成功首飞，原本预计2022年交付第一架飞机，但目前已推迟到2023年底。波音777-9拥有很高经济性，双发飞机载重量相当于四发波音747，这也间接导致了空客380、波音747等四发名机的退场。它配装的GE9X发动机风扇直径超过3.35米，相当于波音737机身直径，推力达到令人震撼的597kN，创下新吉尼斯纪录。目前波音四分之一订单来自中国市场，而中国市场的国际运力增长又特别引人瞩目，波音无论从理智还是情感出发，都有充分理由，希望中美经贸关系正常化。

波音的声音，代表了相当多美国公司的心声。由于美国对中国商品的巨大需求，目前中美贸易中国是顺差，但同时像波音这样的美国许多重要商业公司，同样需要中国市场作为他们生存发展的重要基础。正如中国商务部部长此前表述的那样，中美经贸关系的本质是互利共赢，双方利益深度融合，合则两利、斗则俱伤，合作是唯一正确的选择。波音应该是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

波音的理智与情感，值得每一个美国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