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世界金融中心”正在走向衰落？当帷幕落下，究竟谁是胜者？

戴晨 张影 张禹

近日，随着美国当选总统拜登发表就职演说，前总统特朗普离开白宫，关于美国大选的风波尘埃落定，一切都看似归于平静，但这平静之下，总有暗流涌动，华尔街的“势微”新闻正是其一。根据报道，疫情加速了金融机构将总部搬离华尔街的进程，而其相对来说较高的个人所得税，也让大量金融从业者计划着离开。

作为世界知名的金融中心，地处纽约曼哈顿区，华尔街被认为是金融的代名词之一，是无数金融专业学生的梦想，同时，它也是多家大型金融机构的总部所在地。在这短短500米的街道上，目之所及，皆是步履匆忙、西装革履的精英，巨大的金额在分秒之间转入、转出。

起起落落 沉浮之间

财富的天堂因何开启

华尔街地处纽约市5个行政区中最富有的曼哈顿区，世界上摩天大楼最集中的地区之一。它的兴起好像是理所应当，毋庸置疑的，但从事物发展的本质来看，任何事物的兴盛衰亡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由外界、内部等一系列因素影响，经历一定的过程后形成的。华尔街之所以成为世界級别的金融中心，其发展历程的复杂性、特殊性和难以再现性是大部分人不了解，也从未思考过的。

在约翰·戈登的著作《伟大的博弈》一书中提道：“在美国经济的发展过程中，华尔街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承担了不同的历史使命，它支撑了美国联邦政府在南北战争中的战争融资，推动了美国由铁路带来的第一次重工业化浪潮，扩大了美国在两次世界大战中获得的巨大经济利益，也实现了美国在80年代后向新经济转型的进程。”这段话充分说明了华尔街对于美国经济发展的重要性，也体现了华尔街在以往的重大历史事件中不可替代的地位。

华尔街，英文名为Wall Street，若采用英文直译的方式，则应译为墙街。这一名称来源于早期定居纽约的荷兰人修建的一座城墙。1653年，那时的纽约名为新阿姆斯特丹，正处于荷兰殖民者的统治之下。为了防御英国人的入侵，当时的总督向市政委员会申请拨款，建造了城墙来抵御外来侵略者。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英国人选择了从海上入侵，城墙并没有起到防御的作用，且后来英国人将城墙拆除，形成了一条街道，这条街就被命名为Wall Street（墙街），中文音译名为华尔街。

1776年美国独立后，美国第一任财政部长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开始定期发售国债，在市场上出现了很多可进行交易的国债种类。而身处纽约曼哈顿区的证券经纪人将华尔街的梧桐树选为了交易地点，在此进行国债的交易。到了1792年，美国的24名证券经纪人在华尔街的梧桐树下聚会，并商定了一项协议，约定每日在梧桐树下聚会从事证券交易并订出了交易佣金的最低标准及其他交易条款，这是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开端，该项协定也被称为《梧桐树协定》。《梧桐树协定》被认为是美国金融业排除政府影响，进行行业自律的开始，也被认为是华尔街作为美国金融中心正式起步的标 志。

1861年，南北战争爆发，这场美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内战具有伟大的、进步的和革命的意义，也为以后的大型战争提供了巨额融资的经典范例。在南北战争中，通过华尔街的助力，北方获得了大量的融资，使它最终战胜了南方。且在此之后，华尔街的金融规模也因战争需求而大幅扩张，日渐繁荣。一般来说，战争要消耗大量的金钱，政府通常采用征税或大量印刷钞票来融资。当时在华尔街，一位银行家杰伊·库克向政府提出愿意负责联邦战争债券的发行，但他却并没有采用常见的只对银行和券商发行债券的私募做法，而是直接面向美国民众进行公募发行。公募战争债券的发行让美国民众反应热烈，且一些其他国家、城市的金融从业者看到了商机，也纷纷购入。根据数据统计，通过战争债券，一共筹集到了约26亿美元的现金，占整个战争期间融资的66%，为南北战争中北方的胜利作出了重大贡献。

不过，华尔街的危机逐步浮现，有经济学家认为，是华尔街的崩溃引发了1929年至1933年的经济大萧条。1929年之前，美国经济日渐繁荣，美国的工业生产指数在1921年时平均仅为67（1923年至1925年为100），但到1928年7月时已上升到110，到1929年6月时则上升到126。当时的银行家、经济学家、政府财政官员对于未来都充满信心。然而，繁荣的下一步就是衰落。1929年10月29日，在华尔街，股市崩盘，股票指数由363点降到了323点，这一天被称作黑色星期二，也是大萧条的开端。人们疯狂抛售股票，银行纷纷倒闭，工商企业破产，失业人数与日俱增，世界范围内的经济都受到了影响。根据数据显示。到了1933年，美国已有一半的银行倒闭，失业人数超过1500万人，多国的工业生产、贸易金额都大幅度下降。这场危机最终在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颁布了一系列新政后解除，经济逐渐复苏，但这还是对华尔街、美国乃至全世界的经济发展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恶劣影 响。

