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新型冠状病毒流行现状

（中国动物卫生与流行病学中心，山东青岛 266032）

2019 年12 月以来，由人感染新型冠状病毒（SARS-CoV-2）导致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疫情不断扩大，截至2021 年2 月1日，已导致全球221 个国家和地区1 亿多人感染，230 多万人死亡，病死率高达2.2%。COVID-19 全球大流行，给人类生产和生活方式带来巨大挑战，除了严重影响人民生命健康外，对全球食物供应链和畜牧业健康发展都造成巨大影响。COVID-19 疫情发生后，国内多个单位先后开展了SARS-CoV-2的动物溯源监测和流行病学调查，在禽、猪、犬、猫、水貂等家养动物中均未发现病毒感染的证据，基本排除病毒来源于家养畜禽的可能性[1-4]。尽管还没有SARS-CoV-2 确切来源的证据，但推测来源于蝙蝠的可能性较大[5-6]。人工感染试验证实，犬、猫、雪貂、仓鼠、恒河猴、树鼩、食蟹猴和果蝠等多种动物对SARS-CoV-2 均易感，病毒在人工感染的猫、树鼩、仓鼠和雪貂等动物间还可以水平传播[7-12]。至今，世界动物卫生组织（OIE）已接到470 余起水貂、犬、猫、狮子、老虎等动物感染SARSCoV-2 的报告，荷兰、丹麦等国家还出现了人—动物—人的传播链条[13-14]。尽管目前SARS-CoV-2 主要在人群中传播流行，但其作为一种人兽共患病病原，感染动物并传播流行的风险较大，甚至会导致从动物再传播到人的可能性。因此，对于动物感染SARS-CoV-2 的情况应引起高度重视。本文对全球动物感染SARS-CoV-2 的情况进行了总结分析，评估了国内动物感染SARS-CoV-2 的形势，并提出了针对性的防控建议，以期为国内COVID-19 的联防联控以及养殖业健康安全提供借鉴。

1 国际流行特点

2020 年3 月18 日，中国香港首次发生犬感染SARS-CoV-2 事件，于3 月20 日确诊，3 月21 日向OIE 进行了通报。同时，比利时于2020 年3 月18 日从一名SARS-CoV-2 确诊患者饲养的猫中检测到SARS-CoV-2，并且感染猫还出现了消化道和呼吸道症状。自此，动物感染SARS-CoV-2 引发全球高度关注。国内外研究表明，犬、猫、雪貂等动物对SARS-CoV-2 高度易感。目前全球多个国家向OIE 通报了多种动物感染SARS-CoV-2 的疫情。总体来看，全球动物感染SARS-CoV-2 主要表现为3个流行特点：

1.1 流行范围不断扩大

2020 年3 月以来，先后有中国香港、比利时、美国、荷兰、法国、西班牙、德国、俄罗斯、丹麦、英国、日本、南非、意大利、瑞典、智利、加拿大、巴西、希腊、阿根廷、立陶宛、瑞士、墨西哥、斯洛文尼亚和爱沙尼亚等24 个国家和地区向OIE 通报了470 余起动物感染疫情（图1），在亚洲、欧洲、美洲、非洲都有发生。随着全球人感染SARS-CoV-2 疫情形势日趋严峻，不排除有更多的国家出现动物感染SARS-CoV-2 的报道。

1.2 感染动物种类不断增多

先后有犬、猫、水貂、雪貂、雪豹、老虎、狮子和大猩猩等多种动物感染SARS-CoV-2 的报告（图2），SARS-CoV-2 动物感染谱不断扩大。其中，水貂引发的疫情最为严重，有10 个国家和地区报告了330 起疫情。犬猫等伴侣动物由于与人接触密切，感染的报道也较多，尤其是猫，已经有16 个国家和地区报告了疫情。随着国际上人间疫情形势日趋复杂，不排除会有更多动物感染SARS-CoV-2的报道。

1.3 人—动物—人传播链条得到证实

图1 全球动物确诊感染SARS-CoV-2 的地区分布

图2 全球动物感染SARS-CoV-2 的宿主分布

荷兰、丹麦等国家的研究表明，水貂感染SARS-CoV-2 最初是由确诊的患者密切接触引起的，随后引发水貂大面积暴发疫情，最后导致疫情由染疫的水貂向人传播。对于水貂、雪貂等高度易感动物，一旦感染，疫情扩散风险很高，继而感染人的风险较大。如果人间疫情得不到有效控制，那么人—动物—人循环感染的可能性就会很大，因此基于同一健康的防控理念尤为重要。

