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西藏大学工学院 寇涵曦 赵云鹏 边 普
1.1.1 英国《公共卫生法》
1931年和1854年在伦敦先后发生2次霍乱,引起巨大的社会恐慌。在此种情况下,进行一系列公共卫生改革。1842年,英国召开城市健康会议,并成立健康城市协会。1848年,英国《公共卫生法案》诞生。随后颁布一系列法律,为城市规划奠定基础。现代城市规划发展与公共卫生息息相关。
1.1.2 雅典宪章第一条:基于公共卫生
1933年8月,国际现代建筑协会拟定的《雅典宪章》考虑到城市设计中的公共健康问题,指出在过度拥挤的地区中生活极不卫生,在规划过程中要仔细考虑上述地区的气候和地形条件,居住区选择应基于健康因素,规划应控制人口密度、保证日照时间并预留活动场地等。
随着学科不断分化和完善,公共卫生逐渐转向高度专业化。18世纪细菌的发现使疾病和健康独立,公共卫生研究已成为专门学科。此外,随着研究不断深入,专家学者逐渐能够使用科学药物来对抗不可控病原体,公共卫生转向专业发展,以实验室为主体的临床医学成为重点。同时,随着理论日趋成熟,城市设计研究集中于城市空间形态设计,着眼于解决社会经济发展等宏观经济问题。1930年,公共卫生转向基于实验室的临床医学,而城市规划研究则侧重于物理空间形式设计和社会经济发展问题。公共卫生与城市设计开始分化。
1.3.1 国外研究现状
世界卫生组织在20世纪末提出实施“健康城市计划”,作为首批参与城市,加拿大多伦多取得较好成绩。此后,健康城市热潮蔓延到美国,2010年美国纽约市政府制定《公共健康空间设计导则》,与传统的城市设计方法不同的是其主张规划应注重健康的生活方式,并在空间设计中最大程度考虑日常运动需要,以促进公民的日常体育活动,改善邻里空间、街道和建筑物的设计与建造。
1.3.2 国内研究现状
1949年,我国针对城市环境发起“爱国卫生运动”,此后于1989年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建设卫生城市,2015年,我国提出一系列健康城市建设措施,在《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爱国卫生运动的意见》中指出健康城市是卫生城市的“升级版”,在《“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中确定首批38个健康城市试点。当前的健康城市建设经验不足,缺乏对城市空间设计的关注,随着城市外延发展,公共健康与城市空间设计结合尤为重要。
2.1.1 提高城市用地的功能混合度
此次疫情反映出拉萨部分地区存在食物供应不足等问题,居民隔离在家无法享受正常生活,在同一地块内应尽量将住宅、办公、学校、商业等功能混合,缩短出行距离,便于在适宜的步行距离内享受不同类型的活动。以住宅为中心点,居民可轻松到达广场、商场等公共场所。通过不同类型用地混合,缩短居民区与公共场所的距离,在方便居民开展健康锻炼的同时,有效缓解因通勤距离过长导致的病毒传播问题。
拉萨市混合度高的用地主要集中在药王山、全民健身公园、扎基寺等片区;用地混合度一般的主要是嘎玛贡桑、西藏藏医药大学等片区;用地混合度较低的有东城新安居园、地质花园等小区,在未来拉萨整体城市空间设计中,应将此类地块通过不同维度混合,实现其用地类型多样。
2.1.2 优化城市通风道规划
在城市建设过程中留出一定空间走廊,以保持或引导天然气流,提升城市空气流通能力。缓解城市热岛效应是解决拉萨城市病、提高城市公共健康水平的有效手段。良好的通风有利于城市内部的空气循环与大气交换,防止城市生产生活中滋生的细菌病毒和其他污染物聚集;有助于提高建筑的自然通风能力,促进城市多余热量的快速扩散,间接优化居民的生活环境,防止有害物质在室内密闭空间进一步传播。
2.2.1 构建城市慢行系统
合理规划城市慢行系统,对于引导健康运动生活方式以及为城市居民提供活动空间和运动条件具有重要意义。拉萨在软件和硬件方面具有构建城市慢行系统的优越条件。拉萨市拥有世界上最长的转经步行系统、海拔最高的自行车道系统和丰富的街道活动空间。作为全球藏文化核心区,优越的旅游资源吸引大量的外来游客,同时城内每年举办的藏文化活动和旅游活动,吸引大量藏民和慕名者聚集于城区。拉萨慢行系统的建设可依托朝圣路径,合理串联市内行人活动空间和旅游景点,将布达拉宫、大昭寺(八廓街)、罗布林卡、哲蚌寺和色拉寺等城区内相对独立的景点相互联系,引导游客和朝圣者在合理的路径内尽可能多选择步行、自行车等出行方式。
2.2.2 塑造活力街区
多元的服务对象、丰富的街区功能以及多样化的视觉环境使街区具有生活氛围和街道活力,可提高居民的归属感与参与欲望。拉萨街头随处可见转经者,除了必要的交通、市政等基础设施,沿街道路还应为行人和锻炼者提供休息处、饮水处和简单洗漱的基础设施;在街道旁增加甜茶馆的数量以提升街道空间活跃度;通过树木、街道设施等减少机动车对行人的干扰,建设更安全的人行横道,设计吸引市民步行的街道景观。同时还可增加锅庄广场,为步行街道设计提供缓冲地带。构建“娱乐空间”,通过对公共设施的利用使市民聚集并享受户外活动,如在地面画出大小不等的方棋盘格、将娱乐设施与休憩设施结合等。优化街道界面,拥有合适的D/H,内容丰富多样充满细节以吸引市民步行。
