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生在叙事人文教育环境中学习体验的质性研究

刘 芳，唐文凤

（1.重庆医科大学护理学院，重庆 400016；2.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重庆 400000）

当前，加强人文素质教育，促进医学生全面发展是医学教育的热点。人文关怀是护士对护理对象的悉心照护、支持，帮助护理对象获得生命整体和谐的专业行为活动[1]。人文教育有助于培养具备人文关怀素养的护理人才，但目前我国护理人文教育多停留在理论教学层面，护生对人文关怀的认知与需求不高，对人文关怀实践比较陌生，护理职业认同感较低[2]。叙事教育是通过解释、分析及重构护生、教师、临床护士的生活经历，以达到教育目的的教学方法[3]。有研究显示[4]，叙事护理教学能够提高护生同理体验、精神支持、情感沟通、病情观察与认识疾病等关怀能力，有利于提高其人文素质。之前新冠肺炎大规模暴发，护士在抗击疫情中起到了重要作用，本研究开展的叙事教育邀请前往湖北抗疫一线的临床护士，分享抗击疫情的经历及与患者之间的关怀故事，随后通过对护生的深入访谈来了解其学习体验，为后续人文教育的开展提供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叙事教育环境

人文教育主要包括两个主题，即职业价值与职业认同、关爱与沟通。4名参加了湖北抗疫一线工作的临床护士参与两个主题的叙事教育，共同编写叙事素材，包括搜集抗疫相关的视频、优秀人物事迹，讲述抗疫一线护士的心路历程，引导护生思考护理职业价值；分享与新冠肺炎患者间的关怀故事，融入沟通、理解、心理护理等内容，为护生感知、体验人文关怀创设可视可感的情景。课堂上临床护士通过视频的引入、自身经历的分享和对叙事资料的解读、分析，引导性提问，培养护生的职业认同感和关怀情感。

1.2 对象

采用目的抽样法，选取2019级护理本科1班护生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1）接受抗疫一线临床护士的叙事教育；（2）能用语言表达真实感受；（3）自愿参与访谈。样本量以受访者资料重复出现且资料分析不再有新的主题呈现为标准。共访谈了18名护生，编号C1—C18，其中女生16名，男生2名，年龄19～21岁。

1.3 方法

1.3.1 确定访谈提纲 通过文献回顾、征求护理专家意见和课程组讨论初步制定访谈提纲，对5名护生预访谈后，根据访谈结果对开放性问题进行修改，最后经过课程组讨论确定访谈提纲。具体如下：（1）你了解叙事教育吗？你如何看待人文课程中的叙事教育？（2）你如何看待抗疫一线护士的表现？谈谈你在以抗击疫情为素材的叙事教育过程中的感受。（3）你从护士与新冠肺炎患者的关怀故事中获得了什么？你觉得人文关怀实践应该如何实施？（4）你对人文课程中叙事教育的期望或建议是什么？

1.3.2 访谈方法 访谈前告知受访者研究目的、意义以及匿名、保密等原则，取得其知情同意。按照约定的时间，在安静的房间一对一进行访谈，征得同意后对访谈现场进行录音，谈话时间30～40 min，鼓励护生根据提纲自由发言，观察其语气表情，使用重复、总结、回应等访谈技术，以求获得最真实的感受，同时做好记录。访谈过程中不对护生的观点进行评判或诱导，不得中途打断其叙述，避免影响研究结果的准确性。

1.3.3 资料分析方法 访谈结束后的24 h内，逐字逐句听取访谈录音后转化为文字，并保留原始录音。访谈结束后，将访谈结果以文字形式发给护生确认，确保原始资料的完整性和可靠性。采用Colaizzi七步分析法，由做过质性研究的2位研究者分别对访谈资料进行反复阅读、分析，提炼出简洁主题，若意见不一致，则由课程组共同讨论决定。

