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味地震学(27):近代地震学在中国的起步*

2021-04-02 07:58
地震科学进展 2021年3期

冯 锐

(中国地震台网中心,北京 100045)

万事开头难,每门科学都是如此。

- 马克思

中国是一个几千年充满自信和崇尚伟大的国家,但在1840年鸦片战争后遭受了百年屈辱,既留下了一部苦难史和屈辱史,也创造了一部斗争史和光荣史[1-2]。

历史背景的巨变深刻地影响着中国近代地震学的进程,使它的发展与中断表现出明显的阶段性特点(图1)。4件代表性的大事或许有助于把握历史脉络:明末近代科学思想的传入;1909年第一部中国地震目录的编制;1920年海原地震的考察;1930年北京等地震台站的建立。在每个阶段都有杰出的人物涌现,他们的爱国精神和学术贡献让我们的道路愈加坚实和宽广。

图1 中国近代史的几个阶段Fig.1 Several stages in Republican China

1 现代地震知识传入

1.1 科学思想的传入

欧洲的文艺复兴正值中国明朝(1368—1644),最早把西方文化带到东方的是意大利耶稣会的利玛窦(Matteo Ricci,1552—1610),他于 1582 年来中国传教28年,“西学东渐”由此肇始。

中国当时最杰出的科学家是徐光启(1562—1633,图2),编写了《农政全书》《崇祯历书》,是最早主张把西方科技引入中国的先驱者之一,曾与利玛窦合作把欧几里德的《几何原本》Elements翻译到中国(1607),还为另一位意大利传教士熊三拔(Sabbatino de Ursis,1575—1620)的《泰西水法》作序(1612),对地震成因介绍了具有一定物理含义的“气致震论”(后收入《四库全书》),有别于中国的“阴阳五行、地气地震”观念。为纪念徐光启,他在上海的故乡被改名为徐家汇。

徐家汇后来成为中国近代地震科学的发祥地。

1873年,法国天主教耶稣会在这里建立了亚洲最早的观象台,先搞天文和气象,后由田国柱(H.Gauthier)搞起地磁(1894)和地震(1904)观测。20 世纪 30 年代的台长是意大利·龙相齐(Père E.Gherji,1886—1976,梵蒂冈科学院院士),李善邦曾到徐家汇向他学习测震技术。日占期间,龙相齐凭借意大利的身份保护了观象台的设备和员工安全。

图2 徐光启与农政全书(油画,孙化一、孙玉宏、俞晓夫)Fig.2 Xu Guangqi and Agricultural Policy Book

另外两位意大利传教士也有贡献:龙华民(Nicola Longobardo)和高一志(Alfonso Vagnone)。前者于1626年编译了《地震解》一书9章,是第一本中文的地震科普读物。宁夏隆德县在1935年重修县志时,曾以“地震六兆”的形式做过宣传。后者于1633年撰写了《空际格致》一书,专辟“地震”篇。这两本书讲解了地震起因、地震等级、发震的季节和时辰、地震前兆、震后灾情、地震地点等新知识。此外,1674 年,比利时传教士南怀仁(F Verbiest,1623—1688)作《坤舆图说·地震》;1893年,美国传教士李安德(L W.Pilcher)作《地势略解》,也都介绍了一些近代地球科学的基本知识(图3)。

图3 “西学东渐”引入的地球科学知识(1855)Fig.3 The western scientific earth-sciences came into China

清廷虽然在1872—1875年派出过120名幼童赴美留学,但1895年甲午战争的惨败,使中日文化的关系发生了深刻的改变,仿效日本、寻找救国之路的观念渐成主流。

此后,日本地震学对我国的影响很深(图4),最早的几位地震学家王应伟、李善邦、金咏深均赴日学习过,不少地震学名词也都是从日文直接引进的。对中国地震学的早期发展做出重要贡献的更多科学家,如翁文灏、丁文江、章鸿钊、谢家荣、袁复礼、顾功叙、秦馨菱、傅承义、翁文波、马杏垣、方俊、张文佑等都有留学的背景,他们较多地接受了西方现代科学的影响和学术训练,成为现代地球科学在中国发展的领军人物。

