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华MBBS专业留学生中医针灸实验课程教学实践*

黄盛滔 黄 泳 曲姗姗 张继苹 钟 正

1 南方医科大学中医药学院，广东省广州市 510515；2 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

中医针灸学是在中医理论指导下研究经络、腧穴及刺灸方法，探讨基于经络、腧穴防治疾病规律的一门学科，是中国传统医学的重要组成部分，特色鲜明，历史悠久[1]。

南方医科大学医学学士和外科学士(Medical bachelor and bachelor of surgery，MBBS)专业来华留学生，开设了中医针灸课程。如何让MBBS来华留学生学懂中医、理解经络、掌握腧穴、学会手法？多年的教学实践表明，高质量实验课程的组织和实施，能有效提高MBBS来华留学生的中医针灸教学质量。

1 来华MBBS专业留学生中医针灸实验课程的安排和组织

众所周知，国内中医针灸教育教学，是一个独立的本科专业，学生要用5年时间完成学业。那么，对MBBS学生而言，中医针灸仅仅是一门课程，并且难度很大，阴阳五行、脏腑气血等，相对不好理解。

笔者在教学当中，尤其注重实验课程的安排和组织。实验课程的顺利展开，能有效助力理论课程的学习和理解。根据学科学习规律，笔者安排了三种类型的实验，分别对应总论部分、基础理论和诊断部分、临床技能部分的学习。实验场所，不拘于教室、实验室，还包括中医药博物馆、中药标本馆、图书馆、门诊等。实验安排，循序渐进，增加感性认识，通过动眼动手、亲身实践，提高兴趣，促进对中医针灸基础理论的理解。

同时，MBBS专业留学生中医针灸实验课程采用国内学生“结队”的方式实施。MBBS学生分组，国内学生同样分组，一组MBBS和一组国内学生“结队”，共同完成教学实验。国内学生来自针灸推拿学专业较高年级，完成了中医基础、中医诊断、经络腧穴、刺法灸法、针灸治疗学的学习，同时也完成了专业英语的学习，完全胜任“结队”协助MBBS专业留学生完成中医针灸实验的教学工作。

再者，MBBS专业留学生中医针灸实验课程采用混合教学。线上的学习资源包括实验指导、实验细节说明等文字、图片资料，以及操作示范等微课视频；线下实验，学生分组实操、完成作业，将作业上传网上，纳入评分。

实验课的考核，采用多元评价方法。每次实验都有专门考核，期末还专门组织技能考核。不同的考核，均分别评分，按照一定的比例，纳入期末总评。

2 来华MBBS专业留学生中医针灸实验课程的实践

2.1 来华MBBS专业留学生神农草堂参观 神农草堂，即广州神农草堂中医药博物馆，是全国首家集中医药历史、文化及中草药种植于一体的半开放式中医药博物馆[2]。参观神农草堂，是配合中医针灸课程“总论”学习的一次实验，以寓学于游的方式展开教学。

如前所述，MBBS学生和国内学生“结队”参观。国内学生做“导游”，引导队伍游览草堂。从酒字门、草字门、河图洛书、医史文化浮雕、名医塑像，到中草药、岭南凉茶、导引踩跷，到神农、葛洪、鲍姑、屠呦呦、邓铁涛，逐一介绍。一草一木，一画一像，都是一个个鲜活的故事。中医知识、传统文化、历史典故、名医趣事，都深深印在了MBBS专业留学生的脑海里。

参观之后，MBBS留学生需要完成300字的“中医评价”及参观心得。从MBBS留学生的“作业”中，笔者发现，MBBS留学生惊叹于中医的辉煌，折服于中医的深奥，并且认为阴阳、五行很有道理，脏腑、气血有章可循，临床成就令人佩服。学习课程的畏难情绪有所克服，学习兴趣较为高涨。这堂实验课的成功完成，为整门课程的学习，开了个好头。

2.2 来华MBBS专业留学生的中医诊断实践 中医诊断，是针灸临床技能的实施的先要条件。诊断明确后，方可按理、法、方、穴、术进行操作。中医诊断临床实践，是配合中医针灸课程“中医诊断学”学习的一次实验，以南方医院针灸科见习的形式展开教学。

