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马蒂斯:那些鲜明大胆的色彩

2021-03-18 09:30向东
世界博览 2021年3期
关键词:马蒂斯毕加索色彩

向东

亨利·马蒂斯出生于法国的勒卡多小镇,是法国著名画家、雕塑家、版画家。他被称为20世纪最重要的画家之一,是野兽派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人物,以使用鲜明、大胆的色彩而著名;后又扩大了创作领域,在雕塑、版画、壁画、插图方面的造诣同样展示出过人的才赋。

野兽派鼻祖

这位著名的野兽派创始人兼代表人物在21岁前,与普通青年无异,被父亲望子成龙,学习法律,完成学业后回到家乡,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做文职,主要负责抄写存档的资料。

马蒂斯梦想着挣脱“牢笼”。后来,在他的作品中,翱翔的鸟和遨游的鱼,都表达了一种解脱的感觉。马蒂斯说他的艺术细胞继承自母亲。他母亲的副业是手绘茶杯。人生的急转弯就发生在21岁这一年。马蒂斯生病住进了医院,他十分无聊,母亲便送来了一套画具,帮他打发时间。结果,马蒂斯着魔一样爱上了绘画。22岁,他下定决心要做画家,于是前往巴黎求学。年轻的马蒂斯来到巴黎,终日泡在卢浮宫中与古典大师朝夕相处。这一时期,他完成了许多堪称惊人的临摹,毕竟,人们所熟知的马蒂斯往往意味着强烈的色彩、夸张的造型,而这些画作则太过正常。

事实上,马蒂斯如一块海绵,卢浮宫的老大师、遥远非洲的古老雕塑、神秘东方的艺术哲学、同时代花样百出的艺术家……无一不成为他充盈自我的养分。马蒂斯一生尝试过古典、印象派、后印象派等多种绘画风格,“野兽派”仅仅是其身上的高光标签之一,而他也在一次又一次的风格转换中逐渐找明方向。

造型艺术的任务是以最简单的方法尽可能直接地表达属于感情范围内的东西。描绘历史事件不是绘画分内之事,绘画是画家体现其内在感觉的工具。走出卢浮宫的马蒂斯逐渐走出老大师的影子,并摆脱传统造型艺术的条条框框。当卢浮宫中的油画仍在叙述着宏大历史,印象派艺术家已然置身室外捕捉自然中的光与色,马蒂斯也由此开始尝试写生。1889年,他与妻子艾米莉来到科西嘉岛度蜜月,其间至少完成了55张作品,直到妻子怀孕才不得不回家。此后,写生成为马蒂斯重要的创作方式,而旅行也成为其贯彻终生的灵感源泉。

1896—1904年这个阶段,马蒂斯的创新意识达到巅峰。他开始关注包括印象派、新印象主义等各种风格的艺术,从中汲取营养。

1905年,35岁的马蒂斯参加巴黎秋季沙龙美术作品展。一位名叫路易·沃塞尔的批评家看到他的作品,目瞪口呆。因为这场展览有很多年轻人的画作色彩艳丽,与展览中另外一件展品——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家多纳泰罗的写实作品风格迥异。沃塞尔指着多纳泰罗的雕塑惊呼:“多纳泰罗被野兽包围了!”

这一句戏言,使西方美术史上出现了一个崭新的流派——野兽派。

马蒂斯被这些年轻画家们拥为领袖,从此蜚声世界。纵观他整个职业生涯,他一直在力争创新,而这次展览恰恰是让我们重新阅读马蒂斯作品的最好契机。

创作于1911年的“茄子静物”被认为是马蒂斯“装饰力量的巅峰”。此外,马蒂斯为旺斯的罗塞尔教堂设计的色彩鲜艳的彩色玻璃窗相关文献也会展出。1930年,60岁的马蒂斯迎来了塔希提之旅。这段旅程也激发了他很多剪纸方面的灵感。他曾说:“这里有太多的东西值得看了……有时候,我觉得在塔希提的逗留重新点燃了我的想象力。”

与毕加索“相爱相杀”

亨利·马蒂斯《戴着帽子的女人》,美国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藏。

創作的源泉不是仇恨,而是爱。竞赛的精神是必要的,马蒂斯与毕加索“相爱相杀”的故事总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毕加索和马蒂斯无疑是美术史上的两座高峰,但中国人讲的“一山不容二虎”在他们身上似乎并不存在,他们有着半个世纪的友谊,当然,也有些“小摩擦”。

