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论视域下数字统战工作的四重维度

刘燕珂

摘 要：数字统战工作是极具复杂性的系统工程。要借助数字化转型推动统战工作创新，就必须以系统论的视角深入研究数字统战工作。新时代系统推进数字统战工作具有四个维度，即数字统战工作的本质要求在于大团结大联合，数字统战能力提升的关键路径在于创新型数字平台的搭建，数字统战工作的社会化基础在于以数字化转型助力基层统战精准服务，数字统战工作的重要保障在于长效机制与制度化建设等。

关键词：系统论;数字统战;实践启示

doi：10.3969/j.issn.1009-0339.2021.04.007

[中图分类号]D613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009-0339（2021）04-0043-05

一、系统论视域下数字统战的理论阐释

（一）研究述评

伴随着数字技术的广泛应用，对统战工作进行数字化改革与创新作为一种新型发展业态正日益被理论界和政界所推崇。尽管目前理论界对数字统战的内涵还没有达成一致认识，但学者们从不同维度的探讨和思索，对于数字统战的研究是有裨益的。如程林顺以价值维度为立足点，认为数字统战深化了基层民主治理内容，适应了统战工作对象新变化，创新了基层统战工作方式，在基层统战工作效能提升、统一战线成员智慧凝聚等方面具有特殊价值[1]。谢静从如何适应新媒体环境的角度诠释了数字统战的建设途径，具体表现为系统的生态思维、跨界化融合式的工作機制、分布式链接式的工作方法等[2]。杨卫敏则延续网络统战的研究范式，注重强调数字统战的过程性研究和价值性总结，认为数字统战是统战工作全方位系统性重塑和统战工作新平台、机制和模式等建构的双重运动过程，具有满足新时代统一战线工作、共画网上网下同心圆、网络社会治理等现实之需的重要意义[3]。陈春琳从平台建设的角度研究数字统战问题，对推进数字统战平台建设展开了具体化分析[4]。刘友才从意义、目的、关键、载体、手段五个方面较为系统地描述了数字统战的定义，提出数字统战目的在于更好服务统战人士，关键在于统战大数据要素的生产运用，载体在于现代信息网络，手段在于现代通信技术，最终是要通过优化配置统战资源，实现统战工作效率和质量的显著提高[5]。

总体而言，目前理论界关于数字统战问题的研究已取得较为丰富的研究成果，但仍处于起步阶段，对数字统战的系统性研究尚需进一步探索，特别是在基本内涵、运行特征、实践经验、建设策略等方面亟待深化研究。

（二）基于系统论的数字统战概念及其特征分析

数字统战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是统战工作在理念、技术、方法、政策等多方面适应数字化转型的产物，与系统论的内在逻辑具有一致性。从系统论的视野看，数字统战工作力求解决的核心问题是如何实现数字技术运用与统战工作提质增效的相互协调，破解之道在于彰显数字统战工作的整体性、有序性、结构性、层次性等系统性特征，促进统战工作数字化。一是数字统战的整体性。数字统战可以打通“信息孤岛”，用数字的手段推动信息链接和共享，既满足云端统一战线的整体化运作，同时也满足线上线下统一战线的联动融合发展。二是数字统战的有序性。有序性符合系统追求“稳态”的内在规定，是构成系统功能最优化的保障。三是数字统战的结构性。所有构成系统的要素之间都存在着不同形式的组织连接，数字统战离不开基本载体、发展主体、政策环境等具体要素的相互作用，这些要素共同构成了数字统战的“四梁八柱”。四是数字统战的层次性。这是由系统结构性决定的，因为在系统结构中不同的构成要素会表现出多层次的状态和特征，这决定着系统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的发展历程。

通过特征分析，可以给数字统战下这样一个定义：数字统战就其广义而言，是指利用网络化、信息化和数字化技术，实现统一战线工作的智慧化管理和运行，进而为新时代大统战工作格局的构建创造崭新数字化平台，促进统一战线的大团结大联合;就其狭义而言，是指统一战线工作在数字化时代的创新发展，主要体现为统战思维、统战方式、统战载体、统战主体等的数字化转型，这既是增强新时代统战工作能力的主要方向，也是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内容。

二、杭州市上城区数字统战实践分析

（一）统战理念的转向

1.统战工作精准化理念的问题导向。《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明确指出，统一战线工作范围包括民主党派成员、无党派人士等12个领域。来自不同行业、不同领域的统一战线成员，在思维模式、行为习惯等方面存在诸多差异，这既反映出统战工作点多面广的突出特点，同时也反映出统战工作的难点所在。杭州市上城区为解决统战信息底数不清的问题，以数字统战为抓手，把统战工作触角延伸至基层。

