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画院2020工作年会

2021-02-04 06:23
中华书画家 2021年1期
关键词:北京画院齐白石艺术

□ 吕 晓 奇 洁

2020年11月28日至29日,北京画院“齐白石艺术国际研究中心”暨“中国传统绘画研究中心”2020工作年会在北京画院美术馆召开。开幕式由北京画院副院长蔡玉水主持,北京画院院长吴洪亮致辞。随后,齐白石艺术国际研究中心秘书长吕晓和中国传统绘画研究中心秘书长乐祥海先生分别做工作汇报,展示2020年的工作成果。2020年齐白石艺术国际研究中心的研究重点是齐白石的交游,通过组织开展研究、出版和研讨会的工作,参与主题展览的策划推动齐白石研究,出版了《齐白石研究》(第八辑)和《齐白石师友六记》。传统中心通过出版《大匠之门》,组织园林题材的采风活动及云讲座推进对中国传统绘画的研究。

开幕式上还举行了湖南美术出版社与北京画院合作的《齐白石全集》(20卷)出版项目启动仪式,湖南美术出版社原社长李小山介绍了相关情况。该书是在1997年出版的十卷本《齐白石全集》基础上,遴选辑录全球重要博物馆、美术馆和艺术机构收藏的齐白石精品,将成为齐白石研究的一个里程碑式的作品。

《齐白石师友六记》首发仪式同期举行。该书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选择对齐白石一生影响深远的六位师友:胡沁园、王闿运、陈师曾、释瑞光、梅兰芳、徐悲鸿,邀请六位中青年学者展开深入研究,从他者的视角重新聚焦和定位,钩沉历史往事,还原一个立体鲜活的齐白石及其历史语境。

今年的学术研讨会以“齐白石的交游圈”和“齐白石与北京画坛”为主题,28日,在京的专家在北京画院五楼报告厅展开现场演讲与研讨;29日,北京地区之外的专家进行了一天网络会议,两天的会议25名学者进行了26个主题演讲,面向全社会呈现了一场齐白石一生感念“知己有恩”的学术盛会。

活动现场

其中,北京画院理论研究部研究员、《大匠之门》编辑部主任奇洁在《湘绮门墙白发新——王闿运与齐白石的师生交谊》发言中,通过梳理齐白石拜师、1904年与1911年齐白石与王闿运的交往,以及王闿运对齐白石在书画篆刻等方面的师恩,在多重材料文献中试图找寻王闿运与齐白石交谊中的真实情感,并通过齐白石拜师王闿运而跻身湖湘文化圈的事实解读清末民初拜师现象的文化内涵,进而厘清齐白石作为人民艺术家成长之路中的多种因素和复杂的朋友交往。

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研究员、理论研究室主任华天雪则通过《江南倾胆独徐君——齐白石与徐悲鸿》谈齐徐关系,从“相识:再说‘草庐三请’及其前前后后”“忘年之交”“收藏与推介”和“艺术知己”四个部分,考察齐白石、徐悲鸿二人之交往。

瑞光是齐白石早期最得意的佛门弟子,早享画名。在齐白石画风遭遇冷眼之时,瑞光却钦佩和支持他的独创精神;当其他弟子多随齐白石学习篆刻或花鸟画时,瑞光却对齐白石自视甚高却不被世人认可的山水画和人物画用力甚勤,且互相启发借鉴,教学相长,在画理画论上多有讨论,因此,齐白石曾将瑞光看作是陈师曾之后在艺术上对他有所帮助的第二人。但长期以来,关于瑞光的生平却知者寥寥。北京画院理论研究部主任、研究员吕晓做了题为《翁似高僧僧似翁——齐白石与佛门弟子瑞光的交游初探》演讲,通过丰富的图文史料揭示齐白石与瑞光教学相长的师生情谊。

在中国20世纪的文艺史上,齐白石之于书画,梅兰芳之于戏剧,都是行业翘楚。齐的性格敏感孤傲,梅则温文尔雅,但二人一见如故,但因为性格、身份、职业迥异,在二人的交往中,滋生出了一些齐白石的“爱恨情仇”。齐凯通过《幸有梅郎识姓名——齐白石和梅兰芳交游略述》分析了二人是如何认识的,“梅党”在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雪中送炭”的故事究竟为何……

