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王卫恒

解放军一支剿匪小分队在乌龙山的凤头岭遭遇了一小股土匪。这小股土匪是最凶狠的二当家“钻山豹”的手下。双方一交火，就陷入了胶着状态。

久攻不下，解放军班长王智决定一个人从左侧绕过去，给土匪来个两面夹击。穿过一片油茶树林，就快接近土匪的阵地了。王智先隐蔽、观察，然后移动，移动了三五米后，再隐蔽、观察……

“别动！”从王智假以掩体的那棵油茶树后面，突然传出一声大喝，同时蹿出一个黑影。

王智就地一滚，顺势站起、举枪、喊话一气呵成：“缴枪不杀！”

双方举着枪指向对方，形成对峙。空气突然安静，似乎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

“哥，我是阿勇啊。”黑影的声音有点儿兴奋，手中的枪口向下倾斜，往前走了几步。

“阿勇？”借着油茶樹叶隙筛下的光斑，王智仔细一看，确实是阿勇，“怎么？你当了土匪？”边说边把手里的驳壳枪往前伸，指向阿勇。

“谁愿意当土匪？都是‘钻山豹逼迫的。哥，我不想杀人。”

“发生了什么？”

“‘钻山豹派人下山，把我妈抓走了做人质，还抓了好多乡亲。说打不赢解放军，就杀了他们。”

“怪不得乡亲们都不理我们解放军。‘钻山豹太卑鄙了！阿勇，跟我走，让我们解放军来救乡亲们。”

阿勇不说话，望着王智，似是掂量王智的话。

那边的枪声一阵紧密一阵稀疏，王智心里很着急。

突然，阿勇的脸色紧张起来，倾斜的枪口又抬起来，对着王智的方向扣动扳机……与此同时，王智迅速下蹲、抬手、扣扳机……

两声枪响过后，阿勇手中的枪掉落在地，一手捂着胸一手指着王智慢慢倒了下去……

多年后，想起这件事，王智依然不明白，阿勇为什么要向自己开枪？

其实，那天，在王智身后不远处，有个土匪正举枪向王智瞄准。

可惜，王智永远都不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