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康明 闫冬絮
编者按:作者查尔斯·康明,苏格兰侦探小说作家,曾在20世纪90年代为英国陆军情报六局工作,著有《西班牙情报处》《88号特务所》《变节》等作品。
由丹尼尔·克雷格扮演的詹姆斯·邦德一角在007系列电影新篇《无暇赴死》中的死亡,让关于后续影片中更换主演的流言四起。值得玩味的是,在現实生活中,间谍们的生活也尤为艰难。
新冠病毒使信息世界变得动荡不安,一如邦德所饮的伏特加般猛烈。近20年来,间谍的地下活动经历了深刻的变化。如今,智能手机的出现使得人人都时刻生活在监视、跟踪与窃听之中。
和007系列电影新篇《无暇赴死》中死掉的詹姆斯·邦德一样,在现实生活中,间谍们的生活也已变得十分艰难。
间谍一般在车站、商场、街头等人员较为密集的场所进行秘密接头。而疫情中对社交距离的强制要求,让此番操作变得颇为复杂。
从诊疗病历到银行流水,现代化的信息服务可以获取到我们最私密的数据。同样,大量的个人信息都可在脸书、推特、领英等社交网络中查询到。随着科技的巨大进步,以往只需伪造假身份的传统间谍的工作变得愈发复杂,而新冠疫情又成为了他们需要克服的新障碍。
我刚完成了我的新书《88号特务所》,这是一部关于英美间谍活动的虚拟恐怖小说,而如今,我又对此次病毒会给信息世界带来怎样的影响颇感兴趣。
英国陆军情报六局(MI6)的一位前情报人员向我吐露:世界性的隔离有着与抢椅子游戏中戛然而止的音乐相同的效力。当我让他再具体说说时,他用两个虚构的故事为我举例。
第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在中国工作的美国间谍。去年二月份,这名间谍所处的环境一夕之间变得危险了:所有国际航班均被取消。他感到很不安,因为他还要以伪造身份继续在当地生活几周,并暗自希望他在中国的长期逗留不会引起当地政府的注意。
另一个故事则发生在一位为法国情报机构效力的女商人身上。她于去年四月初抵达迪拜,以求从线人那里得到关于以色列政府的信息。当得知自己必须接受隔离时,她坐立不安。待到隔离结束,她的接头人与想要的情报早已回到了德黑兰。
新冠疫情使得传统间谍活动不再可行:间谍活动旨在获取信息,但若无法与可提供信息的人碰面,又该如何达到目的?
一直以来,体育场、电影院、酒吧以及大型商场都堪称秘密接头的理想场所。然而,在疫情封锁期间,这类地方全部关门了。况且,秘密接头一般是在车站等拥挤的场所进行。但像现在这样,街上只有极少人或必须保持社交距离时,这种接头方式就相当困难了。如今,超市的送货车成为了英国陆军情报五局(MI5)监视团队最愿选择的交通工具。
一般情况下,有可能进行恐怖活动的监视目标每月都会发送数千条信息,通上百次电话。而一旦被隔离在家,他们所有的活动都陷入了停滞,只能与必要的人继续保持联系。所以,英国政府通讯总部也只好通过提取目标人员周围的背景噪音来发现蛛丝马迹。而且在疫情管控下,由于不再能随时更换居所,被困于家中的在逃恐怖主义首脑也就更容易被监听或逮捕。
当然,疫情中也不乏受益者。那些长期被困家中、只能以网络为伴的年轻人成了一些极端组织锁定的目标,因为这些年轻人更易被影响。一位传递信息的线人告诉我:“极端组织IS在继续吸纳间谍人员的同时,在网上开设线上诊疗,为其成员提供治疗新冠肺炎的建议。隔离措施有利于他们实现目标。”
新冠疫苗的研制情报也成了一些政府期待从其情报部门获取的新内容。因为最先研制出新冠疫苗的国家,无论在经济层面还是国际威望上都将大大获益。国际科学共同体的协作研究,给了为获取珍贵研究信息而进行激烈竞争的不同情报部门不小的阻碍。但工业间谍活动仍旧猖狂。例如,进行疫苗试验的英国帝国理工学院和牛津大学就经常成为网络入侵的目标。
目前,英国政府通讯总部只能通过提取目标人员周围的背景噪音来发现蛛丝马迹。
目前,所有的人力情报活动都被放在了次要位置。一名MI6的前组员向我透露,他们所有的计划都因疫情而不断改变。这意味着:英国情报人员也在急切盼望疫苗早日出现。
[编译自法国《国际邮报》]
编辑:侯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