图4 中、日、西洋学者的交流(Shibakokan)Fig.4 Cultural exchanges among Chinese,Japanese and western colleagues

1.2 地震目录的编制

国际地震协会于1901年4月11日在法国Strasbourg成立,明确了各国要着手办的事情:一是架设仪器监测当今地震,二是查清“家底”编制地震目录。

法国人的徐家汇观象台立刻行动了(图5),在1904年架设大森(Omori)地震仪后,又增添了维歇尔(Wiechert)和伽里津(Galitzin-Willip)地震仪。英国Milne编制了全球4 136条大震目录,大森编制了日本地震目录,而搞清中国几千年的“地震家底”是极其困难的。徐家汇台负责地磁地震的田国柱出面,请黄伯禄司铎(Prest,即神父)出山编纂[3-4]。

黄伯禄(1830—1909,图6)是天主教江南教区的主教秘书级神学顾问,通晓中、法、英和拉丁文,论著30多种,曾任徐汇公学校长,两次获过法国文学院儒莲奖。

图5 徐家汇观象台旧貌Fig.5 Old look of Xujiahui station

图6 黄伯禄神父和中国第一张地震等震线图Fig.6 Prest Hong Bolu and the first isoseismal map in China

黄先生查阅了古籍390种,于1906—1908年用毛笔工整地写出《地震稿》计八册[5],临终前完成了(法文)《中国重大地震目录》(Hoang:Catalogue des Tremblements de Terre signals en Chine)第一卷的编辑,5 796条地震事件,1909年出版。黄先生去世后,又由他的两位助手:西班牙·管宜穆(J.Tobar)和法国·田国柱继续补编,1913年出版了第二卷,3 700条事件。他们绘制了第一幅“中国地震城市分布图”,还根据1668年7月25日郯城地震的历史资料,绘制出了中国第一张Ⅵ—Ⅹ度的地震等震线图(图6)。

地震目录的编制,使黄伯禄成为我国近代地震学的开山人,田国柱也荣获了法国科学院奖金,升迁为徐家汇观象台台长(1914—1919)。

1949年后,国家又组织了上千人员继续工作,才于1957年完成《中国地震资料年表》汇编,含8 000余种文献、15 000 余条地震记载、8 100 余次地震。继而有《中国地震目录》(1960年)和《中国历史地震资料汇编》五卷(1983年)问世,成为全世界历史跨度最长、史料内容最丰富的地震资料。

2 地震的宏观研究

2.1 新文化运动

1911年的辛亥革命推翻了满清王朝,我国进入北洋政府阶段。

1919年的新文化运动将旧民主主义革命推进到新民主主义革命阶段,“科学与民主”唤起了民族的觉醒,“科学救国”把广大学子的个人命运与民族独立、祖国富强紧密地联系到一起。中国科学社成立后,天文、地质、气象等44个科学学会相继成立(图7),科学界的由“西学东渐”状况转入自主发展。

图7 民国期间地震学大事纪Fig.7 Seismologic memorabilia of in Republican China

北洋政府先后设立了地质科、地质调查所,通过举办地质讲习班、地质系来培养地学人才,中国地质学的创始人丁文江(1887—1936)、章鸿钊(1877—1951)和翁文灏(1889—1971)做出了最大贡献。地质调查所的大量学术成就,对我国古生物学、地理学、地震学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图8)。

图8 1930年在鹫峰地震台(左一谢家荣、左二章鸿钊,右一李善邦、右二翁文灏)Fig.8 Some colleagues in Beijing seismic station in 1930

