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桂霞
深夜枪声像霹雳带来血雨腥风的凄戾。
雕花木床上她四肢被绑,只能嘤嘤哭泣。麻脸醉目颠痴强搂强行,不顾红肚兜的颤栗:“你这小妖精梨花带雨更让老子着迷。”
突然,木窗被撞开,凌空窜入的黑影血刃雕花木床上邪恶的窃喜,一声鬼嚎,麻脸人头落地。“快穿衣跟我走!政委派我来救你!”低沉的声音裹满焦急。
远去的马蹄声在黑夜销声匿迹。
“政委就是姥爷吗?这床是不是咱家的?”红色教育基地,外孙的疑问刺疼她泛黄的记忆。
“不!等我们赶到根据地,政委已带领部队转移。他牺牲前把我托付给他的兄弟。”她抚摸木床上雕刻的瓣瓣莲花,浊泪在寒风中涔滴。
雕花木床是她爹为她和政委操办的嫁妆,她爹娘却被还乡团杀害,麻脸团长对她早已馋涎欲滴。
在心里为你建座寺院
春雨绵绵,思念的花朵跨越万水千山,绽放在夜的那一端。
橘黄灯光下,她老泪纵横,满头银发与朱红金丝绒旗袍上朵朵白梅格外耀眼。她的手机颤抖,声音哽咽:“海,你再看一眼,我们来世好见!”
大洋彼岸医院,他渾身插满导管呼吸困难,睁开微闭的双眼:“梅,今生建造的寺院已倒塌,我们,来世再见!”
曾经他是通信兵,她是联络员。他英俊潇洒,她宛若芙蓉,堪比貂蝉。他们多次假扮夫妻参加舞会,在敌人霓虹灯里旋转。密切接触,机敏交谈,爱的火焰烈烧心田,他们相拥起誓:“为爱建一座寺院,无论沧海桑田,心不变。”
战火连绵不断,部队多次与敌军周旋,她受伤住院,他失联。
五十年后,儿女多方打听,为他在临终前完成毕生心愿:隔屏见梅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