亨利·马蒂斯《罗马尼亚人的上衣》,1940年。

作为野兽派的创始人,亨利·马蒂斯的影响力不仅体现在对后世艺术家——诸如抽象主义大师马克·罗斯科的影响上,而且还影响到了各个领域,甚至就体现在你的衣服上。

马蒂斯比毕加索大12岁,他们的相识是因为格特鲁德·斯坦因女士。斯坦因是位文学家,就连海明威也曾深受其影响。在斯坦因介绍他们认识的时候,马蒂斯早已是功成名就了,是巴黎上流社会的宠儿。而毕加索还只是在“洗衣坊”过着波希米亚式生活的穷画家。初次见面,马蒂斯滔滔不绝,毕加索却说不上什么话,这让要强的毕加索一直耿耿于怀。

年长一轮的马蒂斯对毕加索有着父亲般深深的爱。他对毕加索开创立体主义不无影响。据马蒂斯回忆:“在雷恩街,我常常经过佩尔·索瓦热的商店,窗上常有小巧玲珑的黑人雕刻。我被他们的特征、尤其是线条的纯真打动了,因为这简直和埃及艺术一样好!于是我买了一个给斯坦因。不久,毕加索来了,他立刻喜欢上了这个小雕塑。第2天早晨,我走进他的画室,看到地上扔满画布,每张画布上都画着同样的内容——一副女人的面孔,上面只有一只眼睛,长长的鼻子一直伸进嘴里,肩上披散着一蓬头发。立体派就这样诞生了。”

虽然两人有时暗地里在用力较劲,但面上两人还是表示出相互欣赏的。有记者问毕加索:如果你重新开始画画,你会怎么画?毕加索说:我会像马蒂斯那样画!记者说:天哪,马蒂斯的回答是像毕加索那样画!为了证明他们的相互欣赏,两人经常互换作品。毕加索收藏有马蒂斯画他女儿的《玛格丽特肖像》,马蒂斯则收藏了毕加索的《水壶、碗和柠檬》,两幅作品的大小竟是一样的。

马蒂斯后来定居尼斯,毕加索总会去看望马蒂斯。每当毕加索要离开时,马蒂斯总会喃喃自语:“希望你常来,我们应该在一起多聊聊。如果我们俩有一个死了,有些话,另一个跟谁说去啊?!”

马蒂斯去世时,毕加索没有出席葬礼,甚至连马蒂斯女儿的电话也没接。不过数月后,毕加索以马蒂斯的色彩风格改画了德拉克洛瓦的《阿尔及尔的女人》。不知他是否在以一种独特的方式悼念马蒂斯,以纪念彼此近半个世纪的友谊。

72岁的马蒂斯因为严重的肠道疾病,再也不能站在画布前作画,但是他并未终止创作,他将铅笔或木炭绑在一根长木棍的末端,如同投掷标枪一样在床上画壁画。

马蒂斯绘画中的东方情结

马蒂斯作为西方最伟大的绘画大师之一,作品中却拥有着非常明显的东方元素,单纯的色彩、如笔墨般的线条以及对人物主观的精炼,无不展现出马蒂斯与东方艺术之间紧密的联系。马蒂斯独特的绘画风格,不仅展示出他的艺术才华和强烈的创作欲望,最重要的应该是他对西方传统写实绘画大胆创新的精神,在他的作品中有很多地方都吸取了东方艺术的精华。他从日本的浮世绘版画、中国绘画、中国的剪纸艺术与陶瓷藝术中汲取了很多的养分,这些具有浓郁东方韵味的艺术,也给马蒂斯的绘画作品带来了很多新的艺术元素。

在马蒂斯的作品中有很多地方都吸取了东方艺术的精华,他从日本的浮世绘版画、中国绘画、中国的剪纸艺术与陶瓷艺术中吸取了很多的养分,这些具有浓郁的东方韵味的艺术也给马蒂斯的绘画作品带来了很多新的艺术元素。

日本浮世绘版画最初被西方艺术界所了解是由于它被用来包装瓷器,作为一种很廉价的包装材料来到了欧洲,逐渐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它不仅影响到印象派的代表人物马奈和高更等人,而且还影响到了马蒂斯。在他的绘画作品中,单纯而强烈的色彩表现形式与浮世绘版画有着微妙的联系,具有强烈的装饰性与表现性。

马蒂斯第一次看到日本的浮世绘版画,是在1903年在巴黎举办的东方艺术博览会上。浮世绘版画色彩艳丽、单纯、鲜明、强烈,这种色彩的表现力使马蒂斯大为震惊,因为这也正是马蒂斯所要追求的色彩形式。马蒂斯在绘画创作过程中都是通过自己主观情感对客观物象的感受去描绘对象,他摒弃了西方传统绘画中只用光和影来描绘对象的方式,这与浮世绘版画中简单艳丽的色彩很相像。马蒂斯特别喜欢用平涂的画法去描绘对象,把色彩运用到这种平面画法中就会带给观者极强的装饰美,而这也正与日本浮世绘版画追求的境界巧然地融合在一起。马蒂斯运用最单纯的色彩语言去描绘大自然清新脱俗的美,这使得他的作品带有一种神秘的东方意境。

