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完全是做人的艺术

〔美〕海伦·费舍尔 王志成 译

大道理好讲，小事情难做

生命，是我们第一份人生礼物。这礼物，经常被我们贬低和滥用，但永远是我们最真实和最有价值的财产。正如梭罗在《瓦尔登湖》中说：“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对生命和生活的尊重如此之少，以至于许多人在没有完全的做人艺术中走向死亡。”

我的父母本能地生活在这样的做人艺术中。他们是身无分文的意大利移民，试图在一个没有朋友的外国土地上开始新生活，他们带着热情、爱、信仰和幽默接受了做人艺术的挑战。

他们在美国北部森林区找到一个简朴的住处，把它漆成粉红色，用白色装饰，几个月之后，它变得生机勃勃，有花园、时令水果和蔬菜。林中的鸟儿是第一个接受新邻居的，因为爸爸在它们飞来飞去的路上，给它们提供新鲜的水和葵花子。妈妈是让人羡慕的“美食家”，她的汤团和馄饨像酥皮一样在嘴里融化，她的意大利调味饭米兰菜是一流的，使得周围的人垂涎欲滴。妈妈总是巧妙地哼唱经典歌曲，特别是她慈祥的大眼睛充满乐观情绪。

父母在他们的一生中既不出名也不会让人讨厌，他们每天过得很简单，从一大碗拿铁咖啡开始，到手挽着手在附近散步结束。他们接受悲剧和死亡，就像他们接受欢乐和出生一样热情。他们结婚60多年了，媽妈82岁去世，去世的时候，和她结婚时一样漂亮。86岁的父亲身材干瘦，精力充沛。在得知自己即将离世后，他的最后一个请求是去旧金山的北海滩做一次短途旅行。他如此热爱生活，以至于在失明之后，他说：“没关系。如果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找到花园里的路，我仍然可以喂鸟。”

我在充满生气的环境中长大，当然，这并不总是容易的。有时候，如果没有音乐、笑声、爸爸车道上的紫藤、妈妈美味的卷心菜，我们可能无法保持身体和精神的活力。但是我学会了爱，学会了激情地去感受，无羞涩地去表达，学会了笑，学会了倾听，学会了关心，学会了对世界承担责任，学会了让每一天都成为做人的新尝试，明白了从生活中汲取做人的艺术是一种嘉奖，赋予生活独特做人的艺术性则是我的责任。

从那以后，通过我的教育、工作和日常生活，我有过一些觉醒。心理健康统计数据显示，精神病院和门诊病人数量惊人地增加，现在美国有324个县和州的精神病院收容了大约30万人，另有125000名慢性抑郁症患者迫切需要治疗，还有120多万名5岁至19岁的情感障碍人群。特别是美国每年有5万名男女自杀，每完成一次自杀就有8到10次尝试，这一统计数字在青少年中正以惊人的速度增长。更令人震惊的是，在一些地区离婚率甚至超过结婚率。

我不明白为什么在快乐和绝望之间做选择时，许多人会经常选择绝望。我的日常经历让我接触到一些性情冷漠的人，令人不安的是他们完全不尊重自己的人格，他们不喜欢自己和自己所在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会选择成为别人或去别的地方;他们对他人心存疑虑，并对自己缺乏信心，对理想嗤之以鼻;他们更喜欢生活在焦虑、恐惧和遗憾中;他们很少关心自己的生活方式或自我价值的实现，他们消磨时间，从来没有为悲惨的处境寻找解决方案。由此，他们回避“生活完全是做人的艺术”的见解并不奇怪。

在过去的20年里，全世界人类生活的研究有了新转折，这成为行为科学家积极关注的问题，他们致力于观察生活和人类行为，因为“做人的艺术”表现在日常生活中。人文主义者富勒向我们保证，经过80多年的探索，无论生命是什么，它都没有重量，不能用秤称量、装箱或测量，但生活确实是一种意识，这种意识就是生活完全是做人的艺术。

在我们生命的每个阶段，随着我们越来越多地参与到获取世界的积极过程中，我们将被要求对不断变化的世界做出个人调整。这样，每个人都成为一个独特的模式单位，作为不断变化的生活的一部分不断再生。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主要挑战是发现、发展和坚持我们独特生活的自我艺术。要做到这一点，我们需要在生活中充分意识到做人的敏感和灵活。当然，这也不是一个容易的过程。

（责任编辑/刘大伟 张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