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简主义不是只有黑白灰

一帆

看到乔希·斯博林（Josh Sperling）作品的第一眼，很难界定他的创作所属：图形设计、工程制作、拼贴、雕塑还是绘画？这正是他乐于展示给观众的。

斯博林的个展“乐境”（Paradise）由上海贝浩登画廊呈现，这是艺术家在中国大陆的首展，他对此坦言“没有过多的预设”，疫情下的展出已然不易，希望可以在顺利展出后再进入全新的创作阶段。实际上在每一次画廊展览的作品中，斯博林都在拓展创作的形式和技术，这次他也在风格上有所突破和进步，大胆尝试了完全“褪色”处理，以展示造型的自然状态。

尤為显著的是“双重气泡”系列。小哑铃状的梯层原始画布展现为纯净的颜色或无颜色，以曼陀罗式发散排列，不仅可以让观众的注意力集中在作品的造型形态上，斯博林更期待观众去理解什么是绘画。颜色并不是绘画的核心元素，一幅好的作品挂在墙上，有时只需光影就足够了。在一年前的个展上，斯博林展出了超大尺寸的黑色作品So it Goes，作品的黑色与背景的白色形成对比，极具视觉冲击力和张力，使整个房间的能量都集中在了这里。

“视觉冲击力”和吸引力是斯博林对新材料及技巧的尝试进行评估的首要因素，不管是作品之内、还是作品与作品之间的对比，他在造型画布（shaped canvas）上使用新的材料和媒介，通过叠加不同的材料而赋予作品新的含义。

在斯博林的实验中，“波浪形”形态反复出现，简单的曲线通过粗细度和组合变化，加之画布的折叠造型，形成复杂的基底结构，站在迷宫般的作品面前，观众大有眩晕和沉醉感。

Q：你的一些作品形态和颜色让人想到食物，你的灵感来源是什么？

A：也有人看到作品后给出了这样的解读，但其实我并不是从食物中寻求灵感的。我觉得大家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作品使用了比较丰富的材质、颜色，而且背景常常是圆形的，很像一个盘子;弯曲的线条又很像意大利面、软糖或者一团番茄酱。我主要是从建筑、设计和绘画中寻找灵感。建筑和设计史给我灵感去构思作品的形态;看美术作品、学习艺术史对于我来说，能够让我知道应该避免哪些“陈词滥调”，可以让艺术作品更独特。

Q：极简主义和抽象主义对你同等重要吗？

A：抽象主义是一个更大的整体，极简主义是它的一个子部分。可以这样说，我的作品是抽象主义的，但不是全部都是极简的。对我来说，极简主义更纯粹，更容易达到优雅和美丽的效果。但是另一方面，创作的元素越多，内容越多，就会有越多碰撞，创造出更多的能量，极简的形式为多种颜色的互动提供了相互作用的介质。

Q：处理造型画布时遇到的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A：最大的困难是通过各种方法使它符合所有不寻常、不规则的奇怪形状。造型画布不是一种自然弯曲成紧密曲线的材料，但是经过多年的练习和操作，我相信我已经能够像其他艺术家一样熟练运用了。我一直希望能在画布中延展造型艺术，因为它会使我的艺术作品活在画中的世界里。我一直想成为一名画家，但从未想过要去“画”。

Q：这次展出的作品中“瓷釉”（Hammeredenamel）效果的应用有什么特别之处？

A：“瓷釉”让原本柔软的画布拥有了工业材料的坚硬质感，是我在看到一件老旧的工业用具之后得到的启发，对我来说有十分怀旧的感觉。瓷釉效果让作品更美和有深度，很像瓷器。但同时它也具有金属感和坚硬的外表，和画布塑造出的柔韧感形成巧妙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