2 动物感染SARS-CoV-2 分布

大多数国家研究证实，动物感染SARS-CoV-2是由COVID-19 患者传染的。自2020 年3 月以来，已经有犬、猫、水貂、雪貂、雪豹、狮子、老虎和大猩猩等多种动物自然感染SARS-CoV-2 的报告。在荷兰、丹麦等国还出现了人传染给水貂，染疫水貂又传播给人的跨种传播[13-14]。

2.1 犬

中国香港于2020 年3 月20 日首次向OIE 通报犬感染SARS-CoV-2，阳性犬为COVID-19 确诊患者饲养的宠物犬，随后又确诊了多起犬感染疫情。随后多个国家和地区报告犬感染SARS-CoV-2 病例，截至2021 年2 月1 日，累计有57 起，分布在中国香港、美国、德国、日本、加拿大、巴西、阿根廷和墨西哥等8 个国家和地区。其中美国最多，达16 起，其次是巴西、中国香港和日本（图3）。

图3 犬感染SARS-CoV-2 的地区分布

2.2 猫

比利时于2020 年3 月28 日首次报告猫感染SARS-CoV-2 确诊病例，患猫表现消化道和呼吸道症状，为COVID-19 确诊患者饲养。随后多个国家和地区先后报告多起猫感染病例，至2021 年2 月1 日，累计确诊63 起，分布在中国香港、比利时、美国、法国、西班牙、德国、俄罗斯、英国、日本、意大利、智利、加拿大、巴西、希腊、阿根廷和瑞士等16 个国家和地区，其中美国确诊数量最多，高达32 起（图4）。此外，意大利一项研究[15]表明，3.3%犬和5.8%猫可检测到SARS-CoV-2 中和抗体，而且COVID-19 确诊患者饲养的犬猫检测出抗体阳性的概率更高。

图4 猫感染SARS-CoV-2 的地区分布

2.3 水貂

荷兰于2020 年4 月23 日首次从一水貂养殖场的3 只水貂中检测出SARS-CoV-2，随后多个国家先后发生水貂感染SARS-CoV-2 疫情，至2021年2 月1 日，全球确诊水貂感染SARS-CoV-2 累计330 起，分布在美国、荷兰、法国、西班牙、丹麦、意大利、瑞典、加拿大、希腊和立陶宛等10 个国家。其中丹麦确诊的水貂疫情最多，高达207 起，其次是荷兰（69 起）、美国（17 起）、希腊（16起）、瑞典（13 起）。美国在感染的水貂养殖场周边还发现野生水貂感染SARS-CoV-2（图5）。荷兰感染水貂起初表现胃肠道和呼吸道症状，死亡率迅速增加，随后疫情在不同的养殖场迅速扩散，导致69 个水貂养殖场感染SARS-CoV-2，甚至出现了水貂跨种传播给人[13]。2020 年12 月荷兰对其余的水貂全部进行了处理，扑杀数量超过270 万，并出台了从2021 年1 月8 日禁止饲养水貂的法律。丹麦于2020 年6 月15 日首次发现水貂感染，随后疫情迅速扩散，截至2020 年11 月4 日，已有207个水貂养殖场感染，并在水貂和周围居民中发现了SARS-CoV-2 变异，证实了人—动物—人传播链条[14]。随后丹麦宣布将对所有水貂扑杀，扑杀数量超过1 700 万。值得关注的是，有的国家水貂感染之后并不表现临床症状，如西班牙于2020 年7 月16 日通过主动监测发现水貂隐性感染SARSCoV-2。意大利从水貂中检出SARS-CoV-2 之后，在全国范围暂停水貂养殖活动，同时将养殖水貂感染SARS-CoV-2 列入受监管的动物传染病名单。

图5 水貂感染SARS-CoV-2 的地区分布

2.4 雪貂

斯洛文尼亚于2020 年12 月1 日首次确诊了人工饲养的宠物雪貂自然感染SARS-CoV-2。感染雪貂表现胃肠道临床症状，为一名COVID-19 确诊患者饲养的宠物。因此，人传染给雪貂的可能性较大。

