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百年历史经验

张士海，崔庆君

(山东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济南 250000)

党内政治文化建设作为党的建设伟大工程的内在要求，鲜明贯穿于党的百年历史发展和党的伟大事业历史开创中。立足于新时代，系统梳理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百年历史进程，提炼总结积累的宝贵历史经验，科学阐明进一步加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时代要求，对于更好地推进新时代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中国共产党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百年历史进程

在一定意义上讲，党的百年发展历程，可以看作是一种用先进党内政治文化武装全党、引领社会的过程。在开展自身建设的伟大历史实践中，中国共产党始终自觉地把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看作是实现自我净化、自我提高的中枢驱动和重要法宝，中国共产党百年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呈现出鲜明的阶段性特点。

(一)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加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阶段

对于在新文化运动熏陶下成长起来的中国共产党而言，马克思主义先进政治文化的传播，促使党从诞生之日起，就具有强烈的党内政治文建设的自觉意识。毛泽东曾指出：“革命文化，在革命前，是革命的思想准备；在革命中，是革命总战线中的一条必要和重要的战线。”[1]708为了促进马克思主义先进政治文化在更广范围、更深程度上的组织内部传播和社会大众传播，一方面，中国共产党通过整党整风运动形式，积极同党内非无产阶级政治文化作斗争，特别注重在纠正“左”、右错误政治倾向过程中，塑造党员政治身份，培养党员意识及其对党的意识，不断整合党内政治思想、统一党内政治意志；另一方面，党不断将自身政治文化植入革命具体实践中，开拓性地将马克思主义政治文化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深度结合，创造出了善于领导、勇于斗争、甘于牺牲、敢于胜利的伟大革命文化成果，从而建构起了人民群众和党相互信任支持的共同革命文化记忆，形成了支撑推动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的强大精神合力。其中，这一时期毛泽东思想在党内指导地位的确立，使全党政治文化水平空前提高，从而为凝聚党的革命精神、鼓舞全党革命士气、提高党的革命战斗力奠定了重要的思想文化基础。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围绕着巩固新生政权的首要任务逐渐展开。一方面，党中央注重通过加强全党马克思主义思想理论教育，提升全党政治文化水平。党中央明确提出，“全党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教育，必须极大地加强起来。这是提高干部、改进工作的根本方法”[2]307，必须“提高干部和一般党员的思想水平和政治水平”[3]72。在具体实践中，党中央抓住党校这个主要阵地，帮助党员干部进行系统正规的理论学习。另一方面，党继续发扬整风学习的优良传统，有计划地开展面向各级党员的整风运动，“党内那高高在上、脱离群众、贪污腐化、独断专行、以权谋私的官僚主义者和变质分子，是挂着共产党招牌的资产阶级的代表，不清除这些人，我们是要吃亏的”[4]56。这些举措不仅使马克思主义政治文化在全党得到了有效的、广泛的传播，促使全党更加自觉地维护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地位，还对营造积极进取的党内政治文化氛围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但遗憾的是，1957年反右斗争扩大化之后，这种文化的批判上升为纯粹的政治斗争，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在曲折探索中误入歧途，直至出现了“文化大革命”这样严重的挫折。

(二)以邓小平为主要代表的新时期中国共产党人加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阶段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在“拨乱反正”中走向正轨，并在改革发展新实践主题的引领下，围绕着加强党员教育、统一全党思想的基本要求，从“把党建设成为领导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的坚强核心”[5]286的政治高度，进行了一系列的自我调适和优化革新。一方面，党中央在深刻总结以往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历史教训中，特别强调了制度建设对党内政治文化健康发展的根本保障作用。1980年正式出台的《关于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以及《党和国家领导制度改革》重要讲话精神的传达，都旨在通过强化全党制度意识，坚持依靠制度调节党内关系、规范党内权力，清除那种以潜规则政治文化为心理支撑的党内非制度化思维和行为，从而优化党内按制度办事的政治氛围，深化了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在制度层面的规律性认识。另一方面，为实现经济体制改革与文化变革的互动结合，党又从精神文明的高度持续关注和引导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党的十二届六中全会中明确提出“各级党组织和广大党员在精神文明建设中的责任，一是加强自身的精神文明建设，特别是搞好党风；二是以模范行动和艰苦工作，组织和推动全社会的精神文明建设”[5]439，从而促使全党成为社会先进政治文化的引领者。可以说，以党内法规制度规范党内政治文化运行、以党内精神文明建设振奋全党精神状态，这是以邓小平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推进党内政治文化创新发展的鲜明标识和重要体现。