2 结果

2.1 叙事教育可以提高护生的学习兴趣和学习效果

护生认为叙事教育可以调动自己的学习兴趣和积极性，提高学习效果。C7：“叙事教育我从字面上理解就是讲述真实的故事和经历，就像老师上课时做的那样，通过这种方式让我们更好地理解和体验人文关怀，这种方法挺能吸引我的注意力的，以前那种理论教学就很容易瞌睡。”C12：“老师上课前有介绍叙事教育和整个课程的安排，我觉得老师结合疫情所讲的故事和经历将我们带入了真实的情景中，我切身体会到了那种震撼与感动。”C17：“叙事教育跟以前的教学方法不同，老师讲完故事后会引导我们自由表达，感觉课程参与感更强了，而且真的有挺多感悟的，都会写进反思日记里面。”C18：“之前没怎么进过医院，不知道医院里的事儿，老师讲述医院内的情景和她印象深刻的故事，教学效果挺好的，全班同学都很认真地听着。”

2.2 护生在以抗击疫情为素材的叙事教育过程中表现出多重情感体验

2.2.1 民族自豪感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护生感受到了民族力量的强大。C6：“新冠肺炎在武汉暴发后，国家的反应非常快，立即召集全国各地医务人员驰援，并迅速建立方舱医院，感觉到国家保护人民生命安全的决心，能生在中国我感到很荣幸。”C13：“疫情暴发后很多同胞在想办法为武汉募集物资，视频中我看到海外的中国留学生包机向国内运输防护物资，还有一个小伙抱了两箱口罩送到派出所后就跑了，他们都在为疫情而努力。”

2.2.2 职业认同感 大多数受访护生表示为自己是医学生感到自豪。C2：“我以前觉得护士就是做一些很基本的工作，在听老师讲了她去支援武汉的一些事情后，我对护理这个职业有了更深的认识，他们做的事情很多而且很重要。”C3：“我感到很震撼，很多医务工作者主动请愿去支援湖北，有一个护士老师的宝宝还很小，她仍然义无反顾地去了，我深刻体会到了作为护士的责任和使命。”C8：“我都看哭了，老师上课的时候也哭了，看到好多护士包裹得严严实实，脸上都是印记和勒痕，还要没日没夜地照顾患者，患者在出院时给他们写感谢信，握着他们的手说谢谢，他们脸上的笑容表示他们觉得很值得。”C12：“老师上课时说到他们经常会收到来自患者的关心，问他们累不累、穿防护服热不热，还被称为‘小可爱’，我觉得他们不是护士和患者，更像是朋友和战友。”

2.2.3 敬佩与担忧 护生也表示在敬佩医务工作者的同时也有着深深的担忧。C11：“听了他们的事迹我觉得护士是一个高尚的职业，我很佩服他们，但是一想到我自己以后也要成为一名护士，心里就很没底，怕自己不能做好这个工作。”C18：“听说护士平时工作特别忙，还要倒夜班，我睡眠不好，不知道以后怎么克服这个困难。”

2.3 叙事教育有助于护生感知和体验人文关怀实践

一半的护生认为叙事教育可以帮助自己理解护理人文关怀实践。C4：“之前学习人文关怀理论知识时就是一知半解，觉得人文关怀是很虚的东西，也没有觉得有多重要，这几次课老师通过讲故事的方式讲述与患者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让我知道了人文关怀其实就是一个微笑、一句暖心的话、一种由衷的关爱，这些都能给患者带来极大的鼓舞。”C6：“我看到视频中的护士为不能说话的新冠肺炎患者制订手写的食谱和基本需求图册，还有护士跟患者一起跳舞，为患者和他的老伴传话，我觉得这些大概就是人文关怀实践了吧！”C15：“我听了老师的故事后觉得她的人文关怀做得非常好，我认为人文关怀实践就像老师做的那样，首先要尊重患者，然后从心理上安慰和鼓励他们，身体上尽全力去护理。”但是护生也提出叙事教育的形式和内容可以更丰富。C5：“这种教学方式挺好的，但我觉得不限于疫情相关的事情，还可以增加一些感人的音乐、电影这些。”C10：“真正实践的话到医院或社区亲身体验会不会更好啊？”