沈宁的《寒雪顽石 中流砥柱——王柱宇主编〈戏剧报·艺海〉中的齐白石》,通过研读王柱宇主编《戏剧报·艺海》副刊,发现1939年10月至1940年1月间发表的一批齐白石诗文画作,以及王柱宇对这批资料的注释和点评,使得这一时期有关齐白石生活、创作资料有了更多呈现,拓展和填补了齐白石人际交往史料的一些空白,对深入发掘、辑佚、研究齐白石的生平及艺术创作,以及与之关联的若干人物个案研究、公私书画收藏等不无益处。

中国国家博物馆研究馆员朱万章的《齐白石艺术在香港的传播与推广——齐白石致帅铭初信札考释》,通过对简札的梳理,钩沉了齐白石与香港美术活动家帅铭初之间的交游,以及在二人的交集中帅铭初为其绘画担当经纪与推介的角色。齐白石通过帅铭初所营建的一个渠道,使其作品在香港甚至海外多了一条流通路径。两人的交游集中在1940年,亦是齐白石在日占区的北平闭门谢客之时,他能借助帅铭初在远隔千里的香港找到艺术赞助人,亦算是为其困顿的生活提供了助力。同时,对于从不同的角度了解齐白石艺术的传播无疑具有启发意义。

在齐白石漫长的艺术生涯之中,除去职业画家、艺专教授的身份,还有一个隐而不彰的角色,即电影“演员”。在一个照相尚且会有“摄魂”抑或“夺魄”传说的魅惑时代,齐白石却体现出颇为“前卫”的祛魅举动。不仅参与拍摄时尚照片作为橱窗广告,在其一生中甚至三次参演电影。中央美术学院副教授张涛的《摩登老人——齐白石拍电影三记》,通过对齐白石三次电影拍摄前因后果的初步梳理,发现作为“演员”的齐白石,因时空的不同,虽然扮演的是同样的角色,却表演着不同的内容,塑造着不同的人设。

画坛巨匠齐白石与文坛大师老舍的交往一直以来都是人们津津乐道的一段佳话,但从美术史的角度对二人在建国初期的交往进行详细的学术研究并不深入。北京海外文化交流中心副主任刘玮治的《文学史中的美术史——老舍与齐白石在建国之初》,在以往部分研究成果的基础之上,以建国之初北京地区“传统中国绘画”事业的继承发展以及相关人物处境变迁为大背景,以齐白石与老舍的交往为主视角,按照时间顺序加以梳理,将其置于当时的历史背景之中,进而将分散的人物、事件加以串联,详述相关政治事件对于当时中国文艺界乃至每个人所产生的具体影响,力图更加立体、真实地还原这一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汹涌的历史过程。

1919年齐白石定居北平后,鬻画为生的收入足以维持其优渥的生活,而京华美专的董事和教授是其画家外的另一重身份。京华美专自建立历经坎坷,“四改校名”“五易校长”“十迁校址”,齐白石曾“三进三出”京华美专。北京画院理论研究部副研究员张楠的《齐白石在京华美专过往考——兼论其与邱石冥的师徒之谊》,通过零散见之的民国刊物等历史遗存,拼凑出齐白石在京华美专较为全面的历史过往,试图还原一个画家身份的老者,在那个风云多变的年代,是如何扩大自己的交游圈与提升师者影响力的。

由于林风眠1927年的邀请,齐白石开始了一段教授生涯,并且在北京艺专认识了法国艺术家克罗多。正是出于这份信任和友谊,齐白石对于林风眠1927年组织的“艺术大会”十分支持,他的作品在“艺术大会”有着特别的地位。但是随着林风眠和克罗多的南下,新的杭州国立艺术院的建立,双方关系逐渐疏远。北京画院理论研究部副研究员周蓉的《齐白石与杭州国立艺专的老师们》,以当时的信笺、档案为基础,记叙这一过程,探究其中缘由,而建国以后齐白石对北上的关良的支持可以看为齐白石与杭州联系的余绪。

齐白石自1919年定居京城后,其篆刻经过近半个世纪的发展,逐渐成为北京地区最重要的篆刻风格之一,影响力甚至可颉颃于吴昌硕、黄牧甫。然而其北京弟子门人虽极力秉承“齐派”印风,却鲜有超越其师者,而私淑者更是停滞不前或误入歧途,导致“齐派”印风在齐白石去世后呈现出后继乏人的尴尬局面。京派书法研究会副会长邹典飞的《学我者生 似我者死——浅析齐白石北京弟子门人的篆刻异化现象》,以近年搜集的北京篆刻及印人资料为基础,选取活跃于北京的齐派弟子及私淑“齐派”印风的群体,探讨齐白石北京弟子门人的篆刻异化现象。