此后，随着时代的更迭，科学技术的发展，华尔街在历史的潮流中经历了多次起落，却始终保持着其世界级金融中心的地位。2020年，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席卷全球，世界经济受到重大打击，华尔街在这场全球化的灾难中，又将面临着怎样的局面？

线上工作成为新趋势

办公地点的重要性逐步减弱

新冠肺炎疫情让人们不得不居家办公，由此引起了线上办公、线上教学的新潮流。在线上办公初期，很多人感到不适应，对办公质量和效率产生了影响。然而，随着工作逐步走上正轨，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线上办公已经可以满足正常的工作需求，众多公司的领导者也感受到，并不需要所有人都在同一个办公地点工作，且办公地点在哪好像也没那么重要。那么，若远程线上办公成为常态化，仅有一些必须线下参与的活动需在公司完成，将公司办公地点搬往租金更低、环境更好的地区似乎才是正确的选择。华尔街高昂的租金让一些可通过互联网办公的金融机构选择搬离，而纽约市对高收入人群征收的高比例个人所得税，也让不少精英望而却步，转向税收及生活成本更低的地区。

对于金融机构来说，成本的降低意味着利润的增多，原先，众多机构都将办公地点建在华尔街，是因其能带来的经济效益大于租金等成本。但当下，疫情的暴发让金融从业者们只能居家通过网络办公，公司却仍要为地处华尔街的办公楼或办公室缴纳高价房租，这无疑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比如，2020年12月14日，德意志银行宣布，因受到疫情影响，为了节约运营成本，将把其位于曼哈顿区华尔街60号的北美办事处总部搬至中央公园附近的一座办公楼。据悉，新办公场所的租金仅为原来在华尔街时租金的一半左右。

根据媒体报道，华尔街的银行家、基金经理人等从业者正纷纷离开纽约，前往位于美国南部的佛罗里达州，高收入人群的离开将导致纽约失去大量的消费者和税收，或将使这个“世界第一大都市”在未来两年内面临高达90亿美元的财政缺口。

新总统走马上任

华尔街未来走向如何？

1月20日，美国民主党当选总统拜登和副总统哈里斯正式宣誓就职。一上任，拜登就签署多道行政令，并撤销了多项前任總统特朗普时期的政策。此外，拜登还计划推出规模达1.9兆美元的纾困计划，但此项计划却并不受到外界看好。资产管理机构 GMO创办人Jeremy Grantham表示，“美国股票原已处于‘史诗级泡沫之中，新任美国总统拜登的经济复苏计划，将推动泡沫达到更加危险的新高度，随后将发生无可避免的崩盘，惨烈程度恐等同于1929年华尔街股灾，或是与2000年网络泡沫破灭相媲美。”

而对于华尔街，拜登也将采取与特朗普所不同的监管措施。根据美国媒体报道，拜登将任命获民主党自由派大力支持的两位资深监管人员来领导两个关键的华尔街监管机构，这预示拜登政府将扭转特朗普执政时期对华尔街的宽松政策，决定收紧管制措施。据悉，拜登任命美国商品和期货交易委员会前主席Gary Gensler担任美国证券交易监督委员会主席。Gary Gensler以激进、咄咄逼人的管理风格闻名，而且，他还是《多德-弗兰克法案》的起草人之一，此前一直被华尔街视为死敌。究其原因，无非是与利益息息相关。《多德-弗兰克法案》被认为是经济大萧条以来最全面、最严厉的金融改革法案，它为全球金融监管改革树立了新的标尺，其核心内容是在金融系统当中保护消费者。这项法案在很大程度上损害了华尔街众多金融机构的利益，还影响到了机构高级管理者的个人薪酬。

此外，联邦贸易委员会委员Rohit Chopra，被拜登提名为美国消费者金融保护局局长。Rohit Chopra现年38岁，虽然年轻，但其工作履历也不容小觑，他是马萨诸塞州民主党参议员Elizabeth Warren的助手，并帮助Warren成立了美国消费者金融保护局，还曾担任过该局第一任董事的副手。

从拜登对华尔街监管机构领导者的任命即可看出，特朗普时期的宽松管理和执法松懈将彻底结束，随之而来的是对华尔街更严格的监管。媒体对此解说纷纭，短新闻网站Axios的解读是：“未来四年，权力将从华尔街转移到华盛顿。这就是拜登想要传达的信息。”

对于未来的猜测尚需等待时间来证明，而现实中正在发生的事却反映了华尔街将面临不小的变动和改革。近日，美国股票涨跌幅度极大，诸如“美国三大股指暴跌”“散户血洗华尔街”“华尔街拔掉网线，关闭服务器，删除股票代码”等报道层出不穷，不稳定的现状让华尔街的金融从业者进入紧张的状态中，散户和华尔街之间的“对弈”仍在继续。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结束后，又将迎来什么样的新局面？这一切都关系到华尔街上的众多金融机构，还可能影响到纽约、美国乃至全世界的金融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