其间，MBBS学生和国内学生“多对一”成组进行实验，国内学生先做示范，问诊查体过后，对舌象和脉象进行重点分析，而后MBBS学生互相“诊断”，再在门诊病人身上摸查“典型”的舌象、脉象。MBBS学生观察了生理下淡红舌、薄白苔的舌象，也观察了病理下的舌象如淡舌、白腻苔及舌边齿痕、红舌、黄腻苔及舌中裂纹、紫舌、白滑苔及舌下络脉瘀张等，并且体会到了什么是有神、有胃、有根的常脉，也体会到了什么是浮、沉、弦、滑、迟、数、洪、细等病脉。中医针灸门诊的见习，使MBBS学生对舌诊、脉诊这两种具有中医特色的诊法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见习结束之后，MBBS学生需要完成与大家“分享”的作业。按照小组各自的见习观察，收集典型的舌象进行拍照，并附上该舌象的说明上传到网上评分。通过此次实验，MBBS留学生对中医诊断尤其是脉诊不再止于书上的描述，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是“如水漂木”“如珠走盘”等脉象，对中医临床也有了一定的感悟。中医诊断实验，为今后的临床实验课打下了初步的基础。

2.3 来华MBBS专业留学生的腧穴定位实践 腧穴定位，即“点穴”，是针灸技能的基础，也是针灸手法的施为关键，基于前期的理论学习，MBBS专业留学生对于腧穴定位只有粗浅的“教材认知”，只有通过人体上实在的触摸、对比感受，才能让MBBS学生完成从教材描述到真人腧穴的转换。腧穴定位实验，是配合中医针灸课程“经络腧穴学”部分的一次实验，以分组互相操作的形式展开教学。

实验依旧是以MBBS学生和国内学生“多对一”成组开展，国内学生先做示范，拿到一个穴位，先进行归经、定位的口头描述，再在模特身上用点穴笔正确标记穴位的体表所在，紧接着MBBS学生互相进行“点穴”操作。MBBS学生合理运用骨性标志定位取穴法、同身寸取穴法、骨度分寸法，对常用穴位如合谷、曲池、足三里、三阴交、关元等穴位进行腧穴定位操作，以直观感受腧穴的所在。

实验课后，MBBS学生需要完成“点穴”作业。按照小组分配十四经脉，要求MBBS学生在空白的人体图上画出一条经脉循行路线，点出该条经脉常用腧穴所在后，提交到网上评分。通过“点穴”的实验与作业，MBBS学生复习了体表骨性标志，掌握了同身寸取穴法，熟知了骨度分寸法，实践了腧穴的体表定位。此次实验课，激发了MBBS留学生对经络腧穴的兴趣，为刺法灸法的学习起到了过渡作用。

2.4 来华MBBS专业留学生的针、灸、罐实践 刺法灸法学是实践性非常强的理论和临床之间的桥梁课程[3]，它沟通了经络腧穴学和针灸治疗学，也是中医针灸实验课程中的重难点。针、灸、罐实验，是配合中医针灸课程“刺法灸法学”的一次实验，以互相练习的方式展开教学。

如上分组之后，国内学生示范毫针刺法、艾炷灸、艾条灸及火罐的操作，并讲解注意事项，MBBS学生互相进行针、灸、罐的操作。毫针刺法方面，MBBS学生重点实践了进针法，包括单手进针法针刺合谷穴、指切进针法针刺曲池穴、提捏进针法针刺印堂穴、舒张进针法针刺天枢穴、夹持进针法针刺条口穴透承山穴，重点练习了毫针进针法；还练习了行针手法，包括提插、捻转手法及补泻手法。艾灸方面，MBBS学生着重实践了制备艾炷、艾炷隔物灸和艾条温和灸。火罐方面，MBBS学生的实践主要是运用闪火法拔罐，练习闪罐、留罐、走罐、出罐等罐法。

