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英华,汪盛玉
(1.安徽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2;2.常州工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常州 213032)
信任是维系人与人之间社会关系、保障社会秩序的基础。随着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信任缺失等社会信任问题也随之产生。从目前有关理论研究来看,有关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的研究尚未引起广泛的关注[1],其主要原因之一在于缺乏理论支撑。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蕴含着丰富的信任思想资源,对于研究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形成的内在的思想观念、伦理意蕴与道德标准,提升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有效性、延展思想政治学科融合性、促进社会全面进步和人的全面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经济全球化背景下,世界各国经济、文化、科技的交往日益紧密,信任已变成一个非常紧迫的中心问题[2],信任的范围也从局限于血缘、地缘和业缘的“熟人”社会扩展到对“陌生人”社会的信任。英国社会学家安东尼·吉登斯将信任问题归结为现代性问题,他认为“传统社会的信任是建立在人际信任的基础上,而现代性社会的到来,时空‘脱域’现象的出现,使得社会关系从彼此互动的地域性关联中过渡到对不确定的时间无限穿越而被重构的关联中”[3]。
社会转型过程中,社会经济体制的转变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深入发展,对人们的生活产生了显性的、客观的、深远的影响,这种影响涉及社会关系、思想道德、伦理规范等领域的转变,传统价值观念正朝着符合现代经济方式的方向嬗变和重组。市场经济环境下,一些人难以承受物化生活带来的焦虑和压力之痛苦,难免会产生信念和信仰的迷惘[4]。传统的社会交往方式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各种利益主体交往过程中的信任结构也发生了变化,其中,出于各种利益原因,一些领域出现了违背道德准则的失信行为的苗头,由于低成本的违信行为带来的高利益回报,失信行为在更多的领域蔓延,对人们的思想价值观念产生巨大冲击,极大地影响着社会信任关系及其价值取向,经济社会各领域中的信任问题逐渐走向多元化。在这样的环境氛围中,正常的人际交往无形中变得更为复杂,不利于经济社会发展、文化交流与传播。从思想政治教育层面而言,教育对象对教育者、教育活动和教育内容等的信任问题,也必将阻碍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开展,成为当前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必须面对且必须着力解决的现实难题。
《辞海》中的信任意寓“相信而敢有所托付”[5]。关于信任内涵的界定,学界从社会学、心理学、组织行为学、管理学等角度分别给予了不同的解释,但被普遍接受的定义却始终未有定论。从一般意义上而言,可以认为信任产生的基础是社会共同遵循的规范意识,其形成的条件是人们的社会交往活动,往往表达着对某个人、某个组织或某种观念的肯定性、认同性、支持性评价。可以说,信任是价值事实和价值判断的统一,是主客体之间形成的一种价值关系,良好的信任关系的形成是以满足主客体之间的共同需求为基础的。
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我国学者就认识到信任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作用。1985年,黄一诚在《信任在学生思想教育工作中的作用》一文中作出“信任是学生思想教育工作的基点”的论断[6],成为我国思想政治教育领域关注信任的肇始。随后,一些学者对信任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重要价值和作用进行了深入的阐释。2006年,范碧鸿从思想政治教育主体与客体之间的价值关系角度对思想政治教育信任的概念进行了界定,揭开了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研究的序幕,之后的理论研究主要涉及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的外延、类型等。与此同时,有关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形成因素、机理与机制等方面的研究也在开展。