苏东剧变后，面对党内外出现的“马克思主义过时论”这类错误的政治文化思潮，江泽民一再告诫全党要牢牢把握党内政治文化领导权，坚决抵制资产阶级腐朽政治文化的渗透。同时，面对市场经济中趋利动机对党内主流政治文化的消解裹挟问题，江泽民领导开展了以“三讲”为主要内容的党性党风教育活动，从而为营造良好纯洁的党内政治文化环境创造了有利条件。21世纪之初，“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提出，着重指出了“坚持什么样的文化方向，推动建设什么样的文化，是一个政党在思想上精神上的一面旗帜”[6]277，明确提出“我们党要始终代表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6]276，将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同党的前途命运紧密关联起来。进入新世纪，针对党员队伍中存在的执政意识淡薄、先进性不突出、脱离群众、贪图享乐等不良政治文化，党中央明确提出要“把党的执政能力建设和先进性建设作为主线，坚持党要管党、从严治党，贯彻为民、务实、清廉的要求”[7]169，并在这一主线指引下，号召全党尤其是领导干部要“浓厚党内生活的原则空气，坚决反对好人主义”[7]466，共同营造了求真务实、清正廉洁、服务群众、艰苦奋斗的先进党内政治文化氛围，以此推进了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科学发展。

(三)以习近平为代表的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加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阶段

新时代以来，在着力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中，党中央以强烈的问题意识和文化自觉，首次正式提出“要注重加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重要论断，指出“党内政治生活、政治生态、政治文化是相辅相成的，政治文化是政治生活的灵魂，对政治生态具有潜移默化的影响……旗帜鲜明抵制和反对关系学、厚黑学、官场术、‘潜规则’等庸俗腐朽政治文化，不断培厚良好政治生态的土壤”[8]181，深刻指明了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重要战略地位。之后，习近平又系统阐述了中国共产党党内政治文化的具体内涵，即“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基础、以革命文化为源头、以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为主体，充分体现中国共产党党性的文化”[9]431，从而凸显出了中国共产党党内政治文化最突出的政治本色、最深厚的民族特色、最鲜明的革命底色和最亮丽的时代特色。在具体实践中，党中央通过坚定全党理想信念，涵养党内政治文化精神灵魂，倡导弘扬共产党人价值观，培育党内政治文化价值内核，纯洁净化党内政治生态，厚植党内政治文化生成土壤，严明严守党规党纪，筑牢党内政治文化刚性支柱，从而开启了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新局面，再次彰显出中国共产党是一个具有高度文化自觉的马克思主义先进政党。

党的十九大以来，习近平进一步强调，要“发展积极健康的党内政治文化，全面净化党内政治生态”[10]20，“要加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以良好政治文化涵养风清气正的政治生态”[10]96，尤其是2019年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政治建设的意见》指出，新时代的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必须以促进党员干部“旗帜鲜明讲政治”为核心指向，以确保全党服从中央、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为首要任务，必须不断清除党内存在的个人主义、“圈子文化”、官僚特权等腐朽落后的政治文化，压紧压实各级党组织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主体责任，要求领导干部主动肩负起以先进党内政治文化引领社会政治文化发展的主导责任，巩固党和人民共同的思想文化基础。实践证明，中国共产党这种强烈的政治文化自觉，促使党的中央政治权威不断增强、党内价值文化内涵不断得以丰富、党内政治生态环境不断得以净化，促进了党内政治文化严肃性和活泼性的良性互动发展，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由此取得重要历史性创新，同时在此基础上，全面从严治党纵深发展的文化支撑更加坚固、党的自我革命的文化动力更加充足、党内治理的文化根基更加牢固。

总之，纵观百年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历史发展可以看出，就一定意义而言，一部中国共产党的百年成长史，就是探索和加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历史。实践证明，积极健康的党内政治文化是党保持鲜活生命力的持久精神动力。什么时候重视和加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什么时候党就能沿着正确方向前进；反之，党和人民的事业就会受挫。中国共产党在百年伟大斗争中所展现出的昂扬向上的精神面貌足以证明，党内政治文化建设与党的成长壮大有着同荣共生的内在关联，加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是党的建设伟大工程的关键环节和核心驱动。

