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贫风险预警机制研究

□文/陈 裕

（ 南通理工学院 江苏·南通）

［ 提要］ 消除贫困是全球性挑战，也是人类的共同使命。 党的十九大明确把精准脱贫作为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必须打好的三大攻坚战之一。 在精准扶贫精准脱贫方略指引下，我国脱贫攻坚工作取得巨大成效，在脱贫攻坚决胜阶段，防止脱贫又返贫现象的发生，巩固已有脱贫成果是实现全面小康社会的必要举措。因此，加强对返贫风险的识别及监管，建立巩固脱贫攻坚成果的长效防范机制显得尤为重要。本文主要运用层次分析法，将返贫风险分为人力资本返贫风险、经济资本返贫风险、社会资本返贫风险、政治资本返贫风险等4 个一级指标及12 个二级指标，并对影响因素进行排列，提出防范措施。

一、引言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把脱贫攻坚工作纳入“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作为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的重点任务，作出一系列重大部署和安排，全面打响脱贫攻坚战。党的十九大明确把精准脱贫作为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必须打好的三大攻坚战之一。在精准扶贫精准脱贫方略指引下，我国脱贫攻坚工作成绩斐然，我国贫困县、贫困人口数量急剧下降。在现行标准下，2012 年末农村贫困人口为9，899 万人，到2019 年末农村贫困人口为551 万人，累计减少9，348 万人；2012 年贫困发生率为10.2%，而到2019 年末贫困发生率仅为0.6%。2020 年初，国务院扶贫办公室对2019 年底未摘帽的52 个贫困县实施挂牌督战，截至2020 年11 月23日，52 个县全部脱贫摘帽，这也标志着全国832 个贫困县全部出列，脱贫攻坚取得重大胜利，为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打下了坚实基础。在巩固脱贫攻坚成果，防止返贫、降低返贫风险刻不容缓。因此，建立返贫风险预测机制是确保脱贫攻坚成功的必然要求。

二、文献综述

学术界关于脱贫攻坚的研究从未间断，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

（ 一）贫困和反贫困。（1）贫困的概念：经济贫困仅是贫困的表面现象，“社会排斥”是造成各种贫困的关键因素，我国绝对贫困的范围正逐步缩小，但相对贫困的范围仍然很大。（2）致贫原因：制度贫困、区域贫困和阶层贫困；农村贫困分为环境约束型、能力约束型和权利约束型三类。（3）扶贫脱贫：现行反贫困战略主要关注贫困人口的“经济脱贫”，忽视了贫困人口自身素质的提高；我国扶贫工作主要是政府单方面的扶贫行为，社会扶贫相对缺位，同时扶贫主体与扶贫对象的双向交流不足，政府应采取差异化的区域经济政策，推动集中连片特困区发展的方式是“造血式”的内生发展。中国式扶贫脱贫历经了救济式扶贫、开发式扶贫、综合性扶贫和精准扶贫。

（ 二）相对贫困的研究。（1）相对贫困的概念：贫困即是一个绝对的概念，相对贫困指低于社会公认的基本生活水平，缺乏扩大社会再生产的能力或能力弱。（2）相对贫困区域划分。在区域经济整体繁荣的苏南地区，也存在明显的农村相对贫困问题。（3）相对贫困的特点：相对贫困具有动态性、不平等性、相对性和主观性的特点。

（ 三）返贫原因。 脱贫人口返贫现象一直存在，成为蚕食扶贫开发工作成果和阻碍扶贫目标顺利实现的顽疾。导致脱贫人口返贫的因素有很多，主要包括制度政策型返贫、资源环境型返贫、灾祸风险型返贫和能力习惯型返贫。

