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乡村行业发展现状及趋势研究

2021-03-05 07:37
信息通信技术与政策 2021年5期
关键词:数字农业农村

(北京电信规划设计院有限公司,北京 100048)

0 引言

2021年2月21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意见》(简称: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发布,指出脱贫攻坚目标任务完成后,对摆脱贫困的县,从脱贫之日起设立5年过渡期[1]。2021年2月25日,国家乡村振兴局正式挂牌成立,将在“十四五”时期的5年过渡期推动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与平稳过渡。数字乡村作为国家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方向,也作为建设数字中国的重要内容,成为关注重点。

1 发展背景

世界各大国高度重视数字乡村。近年来,科技创新的纵深演进态势持续加速,新技术、新产业、新产品、新模式应运而生,改变了传统生产方式和全球经济格局。世界主要国家已在农业农村领域积极布局,把数字农业放在重点发展的战略位置,运用现代农业信息科技提升农业生产力水平,提升农村信息基础设施和应用普及率,为农民智能化、便捷化生活提供完善保障。美、英、德、法、日等国都高度重视智慧农业的发展,先后出台了“数字农业”“农业发展4.0”和“基于智能机械+智能IT的下一代农林水产业创造技术”等战略。

我国农业农村发展呈现新特点。“十三五”时期,国家强农惠农政策发挥了显著的引导作用,粮食安全获得有力保障,农业转型升级持续加速,农民持续增收致富,农村全面小康建设扎实稳步推进,脱贫攻坚目标任务已基本完成。但目前农业农村发展还存在农业基础竞争乏力、农民收入结构单一、农村劳动力逐步流向城镇、城乡数字鸿沟等问题。预计到2025年,中国城镇化率将达65.5%,新增农村转移人口在8000万以上;农业就业人员比重将下降到20%左右;乡村60岁以上人口比例将达25.3%[2]。

新冠疫情对农业农村影响深远。疫情对农村地区、农民群众及农业生产造成了全面的影响,由农资购置难到农产品流通受影响,由卖粮难、“菜篮子”产品运销不畅到农业产业链条受影响,由农民无法充分就业到广大农民收入受影响,此外,新冠疫情暴露出乡村社会发展和治理中的诸多问题,如农民信息不畅、农村物流不通、基层治理无方等。

2 政策解读

2018年1月发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作为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3]明确提出乡村振兴战略,国家高度重视乡村建设。2018年9月发布的《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4]、2019年1月发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做好“三农”工作的若干意见》[5]等重要文件战略部署中也明确提出大力发展数字农业,实施“数字乡村”战略。数字乡村成为落实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方向和数字引擎,成为“实现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做好‘三农’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

2019年5月发布的《数字乡村发展战略纲要》[6]作为数字乡村产业领域的纲领性文件,为“数字乡村”建设明确重点任务、指明具体方向,对“数字乡村”建设做出4个阶段目标划分。

2019年12月,农业农村部、中央网信办印发的《数字农业农村发展规划(2019—2025年)》[7]对“十四五”新时期推进数字农业农村建设的总体思路、发展目标、重点任务作出明确部署,并指出“数字农业农村”建设是“数字乡村”战略的有力支撑。

2020年1月的中央一号文件《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抓好“三农”领域重点工作确保如期实现全面小康的意见》[8]明确提出要“开展国家数字乡村试点”。中央网信办、农业农村部联合相关部委,于2020年7月相继发布《2020年数字乡村发展工作要点》[9]《关于开展国家数字乡村试点工作的通知》[10],明确了2020年数字乡村发展工作目标,统筹部署开展国家数字乡村试点工作,并征集了117个县区作为首批“数字乡村”试点地区。

2020年10月,十九届五中全会上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11]提出优先发展农业农村,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并将解决好“三农”问题作为全党工作重中之重。

2021年1月的中央一号文件《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意见》[12]要求将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明确提出农业现代化、农村现代化都要开好局起好步。

基于上述国家政策和文件精神指导,各省贯彻落实中共中央、国务院各项工作部署,已有22个省出台“数字乡村”建设相关政策文件。国家、省、市等各级政府对促进“数字乡村”发展的政策支撑体系基本完善,初步形成了政府统筹协调、各方整体推进的工作格局。

3 发展现状及趋势

3.1 行业处于起步阶段,基础设施建设相对领先

近年来,数字农业农村建设扎实推进,取得历史性成就,但是受限于农业农村信息化基础差、底子薄、弱质性特征,目前仍处于起步阶段。据农业农村部综合测算[13],2019年全国县域数字农业农村发展总体水平达36%,其中东部地区为41%、中部地区为37%、西部地区为31%。