二、中国共产党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百年基本经验

中国共产党百年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历史发展积累了十分宝贵的经验，提炼总结其基本经验，准确把握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规律性认识，可以为新时代更好地推进党内政治文化建设提供经验借鉴和基本遵循。

(一)在思想认识上明确其价值意义是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逻辑前提

从什么角度定位党内政治文化功能作用，以什么样的态度审视其建设的价值意义，不仅体现并决定着马克思主义政党对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自觉程度和创新高度，而且还反映着党自身对共产党执政规律的把握程度和认识深度。“历史和现实都表明，一个民族的觉醒，首先是文化上的觉醒；一个政党的力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文化自觉的程度。可以说，是否具有高度的文化自觉，不仅关系着文化自身的振兴和繁荣，而且决定着一个民族、一个政党的前途命运。”[11]2而党内政治文化自觉必须首先落脚在对其建设地位认识上的自觉，只有充分理解和准确把握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地位作用，从巩固党的执政地位和奠基全党全社会精神文化基础的高度，清晰明确其建设的重要价值意义，才能真正增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理论清醒与政治自觉。因此，必须在思想认识上明确其价值意义，这是开展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逻辑前提和先决条件。

在加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百年实践中，中国共产党对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地位和作用的认识，经历了一个逐渐深化、不断成熟的发展过程。“中国共产党从成立之日起，就既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忠实传承者和弘扬者，又是中国先进文化的积极倡导者和发展者。我们党历来高度重视运用文化引领前进方向、凝聚奋斗力量，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不断以思想文化新觉醒、理论创造新成果、文化建设新成就推动党和人民事业向前发展。”[12]558-559正是党自觉承担起政治文化引领的历史使命，主动把自身政治文化建设融入党的建设伟大工程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历史布局中，才逐渐形成了中国共产党党内政治文化的独特优势，开辟了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发展前景。当前，面对政党文化软力量竞争日益激烈的时代境况，党必须更加清晰地考量到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长期性、艰巨性，科学确立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系统设计和整体谋划。为此，必须更加自觉地从长远战略上把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同呵护共产党人精神家园连在一起，激发全面从严治党的文化动力。要同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连在一起，确认社会政治文化发展文化引领；要同坚定文化自信和文化自强连在一起，厚植全党全社会精神建设文化根基；要同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连在一起，构筑现代国家治理文化支撑。唯有如此，才能凸显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在党、国家和社会有机互动中的重要位置和独特优势，才能增强党把握党内政治文化建设规律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从而更好地开创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光明前景。

(二)坚持用马克思主义武装全党是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核心要求

对于突出强调思想引领、理论创新的中国共产党而言，承载着整合全党统一意志目标的马克思主义精神武器，构成了党内政治文化最本质、最鲜明的精神标识。从党内政治文化的运行机理上看，无论是要对内建构党员政治认知、塑造党员政治角色、巩固党员政治信仰等，还是要把这些内化了的政治心理、政治观念外化为与之相一致的政治行为，都需要一种能够实现真理和道义相统一、把思想认同力量转化为现实政治实践的科学理论作为内在支撑。马克思主义正是以其对政治理想的科学构建和对现实生活的强烈把握，不仅在未来尺度意义上为共产党人树立了共同的精神文化坐标，而且在现实革命运动中为共产党人提供了改变世界的真实实践力量，从而决定着共产党党内政治文化精神力量向实践场域的根本转化。因此，坚持用马克思主义武装全党，这是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核心要求。

考察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百年实践可知，中国共产党始终以对马克思主义的坚持和创新来塑造党内政治文化精神实质，凝聚党内政治文化理论内核，引领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前进方向。党不仅明确指出“用马克思主义武装全党，是我们党永葆先进性的根本保证”[13]496，而且清醒地认识到“一个政权的瓦解往往是从思想领域开始的，……思想防线被攻破了其他防线就很难守住”[14]465。正是中国共产党持之以恒地用马克思主义整合全党思想意识、培育全党政治情感、提升全党政治认同、锤炼全党政治实践能力，才不断壮大延展了党内政治文化对党员的精神感染力和思想号召力，不断增强了共产党党内政治文化对其他消极政治文化的免疫力和抵抗力。当前，面对党内一定程度上存在着的思想意识松懈、精神文化空虚等问题，必须坚持以21世纪马克思主义伟大成果即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全党，教育全党在学懂、弄懂的基础上在实践中予以践履，从而不断丰富提升党内政治文化的精神内涵和思想境界，稳固党内政治文化发展的精神支柱。