2.3.1 生活圈规划设计
此次疫情中,很多无车居民缺少交通工具去医院,暴露出社区医院区位分配不合理等问题。应建立分级诊断和治疗系统,引导居民前往社区诊所进行初步诊断。一旦确诊,社区工作人员将组织其去医院治疗,以避免大量人员涌入专科医院或综合医院进而引发交叉感染。在拉萨构建“15min社区生活圈”,居民可在步行范围内去社区诊所就诊、购买生活用品等,疫情下的社会秩序将会更有序。“15min社区生活圈”内部设施使用急迫性相对较低,可服务多个社区,布局应以居民步行15min可达为基准。其中,社区医院、无人超市等为内向型服务设施应布置于多个社区区域中心附近;中学、派出所、休闲娱乐网点、美容健身场馆等外向型服务设施应布置于社区边缘。
2.3.2 健康住区设计
在拉萨健康住区的空间设计中,有必要考虑不同年龄段人群的使用需求。居住空间改造应根据常住人口的特点进行,老年人较多的住区应加强养老设施的配置,在楼梯等交通空间加装无障碍设施,以保证老年人的居住出行安全。在居民区内营造良好的自然景观,吸引居民外出活动,增加其日常锻炼的频率。在年轻人较多的住区中考虑增加趣味性活动设施,在人行道上设置可供停留驻足的图画。将住区慢行系统设计纳入整个城市绿色慢行网络,遵循点、线、面的组织关系,加强整个城市范围内绿色慢行网络的系统性、连通性。居民可通过上述途径直接前往公交站、公园、广场,作为通勤或自助旅游的慢行替代线路。
2.4.1 发展有利于居民健康的空间
高品质城市公共空间既为城市居民提供日常户外活动空间,又能缓解城市高密度建设的压抑感,改善邻里关系,提升居民的心理健康水平。拉萨城内有大量的磕长头、转经、节日庆典等宗教公共活动空间。通过对寺庙门口的磕长头专用空间规划,利用城市街头的边角地带建设口袋公园、街角公园,结合布达拉宫、大昭寺、小昭寺、哲蚌寺和色拉寺周边专用转经路径设计景观绿带。在适当地段恢复或重新植入开敞空间,为城市置入稀缺绿色,增加活动空间,满足城市持续增长的对绿色生活、完美家园的需求。
2.4.2 建立健全的城市应急空间
城市规划预留发展用地,通过有计划的留白手段,为城市留下一定的弹性空间是更好应对未来各种不确定性以及保证居民健康的有效手段。武汉临时建设的小汤山医院,因时间急促对选址未过多考量,无法进行全面严谨的调研,导致其靠近城市备用水源。拉萨的城市空间规划应为城市应急预留空间,在区位条件可能发生重大改变的地区、当下未能明确发展方向的重点功能区、未来可拓展且具有一定规模的区域内预留应急空间,以确保未来重大项目在有需要时可及时落地。在确保城市预留空间的条件下,保证拉萨现阶段拥有足够的应急场所和应急设施以备不时之需。在市区内修建传染病集中收治的专科医院、预留足够的公共设施场馆空间和设施;修建战略物资储备仓库,随时保证公共卫生应急物资的储备;针对导致城市中的主要灾害(突发大规模公共卫生事件、地震、洪水、火灾、地质破坏、爆炸等),需划定专门的防灾避难公园;市区内按相应空间范围配备紧急用电、用水、通信设施和应急简易厕所等,以作避难或搭设临时设施之用,保证灾害发生时的正常功能维持。
2.5.1 充分利用楼梯,增加建筑内部活动空间
在建筑空间设计中应充分利用建筑内部的公共空间,楼梯处采用个性标语、传统文化诗句等进行装饰,提高居民使用楼梯的可能性,使居民可利用楼梯进行日常锻炼、碎片化阅读。
建筑内部设计应注重步行活动空间,设置支持休闲锻炼、通勤锻炼的设施,如设置健身房、多功能运动空间、交流室、学习室等,将此类空间布置于不同层数,方便人们在闲暇时使用。拉萨的居住建筑都是平屋顶,以2层为主,可将建筑顶层设计为艺术天台、景观天台、祈福空间等。
2.5.2 调整建筑室内微气候
在室内空间设计时合理布局建筑组群形态,营造良好的自然通风环境,根据各地常年主导风向、城市功能布局等因素综合确定建筑朝向。建筑间距应依据各地日照标准,尽量减少夏季时建筑对午后太阳热量的吸收、满足冬季时住户对于光照的需求。建筑形态应考虑合理的建筑体型,有效利用外部风环境,促进气流引导、对流通风、表皮预热等被动式机能,改善建筑室内物理环境质量。建筑中应合理布置功能分区、组织交通流线,尽量避免狭窄、日照和通风条件不良的“空间死角”,保留前廊空间。门窗位置应有利于房间通风换气,注意合理利用风压减少涡流区。
城市是人类主要的生存环境,而城市空间是公共健康城市的重要组成部分。针对此次疫情,提高城市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能力迫在眉睫。本文从公共健康的视角,对当前拉萨城市设计中出现的问题加以反思,分析城市空间设计与城市居民健康状态的关系,在进行具体的城市空间设计时,从不同层级入手,开展以公共健康为导向的城市设计,以期通过城市设计将公共健康城市的基本品质融于城市建设,创造更健康宜居的城市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