2.2 地震的宏观调查

现场调查首先从1913年云南峨山地震和1917年安徽霍山地震开始,学术成果最突出的是1920年甘肃海原地震的研究。

海原8.5级地震发生在1920年12月16日,是我国迄今唯一的震中烈度达到Ⅻ度的灾难,死亡人数24.6万以上。当时的北洋政府正在混战之中,几乎无暇顾及,社会救灾被推上舞台。尤以“中国华洋义赈救灾总会”(China International Famine Relief Commission)为突出,它是民国时期国内最大的社会慈善组织[6-7],成员以在华的各国传教士650余人为主体。1921年2月和3月两次派员赶到了海原现场调查。

1921年4月15 日启程的第三次调查由翁文灏(图9)率队,他是我国第一位地质学博士,时任农商部地质调查所所长。因铁路有限(图10),全队6位学者主要靠双腿跋山涉水,现场调查历时4个多月。研究成果非常丰富[8],绘制出等震线图,探讨了地震学的各项基本问题,如强度、位置、烈度、地震活动序列、前兆现象、灾害特征、救灾赈济、地震成因、地震地质等。

随后几年,翁文灏整理出该区的地震目录,列出了该区240条地震的时空强分布;提出用史料研究地震活动性的方法;分析了我国的地震区划;绘制了地震与构造的关系图,归纳出16条地震构造带(图9),还提出了4点预防地震的主要措施。参加考察的另一位著名地质学家是留美的谢家荣(1898—1966,图8),他撰写了《1920年12月甘肃地震报告》,汇集了现场调查资料,对大地震的发生过程做了详细的记录与分析。上述的系统研究奠定了我国地震地质学的基础。

图9 翁文灏(1889—1971)和他绘制的中国地震构造带划分Fig.9 Weng Wenhao and his painting of China’s seismic tectonic belt division

图10 1922 年前的地震台站、铁路和强震震中略图Fig.10 Seismic stations,railways and strong earthquakes before 1922

民国期间的震中烈度在Ⅹ度以上的地震共有19次,除5次高原地区外,全都做过调查[2]。特别是对1927年甘肃古浪8级地震、1932年玉门—昌马7.6级地震、1933年四川叠溪7.6级地震的研究十分深入(图10)。不仅评估了烈度,研究了构造背景、余震活动序列、地形和地质对烈度的影响和前兆现象等,系统地提出了预防地震的措施,甚至还讨论了民房倒塌的结构、材质等问题。

在军阀混战、日本侵略的险境下,前辈们高尚的敬业精神、多人殉职的事迹,一直令后人敬仰和缅怀。

3 地震的微观研究

3.1 科学救国的精神

1928年中国形式上统一,进入国民政府时期。

民主进步人士蔡元培(1868—1940)担任了中央研究院的院长,地震学进入了有科研体制为依托的幼年发展阶段,进展显著。

任鸿隽(图11)是新文化运动的重要骨干之一,担任掌管“庚子退款”的《中华教育文化基金》总干事,对北京地震台和南京地震台1930年购买地震仪的经费给予了资助。当有人责备拨款未通过政府时,他坚定地回答:“这正是中华基金会的力量所在,杜绝了政府滥用基金去打内战!”

吕彦直(1894—1929,图12)是广州中山纪念堂和南京中山陵的设计人,在中山陵建成前2个月因肝癌逝世,年仅35岁。他在美国留学时绘制了一幅张衡地动仪复原模型图片,1917年在国内发表,激发了国人强烈的民族自豪感。从此,在1921年翁文灏考察海原地震时、在1930年李善邦主持北京地震台时……直到2008年汶川地震救灾时,张衡的旗帜一直是中国地震事业的光荣和力量。

图11 任鸿隽(1886—1961)Fig.11 Ren Hongjuan(1886—1961)

图12 吕彦直和他绘制的地动仪复原图(1917)Fig.12 Lü Yanzhi and his reconstructed model of Zhangheng’s seismoscope(1917)

3.2 测震工作的起步

地震学要走到微观研究的高级阶段,必须使用地震仪、分析地震图。

而在1922年前,我国仅有的 15个地震台站却均不能为我所用(图10)。因为1840年鸦片战争之后,清政府曾与列强各国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被迫开放门户,允许列强各国租土地、建港口、盖设施,这些观象台是由法、德、俄、日、意建立的。直到1924年以后,中国人才掌握了青岛、北京和南京3个台站。