(三)发挥“关键少数”表率作用是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关键环节

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关键要素是人。从文化实践上看，党内政治文化的运行机理在于“化人”与“人化”的双向互动，其实践结果表现为一种政治文化氛围和政治生态环境的形成，其中领导干部尤其是高级领导干部作为政治权力的重要掌握者和政治文化传播的关键承载者，其政治思想觉悟、政治观念意识、政治行为方式等，直接影响着全党的政治心理倾向和政治价值取向，紧密关系着党内政治文化社会形象的整体塑造，在根本上决定着党内政治文化“环境气候”的质量状况。实践证明，“关键少数”的先进表率作用越突出、越彻底，党内优质政治文化氛围越易形成，党内先进政治文化对“绝大多数”和社会大众的导向辐射功能就越强大；反之，如果“关键少数”不遵循党内政治文化规范，乃至以特权意志助长不良政治文化滋生，就极易导致党内形成上行下效、趋炎附势、官官相护的生态环境。为此，注重发挥“关键少数”在党内先进政治文化传播中典型带动、以点带面的整体效应，是加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关键环节。

回顾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百年进程，中国共产党历来重视发挥“关键少数”的精神文化感染力和政治行为示范性，始终强调领导干部不仅是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重点指向对象，而且也是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关键中坚力量。党中央多次指出，“各级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更应该严格遵守党章，遵守《关于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起模范作用”[15]39，“营造良好从政环境, 要从人抓起，从人做起，也就是要从各级领导干部首先是高级干部做起”[16]29-30。正是党一以贯之地精准抓住领导干部这一“关键少数”，坚持其以最严政治要求带头坚定政治方向和政治立场，带头维护党中央权威和党的团结一致，带头遵守政治规矩和政治纪律，才锻造出了一代又一代具有高水平政治文化素质的领导骨干和干部队伍，才汇聚成了始终团结在党中央坚强领导核心周围的庞大组织力量，才树立起了为人民群众所认同支持的良好党内政治文化形象。当前，要有效发挥“关键少数”在党内政治文化建设中的突出作用，在党性教育引导和实践锤炼中，不断促使各级领导干部成为坚定理想信念的政治标杆，成为合理运用政治权力的政治典范，成为积极服务人民群众的政治表率，从而不断厚植党内政治文化健康发展的精神基石、现实支撑与社会根基。

(四)完善党内政治文化制度体系是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根本保障

“文化是制度的价值导引和价值反映，制度是文化的价值载体和价值保障”[17]，以党内法规制度固化、外化、显化党内政治文化规范，是抽象文化意义向现实依据转化、精神文化力量向物质实践力量转化的中介支撑，是党内政治文化建设走向成熟稳定的重要标识。从内在逻辑上看，党内法规制度对党内权力和党内关系这一本质政治内容的明确界定和规范调整，在根本上确保并规约着党内政治文化发展的基本方向，同时，法规制度自身所具备着的严肃权威性和客观稳定性，不断形塑着党内成员内在精神秩序与外在行为秩序的有机一致，所蕴含着的对民主法治精神的内在追求，又不断丰富着党内政治文化的现代政治文明内涵。实践证明，以正式、完善、先进的党内法规制度防止党内政治文化失范，促进全党“在行动中自觉按照制度的文化规范行事，主动与政治制度的主流精神保持一致”[18]62，这是党内政治文化有序健康发展的根本保障。