2.5 雪豹

美国于2020 年11 月27 日首次从肯塔基州一动物园的3 只成年雪豹检测到SARS-CoV-2。感染雪豹表现轻微的呼吸道临床症状，如干咳、气喘等，推测由人感染引起。

2.6 狮子

美国于2020 年4 月5 日首次向OIE 报告纽约州一动物园的狮子感染SARS-CoV-2。该动物园饲养的老虎也同时感染。随后，南非、西班牙、瑞典和爱沙尼亚等国先后报告狮子确诊感染SARSCoV-2，至2021 年2 月1 日累计确诊14 起。

2.7 老虎

老虎感染SARS-CoV-2 病例较少，全部来自动物园，先后有美国和瑞典等两个国家报告确诊病例7 起。美国于2020 年4 月5 日首次向OIE 报告纽约州一动物园的老虎感染SARS-CoV-2。该动物园共饲养老虎5 只、狮子3 只，3 月27 日1 只老虎首先出现临床症状，随后3 只老虎和3 只狮子均出现临床症状，表现为干咳、气喘、食欲不振等，推测为无症状的动物园管理人员传染导致。瑞典于2021 年1 月13 日首次确诊老虎感染SARSCoV-2，随后该动物园饲养的5 只狮子也确诊感染。

2.8 大猩猩

美国于2021 年1 月21 日从一动物园饲养的3只西部低地大猩猩中检测到SARS-CoV-2，有2 只表现轻微的呼吸道症状，推测通过人员感染的可能性大。随后，当地关闭了该动物园，并采取了隔离消毒和加强监测等措施。

3 国内形势及防控建议

COVID-19 发生以来，国内多个单位先后通过溯源监测和流行现状调查，在禽、猪、牛、羊、水貂、犬、猫等动物中暂未发现家养动物感染SARSCoV-2 情况。我国尽管在人COVID-19 疫情防控方面取得显著成效，但随着国际疫情日趋复杂，进口冻品等冷链污染的风险持续存在，犬猫等易感动物分布广泛，加上冬季病毒存活时间延长、春节期间人员流动频繁，人员感染的不确定性增加，人向犬猫等易感动物传播的风险不能完全被排除，动物感染风险持续升高，不能完全排除在农村或牧区出现人—动物—人的传播可能。因此，建议积极采取相关防控措施：

3.1 加强国际疫情监视，及时开展疫情传入风险评估

疫情发生以来，国内从进口的海产品、畜禽产品等冷链外包装上多次检出SARS-CoV-2，在北京、大连、青岛等地还引发小规模人员感染聚集性疫情，说明冷链运输已经成为一种SARS-CoV-2 传播的新途径。因此，应加强国际疫情监视，密切关注国际动物疫情流行动态，及时开展动物和动物产品传入风险评估，防止疫情传入。

3.2 加强动物感染疫情监测预警，降低传播风险

犬猫等易感动物在我国数量巨大，加上与人接触密切，应引起高度关注。水貂在黑龙江、辽宁、吉林和山东等省养殖量较大，由于大多为密集型庭院饲养，养殖人员与水貂密切接触。因此，应持续开展主动监测，加强对易感动物感染SARS-CoV-2的监测预警，争取早发现、早报告、早处置。加强对相关人员的健康监测，强化联防联控，开展动物感染风险评估，加强对动物的主动监测，降低感染和传播风险。

3.3 加强常见动物感染防控，防止混合感染

动物冠状病毒具有遗传多样性，容易发生变异，其中鸡传染性支气管炎、猪流行性腹泻等畜禽常见冠状病毒病在我国部分地区呈地方流行。建议采取加强疫苗免疫、强化生物安全防护等关键防控措施，防止混合感染和继发感染。

3.4 加强宣传教育，提升防护意识

国外研究表明，动物感染SARS-CoV-2 最初大多都是通过人员感染的。动物一旦感染SARSCoV-2，可通过移动等迅速扩散，防控难度较大。此外，还有人与染疫的易感动物循环感染的风险。因此，要加强对相关从业人员的宣传培训，引导养殖场户等从业人员做好生物安全防护，加强养殖场的隔离、消毒等生物安全防控，防止从人向动物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