但上述有关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的研究,仍然无法脱离西方国家在心理学、社会学、管理学、伦理学、经济学、哲学等学科对信任及其关系研究的窠臼,而思想政治教育学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根本指导思想的学科,具有鲜明的意识形态属性,虽然在部分研究成果中也涉及马克思主义有关理论,但大多局限于对相应研究的思想资源“借鉴”,而非学理性“支撑”和“阐释”。因此,需要对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有关信任思想的论述进行系统性梳理,以建构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下的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理论支撑体系。
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蕴含着丰富的信任思想资源,是开展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理论研究、推动建立与维系良好的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的理论基础。
1.社会性是构成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的基础。马克思指出,“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7],而这一本质以“劳动”为前提[8]。人通过各种各样的劳动实践活动彰显自己的本质属性,在这样的过程中,不断产生、重构、发展人的各种社会关系。因此,人的本质是人发展的创造活动。要认识人的本质,就要全方位考察人的本质属性,尤其是社会交往方面的问题,也需要考虑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缺乏对人的现实发展需要和社会发展状况的考察,就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信任问题。因此,要深刻认识信任关系,发掘信任问题的内在因素,需要从人的客观存在、交往活动和社会关系入手,以人所处的不同时代的现实社会生活为基础。
2.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在实践活动中产生和发展。马克思认为“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9]。在人与人之间信任关系形成与发展的实践过程中,每个人都是具体的、生活于现实生活中的人,信任是开展、调节人与人之间、人与组织之间、组织与组织之间经济、社会、文化、教育等领域生产和生活关系的价值规范,这些复杂的社会关系决定了人的社会属性本质。从现实的角度来看,当前的信任与不信任(或非信任)关系之间相互影响与作用,相互渗透或排斥,相互转化或分离[10]。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在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活动中形成,并接受实践的检验,真信任关系、半信任关系、非信任关系、固定型信任关系、非固定型信任关系、师生信任关系、生生信任关系等信任关系都在实践中逐步形成并固化,通过实践检验信任关系的意识形态属性、社会功能价值和个人自由发展价值。
3.主观能动性是推动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形成与发展的必要条件。认识是主体和客体之间相互作用的过程和结果,信任关系也需要通过人的“认识”这个桥梁才能得以生成。人的主观能动性具有目的性、计划性和创造性等特征,“劳动过程结束时得到的结果,在这个过程开始时就已经在劳动者的表象中存在着,即已经观念地存在着”[11]。“另一方面,即从主体方面来看:只有音乐才能激起人的音乐感;对于没有音乐感的耳朵来说,最美的音乐也毫无意义,不是对象,因为我的对象只能是我的一种本质力量的确证,就是说,它只能像我的本质力量作为一种主体能力自为地存在着那样才对我而存在,因为任何一个对象对我的意义(它只是对那个与它相适应的感觉来说才有意义)恰好都以我的感觉所及的程度为限。”[12]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的形成也要以主观能动性的发挥为前提,主客体之间可靠性、可信性的认知的形成,需要充分发挥主客体主观能动性,充分认识到信任关系对象的思想状态、价值取向和道德规范等,积极采取针对性策略赢得信任关系建立的主动权。