2.统战工作精准化理念的“上城实践”。杭州市上城区凭借数字技术优势，转变统战思维，将统战基础信息进行数据化、菜单式整合，从多领域、多维度探索发现、运用、管理统战工作数据的新方式，进而提高统战工作的效率和管理的精度，实现统战理念的精准化转向。特别是把“互联网+统战+大数据”作为重要实践载体，强化数据建模，通过大数据云计算将不同渠道、不同平台汇集的信息进行实时接收并开展精准画像，借此来呈现统一战线成员参与统一战线活动的全面状况，及时了解统一战线成员中具有一些前瞻性、倾向性动态和具体统战工作的进展情况，进而提高统战工作的针对性。

（二）数字平台作用的发挥

现代信息网络是数字统战工作的基本载体，数字化和平台化的发展方式也深刻影响着统战工作的数字化进程。从某种意义上说，数字统战可以理解为运用现代信息网络对统战工作“人、物、场”进行数据化再造的协同演化过程及结果呈现。

杭州市上城区不断健全“一中枢（指挥调度中枢）、一舱（数字统战驾驶舱）、两端（管理端、客户端）+N场景应用”的“1+1+2+N”统战数字平台体系，为解决现实中的统战工作难题提供了全新方法论。数字统战驾驶舱的开发，为统战工作者提供了数据化、在线化、智能化的统战管理服务平台，让统战工作者能够实时掌握一手资料，做出科学精准的决策和判断。与此同时，管理端具有数字化KPI平台的作用，成了统战工作评价的重要凭借;用户端是统一战线成员学习交流、联谊联络的大平台，有利于把分散的统战资源集聚起来;统战新媒体、统战舆情、统战宣传、新的社会阶层人士管理、党外代表人士管理等场景应用平台的打造，则进一步放大数字统战的应用效应，最终形成集指挥调度、智能研判、工作管理、舆情管控、宣传服务、评估评价于一体的综合数字平台。

简言之，数字化应用极大改变了统战工作的时空场域。上城区依托数字统战平台，统战工作超越了固有的点状或线状模式，建立起互通有无的网状模式，实现了统战部门之间，统战部门与统一战线成员之间，统一战线成员之间的广泛链接。

（三）数字统战工作机制的创新

1.党建引领统战工作“社会化”。在构建大统战工作格局的深入实践中，统战工作范围日益广泛与统战工作職能相对缺位的矛盾不断显露，如何化解这一矛盾成为上城区统战工作必须应对的课题。上城区委坚持党建引领，围绕党的中心工作和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大局开展统战工作，制定了《坚持数字统战提质增效，深化大统战工作格局上城实践的实施意见》。基于对党中央数字中国战略决策的积极响应，以及对杭州市数字化先进经验的多元化推广，上城区率先进行了数字统战实践，打造出覆盖各街道社区和统一战线成员的三级全域用户一体化服务体系，推动数字统战工作实现社会化运转。

2.党外代表人士培育“路径化”。为解决统战工作在某些人群或领域缺位的问题，围绕统战工作的核心职能，上城区把“数字统战”作为突破口，遴选出百人以上党外代表人士进行数据建模，让数据多跑路，为党外代表人士的培养、选拔和使用开辟数据路径。特别是上城区以新的社会阶层人士为主体，以“线下联谊、线上互动、全员覆盖”的方式强化统战职能配置，融合虚拟与现实两大活动空间，开创“24小时不关门”统战工作模式，使各领域统一战线成员的信息在网络实时更新，实现统一战线成员的活动空间在哪里，统战服务工作就延伸到哪里。

3.数字统战融媒体“矩阵化”。宣传是统战工作的重要内容，利用数字技术优势，抢占统战工作阵地是统战工作宣传的关键所在。当前上城区数字统战的宣传特色表现为以下几种举措：打造以数字统战直播间为主要代表的数字统战宣传平台，推出以“数字统战小达人圆圆”为主要标志的数字统战宣传品牌，以统一战线微信小程序为载体统筹数字统战宣传资源，开发数字统战宣传机器人等。利用数字统战平台和数字化传播手段，上城区打造出“123+N”的统战宣传工作体系，基本形成了统战融媒体宣传矩阵。

（四）数字赋能与统战效能的优化

赋能本质上是一种过程性体现，是借助外在力量对人自身能力的提升过程。就统战领域而言，数字赋能主要是通过数字化工具对统战工作者和统一战线成员进行双赋能，从而使其开展统战的能力得以提升。

