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子
它俩都是我初中同学家的狗子生的娃儿。她家养的是只京巴,狗子怀孕得莫名其妙,我们也是通过毛色和毛长猜,可能是跟马尔济斯的串串,我是从小就很喜欢狗,但是我妈一直不让养。
于是我就先斩后奏跟我同学要了一只小公狗,等它断奶,我脱下羽绒服,包着狗子,只穿了一件单衣,骑自行车二十多分钟带狗子到家。
那时候它是小小的一团,雪白雪白的,缩在我怀里,用它圆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我。
我打定主意死皮赖脸地要求我妈留下它,结果我妈看到它直呼好可爱啊,球球同学正式成为我家的一员。
笨笨是被我另一个初中同学领养,因为家人生病,不想养了。本来起名 Kitty,我妈嫌叫着不顺口,这小家伙又憨憨的,跟精明的球球形成了强烈对比,所以改名叫笨笨。
无论什么时候,我回家,最先迎接我的一定是我的两只狗子,小公狗激动得四脚离地,往我怀里蹦,小母狗一定要用它的小舌头给我“洗洗脸”。
家里装修,就把两只狗子寄养在我叔叔家几天,尽管我几乎每天都去叔叔家看它们,但是叔叔说它俩不怎么吃饭。
我一走它们就哭,脸上的毛被眼泪结成了绺,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狗子会哭。
2001 年我去了北京,一年多后回家,妈妈说估计狗子都不认识你了吧。我走到门口狗子听到有脚步声叫了起来,在我开门的一瞬间两只一起扑进我怀里,我去哪都紧紧跟着我,超紧张的那种,上厕所都要看着我。走路不当心,踩到了小母狗笨笨的爪子,它又疼又怒,在看到是我的一瞬间,收起情绪,变成委屈的呜呜。
养它们那年我十三岁,胆子小,爸爸妈妈有时候夜班会撞在同一天,我晚上害怕不敢一个人去厕所,就喊狗子们的名字。
小母狗笨笨困得东倒西歪,在我上厕所的时候头枕在我脚上,我上完厕所它再晃悠悠地跟我回房间。
我在电脑前打游戏,我妈在隔壁织毛衣,一边一只,睡在我们腿边,时不时还交换一下场地。
我在北京成了家,不能经常回东北陪爸妈,我爸妈说多亏了这狗儿子狗闺女,不然心里不知道要空成什么样。
前年回家,两只已经老得很,小母狗眼睛瞎了,知道我回家,听着我的声音趔趄着走向我,用它毛茸茸的大脑袋蹭我手心。
小公狗也不能跑酷了,没办法一下蹦到我怀里,但我知道,它看到我很开心。
我感觉我被它们爱了一辈子,我却辜负了它们半辈子,我根本不配得到它们的爱。
它俩活着的时候,我还会经常梦到它俩。
前年去世后,再也没来过我的梦里,我是个不合格的主人,有时候看到别人家的馬尔济斯长得像我家狗子们,我都会觉得难过。
我其实特别喜欢狗子这种生物,不过我想我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再养狗了吧……
讲真我觉得狗子是一种特别能治愈心灵的动物,哪怕对人不想敞开心扉,在自己家狗子面前,都可以被它们毫无保留的爱暖着,毕竟我们的世界丰富多彩,而狗子的世界就是这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