1.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要与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相适应。马克思和恩格斯指出:“生产力与交往形式的关系就是交往形式与个人的行动或活动的关系。”[13]可以说,有什么样的社会产力发展状态,相应地就会有什么样的社会交往形式和社会交往实践活动,也就有什么样的社会信任形态。当人的社会交往形式不适应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要求时,其“已成为桎梏的旧交往形式被适应于比较发达的生产力,因而也适应于进步的个人自主活动方式的新交往形式所代替”[14]。传统的或者落后的信任交往关系、交往形式远远无法满足新的社会生产力发展要求,其在新的社会生产力发展中就会被抛弃,新的适应社会生产力发展的信任关系和信任形态就会应运而生。在我国,信任关系还在较大程度上拘囿于血缘关系、亲缘关系、学缘关系和地缘关系等传统的多重人际关系之中,这是与当前我国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紧密相关的。
2.传统的信任关系存在于非异化理想世界假设中。异化劳动对传统信任关系产生了巨大冲击,“人同自己的劳动产品、自己的生命活动、自己的类本质相异化的直接结果就是人同人相异化。当人同自身相对立的时候,他也同他人相对立。凡是适用于人对自己的劳动、自己的劳动产品和对自身的关系的东西,也都适用于人对他人、对他人劳动和劳动对象的关系。总之,人的类本质同人相异化这一命题,说的是一个人同他人相异化,以及他们中的每个人都同人的本质相异化”[15]。“我们现在假定人就是人,而人对世界的关系是一种人的关系,那么你就只能用爱来交换爱,只能用信任来交换信任”[16]。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社会生产资料与劳动者分离,而生产不仅仅是为了满足一般的消费,更是为了满足资产阶级对剩余价值利益的追逐。由于资本主义产生的商品拜物教等现象,人与人之间的道德关怀、情感寄托沦为了具有资产阶级属性的工具,社会信任的载体也仅仅具有思想意识领域的符号意义,传统的符合人际交往规律的社会信任便只存在于乌托邦式的假想中,只有在共产主义社会,在自由人的联合体中,传统信任关系才会得以重构。由此形成的马克思的“信任异化观”[17]对全面理解信任的基础、建构信任危机理论提供了深刻而有益的借鉴。
3.信任关系是维系良好人际关系、规范社会秩序的纽带。马克思曾明确地把社会关系理解为“许多个人的共同活动”[18]。由于信任是人们的社会交往关系,因而信任也是一种包含着预期的社会交往活动。从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关于社会交往和社会关系的有关论述中可以发现,信任并不是单个信任主体或者信任对象单方面的事情,而是关涉社会交往主客体双方甚至多方以及社会交往环境条件等诸多因素的综合性、复杂性和多样性的社会交往活动。信任不可能先于人的存在以及人产生的社会交往实践之前而生,而只能在人的社会交往实践中形成、存在、变化和发展。就个人而言,并不是生下来就信任他人,也不是天生就值得他人信任、崇敬,而只能是在现实的认识和实践活动中,通过各种社会交往、交流、合作等渠道或方式,表现出较强的可信任性,才能获得他人的信任。良好社会秩序的构建需要社会中每个人都遵循信任规则,在信任的框架下保持人与他人、人与组织、人与社会、组织与组织等之间的相互信任关系,由此,良好的社会秩序才能得以维持和发展。
1.利益需求是信任关系产生与发展的不竭动力。人的生存和发展是以物质、精神等利益需求的满足为基础,信任关系、信任形态和信任结构的形成与发展同样需要满足社会主体的利益需求。马克思指出,“人们为之奋斗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19],“把他们连接起来的唯一纽带是自然的必然性,是需要和私人利益”[20]。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利益诉求,同一个人在不同时期也有不同的利益需求,同一个人与其他人之间相互交往产生的信任也会因各种利益需求而变化。现实社会的生产与生活中,没有人能够也没有必要占有全部满足自身需求的生产与生活资料,必然要通过与他人或组织进行交换,才能得到满足自身发展的各种生产与生活资料,在交换中满足他人或组织的发展,就必然出现对社会、对他人行动的依赖和预期,这种依赖与预期产生的结果是社会信任关系和信任价值的形成,而社会信任关系和信任价值的塑造则在对一定利益的追逐中得以实现。