三、返贫风险种类

（ 一）人力资本返贫风险。 人力资本指个人自身能力的总和，包括维持其生计的受教育程度、身体健康状况及掌握的技能。人力资本返贫风险主要是指脱贫户因为自身能力不足而返贫的风险。首先，因“教育、技能”不足而返贫。脱贫家庭成员因受教育程度相对低下，信息匮乏，技能不足，就业渠道受限制，不能获得较高的收入来源，导致其陷入脱贫后重新返贫的境地。其次，因“老、弱”而返贫。年轻人外出务工，留守乡村是老人、孩子、妇人，难以掌握新技能、新科学、新工艺，导致新的技术难以推广，而且很多留守老人因为年事已高，丧失劳动能力，只能依靠社会救济维持生计。最后，因“病、残”等返贫。贫困家庭成员因重大疾病，导致大部分经济支出用于医疗支出，无法支付日常开销，或者贫困户个人因身体残疾没有脱贫能力，导致收入低于贫困线。因此，本文将人力资本返贫风险分为教育状况、健康状况、技能培训这三个方面进行评价。

（ 二）经济资本返贫风险。 经济资本是指能够自己所拥有或者能筹集到的维持自身生活的资金资产。经济资本返贫风险主要指家庭资产减少、自然灾害、市场波动等因素带来的脱贫户返贫风险。其中，家庭资产包括家庭住房、农业生产工具、耐用消费品等。自然灾害是由于洪涝灾害或地质灾害引起的灾害。市场波动主要指市场政策的变动、产业风险等。如果脱贫家庭财富积累较少，一旦遭遇自然灾害和市场风险的冲击，其防御能力相对较弱，容易使其陷入脱贫后返贫的风险。

（ 三）社会资本返贫风险。 社会资本是指贫困家庭基于社会网络关系、信任互助及规范习惯而形成的关系。社会资本返贫风险是指将社会网络、信任互助、规范习惯等资源进行整合，当脱贫家庭在遭遇困难时未能及时得到社会的救助而使其面临返贫风险。根据帕特南（1993）对社会资本的定义，将社会资本返贫风险分为社会网络、信任互助、规范习惯。其中，社会网络指基于地缘、血缘关系形成的家庭或乡邻网络；信任互助指基于对他人的信任并且愿意互相帮助；规范习惯是指村民之间的约定俗成的习惯。

（ 四）政治资本返贫风险。 政治资本主要包括脱贫户的政治面貌、对扶贫政策的认知程度和参与的权利。政治返贫风险指脱贫家庭在维持生存及遭遇困难时所能利用的政治资源，如果因为脱贫家庭政治资源稀缺、或者对相关政策的认知及参与权利不足等而引起权利贫困，使其再次陷入返贫风险。

四、返贫风险层次分析评价

（ 一）构建原则

1、标准化原则。 评价体系中的指标在测度不同地区脱贫返贫的风险时，指标的衡量标准都应该是相同的衡量准则，这样就能将不同地区的返贫风险进行统一度量。

2、实用性原则。 目前，查阅各种文献，对于脱贫返贫的风险预警指标体系没有统一的标准，因此在建立指标体系时，本文通过调查问卷及借鉴相关学者的文章得出。

（ 二）返贫风险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 根据包国宪、陈超群、丁德光等学者对返贫风险的研究，并结合实际设计指标体系。由于返贫风险诱因具有复杂性以及部分指标不能直接量化，因此本文在指标的选取中，当遇到无法使用专门的直接指标时，根据事物之间的因果联系，使用间接指标来替代直接指标。由于返贫风险也会受到脱贫地社会经济发展水平以及自然环境等的影响，指标的设计离不开各地实际的经济发展水平。由此，本文的返贫风险评价指标的选取，在广泛搜集并整理相关研究与理论依据的基础上，结合实际情况来设计。（ 表1）