3 讨论

3.1 叙事教育是护理人文教育的重要举措

国内外叙事教育不断兴起，目前已经逐渐运用到护理教学中。有研究显示[5-6]，叙事护理教学有利于提高护理课程的教学效果，改善护生的学习体验，培养护生的人文素质，这与本研究结果一致。访谈中，护生都认为叙事教育对他们很有帮助，不仅激发了学习兴趣和积极性，还提高了学习效果。传统课堂是以老师课堂讲授、护生被动接受为主，学习形式简单，课堂互动性和情感传递性都较差，护生学习效果不好。叙事教育是通过对具体事件和经历的描述，创设真实的护理情景，教师对叙事资料进行解读、分析，同时巧妙融入理论知识，通过讨论和引导性提问，培养护生的人文关怀情感，也利于护生对抽象理论知识的理解和对人文关怀实践的感悟。另外，护士在抗击疫情中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抗疫一线护士的榜样作用有利于护生树立积极的职业价值观。因此，此次叙事教育结合护士抗疫相关经历、故事和情景，不仅大大丰富了叙事教育的素材，而且也强化了护生的真实情感体验，提高了学习积极性和学习效果。

3.2 重视护生的情感体验，引导护生形成正确的职业价值观

职业价值观会影响护生对护理专业的认知和实践行为。以往有较多研究显示，无论低年级还是高年级护生，其职业认同感均不高，正性的职业价值观有助于培养护生积极的学习态度[7-9]。本研究结果显示，护生在与疫情相关的叙事教育过程中表现出多重情感体验：民族自豪感让护生懂得在特殊时期民族力量的强大，懂得了大爱与奉献，激发了护生强烈的爱国情感；职业认同感来自护生对护理职业、护理工作的充分认识，理解了护士在抗击疫情中所付出的努力，充分肯定了护士的社会价值和地位；敬佩与担忧感主要与护理岗位胜任力有关，护生虽然很敬重和佩服护士，但又担心自己不能胜任这个工作。因此，必须重视护生的情感需求，教师在积极引导其形成正确的职业价值观的同时，也要做好护生的心理疏导工作，强调专业知识和技能需要一步一步慢慢学习，也要传递吃苦耐劳和不断进取的精神，促进护生思想的转变。

3.3 叙事教育能有效提高护生的人文关怀素养

护理的本质就是关怀，护生作为未来护理职业的接班人，应该具备良好的人文关怀能力。然而有较多研究显示我国本科护生整体人文关怀能力偏低，究其原因除护理人文课程建设起步晚之外，还与护生接触临床实践的机会较少、缺乏对人文关怀的感性认识有关[10-11]。叙事教育则是通过叙述者将临床护理工作情景搬到课堂上，运用视频、讲述、情景再现的方式让护生感知人文关怀实践，充分认识人文关怀的价值，将理论知识融入实践，在不断的共情、反思中感悟关怀，并自觉表现出关怀行为。本研究结果显示，护生经过与疫情有关的叙事教育后，对人文关怀有了较深刻的认识，理解了临床护理工作中护士是如何实施人文关怀的，这种榜样力量的感染和关怀氛围的熏陶，有助于护生在潜移默化中培养人文关怀品质。但护生也提出希望叙事教育的内容和形式更加多样化，创造更多亲身实践的机会。本课程组由于是初次探究叙事教育模式，叙事素材还不够丰富，叙事形式还不够系统。今后，课程组将结合护生的意见和建议不断完善叙事教育模式，不仅注重护士情感体验的获得，更要将情感内化为行为习惯。

4 结语

本研究通过访谈法，深入探讨护生在以抗击疫情为素材的叙事教育环境中的情感体验，共提炼出3个主题：叙事教育可以提高护生的学习兴趣和学习效果，护生在叙事教育过程中表现出多重情感体验，叙事教育有助于护生感知和体验人文关怀实践。结果显示，以抗击疫情为素材的叙事教育不仅有助于提高护生的思想品德和职业认同感，还能有效提高其人文关怀品质。接下来课程组将进一步完善、充实叙事护理素材，提高教师的叙事教育能力，探索更完善的叙事教育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