2.信任关系的产生、变化与发展离不开价值论的指导。可以说,信任及其关系是绝对性与相对性的统一,信任本身具有思想性、价值性、多样性、复杂性、阶段性和转化性等多重特征,其中思想性和价值性居于主导地位。对于当前中国及世界范围内存在的信任缺失等现实问题,需要进行深入思考。就社会发展和人的发展实际而言,由于对个人自我意识的过度标榜,以及对工具理性的过度推崇,人的责任意识逐渐淡薄,人自身的信任本性也不可避免地减弱。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本身蕴含着价值导向维度,信任关系的形成、变化和发展要以一定的价值观念、价值原则、价值规范为标准与前提。社会交往中的信任无不体现着人对外部世界和他人的合理预期,是交往主体的某种需求和预期及实现这种需求和预期的肯定性态度。“思想、观念、意识的生产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的语言交织在一起的”,“但这里所说的人们是现实的、从事活动的人们,他们受自己的生产力和与之相适应的交往的一定发展——直到交往的最遥远的形态——所制约”[21]。这里所说的“交往”,是以生产关系为核心的人之间的物质交往关系及其活动,也是社会主客体之间的相互作用、相互沟通、相互影响的社会性行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的“诚信”是信任的重要价值体现,当前,要不断推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根本价值导向构建良好的社会信任体系。
1.信任关系是共产主义者坚守共产主义伟大信仰的内在要求。在马克思和恩格斯共同为共产主义者同盟撰写的纲领性文献——《共产党宣言》中,“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22],“共产党一分钟也不忽略教育工人尽可能明确地意识到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敌对的对立”“共产党人到处都努力争取全世界民主政党之间的团结和协调”“共产党人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23]。共产党人的信仰是为了建立“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的“联合体”,即通常意义上的共产主义社会。共产党人要实现“联合体”建设目标,需要联合全世界的无产者,也需要努力争取世界各国的民主党派,把可以联合的力量都联合起来,在一定历史时期只有在需求和目标上达成一致,才能取得相互之间的信任,而借助信任可以使得这种联合成为可能。从广义的信任的内涵角度来看,信任不光是人与人的人际信任,更具有广泛意义上的对理念、观点和方法等层面的信任或认可,从这点来看,可以说,信任是形成和巩固信仰的前置条件,社会主义环境下的信任是形成和巩固共产主义信仰的内在要求与必要条件。
2.信任关系是马克思主义人文关怀思想的应然要求和实然诠释。对人类社会发展的研究遍布在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其中一个重要话题即“人文关怀”,形成了马克思主义人文关怀思想。马克思主义人文关怀思想需要通过信任进行诠释、理解、深化和发展。在马克思和恩格斯之间以及他们与他人之间的书信中,能够深刻领会到马克思和恩格斯两位伟人之间伟大的信任关系,体现出他们对无产阶级战友的无私关爱、对统一战线上其他群体的坦诚和友爱。马克思和恩格斯通过书信彼此分享各自人生经历、生活琐事、学说著作、时事评论、革命斗争等[24]。虽然马克思和恩格斯第一次见面因为各自观点看法而“不欢而散”,但随着两人思想的日趋成熟,他们在人生信仰、友情、理论旨趣等方面产生了高度共鸣,成为人类历史上伟大友谊的典范。恩格斯在马克思逝世后高度评价了马克思的一生,“这个人的逝世,对于欧美战斗的无产阶级,对于历史科学,都是不可估量的损失”[25],并在马克思去世后夜以继日地整理马克思未完成的理论文稿,继续从事革命斗争,只有对马克思深刻了解、建立高度的信任、志同道合的基础上才能作出这样客观的、全面的、科学的评价,也才能继续从事好友未竟事业。
思想政治教育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根本理论指导,为无产阶级培养人的思想品德的实践活动[26],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有关信任的重要论述、观点与史料,对深化思想政治教育信任研究、促进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具有一定的理论和实践价值,可以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如下启示。
其一,增强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的内在自觉。信任不是一种纯粹的个人或私人的心理行为或心理现象,它是知、情、意、行的统一[27]。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是以主体的能力为前提,信任关系的建立、信任关系程度的变化是主体实践活动的结果。面对同一教育客体,由于教育主体的能力不同,可能建立良好的稳定的信任关系,也可能建立不信任或非信任或负信任的关系。随着教育主体能力的提升,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和结构会相应发生变化,教育客体的思想品德也在实践过程中不断提升,积累到一定程度便实现质的飞跃,从而转变为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的主体。思想政治教育主体需要不断强化信任的内在自觉性,通过不断的理论学习和实践锻炼,提高被信任度。思想政治教育客体也要提高自身对各种社会信任关系、信任的对象、信任的思想观点的辨别能力,自觉预防和排除非信任、伪信任或负信任等产生的危机与风险因素,真正做到信任可信之人、可信之物、可信之观点,在各种复杂的社会信任关系中提升思想道德素质。
