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翔
空气新鲜得像一个封闭的花园,
绝不会令人想到冬天的属性把你套得更牢。
从一开始我们之间有一个人
会被自我遮蔽,时间的暧昧远胜过
时光的玩味,游荡的意义因此而不同。
轮到我没有错过最明亮的部分,
就像野向日葵没有错过最小的死亡。
死亡真实时间很敏感,对称于内心的事实,
无边的内心令无辜仿佛是可能的,
很难说和你我都没有一点关系。
但你会明白的。星期日下午像一个重逢
延伸着红树林的风声,人生的插曲
向你提供了考古新发现:“植物的无间道
不完全是一幕戏”。所以你敢肯定角色的
秘密
比我们想象得更有原则。
不用看就知道,一份反过程计划
在遥远的地方更像是一种不断向前的状态。
落叶的寂静隐藏得很深,几乎周旋在
我们之间的安静,引发冬天的波浪甩掉
阴影,
你会有机会接触到纯粹的自由。
“比永远多一天”。同一时刻无论是投身于
影子的沉沦暗示着你有约在先,
还是你声称领悟了自我是语言的浮力,
也不会不考虑到付出的代价,将我们
推向不止一个最深的裂缝。
它的名字里有碧绿的溪涧,
波浪为它腾出了缝隙。当我们遵循阳光
寻觅时才发觉它很难归类,
它身上的草尖和牵牛花,呈现不远处的
一场春雨,以及石头形式的安静,
如同我不轻易揭开它的底牌。
它用它的白色分配着黑色。
它不如你趣味的角色,但它相當精通
我们的旧唯美主义,甚至参与过
你的挖掘工作过程。只有我懂得它的暗示,
懂得黑夜里的月光对应清新的粼光,
仿佛不如此你摆脱不了摆设。
实际上,白色中的石头,它的奇异之美
借用了大与小的差别,拥有
世上最顶端的饱满。但不像你滑入圆滑的
生活,
换句话说,假如你身上有东西像它这样
更贴近真实,你更不在乎我们
有没有资格对它命名。
它收藏过沉淀的沙子,偏爱毗邻的山峦,
随着一阵风,所有的召唤都是
流动的足迹;所有的万物都隐蔽于
它的分寸里。除了自然的魅力,
更多的时候我们曾沉沦于它,现在依然
为之迷恋,奇迹如同神迹。
即使存在缺陷,也完美于命运的遗憾,
抵消自然的低音。石头的白色
小于姿态,像神话的典藏,用孤独举个
出色的例子:它如远方,意味着我们
走过的路都通向自我。也有例外,它的沉默
硬得从未减少过时间的重量。
现实的上岭排在上岭排的现实中
纵容了水泰路的安静;秘密花园有着
相同的属性,抑或,尘浮反而
装饰了翻卷的喧嚣;直到毗邻黄麻埔仿佛
裹挟本土方言消失于村口,
从这里旋转到罗屋围村的夜晚,很难改变
离我们很近的实际问题,即使速度
比想象得还快。
从未有一种遥远在旁边沿河路
留下过没有河流的遗址,它被更黑的部分
放大,同时被历史加以缩小。
作为回报,山茶花及时的盛开不亚于
对坏天气的推迟。我甚至没有机会
向你指出平静的间歇不介意
一首挖坑的诗。它的领域,像是不容易
看出来的我的栖居地。
这隐喻难免会误把流浪猫当成
闯入者的替身,甚至受到疫情巨大的影响。
我们早已习惯于缄默,过去的情景
浮现在眼前,而眼前的情景
很难倒流回去。如果你想探究的话,
一首诗的自我保护到尽管往事不可谏,
但仍然有足够的回旋余地——
更贴近形影相随的孤独。
我有两个身体,分属隐身的厌世者
和诗歌的异族者,泾渭分明得就好像
我其实在海棠与慢雨之间做出
一个互为表里的决定。环境中积水的大
面积,
不成为一个借口;它把形式变成了形象,
差不多能融和所有的事情。我确信
上岭排一点点自然就可以不受限于
新年一首诗的修辞学。
草丛中遇见一只橘猫,它邀请你加入
它塑造的时间,方便你从人生的死角抽
出身。
这就如同,天蓝得白云终于有了新边界,
帮助你引入到旁观中的角落。
春天在它身上像夏天,果树分叉
长出新枝,意味着橘猫重新认识现实的
位置。
或者,它的插足以好奇试探你的影子,
也意味着影子还有可能重新分叉。
表面的高傲比傲慢深刻于它跟你的赌气,
它对你熟视无睹,有时也会带来
道德上的影射,比如责任大于对世界的
分身术。
但有时,它完美的潜伏使你深受启发。
它身上的黄,令最野的向日葵像是
替雨中的蜜蜂羞愧;与此同时,它身上
的黄,
也不使用蝴蝴斑驳的语言,甚至无关
任何品种,就近舔着安静的足爪。
它的幽暗很灵敏,对称于你的私人鸟类学。
它蜷缩成一团柔和,仿佛人生的缺陷
被遥远的白云包围。正如它是你暧昧的
闯入者,
将不羁的自由介入你的身边。
天气阴沉的对立面,望海栈道的深处
仿佛等到了最好的时刻。
蜿蜒的漫步不会限于你一个人,
风在海风中听上去还不如心先于风动,
如果不是用来指认你说过的
每一句话,只能说明海水的影子
在我们之间显露出:被吞噬的现实荒凉
等到了退潮的这一刻。
远处的船舶让我们眺望变得安静,
冬日的隔音等到了私人性效果。
偶尔,旁边的醉蝶花和橙色孔雀草
在我们谈论中交相辉映,仿佛每个角落
都躲过了不止一次动荡。
假如你确实说过:孤独跟命运雷同,
甚至不如世界使用过的伎俩。不光是
呼应,
其实乌托邦也耽误了写作的赎罪。
或者大海在浅滩中近乎冷场,
就好像你永远都很难意识到周围的碧绿
挤压着浩瀚,以至于自然的改造
不得不让给自然的改变——就在我们身边
全都经过了分类。周末的冬日毗邻大地的
沉默,
以及敞开的风声,如同波浪
被同一条栈道租用。在冰冷的倒影中,
世界被远远抛在了我们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