此外,根据《县域数字乡村指数(2018)》研究报告的评估结果[14],我国县域数字乡村建设整体处于起步阶段,数字基础设施发展水平处于相对较高水平,乡村经济、乡村治理、乡村生活三方面的数字化发展水平相对滞后,有较大提升空间。在参评的1880个县级市、县、自治县行政区划中,参评县的县域数字乡村指数平均值为50,乡村数字基础设施、乡村经济数字化、乡村治理数字化、乡村生活数字化四大分指数平均值分别为71、40、43、45。

3.2 政府财政投入明显不足,社会资本成为主力军

财政投入是推动农业农村信息化建设不可或缺的重要支持,县域农业农村信息化财政投入与县域数字农业农村发展水平呈明显正相关。2019年,全国县域农业农村信息化建设的财政投入为182亿元,仅占全国农林水财政支持的0.8%。其中年财政投入不足1万的县高达310个,不足10万的有536个,财政投入严重不足[15]。

2019年全国县域农业农村信息化建设的社会资本投入为479亿元,是财政投入的2.6倍。发展水平排名全国前100的县中,社会资本投入是财政投入的3.3倍;排名前500的县中,社会资本投入是财政投入的2.7倍。在全国范围内,社会资本投入超过财政投入的县域有962个。

综上可知,数字农业农村建设以政府为引导、市场为主体、社会共同参与的协同推进机制开始发挥作用,企业主动投入、农民和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广泛参与的共建格局正在形成。

3.3 各县域立足自身特色,探索差异化发展路径

县域是落实“数字乡村”战略的主战场,县委书记是乡村振兴“一线总指挥”,在国家政策指引下,各县立足自身特色、根据资源禀赋,建立与本地乡村特色产业发展、农村政务管理服务能力、农民生产生活水平相匹配的“数字乡村”发展模式。

3.3.1 以新技术赋能优势产业

陕西柞水县依靠当地特色资源,扩宽农产品销售渠道,通过农业龙头企业和电商平台合作模式,培育“小木耳,大产业”,截至2020年8月底,柞水县木耳网络销售额达2300万元,同比增长近300%;黑龙江绥化望奎县在全县建设“互联网+种植业”高标准示范基地,在大田的关键位置部署传感器和视频监控器,对田间的土壤湿度、空气温度、光照强度等影响庄稼生长的关键信息进行实时监控,通过监控指挥中心对这些信息进行及时掌握并对稻田的生产环境作出相应调整;浙江平湖市根据地方特色优势产业,以农业绿色发展、质量兴农为目标,以数字化新基建投入和项目招引为保障,开展金平湖“1+1+N”数字乡村“大脑”建设,即1个数字驾驶舱,1个数字化绿色发展先行区,“N”个特色业务应用,打造云购、云享、云观、云游、云创5个数字化应用体验专题,构建“金平湖·云尚三农”的数字乡村新格局。

3.3.2 以乡村治理现代化为重点

浙江杭州临安区、湖州德清县以建设全域数字治理试验区为契机,率先开展数字乡村“一张图”建设,依托地理信息系统、大数据技术构建乡村治理数字化平台,整合归集涉农数据,实时监测农村生产、生活、生态情况,为实现乡村精准化自治提供数字化引擎;上海奉贤区建设数字农业云平台,整合各类涉农资源要素,从时间、空间等多维度进行数据归集和分析,以奉贤区农用地GIS系统为基础框架,整合基础图层、信息直报、应用场景以及街镇应用云平台等版块内容,实现对全区涉农数据的统一展示、统一发布、统一应用,实现过程监管、闭环可控,是一个集信息综合展示、行业场景应用、条线业务监管、数据应用服务于一体的综合管理服务信息平台。

3.3.3 聚焦乡村公共服务

安徽六安市金寨县是安徽省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的山区县和旅游资源大县,为推进数字乡村建设,金寨县在提升教育数字化应用水平方面加大投资力度,开展智慧学校建设:一是完善校园基础设施建设,采用先进的光接入技术实现大带宽、高可靠、面向校园多场景覆盖的校园光网;二是完成“5G+超高清视频+物联网”部署,采用人脸识别、AI算法等先进技术,实现校园视频监控全覆盖、异常行为自动报警、学生身份快速识别等功能,助力打造平安校园;三是试点以城乡教育资源共享为专题的5G远程互动教学应用,通过5G高速移动网络,实现高清教学直播课堂远程观看,助力贫困偏远地区孩子与名校学生同等享受名校名师教学内容。湖北省宜城市创新乡村医疗、社保、养老助残等线上办理机制,实现线上证件办理、服务咨询、资格审批等功能,推动基层服务的便利化、普惠化。

3.4 招标项目遍地开花,2020年成为数字乡村建设元年

2019年以来,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落地,各地开始推进数字乡村建设。2020年成为数字乡村项目建设的元年,招投标项目数量显著提升,形成了以产业发展为核心、以农业农村信息系统为基础、注重生态环境监测保护、农民数字化水平全面提升的数字乡村项目建设格局。本文搜集并分析了2018—2021年(截至2021年3月初)的数字乡村领域政府招投标项目信息,得出以下主要结论。