在统战工作者赋能方面，上城区利用数字化平台，推动统战工作阵地、内容、人员的三元融合，把跨层级、跨部门、跨系统、跨业务等复杂性统战问题进行协同管理，实现了管理的可视化和治理的双向触达，打破了费时又耗力的传统统战工作局面。在此基础上，上城区还创新建立了全国首个数字统战体验馆，为数字统战工作的整体化发展提供实践样本。在统一战线成员赋能方面，上城区结合不同领域代表人士特点，依托大数据云计算，在为统一战线成员和企业积极搭建便捷畅通的建言献策渠道的同时，建立“一人一档”基本信息库，为统一战线成员提供平台交流、信息共享、知识输出等全时段、零距离、精准化的服务。总之，在数字赋能的全过程中，统战工作更加智慧、统战效能更加优化。

从上城区数字统战实践可以看出，数字统战工作是一项具有复杂性的系统工程，不仅仅是统战系统内部的简单变革，更涉及硬核的数字化平台、广泛的统一战线成员与企业之间的兼容问题。因此，要实现统战工作的全面数字化改革，就必须从系统论的角度来谋划，并将其提升到国家治理层面进行全方位审视。

三、数字统战工作系统推进的四重维度

（一）大团结大联合——数字统战工作的本质要求

作为数字时代的全新统战形式，数字统战工作也是国家治理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需要在系统思维的基础上，平衡好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之间的关系。为实现这一诉求，关键是要让统战资源获取方式与资源利用目标相匹配，深入挖掘数字工具对实现统战工作大团结大联合本质要求的正向作用。一方面，从治理角度看，工具理性决定手段和效率，数字统战离不开数字工具，智慧化统战是数字统一战线的最终呈现形式。为提升数据的可获得性，有效应对统战数据精准化、动态化的发展困境，可利用数字化平台以自动化、智能化的方式建立起获取统战成员数据的多元接口，为统战数据的充分挖掘提供坚实可靠的技术支持和平台支持。另一方面，价值理性决定目标和方向。数字统战关系到社会的团结和稳定，其根本价值旨归和本质要求在于更好地利用数字化手段为实现大团结大联合的局面开辟新路径，即通过数字统战，吸纳更多统一战线成员团结在党的周围，为统一战线成员参与巩固和发展统一战线事业，同时也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提供强大智力支持。

从系统论出发解析数字统战，应调和“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两种思路，以“价值理性”引导“工具理性”的发展，使“工具理性”成为数字化时代与“价值理性”相契合的发展理念。一要重构统战工作的运行模式，对现有统战工作进行数字化升级;二要形成具有时代特色的智慧化新型统战样态，实现从“数字”到“数治”的转变。上城区在数字统战工作中确立的大统战工作思路，就是大团结大联合本质要求的直接体现。

（二）创新型数字平台的搭建——数字统战能力提升的关键路径

在数字时代，社会思想观念、交往媒介、行为方式等深刻变化，促使统战工作发生新的转变。其中，“数字化统战能力”是数字化对统战工作的赋能效果的集中体现。数字统战能力突出表现为覆盖统战各环节、各领域，以数字化创新平台为基础，采集统战信息、分析统战数据、吸纳统战意见、引导统战舆情的能力。与数字化发展过程相适应，数字统战能力的提升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它具有特殊的依赖路径——数字统战创新平台。

数字统战平台是线下与线上有效互动的重要途径和接口，是数字统战最基本的载体，能够把分散化、隐蔽化的统战信息进行整合和可视化处理，为统战信息发布、共享、利用提供有效支撑。首先，运用数字技术开发数字统战创新平台，实现统战工作的双向实时触达，即统战组织或统战工作者的服务可以大范围触达到统一战线成员，同时统一战线成员也可以及时通过平台向统战组织或统战工作者反馈意见、提出建议，进而形成统战工作的服务与反馈闭环。其次，用好数字化的组织协同工具，建立健全数字统战平台组织体系，促进统战组织平台之间，统战组织平台与统一战线成员之间，统一战线成员之间的平台沟通一体化。更为关键的是，有序性符合系统追求“稳态”的内在规定，是系统的一种主要存在方式，也是构成系统功能最优化的有效屏障。在保障数字统战平台有效建设和运行的同时，应基于统战数据分析建立安全预警系统、智能化安全风险评估体系等，不断降低安全风险的外溢性，构建云端安全保障体系建设。

（三）以数字化转型助力基层统战精准服务——数字统战工作的社会化基础

任何系统都具有层次性。系统的层次性是指系统的任一组成部分同样是一个系统，而管理或研究的系统本身又是它所从属的一个更大系统的组成部分。与此相关，系统又是自下而上进化的，上一层级目的服务于较低层级目的。数字统战是一个复杂系统，也具有内在不可或缺的层次性特征。若要实现系统的高效运作，需要平衡好整体系统和低层级系统的关系问题，即在整体系统目标确立的基础上，又保持低层级系统的自组织性，给予其灵活的自主权。这就意味着，数字统战工作必须置于现实的社会化基础之上，需要通过开展基层统战的数字化实践来推动系统整体的社会化运作和功能性实现。