马蒂斯对东方绘画有着浓厚的兴趣,从中国传统绘画中吸取了很多的元素,在他的绘画作品中有着明显的东方韵味。中国传统绘画在构图、色彩、人物形象上有着独特的表现手法,而且在画面中还运用了平面化的艺术风格来表现物象,单纯色彩的运用也为画面增添了艺术意味。马蒂斯追求的正是这种境界。

中国传统绘画对西方艺术界有着比较深远的影响,特别是中国传统绘画在构图上独特的表现形式,对现代派绘画的影响很大。在马蒂斯的绘画作品中,与中国传统绘画构图相似的地方就有很多。他把从中国传统绘画构图中汲取的精华经过研究融入到自己的绘画作品中,使得画面更加具有独特的形式表现力。在其作品中,大都是运用平涂的绘画手法来表现物象与空间的关系,他打破了西方传统绘画中那些科学的透视理论和方法,把从中国传统绘画中吸取的透视方法巧妙地融入到了自己的作品中,使得画面更加丰富。

中国传统绘画中的透视法大都是以“散点透视”为主,马蒂斯正是借鉴了这种独特的透视方法,把这种透视方法与西方传统绘画的透视方法结合起来。马蒂斯对透视关系的这种大胆革新,带动了画面中空间的变化。马蒂斯对空间的表现,是从最初西方传统绘画的立体空间关系渐渐转变为后期平面化、单纯化的空间关系,这个过程也正是马蒂斯从简单地模仿自然,发展成对自然本质的追求和对艺术家自身精神世界的表现的过程。

中国的传统绘画,在画面中都特别注重对空白的运用,空白在中国传统绘画中是作为一种大虚的意境。它可以将观者领进自己想象的世界里,使创作者本身与观者进行潜在的交流。而在西方众多的绘画作品中,很少有像中国画这样留下大量空白的处理手法,马蒂斯却将空白与画面很好地融合在一起,并且使留白成为他本身艺术想象之上的艺术创造。

在马蒂斯众多的存世作品中,无论是对人物还是物体,他都是仅描绘外轮廓线,在内部的结构上并没有做过太多的表现。而西方传统绘画大多都是要求画家对人物或物体的外形结构细致严谨地刻画。中国传统绘画却恰恰相反,注重的是“意”的表现,是一种感性的创作。在中国很多的传统绘画作品中,人物的形象是介于似与不似之间,以自然外物为基础,加上高度的概括和提炼,创作出理想的形象。

剪纸特有的简洁线条和单一的色彩,让马蒂斯大爱。他使用最普通的工具,却为世人创造出充满生命力的图像。

在中国传统文人画中,画家经常只用寥寥数笔就创作出一幅作品。那是一种极致的感性创作,画家本身的主观意识已经升华至物我合一的精神层面,通过外部形象的主观描绘以表现画家的内心情感。而作为绘画大师,马蒂斯也同样追求这种简化表达画家内心情感的形式,正如他所说:“最简单的方式是那些使艺术家能最好地表达自己的方式。”这句话也正是中国古代画家的真实情感,在中国传统人物画中画家特别注重整幅画给人的感觉,描绘得再细致也无法超越画家自身的真情实感。

用剪刀作画

1942年马蒂斯曾说:“艺术家的重要性是通过他引入视觉语言的新符号数量来衡量的。”其实,这个时期的马蒂斯已经因为严重的肠道疾病经历了2次痛苦的手术,身体的虚弱使他再也不能站在画布前作画。

从马蒂斯的创作中,可以发现其中所隐藏着的“对位”概念,当观者有机会把画家的两幅或多幅作品做比较时,或将对马蒂斯的“野兽人生”有更深刻的理解。

于是他又开始了一种新的艺术创作——剪纸。为了剪出色彩鲜丽的作品,他还亲自动手,染出自己需要的彩纸,靠在床上不停地剪。这成为了他在创作上发生颠覆性变革的契机。在其生命的最后15年,画家马蒂斯凭借剪纸再次震撼了世界。

他感激地称其为他的“第二次生命”,而这“生命之光”也在他的作品中得以展现。马蒂斯的剪纸看上去是如此简单,似乎我们每个人都会做,而那份率真和质朴是其作品的真正魅力所在。3条或者更少的纸片一交叉就是星星,仿佛是一个孩子所为;一个个小小的黑白方格点缀在一片黄色、白色和绿色中就成了一群蜜蜂,好似蟲儿们正在夏天的树叶间自由飞舞。但其实,真正很多具体细节上的考量,比如数量、大小、色彩、位置、平衡和排列,都是经过了艺术家精心设计的,正是因为这样的设计,才让星星发光、让蜜蜂低吟。这一切都是成熟的作品,是对整个生命的思索。