青岛台原是德国1898年建的,一战时被日本夺去,1924年由中央观象台收回。留日回国的王应伟(图13)负责测震工作,他在天文、气象、地球物理领域的著述甚丰,是中国首位开展地震学微观研究的学者。

1930年,中国自主建设了第一个地震台-地质调查所北京鹫峰台,地产由留英的林行规博士(1882—1944)捐赠。李善邦(图14)负责,贾连亨为助手,秦馨菱 1937年从清华大学毕业后到台工作(图15)。

南京台是中央研究院1928年建的气象观测台,1932年增补了地震观测,金咏深(约1905—1953)负责。

图13 王应伟(1877—1964)Fig.13 Wang Yingwei(1877—1964)

图14 李善邦(1901—1980)Fig.14 Li Shanbang(1901—1980)

到1937年为止,他们完成了大量的测震报告,建立了国际数据交换的关系,深入研究了几百个震例。王应伟发表了国内第一本现代地震学著作《近世地震学》;李善邦研究了新的定位方法;金咏深结合1931—1933年富蕴、昌马和叠溪等地震,讨论了相应的测震技术和计算方法,提出了10条防震减灾的对策。多位研究人员对地震仪的原理、构造、阻尼、频率响应、计时和记录等开展了研究。地震学名词的使用也渐趋规范化。

3.3 测震与调查研究工作的结合

图15 秦馨菱(1915—2003)Fig.15 Qin Xinling(1915—2003)

在1935年Jeffreys完成地震走时表的编制和Richter提出震级标度之前,测震台站的任务主要还是通过测定震中位置、发震时刻和震源深度等参数了解地震的活动性,有利于现场调查与救援工作的开展,深入研究震源构造背景和过程。

1933年8月25 日四川叠溪发生7.5级地震,灾情十分严重。叠溪重镇原是1300年前建起的,地震时整个台地轰然塌陷,古镇亦荡然无存,陷落和山石垮塌还造成了20余个羌寨覆没,周围15 km内的所有房屋皆被摧毁殆尽(图16)。

地震引发的崩塌滑坡形成天然堆石坝,堵塞了岷江干流和西岸几条支流的河谷,积水形成12个地震堰塞湖。10月9日下午19时左右,叠溪堰塞坝突然溃决,“积水倾湖涌出,怒涛汹涌,吼声震天,十里皆闻”,洪峰高达 60 m以上,溃坝后2小时到茂县县城,浪高约26 m;溃坝后4小时洪峰到汶川,浪高约20 m,洪峰冲坏了都江堰的飞沙堰,灌县2 500多人死于洪水,罹难于地震的总计9 293人(图17)。地震引发的次生灾害-崩塌滑坡、堰塞坝溃决,几乎是中国东部地区从未遭遇过的。

李善邦根据国内外24个台站的数据,测出了距北京 1 432 km 远的地震震中位置(32°N,103.7°E)和震源深度6.1 km,这个结果与宏观调查的位置和由等震线推算的深度相当吻合。李善邦后来又综合了实地调查的资料更深刻地推断:震源的破裂过程“必有南北移动之断裂面”,以及在叠溪附近存在东西向构造和当地的疏松台地的不利因素。

成都水利知事公署于9月27日组织了第一次现场调查,10余人参加,工作结束时突遇溃决的岷江洪水,1人侥幸逃脱外,其余人皆不幸遇难,其中的诸有斌是四川大学史学系3年级学生,为救同伴而牺牲,年仅23岁。随后,西部科学院地质调查所所长常隆庆(1904—1979)与罗西伊等人又在当年10月开展更深入的实地调查。1934年3月,技术员胡权五在对叠溪积水疏导施工中,也因余震献出了生命。

图16 排山营在叠溪地震前后Fig.16 A mountain village before and after 1933 earthquake

图17 叠溪堰塞坝的今日(徐吉廷摄,1996)Fig.17 Diexi barrier dam at the present (Xu J.T,1996)