首都博物馆藏齐白石花鸟双挖四屏是齐白石为好友杨潜庵所绘,也是齐白石早期花鸟画的精品,因较少出现在大众视野中,故其价值未得到应有的重视和关注。首都博物馆馆员刘轶丹的《首都博物馆藏齐白石花鸟双挖四屏刍议》,围绕作品的艺术风格和笔墨特色进行分析,展示齐白石早期水墨花鸟画的意趣和风貌,探讨其花鸟画技法和艺术思想的演变,由画作题跋中提及的杨潜庵、李筠庵、李梅痴,探寻齐白石与三位好友之间的交游故事,从而还原出齐白石丰富的艺术经历和别样的人生际遇。

20世纪20年代齐白石自湖南湘潭定居北京,起初由杨潜庵代佃客居法源寺,此后开启历时十年的“衰年变法”,创立了“红花墨叶派”的画风,最终异军突起成一代大家。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馆员

安夙的《一花一叶扫凡胎——由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藏画探齐白石盛期花鸟画艺术与交游》,指出齐白石作品从“变法”到盛期的转变,不仅是其本人艺术的升华,也是对于“超然之趣”的追求和实践,并且在一定程度上还有赖于旧雨新知的提携和友契。从初到京华被同侪诟病“野狐禅”的尴尬,到“海国都知老画师”的盛誉,虽大器晚成,但成就斐然。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藏4件(套)藏品从一定的角度反应了齐白石盛期花鸟画的艺术面貌,还能从中一窥齐白石交游对其艺术的影响。

南京艺术学院教授夏燕靖的《草间偷活愿安详——白石老人画作的“随心”与“天真”》,借《白石老人自传》,结合他不同时期的代表性画作,试图还原他的书画体势及气脉通连的墨韵笔意,充分展现白石老人画作的“随性”与“天真”。

深圳大学艺术学部助理教授齐驸的《齐白石的墨蟹》,试图从时间线索、创作方式、作品意涵三方面重新梳理齐白石螃蟹题材作品,以期借此进一步剖析齐白石形神关系的艺术思想,拓宽对齐白石绘画技法的研究方法,并为齐白石螃蟹题材绘画作品的鉴定和断代提供更翔实的图像学依据。

上海博物馆青铜器研究部副研究馆员孔品屏通过《上海博物馆藏齐白石篆刻品读札记》,与大家分享了上海博物馆所藏齐白石为杨度、白珩等人所刻印作,认为这些印文或浑厚沉着,或雄强险绝。它们可作为研究齐氏篆刻艺术的对象,又能为研究齐氏及其交游提供实物资料。

上海美术学院美术学博士孟召汉在《〈癸卯日记〉中的齐白石与李筠庵》的演讲中,通过研究记录此次远游的《癸卯日记》,发现由四月五日到六月二十九日,齐白石居京三个月间,与京师新知旧雨的往来,为齐白石打开了一个极为宏阔的学术视野,尤其与李筠庵在书法、篆刻、绘画、鉴藏各方面的频频互动,导致其艺术观念及风格发生遽变。

“一切画会无能加入”是齐白石常用的一方印章,首都博物馆藏品部副研究馆员李文琪的《由“一切画会无能加入”管窥齐白石与民国北京“传统派”的关系》,从“美术史学者对齐白石的‘定位’”,学者对“一切画会无能加入的看法”“‘画会’在民国北京画坛的意义”“同时代的‘他人’眼中之齐白石”“齐白石与民国北京传统派画家交往的几个层面”这五个角度分别展开,透视这句印文对于齐白石艺术生涯而言的特殊意义。

北京画院理论研究部主任、研究员吕晓的《齐白石两登美国〈时代〉周刊》,首次发掘出1948年美国《时代》周刊对齐白石的报道和剧作家奥德茨以一美元购得一幅齐白石《虾》的传奇经历,并通过《时代》周刊上刊载的德籍女摄影师赫达·莫里逊拍摄的齐白石与家人的合影,梳理齐白石家庭成员的珍贵影像。20世纪40年代美国收藏家庞耐对齐白石作品的收藏,老舍和汪亚尘在美国对齐白石艺术的宣传和展示为齐白石登上《时代》周刊奠定了基础。