马蒂斯的工作室在旺斯,尼斯城外的小山上。在那儿,他开始在助手的帮助下直接在墙上搞创作。他移动组合着一块块事先裁剪好的素材,用别针和大头钉将其固定,直到取得最佳效果。如今,这些图案被永久地裱在纸上并配上了保护玻璃,而在马蒂斯工作的那会儿,它们曾伴随着从窗口吹入的芬芳微风飘动起舞。

马蒂斯所采用的这些新材料带给他的是纯粹、哑光、无法调试的颜色。每一张纸,无论大小或色调,在这方面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优先性。每一个形状都是独立的,自成一体,在与其他形状发生关联的同时仍然保持着自身干脆爽利的形制。它们在白色背景的映衬下独唱着,也合唱着,从来也不是呆板地“各自为政”,而是整幅图片中充满动感的一部分。

带状、条状、卷曲状、圆盘、翼状的纸片,2份放在一起,转眼就成了鱼鳍、棕榈叶、柠檬、球体和金鱼。这些剪出来的彩色造型,让人不由想起了马蒂斯的油画,那些元素如今在自由的空间里任意驰骋。而这一切还与另一个因素有关,那就是创作手法。

马蒂斯的祖父辈是亚麻编织工。他在家里总是被各种材料和颜色板包围,因此他深谙这些材料的流质、重量以及悬垂性。有时,他充满质地的油画看上去也像是编织起来的,那些色彩顺着构图来回流淌。而他的剪纸则包含了别针、颜色板以及量身定制的各种图案。他从孩提时代起就能极其熟练地运用剪刀。

《蓝色裸体》是马蒂斯的名作,一套4幅,创作于1952年,那年他82岁。那时的他已经无法随意走动,也无力撼动墙上那些巨幅而脆弱的纸张。然而,马蒂斯的裁剪却是如此大胆,又如此细腻,精彩的蓝色人物造型中被巧妙引入了诸多留白。一把剪刀忽而用来打轮廓,忽而又直接裁剪以完成造型。

有意思的是,这套《蓝色裸体》因为被到处出版,人们反而更熟悉它的印刷版而不是原作,但马蒂斯对其剪纸的印刷品却非常不满意。这是因为,用剪刀浆糊制作的原作明显有丰富的层次,展现出很多细微的差异和对比,这点上那些单调的平板印刷品是无能为力的。

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作品的规模。艺术家在生命最后阶段所创造出如此巨幅的剪纸作品,真的让人措手不及,那些有机组合的图案洋洋洒洒铺满了整个墙面。马蒂斯在这些创作中使用的是最最质朴的母题,苹果、鲜花、树叶,没有丝毫假天真的做作,亦无任何不真诚的嫌疑。它们浓缩了所有的快乐,无论作品的构成有多复杂,却从未越过或者丢失其快乐简单的本质。那时,卧床不起的马蒂斯将它们看作是他的花园。

可以想象,艺术家当年为了创作出满意的作品,用尽了所能想到的一切手法,一遍又一遍地试验,直到图案之间的关系都协调得恰如其分。这其实是艺术家一生的修行,马蒂斯始终保持高昂的斗志,去不懈地追求,去品味生活的美,哪怕其生命已近尾声。

纪念大师

2020年10月21日—2021年2月22日,在亨利·马蒂斯诞辰150周年之际,法国蓬皮杜艺术中心举办了大型回顾展,包括230多件作品和70多份文献与档案,其中更有100多件马蒂斯最具代表性和最举足轻重的藏品首次展出。这是继1970年巴黎大皇宫“马蒂斯”之后,法国最大规模的马蒂斯纪念展。

此次展览别出心裁地将文本与画作相结合,分为9组篇章,以时间为序,展出马蒂斯多个创作阶段的代表作,包括素描、油画、水粉画、版画、雕刻、书籍插图等,呈现马蒂斯在野兽派、立体主义、装饰艺术、抽象主义等各类风格上的探索和尝试。据悉,除了蓬皮杜艺术中心的自身馆藏外,法国不少博物馆也对此次展览慷慨解囊,位于尼斯和卡托坎布雷西的马蒂斯博物馆以及格勒诺布尔博物馆都贡献了展品。

这场展览带领人们探索了马蒂斯的艺术核心中文本和图像之间的密切关系,为人们提供一种独特的解读视角,就像《亨利·马蒂斯传》中描写的那样,“他的线条和色彩技能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尽善尽美的境界。如此光彩照人的笔墨告诉我们:亨利·马蒂斯不愧是画家之王。”                         (责编:马南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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