这些测震分析和地震地质的调查都具有先驱性的研究特点,人们在新中国建立后才逐渐认识到:从滇西、川西到银川整个是一条巨型的“南北地震带”,至今仍然是我国最为活跃的地震区,1920年的海原地震、1933年的叠溪地震、2008年的汶川地震都发生在南北带里,而汶川地震和叠溪地震的震中仅相距 30 km左右!前辈们对叠溪地震的所有研究结果,都有着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曾为2008年汶川地震时处理唐家山堰塞坝提供了借鉴。

3.4 战火中的地震工作

1937年的七七事变,打断了中国地震事业的发展进程。

鹫峰地震台的交流电线被日军炮火炸断,在保护台站资料和地震仪器的过程中贾连亨的父亲献出了生命。台站变成了抗日游击队的指挥部,地震仪的重锤被制成了手榴弹。青岛被日军占领后,王应伟坚辞了台站的工作,藏匿到北京。南京台的金咏深和李善邦把地震仪抢运转移,一部分在途中被日机炸毁。翁文灏把自己的3个儿子送到军队抗战,次子英勇牺牲。科学救国已经上升成抗日救亡的顽强斗争。

日军的侵略造成学者们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旧恨新仇不一而足。

早在1923年日本关东地震的时候,我国就把救灾任务从1920年海原地震和1923年炉霍—道孚地震中转移到了日本:2艘军舰、10艘商船运去粮食、药品,为日本募集了总额约150多万元的赈灾款,中国的医疗队最早抵达日本……而日本当局却造谣“大火是朝鲜人放的”,屠杀起朝鲜人和中国人。仅2005年中日韩三国学者共同认定的就有6 000名朝鲜人和758名中国人在地震期间被杀害(图18)[9]。

图18 中日韩三国共同编写的近现代史,书中附1923年关东地震时屠杀中朝百姓的插图Fig.18 Modern history of three countries in eastern Asia compiled by China,Japan and South Korea

地质调查所从北京南迁到重庆后,又遭到日军的严重破坏。1938—1943年间的轰炸高达9 000多架次,李善邦的住所被毁、办公室被炸、工业实验所变成火海……常书鸿(1903—1994)是留法的艺术家、敦煌艺术研究所所长,他用画笔描述了全家的悲愤遭遇(图19):妻子痛哭不已,女儿恐惧而无助,自己怀抱幼子愕然地面对着漫天的大火和爆炸,愤怒控诉日军罪行。

战火中,李善邦和秦馨菱白手起家,研制地震仪。

图19 《重庆大轰炸》(油画,常书鸿)Fig.19 Big bombing in Chongqing(Chang Shuhong)

所需材料从旧货摊上买东西改装,用石磨当飞轮人力带动车床加工零件,没电源时就用手摇发电机来发电,日机轰炸后又继续工作。长期的艰苦劳累,导致李善邦多次吐血……1942年冬中国第一台现代地震仪制造成功(图20),重庆北碚地震台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中大陆上唯一的台站,向世界传达出了中国人民不屈不饶的意志和坚强力量。

图20 中国第一台地震仪(李善邦,1939—1942 研制)Fig.20 The Chinese first seismograph designed by Li Shanbang(made in 1939—1942)

1949年新中国建立,我国的地震事业走上了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奔向科学的春天。

李善邦晚年曾这样告诫子女[10]:

回想半辈子生活动荡艰难,今天可贵的日子是由先烈的头颅和鲜血换来的,古语安逸则骄恣而轻物,可不诫哉!

高继宗研究员对本文进行了指导和修正,笔者谨致谢忱。

图2,http://blog.sina.com.cn/s/blog_87d452130102wyq4.html

图4,https://www.christies.com/lot/lot-shiba-kokan-1747-1818-a-meeting-of-2008323/?;https://travelandculture.expertscolumn.com/comparingjapanese-chinese-cultures

图8,https://www.sohu.com/a/389491830_100022304

图19,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203723286900745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