中国共产党在推进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百年进程中，逐渐探索出了一条以文兴党与依规治党并举的有效发展路径，愈来愈突出党内法规制度这一显性规则和硬性规范对党内政治文化发展的实践支撑作用，并强调突出了党内民主集中制这一重要制度规范对促进党内政治文化生动活泼的根本保障作用。正所谓“破除潜规则，根本之策是强化明规则，以正压邪，让潜规则在党内以及社会上失去土壤、失去通道、失去市场。全党上下，任何一级组织、任何一名党员和干部都要严格遵守党的组织制度和党的法规纪律，对党忠诚，光明磊落，公道正派”[16]28，“要健全和认真落实民主集中制的各项具体制度，促使全党同志按照民主集中制办事”[16]23-24。正是中国共产党积极构建并严格执行党内法规制度，注重有效发挥党内民主集中制的显著政治优势，才更好地巩固了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先期取得的重要成果，才得以不断清除党内存在着的“圈子文化”、人情关系、宗派主义等潜规则政治文化思维行为，才逐渐创设出了尊制度、守纪律、讲规矩的良好政治文化环境。当前，党内法规制度能否严格执行和有效实施，事关党的制度权威能否形成，事关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实际成效，这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强调的，“法规制度的生命力在于执行。贯彻执行法规制度关键在真抓，靠的是严管”[19]。因此，为了确保党内法规制度在执行过程中不打折扣、不搞变通、不走形变样，必须根据实际需要制定务实管用、针对有效的法规制度，必须不断强化对执行情况的监督控制和及时纠正，必须切实提高执行主体法规制度的执政能力，从而进一步提高党内法规制度的公信力，切实增强制度治党与以文治党的融合性，坚持制度硬约束和文化软约束的有机统一，实现全面从严治党由“文化中轴政治文化”向“制度中轴政治文化”的深度变革。

三、进一步加强中国共产党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时代要求

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大会的讲话中指出：“以史为鉴，开创未来，必须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敢于斗争，敢于胜利，是中国共产党不可战胜的强大精神。”[20]这一强大斗争精神不仅是共产党人坚决清除一切党内不良政治文化的内在动力支撑，而且也是维护党内政治文化外在安全的锋利武器。在当前全球化时代，“文化成了一种舞台，各种政治的、意识形态的力量都在这个舞台上较量。文化不但不是一个文雅平静的领地，它甚至可以成为一个战场，各种力量在上面亮相，互相角逐”[21]4，正所谓“世界上各种文化之争，本质上是价值观念之争，也是人心之争，意识形态之争”[22]106-107，基于这种政治文化交锋与政治文化冲突愈加频繁且交替呈现的现实局面，要保持自身党内政治文化不变质、不改向、不易帜，获得文化之争的主动权，中国共产党必须牢牢掌握住斗争的主动权，激发全党斗争活力，振奋全党斗争精神，锻造全党斗争本领，增强全党斗争力量。正如习近平所强调的，“领导干部要做敢于斗争、善于斗争的战士”[10]226，尤其要“在大是大非面前敢于亮剑……在歪风邪气面前敢于坚决斗争”[10]226。因此，不断激活中国共产党同各种不良政治文化作坚决斗争的实践力量，就成为当下进一步推进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时代要求。

不断激活中国共产党同各种不良政治文化作斗争的实践力量，至少要求共产党人做到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坚持和加强党的全面领导，坚定勇于同不良政治文化作斗争的政治方向。方向决定着斗争的命运，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特征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根本优势，共产党人只有积极同质疑、歪曲和否定党的全面领导地位的错误倾向作坚决斗争，才能确保党在日益复杂的政治文化斗争中始终坚守自我，保持自身的政治本色，才能为始终保持党内政治文化正确发展方向提供根本政治保证；二是始终坚守人民至上的斗争理念，明确敢于同不良政治文化作斗争的价值立场。立场决定着斗争的态度，人民至上、以人民为中心是共产党党内政治文化区别于其他一切政党文化的根本标识，是党一切行动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共产党人只有始终同损害广大群众根本利益的错误立场作无条件斗争，才能凝聚来源于人民、服务于人民的斗争伟力，才能在不断检验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实效中纠正偏差，进而持续获得人民群众对共产党党内政治文化的认可和支持；三是切实提升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夯实善于同不良政治文化作斗争的思想根基。理论思维的深度决定着政治文化水平的高度和政治态度坚定的程度，共产党人只有通过理论学习深度掌握马克思主义真理智慧，才能更加有底气、有力量、有艺术地同各种非马克思主义、反马克思主义错误思潮作彻底斗争，才能以马克思主义先进政治文化抵制封建落后政治文化和资本主义腐朽政治文化的侵蚀，进而赢得和巩固中国共产党党内政治文化的政治优势。概言之，始终保持共产党人与各种不良政治文化作斗争的政治本色，是目前进一步推进党内政治文化建设的时代要求，也是研究中国共产党百年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历史进程和基本经验得出的最主要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