3.4.1 从数量来看,2020年数字乡村建设项目呈现爆发式增长

从项目数量的年份占比来看,2018年和2019年的招标项目数量占总量的比重均为3%,2020年招标项目数量占总量的比重为62%,2021年(截至2021年3月初)的招标项目数量占总量的比重为32%。可以看出,2020年及以后政府建设的数字乡村项目数量呈现爆发式增长;2021年1—3月,仅一个季度,就远高于往年同期水平,可见各地政府对数字乡村建设的速度在加快。此外,数字乡村项目覆盖14个省,其中浙江、广东两省数量占比近50%,且其建设项目在数量、深度上都走在全国前列。

3.4.2 从项目类型来看,以乡村智脑为主要建设内容的建设实施类项目占主导

项目类型主要包括建设实施类、“方案+服务”综合类以及咨询规划类3种,其中建设实施类项目数量占总量的比重为72%,“方案+服务”综合类占比21%,规划咨询类占比7%,详情如下。

——建设实施类项目:以数字乡村大数据平台为核心的乡村智脑类项目为主流,包括数字乡村数据资源中心、与乡村大屏类似的乡村智脑信息化项目,以期实现各业务系统的数据打通、汇聚、共享,是数字乡村招投标项目中比较常见的,同时,这些数字乡村项目也都在基于乡村数据资源中心建设的基础之上,建立了重点领域的业务系统,目的是实现乡村各领域的业务协同、数据融合、决策支撑等。

——“方案+服务”综合类项目:聚焦乡村产业发展,涵盖智慧农业、电商服务体系、乡村智慧旅游等领域,如四川成都市金堂县数字兴业项目、甘肃定西市临洮县数字乡村建设一期电商服务体系建设项目、河北沧州肃宁县数字乡村建设合作项目等。这些数字乡村项目多数由互联网电商企业承接,利用其大数据平台、电商服务渠道及能力,通过提供产业升级打包服务、技能培训、平台搭建等“方案+服务”综合性的能力搭建,带动当地乡村产业发展。

——咨询规划类项目:数字乡村类咨询规划类项目较少,且项目额度较小,从收集到的项目信息来看,项目额度均在50万以下,且项目中标单位均为本地企业,如云南省昭通市“十四五”数字农业和数字乡村发展规划编制项目中标金额28万、湖北宜城市数字乡村发展规划编制项目中标金额42万。

3.4.3 从中标单位来看,本地企业和大型互联网企业占据市场优势

本地公司承接的项目数量占比最高,近七成;大型互联网企业的项目金额占比最高。以阿里巴巴、腾讯为到代表的互联网企业,均采用前期通过与县级政府签订战略合作协议,后期通过单一来源采购方式与当地政府开展合作,中标金额大部分在百万级,也有千万级的综合项目及百万以内的专项服务项目。此外,以三大电信运营商为主体的电信企业中标占比15%,主要通过省市分公司拓展本地化项目,其中中国移动地市分公司走在前列。

3.5 互联网企业深入布局,抢占行业市场先机

近年来,阿里巴巴、腾讯、拼多多等互联网企业纷纷布局农业农村领域,除了有在基于互联网的农产品电商基地直采等新型农业产业模式、农业农村流通现代化方面的实践之外,还在乡村产业、乡村治理、乡村文化等领域进行数字乡村的全方位战略部署。

腾讯打造“为村”数字乡村平台,用互联网助力党建引领精准脱贫、乡村社会治理,截至2019年9月,全国共有14 231个村庄、超过250万认证村民加入“为村”社区,共覆盖全国29个省级行政区,主要集中在山东、广东、内蒙古、四川等省;阿里巴巴成立数字乡村事业部、数字乡村实验室,与数十个县市签订了数字乡村合作协议,并于2020年发布“2020春雷计划”,用数字化的方式兴农助农;京东在数字乡村领域的建设逐步铺开,与人民日报数字传播有限公司签订战略合作协议,将以人民日报电子阅报栏和乡村社区政务信息服务为核心,积极投身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与县域融媒体中心建设,助力数字乡村建设,服务乡村振兴。

4 结束语

伴随“十四五”新发展时期国家战略的调整和相应政策的加持,我国数字乡村发展迎来巨大机遇期,通过情报搜集及量化分析可以看出,我国整个数字乡村行业处于起步阶段,已经步入高速发展期,同时伴随智慧城市向县域下沉,各县域政府成为数字乡村的推动主体。基于本文对数字乡村行业发展现状的市场分析及研究,各智慧城市厂商可进一步结合自身能力优势及发展战略,在布局数字乡村行业市场方面做出具体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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