首先，运用大数据精准了解基层统一战线成员需求。区别于传统统战工作方式，数字统战更多体现为精准统战模式，对于数据精确性提出更高要求，而依托数字化平台恰好能够完成这一使命。一是要完成统一战线成员基本信息的数据化，包括具体的职业领域、行业影响度等动态变化的数据。从这些数据中可以精准把握统一战线成员属于哪个统战范畴、具有哪些身份特点等。二是要完成统战成员对统一战线工作服务体验的数据化。以此分析，可以精准把握这些服务符不符合统战成员需求，还存在哪些潜在需求或者是需要改进的空间等。三是要完成统一战线成员对统战服务期望的数据化。包括统战服务资源调配、统战通道快捷度等维度的考察，从数据中精准分析统一战线成员的需求层次、需求差异等。

其次，根据基层统一战线成员的需求定位进行精准供给。在精准供给服务过程中，应重视供需匹配全链条的精准化，通过数字化管理完善需求端到供给端精准对接的功能，特别是针对差异较大的统一战线成员采取差别化的统一战线服务和组织方式。譬如在统战成员建言献策网络窗口开设、在线化统一战线服务政策宣传、统一战线成员跨界学习与沟通等方面，切实为统一战线成员提供精细化服务。简言之，就是通过精准化供给促进基于大统战工作格局构建的需求信号生成和传递，形成完善的统一战线成员需求供给机制，并通过需求信号实现统战服务资源在全行业各领域的最优配置，提高统战工作实效，降低统战工作成本。

（四）长效机制与制度化建设——数字统战工作的重要保障

數字统战工作是一项庞大的系统工程。与统战工作内在机理具有一致性的耗散结构理论表明，系统往往是开放性的，存在着多种要素之间的非线性相互作用。因此，为了维持数字统战工作的开放化运转，拥有一套行稳致远的长效机制是非常必要并且具有长远意义的。

运用系统化思维，数字统战工作需要围绕体制机制改革，在组织引领、运行管理、条件保证、政策评价、社会宣传等方面协同推进，全方位提升数字统战工作的工作效能。

一是健全领导机制，全面加强党对数字统战工作的统一领导。数字统战工作首先要依赖于党组织的核心引领和支持，这是由统战工作本身的职能和数字统战工作的艰巨性决定的。杭州市的数字统战工作之所以得到广泛认可，根本在于形成了“党委统一领导、统战部牵头协调、各有关方面各负其责”的领导体制。

二是完善条件保证机制，充分发挥数字赋能作用。统战工作应全面开启数字化转型，积极拓展平台载体，如开发数字统战平台、建设“云端”服务中心和数据库等，不断推动统战工作保障力提升。

三是构建运行管理机制，强化对党外代表人士的广泛吸纳和团结。这种运行管理机制主要在于实现统战组织或统战工作者与统一战线成员的有效互动与沟通，其中较为关键的是利用数字化手段，实现对统一战线成员的组织保障、联谊交友、精准服务等个性化、便捷化管理。

四是丰富社会宣传机制，营造数字统战工作的良好舆论氛围。应探索开发具有新颖性、符合统一战线成员交往及工作特点的统战融媒体宣传工作平台，有针对性地把基层统一战线成员和统战工作的素材进行深度挖掘和加工，使统战宣传更加贴近地方实际。

五是创新工作评价机制，探索数字统战工作的规范化建设。当前统战工作的数字化探索整体上呈现地域化、差异化的特点，但事物发展都是一般性和特殊性的统一，数字统战工作亦是如此。其工作评价应把是否有利于大统战工作格局的构建作为核心指标，基于“V”字模型理论完成评价内容分解。

[参考文献]

[1]程林顺.网络时代基层数字统战工作探究[J].福建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20（3）.

[2]谢静.数字统战前瞻：新媒体环境下政治联盟形态变化与新型建构路径[J].统一战线学研究，2021（3）.

[3]杨卫敏.简论新的社会阶层人士统战工作的溢出效应——基于系统观念和浙江省的实践探索[J].广州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21（1）.

[4]陈春琳.新时代非公有制经济“两个健康”的内在关联及发展路径[J].经济与社会发展，2020（5）.

[5]刘友才.数字统战之我见[EB/OL].（2020-11-14）[2021-06-20].http：//www.banyuetan.org/jcdj/detail/20201114/1000200033138111605338191808508284_1.html.

责任编辑：何文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