针、灸、罐实践部分，要求MBBS学生进行互评，被针刺的给针刺操作者评分，被拔罐的给拔罐操作者评分，两两交换，统计分数。通过针、灸、罐的实验，MBBS留学生掌握了针刺手法、艾灸方法、拔罐操作，体验了酸麻胀的得气感，搓出了圆锥形的艾炷，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罐印，真正对针灸有了实践性的认识。此次实验课，引发了MBBS学生的浓厚兴趣，达到了非常好的教学效果。

2.5 来华MBBS专业留学生门诊见习实践 针灸治疗，综合应用经络、腧穴，采用针刺、艾灸或拔罐等方法防治疾病，落实到临床，综合性较强。相关的实践课要求学生能够基于中医理论、具备应用针灸疗法防治疾病的知识、技能[4]。门诊见习，是配合中医针灸课程“针灸治疗”的一次实验，通过针灸科跟诊见习的方式展开教学。

在针灸科，MBBS学生主要熟悉针灸门诊的日常，通过医生的操作观摩课堂学习过和没有学习过的治疗方法，开阔自己的眼界。其次是听带教介绍病人病情、讨论中医诊断和辨证，以及相关治则治法。再者，与病人交谈，了解病情、治疗经过和疗效，尝试舌诊、脉诊，在病人身上找穴位。还有，有学生在见识了疗效后向医生询问自己或家人的病痛，带教医生通过引导为其寻求可能的治疗方法。

MBBS留学生门诊见习评分，由带教老师负责。带教老师观察学生表现，听取学生回答，结合患者反馈、科室护士意见等，给出综合评价。见习期间，发现MBBS留学生与病人的交流还是存在较大的问题，国内学生也就成为MBBS学生与病人沟通的桥梁。在实操方面，可见MBBS学生表现不错，诊断和点穴都有所展示，但是熟练度有待提高。治疗思路上，在带教老师的引导中可以定下治疗方案及治疗方法，这是对临床见习实践的最好反馈，也表明了MBBS学生在针灸方面的学习又进了一步，为整门实验课程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3 来华MBBS专业留学生中医针灸实验课程的考核

实践考核是中医针灸学这门课程的一个部分。该部分的考核与理论部分一样，也采用多元化考核方式。

学习过程中，会产生两个方面的成绩。一是在线学习情况，根据浏览时间、在线回答问题、网络论坛参与度等，给出分数；二是每次实验课程后，有一个具体成绩。该成绩或者是老师评定，或者是学生互评，或者是临床带教评分，形式相对多样。

学期末，进行腧穴定位和针、灸、罐的综合考核。考核方式模拟国内中医执业医师考核，教研室设计一个抽取题目的小程序，题目包括3个腧穴定位以及毫针刺法、艾灸法、拔罐法的任意一项，学生组对，互相操作，要求在规定时间内完成。

通常，MBBS学生平时线上实验学习成绩占期末总成绩的5%，每次实验课程成绩占比为1%，期末综合实验考核占比为10%。多元化考核，注重学生的学习全过程，学生养成了从课程一开始就认真投入、不断累积分数、全面推进学习的好习惯。

4 来华MBBS专业留学生中医针灸实验课程的课程思政

MBBS专业留学生的课程思政，在中医针灸实验课程中贯穿始终。线上，提供唐代孙思邈“大医精诚”英译版，给出历代名医悬壶济世的卓越成就，结合时事，报道屠呦呦青蒿素诺奖、介绍中医针灸防治新冠；线下，懂得中医西医不同体系的有机融合，掌握中医特色辨证和整体观，严格各项针灸技能操作，遵循循证医学特点开展见习。让MBBS学生打上中医针灸的烙印，把他们变为针灸走向世界的“代言人”。

综上所述，针灸学作为中医学走向国际化的先锋军，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留学生来华学习，南方医科大学中医药学院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对来华MBBS专业留学生开设了中医针灸学课程，该课程包括理论和实验两个部分。在中医针灸实验课程中，我们通过四个环节的实验设计和实施，完成了MBBS留学生的实践教学。实验课程的成功开展，有效促进了MBBS留学生对对中医药的认识和理解，以及对中医针灸技术的掌握，推动了中医针灸的国际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