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适应市场改变的技术领先者

丁海骜

“现在的经济受到不同因素的影响——其中也包括疫情的影响——而这些影响的结果，就是很多科技的发展加速了：以前被认为需要2～4年才能够成为现实的发展趋势，现在在一年之间，就已经成为现实。”1月27日，美光科技宣布批量出货基于目前世界上最为先进的 DRAM技术1α （1-alpha） 节点的 DRAM 产品。Sumit Sadana，美光科技执行副总裁兼首席商务官在接受中国媒体采访时认为：在新冠疫情爆发初期，市场的反馈，是某些行业对于半导体需求的下降，但是随着对疫情的不断好转，以及电子商务、居家办公、在线教育等新的生活方式常态化，各行业对于半导体的需求也在大幅度复苏，甚至一些原本需求下降明显的行业，如汽车行业、智能手机行业等，也出现了极其明显的需求增长。

2021年初，Gartner的调查结果显示：继2019年下降12%之后，2020年全球半导体收入反弹至4498亿美元，比2019年增长7.3%。其中，NAND闪存表现最佳，营收增长23.9%，达到528亿美元，较2019年增长102亿美元。

在Sumit Sadana看来，全球的半导体市场在2020年经历的先抑后扬，不仅反映出科技应用市场对于社会秩序、地缘经济发展博弈的微妙影响，而且也再次证明，越是在震荡调整的商业环境中，技术本身的进步越会成为IT厂商赢得市场竞争力的关键，并且成为该行业被持续看好的重要原因。

“美光向来都是大力投资在研发方面，即便是当我们整个产业比较低迷的时候——比如说过去的两年——美光依然增加了在研发方面的投入。”Sumit Sadana说：“正是因为我们大幅提高了在研发方面的投资，所以美光如今才能够取得业界领先的地位，不管是在NAND的技术或DRAM的技术都是如此：我们都是最新宣布一个新的技术，也是最先将这个技术量产的公司。”

事实上，随着摩尔定律被认为已终结，芯片公司对制造工艺的定义在进入20nm之后，已经不能在按照具体的线宽，而是分成了1X、1Y、1Z三个世代的产品。2019年下半年，美光公司宣布量产了1Znm工艺的16Gb DDR4内存，成为业界第一个量产1Znm工艺的公司——此次推出的1α （1-alpha） 节点的 DRAM 产品，则是美光在1Znm之后定义的1αnm、1βnm、1γnm三个进阶代次产品中的第一个。而且，就在几个月前，2020年11月，美光刚刚宣布批量出货全球首款176 层 3D NAND 闪存。

“在美光超过40年的历史当中，现在是史上首次，不管是在DRAM技术还是在NAND的技术上，我们同时实现了领先。”Sumit Sadana强调，此次发布的1α DRAM制程技术，相比于前一代的制程技术1z来说，内存密度可以提升40%以上；而此前就已经推出的176層的3D NAND，也是业界量产中最先进的NAND的制造技术：“我们的科技和研发团队非常了不起，因为我们做到的裸片尺寸比同类最佳竞品小 30%，同时功耗比竞争对手低，能效却比竞争对手高。”

Sumit Sadana认为技术的领先，为美光业务维持稳定的持续增长提供了重要基础，因此美光对未来的市场，充满期待。

以存储市场为例，Sumit Sadana强调，对于2021年市场来说，首先，对于企业用户而言，由于企业级用户需要适应目前数据不断增长的趋势，因此“数据中心现在越来越多采用SSD，很多云的客户或企业用户也都开始有这样的规划。因此我们认为：在2021年会有很多NVMe的产品，也就是2021年，会有很多数据中心采用SSD的产品。”第二，对于个人用户而言，因为NAND的价格在下降，这也加速了针对个人用户的客户端产品也开始大量使用SSD。“目前的情况是：全球有将近70%的笔记本电脑和PC在出货时，就搭载了SSD。如果我们再看PC以及笔记本电脑的不同细分市场，尤其是在轻薄笔记本电脑或者是企业级的笔记本电脑部分，SSD的采用率已经高达90%以上。”第三，在一些行业当中，例如游戏主机和智能手机领域，Sumit Sadana认为随着PlayStation和XBox推出搭载SSD的新的游戏主机，以及手机用户对于容量、速度等方面的需求越来越高，最有效的解决方案，就是“在手机移动设备的DRAM当中，有将近60%其实是和NAND封装在一起的，也就是说有所谓多芯片封装，把DRAM与NAND封装在一起。”

然而，这种市场需求的急速改变，从某种程度上说，也会对行业带来一定的不确定性。例如，从2020年12月份，汽车行业就开始出现芯片短缺的问题。根据伯恩斯坦咨询的预计，2021年全球范围内的汽车芯片短缺将造成200万至450万辆汽车产量的损失，相当于近十年以来全球汽车年产量的近5%。

一项由世界半导体贸易统计组织（WSTS）发表的预测则显示，2021年，全球半导体市场规模将有望同比增长8.4%，达到4694亿美元——而这一预测较该机构2020年6月发布的预测数字，高出了171亿美元。因此，现在的问题是：如果让半导体市场与其他行业的发展，能够保持同一个节奏和步调。

“这些不同的成长动能交织在一起，我们认为：未来的需求会增长的非常快，可能会超过业界能够供应的能力。因此我们认为在2021年接下来几个月，可能不只会有短缺的问题，而且随着疫苗接种越来越广泛，当经济比较复苏、增长比较快的时候，可能需求增长的速度会超过供应能够跟上的速度。”Sumit Sadana认为，随着供求关系的改变，市场上DRAM产品和NAND产品的价格会出现“市场性的价格弹性调节”。他强调：近期以及中期的短缺问题，需要整个产业一起来解决。因此美光希望能够通过更早了解用户的需求，以便能够及时地供应其所需要的产品。只是，“可能短期之内，不管是来自于美光或者是整个产业的产能，一时之间，都还是没有办法满足所有客户的需求。”

写在最后

作为一家半导体行业的技术和市场领先者，与所有IT行业的厂商一样，美光实际上一直在保持技术领先的同时，努力对市场的改变做出最大程度的适应。采访中，Sumit Sadana并没有回避关于“出口管制”和“中国本土芯片研发”等问题。对于前者，Sumit Sadana提供的是标准答案：美光在世界各地做生意，都必须要符合当地的法律，所以也会持续地在我们所运营的每个区域遵守需要遵守的法律；对于后者，Sumit Sadana说：“对于业界的发展，我们一直在密切关注。不过其实要关注的还不只是技术方面的发展而已，我们的竞争对手也需要去关注他们的制程技术，以及是不是能够大规模量产？量产的可靠性如何？是不是能够符合客户所期待和所要求的品质等，毕竟这些是量很大的产品，需要有极大的规模，同时要能够提供客户所需要的品质、质量。”而就在几天前，2021年1月25日，美光刚刚与联想及联宝科技在中国合肥成立了联合实验室。美光官方的信息表述是：这种独特的三方合作模式将加快美光的 DRAM 和 NAND 前沿创新技术在联想产品设计中的应用。

无论如何，2020年对于整个IT产业的影响是深远的：无论是需求的降低，还是需求的猛烈增长，都在考验着整个IT行业参与厂商对于技术的专注度，以及对环境改变的适应能力。而所有的这些，在正在到来的2021年，都将可能成为决定一个行业、一个厂商前途命运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