其二,强化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的培育。不断创新思想政治教育信任教育的宣传渠道、理论培养和实践锻炼。充分运用新媒体手段,强化网络信任教育,扩大信任教育的受众面。创作更多的有关信任教育的线上和线下作品,组织开展信任主题的话剧、舞台剧进校园、进企业、进社区等活动,制作和传播有关信任教育的视频精品。在各种场合、平台上充分展示社会信任及其相关的宣传标语、公益广告、模范代表和历史典故等。不断深化思想政治教育信任理论研究,深入剖析思想政治教育信任的内涵范畴、结构特征、内在机理、行为规律和应用价值等,总结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培育的方法和手段;充分发挥思想政治教育理论学习平台的作用,加强有关信任的专题理论教育。通过多种形式鼓励思想政治教育对象积极参与社会实践,提高人际交往能力,强化实践意识、交流合作意识、团队意识和集体主义精神,筑牢与他人良好的信任关系。从学校角度而言,要加强信任教育在各个教育阶段的培育,促进教育主体在不同学龄阶段成为可信任和被信任的践行者。
其三,注重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的道德引导。从信任的价值维度来看,诚信是信任关系以及思想政治教育信任教育的核心内容之一。党的十八大提出了包括“诚信”等基本内容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新时代公民道德建设实施纲要》明确要求“要继承发扬中华民族重信守诺的传统美德,弘扬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的诚信理念、诚信文化、契约精神,推动各行业各领域制定诚信公约”,这为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信任的道德教育提供了根本遵循。在开展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研究与实践的过程中,要充分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信任思想资源,引导思想政治教育客体树立科学、开放、坦诚、包容的信任交往观,消解当前思想政治教育客体对外部世界和他人可能存在的焦虑、恐惧、敌视、漠视等思想观念与态度,进一步彰显和强化社会公德、政德、医德、师德、艺德、学术道德和学生道德等伦理道德谱系在信任向信念、信仰转化进程中的价值意蕴。
其四,深化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的法制约束。当前社会中的各种欺诈、弄虚作假、坑蒙拐骗等有悖于诚实、信用、守诺等社会交往基本要求的现象和行为层出不穷,阻碍了社会交往、合作的顺利进行,增加了社会交往的风险和不确定性,使交往双方总是处于一种博弈性的相互对立甚至互相算计的状态。在人们生活交往的过程中,大多数情况下的信任关系属于契约性信任,是一种主要以契约精神和道德准绳为基础和保证而确立的信任关系,这种信任关系在一些特定情况下会由于经济社会利益或其他主客观因素而导致出现失信行为,而这往往给被违约方带来重大损失。信任约束需要以法律为坚强后盾,以亲情、爱情、友情、同学情等为关系纽带的人际信任、伦理信任、契约信任要有强有力的法制作为保障。
其五,实现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的价值升华。信任是维系人与人之间日常交流、合作共事、商务往来等社会交往的桥梁,这种基于信任的社会交往关系对提高社会生产力、加快科技创新、推进经济建设有着重要的“物质性”价值,而对社会管理、教育、文化事业和社会文明进步等也有着重要的“精神性”价值。个体与个体之间的人际信任关系是社会信任关系的起点,由于共同的爱好、旨趣、理想,在潜移默化中个体被“另一个体”①此处“另一个体”可以泛指组织甚至一个民族或国家的思想观点、信念甚或信用所吸引和同化,这样就会产生对组织、民族或国家的信任,由相信到信任再到信念和信仰。思想政治教育的主体是实实在在的人,需要对教育客体施加影响,继而产生对教育主体所代表的社会阶级的价值观念、价值态度和信仰的信任。价值观教育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核心内容之一,思想政治教育信任关系是价值观实现的重要形式、手段和途径,由低阶一般“情感式”人际信任升华为高阶“内化式”价值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