表1 返贫风险指标体系一览表

表2 1～9 标度的含义一览表

表3 返贫风险一级指标判断矩阵A-B矩阵一览表

表4 返贫风险一级指标A-B层判断矩阵及权重一览表

表5 一致性比率一览表

表6 B1-C判断矩阵及其权重一览表

表7 B2-C判断矩阵及其权重一览表

表8 B3-C判断矩阵及其权重一览表

（ 三）层次分析法的基本原理。 层次分析法，又称AHP 法，是将影响决策的相关因素分解成多个目标，多个准则、方案等层次，然后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定量、定性分析的决策方法。层次分析法是将一个既复杂且目标又多的问题作为一个系统，按照一定的条件将其分解成多个准则或是目标，然后再次分解若干层次，最后算出层次单权数和其总排序。

（ 四）返贫风险评价指标权重的确定

1、建立递阶层次结构模型。 根据前面的风险分析，可以得到返贫风险评价指标体系。返贫风险指标体系表说明：A 是目标层：为了对返贫风险进行评价所制定的所有指标。B 是准则层：直接对目标层产生影响的四大因素。C 是决策层：直接对准则层产生影响的直接因素。返贫风险的评价指标体系中，准则层包含4 个一级指标，决策层包含12 个二级指标。

2、构造判断矩阵。 对同一层次上的各因素，以上一级的因素为准则进行两两比较，根据评定标度确定其相对重要程度，构造两两比较判断矩阵。具体标度方法如表2 所示。（表2）

本文中使用的数据主要有两个来源：第一种是定量数据，它是从相关资料中统计得出来的，或者进行过简单的计算加工处理得来；第二种是定性数据，是由学者专家进行调查、评估和判断得来的。假设有n 个专家参与评分，第i 个专家给出第j 个指标的评分是aij，那么第j个指标评分为：

根据对专家调查表的统计，指标两两相比，构造出A-B 矩阵，见表3。（表3）

（1）将判断矩阵每一列进行归一化处理，其中：

（2）归一化后矩阵每行相加得到列向量：

（3）列向量归一化处理，得到权重列向量W：

代入公式得到表4。（表4）

表9 B4-C判断矩阵及其权重一览表

表10 返贫风险控制影响因素权重排序一览表

同理：构造B1-C、B2-C、B3-C、B4-C 矩阵，并计算归一化后列向量的权重，见表6～表9。（表6～表9）

表明判断矩阵符合一致性，可以接受。

3、进行层次总排序。 根据上文计算结果，最终算出的相对权重见表10。（表10）

通过表10，从准则层分析得出：人力资本返贫风险因素权重指数为0.6369，对脱贫返贫风险的影响程度最高；接着依次是经济资本返贫风险的影响，其权重指数为0.1838；政治资本返贫风险权重指数是0.1269；影响最小的是社会资本返贫风险，其权重指数为0.0525。从对返贫风险二级指标权重的计算可以看出，健康状况、教育情况、家庭资产、政策认知、自然灾害等对返贫风险的影响较大。

五、防止返贫风险的对策

（一）健全养老保险制度和不断深化医疗保障制度的改革。 健全养老和医疗保险制度，加大政府财政资金的投入力度，增加政府的补贴额度，根据每个贫困片区的实际情况，因地制宜，建立规范农村养老基金管理机构，增加监管力度，切实减轻贫困户的负担。

（二）脱贫与提智并重，强化教育与培训。 首先，知识是生产力，要加大贫困家庭教育帮扶，进一步加大教育支出，加强贫困家庭孩子的助学贷款力度，减免中高级教育的学杂费，减少对申请助学贷款的条件限制，减少审批流程，简化手续，开设绿色通道，能高效地申请贷款，减轻贫困家庭负担。其次，通过对贫困劳动力进行技能和职业培训，提升劳动能力，提高生产效率，增加收入，使其掌握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提高内生动力，降低返贫风险。

（三）建立健全参与式发展机制。 加强扶贫政策的宣传，通过网络、电视、宣传标语等宣传方式，加强对贫困户的政治文化教育和培养，使其了解扶贫政策，通过赋予贫困群众的监督权和参与权，为贫困群众提供表达个人诉求的机会，激发其认知度，进而提高贫困群众的自我发展和自主脱贫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