齐白石是20世纪享誉世界的中国画大师,他从一个乡野木匠到民间画家,再到走出自己独特艺术道路的绘画大师,成为20世纪中国画界的标志性人物。岂知民国初期其于北京画坛刚刚崭露头角时,画界对他的评价是褒贬不一,甚至贬大于扬的。鲁迅美术学院教授冯朝辉的《百年以后见公论——民国时期齐白石所受到的非议》,选取当时画界代表人物姚茫父、王梦白对齐白石的鄙夷、徐悲鸿为齐白石出版画集时的有关信件、齐白石南下售画情况表现,以及齐白石对此的个人反映等几个方面,再现齐白石于民国时期画坛所面临的窘况。

湘潭市齐石纪念馆创作研究部主任尹军的《胡沁园之于齐白石的意义》,以齐白石拜师胡沁园为时间节点,从学习、生活、朋友圈三个层面入手,将未入胡门的齐纯芝和入胡门之后的齐白石,进行了前后差异的对比,并对形成差异的背景与原因作了简要分析,揭示出胡沁园之于齐白石的三重意义:物质上的馈赠、文化结构的初步塑造、精神方向的指引,强调绅士阶层对地方文化、教育职责的坚守,是齐、胡相遇的必然前提,而好学、勤学、善学则是齐白石获得成功的不二法门。

齐白石自1899年拜师王闿运,成为“王门三匠”之一,从此逐步成长为一代“艺术巨匠”。在这一过程中,离不开以其师王闿运为代表的晚清湖湘精英文化圈层盘根错节的人际交谊和互相提携。湖南省画院理论研究工作室负责人李辉武的演讲《齐白石与王闿运的师生交谊及晚清湖湘人文生态圈考论》,围绕齐白石与王闿运的交往展开讨论,力求揭示这对近代湖湘知识精英代表人物之间微妙的心理历程,以及“王门弟子”的身份对于齐白石成长的重要作用和影响。

樊增祥是与齐白石交往最为密切的著名诗人,对齐白石的人生以及艺术都有相当的影响。樊增祥对齐白石的诗歌也给予了高度评价。辽宁葫芦岛市渤海船舶职业学院副教授郑雪峰的《成就千秋万世名 借山借到樊山笔——齐白石与樊增祥》,依据文献及北京画院的收藏品溯源勾勒了两人的交往始末,于樊增祥对齐白石诗歌的评价作了简要分析,并对樊增祥与王闿运二人予以齐白石诗歌不同评价的原因做了初步的探讨。

周铁衡在1919年齐白石借居北京法源寺期间,拜齐白石为师,成为齐白石早年弟子之一。在其后的艺术生涯之中与齐白石多有交流学习,齐白石也曾多次为这一关外弟子篆刻图章、题写序文,褒奖有嘉。鲁迅美术学院教授、研究生院副院长李林的《开枝散叶 艺传辽东——齐白石与关外弟子周铁衡的交游》,通过史料梳理与作品的发布,将齐、周师生之间的交流进行梳理,从一个侧面展开对齐白石艺术的理解,丰富齐白石研究的文献与史料。同时也对发掘东北地区齐白石传派的艺术影响,重新挖掘辽沈艺术名家、推动辽沈地区艺术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辽宁省博物馆学术研究部文博馆员袁芳的《父子情深 文博佳话——从齐子如的文博生涯探究对齐白石艺术作品的传播与影响》,将研究视角聚集于齐子如——齐白石最钟爱的儿子,齐氏艺术的继承人。因其艺术天赋,早年随齐白石学习绘画技巧,成年后入京拜师深造,后赴辽宁省博物馆(前身为东北博物馆)任文博研究员。齐子如从事文博工作后,促成了齐白石在东北举办个人展览,并促进了辽博系统征集齐白石相关作品,使齐氏艺术在东北地区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延续至今。

2016年,中国美术馆吴为山馆长一行在白俄罗斯明斯克进行艺术交流时,无意中发现了原前苏联艺术家谢尔盖·谢利哈诺夫于1956年至1957年之间访问中国时所创作的塑像、油画、速写作品,谢尔盖一行访问的过程被他整理成《我的中国游记》。中国美术馆研究馆员、藏品征集部副主任王雪峰的《为大师造像——1957年白俄罗斯艺术家谢尔盖·谢利哈诺夫为齐白石造像记》,通过这本书钩沉了一段已经淡忘的文化交流史,其中作者分别两次拜会齐白石先生,并为老人画速写与塑像,这个记载是白石老人生命最后阶段参与国际交流的珍贵资料。齐白石塑像经过中国美术馆努力下,终于回归故里,永远为国家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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